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110章 警用戰術
訓練場上,七月的驕陽無情地炙烤著水泥地,空氣被蒸騰得扭曲變形,彌漫著塑膠跑道被曬化的焦糊味和濃重的汗酸氣。二十名身著厚重黑色防暴服、手持方形防暴盾牌的隊員,正隨著尖銳的哨音,踏著沉重的步伐,演練著省廳統一下發的“標準推進陣型”。
“一!二!三!四!”
“盾——前!”
“步——穩!”
“陣——固!”
口令聲嘶力竭,隊員們頂著烈日,汗如雨下,盾牌緊密相連,如同一堵移動的黑色鋼鐵城牆,緩慢而堅定地向前推進。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種冰冷的、工業化的壓迫感。
魯智深站在隊伍最末尾,那身防暴服裹在他魁梧的身軀上,像套了個大蒸籠。汗水順著他的光頭往下淌,在深藍色的製服領口洇開深色的水漬。他眉頭擰得死緊,幾乎能夾碎核桃,牛眼死死盯著前麵隊友的後腦勺,眼神裡充滿了憋屈和不耐煩。
這陣型…在他眼裡,笨拙得像頭被蒙上眼睛推磨的老牛!
“停——!”
王教官尖銳的哨音撕裂了空氣,他黑著臉,幾步衝到魯智深麵前,防暴靴踩在地上咚咚作響,濺起一小片塵土,“魯智深!第幾次了?!魂兒又飛哪去了?!隊伍節奏都被你帶歪了!”
魯智深抹了把臉上的汗,那汗珠子甩出去老遠,他梗著脖子,聲音帶著一股子不服氣的悶勁兒:“王教官!不是灑家走神!是這陣型…它…它不對勁!”
“哦?”王教官叉著腰,眉毛挑得老高,帶著一絲嘲弄,“哪兒不對勁?你比省廳戰術研究室的專家還懂?”
“太死板!太笨!”魯智深指著那堵“黑牆”,比劃著,唾沫星子在陽光下飛濺,“一堵牆似的往前推,看著唬人!遇上個腦子活泛、手腳麻溜的對手,兩邊一繞,後腰一掏!這牆不就塌了?跟紙糊的似的!中看不中用!”
隊員們雖然不敢動,但眼神裡都透出點看熱鬨的戲謔。王教官氣極反笑,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行啊!魯大師!看來您這五台山下來的高僧,肚子裡有真經啊?那不如…您來教教我們?讓大夥兒開開眼,什麼叫‘活泛’的陣型?”
“行啊!”魯智深一口應下,半點不帶含糊,眼神裡反而燃起一絲躍躍欲試的火苗,“不過…得先改改這盾牌拿法!跟捧靈牌似的,能防個啥?”
當天下午,訓練場上的畫風突變,詭異得讓路過的警犬都歪著腦袋看了半天。
十八名防暴隊員(王教官和魯智深不算在內),在魯智深那洪鐘般的口令和連比帶劃的指導下,擺出了各種匪夷所思、甚至有點滑稽的姿勢:
?有人單膝跪地,盾牌不是豎在身前,而是斜向上四十五度角舉著,像舉著一麵歪斜的鏡子;
?有人側身而立,重心壓得極低,盾牌護住身體側麵,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
?更離譜的是後排幾個,居然把沉重的防暴盾牌頂在頭上,另一隻手扶著盾沿,單腿金雞獨立,搖搖晃晃,活像廟裡頂著香爐的力士!
“這…這他媽是啥玩意兒?!”王教官看得眼角、嘴角、太陽穴一起瘋狂抽搐,血壓飆升,感覺腦仁都在嗡嗡作響,“魯智深!防暴!是嚴肅的執法行動!不是他媽的街頭賣藝!更不是廟會耍猴戲!”
“教官彆急!好戲在後頭!”魯智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猛地一揮手,聲如炸雷,“變陣!‘羅漢巡山’!”
口令一出!
剛才還姿勢各異、甚至有些狼狽的隊員們,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瞬間動了起來!
動作快得驚人!
跪地的斜盾手猛地前踏一步,盾牌角度微調,與側身而立隊員的盾牌邊緣“哢噠”一聲精準卡合!頂盾的隊員放下盾牌,一個矮身滑步,填補到側翼空檔!
眨眼之間!
一個看似鬆散、實則環環相扣、攻守兼備的立體防禦圈赫然成型!盾牌不再是死板的牆,而是變成了可以相互咬合、旋轉、甚至突出尖刺的活物!更神奇的是,隨著魯智深口中“左旋”、“右進”、“分兵合圍”的口令,整個陣型如同一個巨大的、有生命的齒輪,可以流暢地向左右移動,甚至能分出三到四人的小分隊,如同靈蛇出洞,進行快速的包抄和切割!
王教官張大了嘴,下巴差點掉在地上!他死死盯著那套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玄機的移動陣型,眼神從最初的暴怒、驚愕,逐漸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震撼!這…這玩意兒…好像…真有點門道?!
“怎麼樣?王教官!”魯智深抱著胳膊,光頭上熱氣蒸騰,一臉得意,“灑家這‘十八羅漢陣’!講究的就是個‘靜如羅漢坐禪,動如金剛巡山’!比那堵死牆,是不是活泛多了?也結實多了?”
王教官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聲音有點乾澀:“…花…花架子吧?這…這能實戰?”
三天後,城東建材市場。
混亂像瘟疫般蔓延。空氣中充斥著水泥灰、汗臭、油漆味和歇斯底裡的怒吼。三十多名被拖欠了大半年血汗錢的搬運工,徹底紅了眼!他們揮舞著撬棍、鋼管、甚至沉重的扳手,瘋狂地打砸著市場管理處的門窗玻璃、停放的車輛!碎玻璃的爆裂聲、金屬撞擊的刺耳摩擦聲、憤怒的咆哮聲混雜在一起,如同地獄的交響曲!
保安早已被衝散,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接到緊急指令的防暴隊火速趕到!王教官帶隊,魯智深緊隨其後。
“標準陣型!一字推進!驅散人群!”王教官嘶吼著,聲音在嘈雜中顯得單薄。
隊員們迅速組成熟悉的“黑牆”,盾牌相連,踏著沉重的步伐,試圖將暴怒的人群向後擠壓。
然而!
工人們早已被怒火燒光了理智!他們不是烏合之眾,常年乾體力活練就的力氣和協作本能還在!眼看正麵衝不破那堵“黑牆”,幾個領頭的大漢一聲吆喝,人群立刻分成兩股!如同兩條凶猛的毒蛇,從防暴隊的兩翼薄弱處,狠狠地穿插、包抄過來!
“穩住!兩翼收縮!”王教官額頭青筋暴跳,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陣型瞬間被拉扯變形!幾個隊員被側麵衝來的工人撞得踉蹌後退,盾牌陣眼看就要被撕開缺口!一旦被衝散,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在混亂中爆開:
“變羅漢陣!降龍伏虎!給灑家——頂上去!”
是魯智深!
這聲吼如同定海神針!早已在訓練場上形成肌肉記憶的隊員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動了!
陣型瞬間瓦解重組!
不再是笨重的“一”字牆!
前排隊員猛地單膝跪地!盾牌斜向上四十五度角舉起!形成一道帶有傾斜角度的鋼鐵斜坡(降龍式)!幾個正猛衝過來的工人猝不及防,腳下一滑,像踩了香蕉皮,“哎喲”幾聲,重重摔在斜盾上,被卸去了大半衝擊力!
與此同時!兩翼隊員如同猛虎下山,側身突進!盾牌不再是單純的格擋,而是帶著一股凶狠的“推”勁,如同虎爪拍擊(伏虎式)!將試圖包抄的工人硬生生“推”回了中心區域!動作迅猛有力,卻又巧妙地避開了要害,以控製為主!
後排隊員則迅速調整位置,填補空隙,盾牌或舉或斜,形成交叉火力點般的防禦網!
工人們懵了!
剛才還一板一眼的“黑牆”,怎麼眨眼變成了一個渾身是刺、還會咬人的鐵刺蝟?!
那個領頭的、綽號“鐵牛”的壯漢,掄起鋼管想砸開一個跪地隊員的斜盾,結果鋼管砸在傾斜的盾麵上,“當啷”一聲滑開,巨大的反震力差點讓他脫手!他踉蹌一步,驚愕地看著那麵古怪的盾牌角度。
“媽的!這啥玩意兒?!”他怒吼著,想換個方向突破,卻被側麵一個突然矮身突進的隊員用盾牌邊緣狠狠“推”在腰眼上,悶哼一聲倒退好幾步!
更絕的還在後麵!
眼看工人被壓縮回中心,怒氣值再次飆升,有人撿起地上的碎磚塊想砸!
魯智深眼神一厲,再次暴喝:“舉缽式!金光普照!”
後排隊員聞令,猛地將沉重的防暴盾牌高高舉過頭頂!銀白色的盾麵在正午刺眼的陽光下,瞬間反射出大片大片令人無法直視的強烈反光!如同十幾麵小太陽同時升起!
“啊!我的眼!”
“操!看不見了!”
正對著強光的工人們猝不及防,被晃得眼前一片雪白,淚水直流,本能地抬手遮擋,攻勢瞬間瓦解!那高舉的盾牌不僅晃眼,更像是一麵麵宣告著不可撼動的威嚴旗幟!
現場出現了極其詭異又滑稽的一幕——
三十多個手持凶器、氣勢洶洶的壯漢,被十八個不斷變換著奇怪姿勢(跪、側、頂)、盾牌角度刁鑽、還能放“閃光彈”的防暴隊員,耍得團團轉!像一群笨拙的狗熊闖進了布滿鏡子的迷宮,暈頭轉向,有力無處使!
一個衝得太猛的工人,被“降龍式”的斜盾一引,腳下拌蒜,“哧溜”一下滑出去老遠,一屁股坐在一堆散落的瓷磚上,摔得七葷八素,手裡的鋼管“哐當”掉地,他揉著屁股,一臉茫然加懵逼:“日…日他先人…這…這警察會妖法?!”
“哈哈哈!”不知哪個隊員先憋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這笑聲如同點燃了引線!
“噗嗤…”
“哎喲臥槽…笑死我了…”
“你看那哥們兒…坐那兒跟個蛤蟆似的…”
工人們緊繃的神經被這荒誕的畫麵和壓抑不住的笑聲徹底衝垮!看著同伴的狼狽樣,看著那些警察古怪卻有效的姿勢,看著自己手裡顯得無比笨拙的武器…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和無力感湧上心頭,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忍俊不禁的抽搐。
那個叫“鐵牛”的領頭人,捂著剛才被“推”得生疼的腰眼,看著周圍笑得東倒西歪的同伴,再看看對麵那些雖然姿勢古怪但眼神銳利、陣型紋絲不亂的警察,他臉上的橫肉抽動了幾下,最終也“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彎下腰,手裡的鋼管“哐當”掉在地上。
“停…停手吧…兄弟們…”他一邊笑一邊喘著粗氣,眼淚都笑出來了,“不打了…不打了…媽的…笑岔氣了…手軟…繳械投降…投降!彆整這玩意兒了…太他媽…太他媽邪門了!”
一場劍拔弩張、隨時可能升級為流血衝突的群體事件,就在這莫名其妙的鬨堂大笑和此起彼伏的“投降”聲中,戲劇性地化解了。防暴隊員們憋著笑,維持著“羅漢陣”的陣型,直到後續支援警力趕到,將那些笑得渾身發軟、毫無反抗意誌的工人們有序帶走。
事後總結會,投影儀上反複播放著現場執法記錄儀拍下的畫麵。
畫麵裡:工人們從憤怒衝擊,到懵逼困惑,再到被“羅漢陣”戲耍得團團轉,最後集體笑癱在地…整個過程充滿了荒誕的喜劇效果。
王教官坐在前排,表情極其複雜,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精彩紛呈。他看著螢幕上那個在混亂中心鎮定指揮、光頭上熱氣蒸騰的身影,又看看旁邊那個一臉“灑家早說了吧”表情的魯智深,最終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
“魯智深…”他聲音有點乾澀,“你這‘羅漢陣’…它…它還真他孃的…管用?**”
魯智深摸著光頭,嘿嘿一笑,露出白牙:“打架不能光靠蠻力!得講技巧!老祖宗琢磨了幾百年的玩意兒,能是花架子?”
“可這也太…”王教官指著螢幕上工人們笑得滿地打滾的畫麵,哭笑不得,“太不嚴肅了!太…太不‘官方’了!這要是傳出去…”
“有效就行!”所長一拍桌子,一錘定音,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意,“過程是有點…嗯…彆致!但結果呢?零傷亡!零衝突升級!對方主動繳械!這效果,比咱們預案裡最好的結果還要好!魯智深!這事兒你乾得漂亮!寫份詳細報告!把這‘羅漢陣’的原理、變化、口令、實戰應用場景,統統給我列清楚!一個字不許漏!**”
一週後,一份名為《“十八羅漢”防暴協同戰術初探(附實戰應用分析)》的內部報告,帶著油墨香,分發到了各派出所和分局防暴隊手中。
報告圖文並茂:
?“降龍式”配圖:跪地斜盾,標注“卸力斜坡,防衝擊、絆摔”;
?“伏虎式”配圖:側身突進盾推,標注“側翼防護,主動擠壓,分割人群”;
?“舉缽式”配圖:高舉盾牌反光,標注“強光乾擾,心理震懾,控製節奏”;
?還有各種變陣路線圖,標注“左旋”、“右進”、“分兵合圍”、“金鐘罩”(密集防禦)等。
年輕警員們看得兩眼放光,摩拳擦掌;老警察們則拿著報告,眉頭緊鎖,將信將疑,嘴裡嘀咕著“這能行?”“太兒戲了吧?”。
省廳戰術研究室的電話直接打到了所長辦公室。幾天後,魯智深被點名前往省廳講課。臨行前,王教官在訓練場邊攔住了他。
夕陽的餘暉給魯智深的光頭鍍上了一層金邊。王教官看著他,眼神複雜,最終伸出手,重重拍在魯智深厚實的肩膀上,聲音低沉卻真誠:
“魯師傅…之前…是我眼拙,格局小了…你這套東西…看著怪,但真他媽是寶貝!服了!心服口服!”
魯智深哈哈一笑,反手也拍了拍王教官的肩膀,力道不小:“王教官客氣!改天有空,灑家教您兩招真功夫!羅漢拳裡可不止有陣!”
省廳大會議廳,冷氣開得很足。台下坐著的,是全省防暴戰術領域的專家、教官、骨乾,個個神情嚴肅,目光如炬。
魯智深站在講台上,穿著熨燙平整的警服(領口依舊被他扯鬆了些),麵對著一排排審視的目光,罕見地有點緊張。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鐳射筆,點向投影幕布上那套標注著各種奇怪姿勢的“羅漢陣”示意圖。
“各位領導,專家…”他聲音洪亮,努力想顯得文雅點,但那股子草莽氣還是藏不住,“灑家…我琢磨這‘羅漢陣’,精髓就四個字——‘形散神聚’!”
他指著圖:“看著亂!對吧?東一個跪著,西一個站著,還有頂腦袋上的!跟趕集似的!可你細看!”鐳射筆的紅點快速移動,“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角度!都不是瞎擺的!跪,是為了卸力造斜坡;側,是為了護肋能突進;頂,是為了晃眼震心神!”
他越說越順,眼神也亮了起來,彷彿回到了訓練場上:“它看著散,但內裡的‘神’是聚的!是活的!是能咬人的!對手想打,找不到著力點!想繞,處處是刺!想衝,腳下打滑!它像水!能分流!能合圍!能把你那股子蠻勁兒…給你化了!”
台下,一位白發蒼蒼、穿著老式軍便服、胸前彆滿勳表的老者,一直微微眯著眼睛聽著,此刻緩緩睜開眼,眼神銳利如鷹隼。他輕輕頷首,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這路子…讓我想起少林寺藏經閣裡殘本記載的‘十八銅人巷’的合擊之法…形散意合,動靜相生…”
魯智深耳朵尖,捕捉到了“少林寺”三個字,心頭猛地一跳!他看向那位老者,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和…瞭然?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這位老領導說得對!灑家…我這套東西,確實是參考了一些…嗯…古傳的合擊技藝…取其精華,去其繁複,再揉進咱們防暴的實戰需求裡…”
老者深深看了魯智深一眼,那目光彷彿穿透了時光,帶著洞悉一切的意味:“…魯警官家學淵源?還是…有奇遇?懂這些古法合擊之術的現代警察…鳳毛麟角啊…”
魯智深摸了摸光頭,嘿嘿一笑,沒有回答,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深邃。
回派出所的路上,魯智深靠著車窗,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城市燈火。那位老者的話在他心裡反複回響。“少林…十八銅人…奇遇…”他嘴角勾起一絲複雜的笑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警服袖口下,一個極其隱蔽的、幾乎與麵板同色的陳舊圓形疤痕。這輔警當的…路子是越來越野,牽扯的東西…好像也越來越深了。
車剛停穩在派出所門口,就聽到訓練場上傳來整齊而略帶生澀的口令聲:
“降龍式——跪!”
“伏虎式——側!”
“舉缽式——起!”
一群年輕警員,正趁著夜色,在路燈下認真演練著“羅漢陣”的基本姿勢。汗水浸透了他們的作訓服,但每個人眼神都亮晶晶的,充滿了新奇和乾勁。
看到魯智深下車,隊員們立刻停下動作,齊刷刷敬禮,聲音洪亮:“魯教官好!”
魯智深看著這群朝氣蓬勃的麵孔,看著他們略顯笨拙卻無比認真的動作,心頭那股沉甸甸的思緒瞬間被衝散。他大手一揮,臉上又綻開那標誌性的、帶著點匪氣的笑容:
“練得不錯!有模有樣!明天!灑家教你們‘羅漢醉酒式’!專治各種不服!專破死纏爛打!”
“是!教官!”年輕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充滿了期待。
路燈昏黃的光線下,訓練場上那些不斷變換姿勢的身影,彷彿與古老寺廟中靜默的羅漢雕像重疊在了一起。傳統武學的智慧,在現代警徽的映照下,正悄然煥發出新的、充滿生命力的光彩。魯智深站在光影交界處,那顆光頭在夜色中,像一盞不滅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