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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111章 警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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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東派出所那間頂上的節能燈管嗡嗡作響的會議室裡,空調似乎也不太頂用,空氣悶得像發酵麵團。李隊長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一種“組織決定不容置疑”的權威感,在三個站得筆挺的青瓜蛋子和一臉懵圈的魯智深之間來回掃視,最後那隻厚實的手掌重重拍在魯智深寬厚如山的肩膀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老魯!組織相信你!這三個警校拔尖的苗子,交給你帶三個月!你得給咱所裡,好好磨磨他們這塊‘璞玉’!”

魯智深眼皮跳了跳,像攤上了一塊燙手山芋。目光在那三張麵孔上梭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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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架著副厚厚的黑框眼鏡,鏡片後目光深邃又有點書呆子氣的飄忽,腰桿挺得異常直,一看就是圖書館泡大的理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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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娃娃臉上還帶著褪不儘的絨毛,嘴角努力向下抿著憋出一絲嚴肅,但眼神裡的緊張和躍躍欲試根本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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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青春痘頑強地在年輕的臉龐上爭奪陣地,眼神倒是非常直接和凶狠,帶著剛從格鬥訓練場下來的狠勁兒,脖子梗得梆硬。

三雙眼睛,如同六盞剛充飽電的探照燈,齊刷刷聚焦在魯智深那顆在日光燈下泛著青茬的、標誌性的光頭上,裡麵充滿了敬畏、好奇,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這位大佬到底會用什麼方式操練我們?”的忐忑。

“灑…我?帶徒弟?”魯智深粗壯的手指頭戳著自己鼻尖,一臉“隊長你是不是被空調吹傻了”的難以置信,“隊長…您瞧瞧我這巴掌!拍蒼蠅都嫌大!我哪會教人啊?警校那些課本,我翻開就腦殼疼!”

“少來!”李隊長斬釘截鐵,語氣不容商量,“你肚裡沒墨水?那你這幾年摸爬滾打的野路子都是假的不成?打架怎麼打?人怎麼審?場麵怎麼控?那些書本上能給你寫的明明白白?年輕人缺的就是這口‘煙火氣’,這身‘滾地泥’!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李隊長一錘定音,背著手踱著方步走了,留下辦公室死一樣的沉寂。隻剩節能燈的嗡嗡聲和三個小年輕心臟怦怦跳的雜音。

四個大老爺們兒大眼瞪小眼。空氣彷彿凝固成了牆皮。

小劉推了推快滑到鼻尖的眼鏡,壯著膽子,聲音因為緊張有點發尖:“魯…魯師傅…那…咱…咱們從哪兒開始?”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特彆大。

魯智深的牛眼在那三張年輕的臉上溜達了一圈,嘿嘿一笑,笑容有點詭譎,一拍巴掌:“急什麼!人是鐵飯是鋼!走!先陪灑家——擼串兒去!”

派出所後巷,油膩膩的老王燒烤攤。

劣質塑料桌椅,碳火炙烤油脂的滋滋聲混著嗆人的油煙。幾杯冰鎮啤酒下肚,辣椒孜然的灼燒感在喉嚨裡翻滾,三個小夥子繃緊的弦兒終於鬆了,話匣子也開啟了。

魯智深啃著滋滋冒油的羊蠍子,抹了把油光鋥亮的嘴,突然牛眼一瞪,丟擲一個驚世駭俗的問題:“你們仨!正經讀過《水滸傳》沒?看過電視劇也成!”

小張眼睛瞬間亮了,聲音都揚高了八度:“讀過看過!我打小就迷!武鬆!景陽岡打虎!醉打蔣門神!快意恩仇!牛逼!”

小王抓了一把毛豆塞嘴裡,含糊不清地搶答:“我喜歡燕青!浪子!相撲天下無雙!又會吹拉彈唱!全能型人才!”

小劉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開啟分析模式:“從敘事結構和人物命運看,宋江的選擇存在邏輯矛盾,其招安路線最終導致梁山…”

“停停停!”魯智深直接揮手打斷小劉的文學研討,羊肉串簽子在桌子上篤篤地敲了兩下,震得酒杯都晃了晃,眼中閃爍著一種“挖到礦”的光芒,“好!都看過就好!那灑家就用這本《水滸》,給你們上——頭一課!”

三個年輕人的酒杯僵在半空,羊肉串簽子戳在嘴邊。

《水滸》?教當警察?!

小張腦子裡瞬間閃過花和尚倒拔垂楊柳、李逵兩把板斧排頭砍人的畫麵,和警察守則裡的“程式正義”“最小武力使用”瘋狂打架。

小王則開始琢磨燕青那手出神入化的相撲怎麼用在抓捕小偷上。

小劉推眼鏡的手停住了,鏡片後的眼睛裡充滿了學術型困惑——這不跨次元了麼?

次日清晨六點半,朝陽給空氣抹上一層金粉。

訓練場上,一身深藍警用訓練服的魯智深一反常態地消失不見。

出現在三個睡眼惺忪、拚命搓臉醒神的徒弟麵前的,是一個……

身板壯得如古刹門前石獅子!

穿著對襟盤扣粗布練功衫!

腰間還煞有介事地紮著一條黑色板帶!

光腦門上不知是汗水還是特意抹了層油,在朝陽下閃閃發亮的——

活脫脫從北宋穿越來的綠林教頭!

“立——正!”

聲音洪亮得像敲響了千年古鐘!

三個徒弟被這造型和嗓門兒震得虎軀一挺,殘餘的睡意瞬間灰飛煙滅。

魯智深虎步生風地走到場地中央一個飽經滄桑的沙袋旁,猛地一回身,眼神如電:

“第一課!”

他指著沙袋,“就講‘魯提轄三拳打死鎮關西’!講什麼?講‘正當防衛’、‘武力使用層級’、‘紅線在哪裡’!”

三個徒弟的腦子“嗡”的一下。正當防衛…武力層級…和魯提轄打死人?

“你們琢磨琢磨!”魯智深嗓門兒開講,震得旁邊的樹葉子都晃,“第一拳!為何要打?是鄭屠那潑皮強占民女,仗勢欺人!該不該打?”

他右拳猛地一揮!“砰!”

沙袋應聲誇張地蕩起老高!

“看到了嗎?!麵對公然侵害、危及無辜!這拳就該這麼打!有勁!有理!是‘懲戒阻卻’!”

三個徒弟下意識點頭。

魯智深眼神陡然淩厲:“第二拳!鎮關西捱了第一拳,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叫囂威脅!這拳打不打?”

他沒等回答,左拳閃電般跟上!“嗵!!”沙袋被打得像垂死掙紮的活物!

“打!必須打!打掉這潑皮的囂張氣焰!這叫‘持續控製、消除反抗’!”

徒弟們脖子一梗,這說法…雖然彪悍,但邏輯好像也通?

魯智深雙手猛地合攏抓住還在晃蕩的沙袋頂部,眼神如寒潭深水:“第三拳!魯提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拳下去!太陽穴!鼻梁!眼眶!三管齊下!當場就把鄭屠打了個——”他模仿了一個七竅流血的扭曲表情,“挺屍了!”

他眼神嚴厲地掃過三個徒弟:“看到沒?!這一拳!過了!過線了!怒火遮眼,忘了‘停止’!‘致命部位’!忘了最後那‘分寸’!結果呢?!”

他猛地鬆開手,讓沙袋自由墜落:“魯提轄——被迫當了和尚!跑路啦!”

他指著垂下的沙袋,聲如洪鐘:“教訓!血淋淋的教訓!執法的度在哪裡?勁兒要使在刀刃上!但得收放由心!該剛猛時雷霆萬鈞!該收手時寸勁即止!勁兒使過了界,有理也成了沒理!自己也得栽進去!明白沒有?!”

三個徒弟被這套“肌肉記憶”加“經典案例”結合的講解方式震得頭皮發麻。小劉手指在褲縫上瘋狂做筆記(內心:這得歸在犯罪學還是執法藝術分類?);小張興奮得娃娃臉通紅(這可比教官說“武力分級”酷多了!);小王拳頭攥得嘎吱響(對!乾趴丫的但彆搞死!)。

隔天,圖書館古籍區。樟腦味混著陳年書卷的氣息。

魯智深小心翼翼地從玻璃櫃裡請出一套線裝版《水滸全傳》(當然隻是拍戲道具),戴上白手套(儀式感拉滿),啪地一聲拍到桌上,濺起一片細小的塵灰團子。

“第二課!”魯智深壓低聲音,帶著點綠林好漢分贓時的神秘感,手指點著“智取生辰綱”,“看吳用這秀才咋玩的?!”

他的大粗手劃過書頁:“假扮賣棗客商!這叫啥?‘便衣偽裝’,融入環境!打探訊息得跟街坊嘮嗑!”

“觀察楊誌押送隊啥時候歇息?在哪歇?那天氣熱的,人困馬乏!這叫啥?‘尋找規律,等待時機’!”

“再弄桶加了蒙汗藥的假酒!精準投送!這叫啥?!利用對手的‘漏洞’和‘急需’,致命一擊!”

魯智深抬起頭,眼睛裡閃爍著實戰老刑警的光芒:“便衣偵查是乾啥?就是當‘吳用’!腦子要活絡!膽兒要大!戲要演得好!時機要卡得死準!”

小張一拍腦袋:“絕了!師傅!所以上次那個偷電瓶的,我要是裝個小區修網線的,挨個車庫轉悠,保準比穿製服去問強百倍!”魯智深滿意地丟給他一根橘子味棒棒糖(“思維敏捷,有賞!”),小張開心得娃娃臉放光。

最驚心動魄的第三課,安排在警局的模擬審訊室。

冰冷的日光燈,單麵玻璃,沉悶的壓迫感。

魯智深往椅子上一癱,二郎腿高高翹起在桌子上,抖著腿,原本剛毅的臉部線條瞬間變得狡黠油滑,眼神飄忽不定,對著耳麥壓著嗓子道:“灑家現在就是‘鼓上蚤’時遷!你們仨小捕快!有啥招?使出來!撬不開我嘴就算你們栽!”

第一個上場的小王憋著一股勁兒,學著警匪片裡悍警的樣子,上來就猛拍桌子!“砰!”“時遷!昨晚東城老劉家丟的那隻蘆花雞!有人看見就是你偷的!證據確鑿!老實交代!”

魯智深(時遷)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條斯理地剔著“莫須有”的指甲縫:“哦?證據?雞毛還是雞骨頭?長啥樣?您老給我掌掌眼?”語氣充滿了無賴的調侃。小王瞬間卡殼,臉漲得通紅。

第二個小張上場,語氣溫和得多:“時遷大哥,配合點嘛,我們也就是問問情況…”魯智深(時遷)直接嗤笑一聲,二郎腿晃得更愜意了:“小差爺,您省省唾沫吧,我可是良民。”

輪到小劉了。他推了推眼鏡,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慢吞吞地翻著手裡的一疊空白a4紙(道具),又拿出個破舊的小筆記本煞有介事地寫寫畫畫。空氣安靜得隻剩下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突然,他抬起頭,狀似隨意地說:“對了,時遷啊,你認不認識東門那個愛管閒事的老王婆?昨晚她好像看到個人影從老劉家後院翻出來…”

魯智深(時遷)條件反射般“騰”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半截,脫口而出:“放屁!老王婆昨兒一大早回孃家給孫子過滿月去了!到月底才…”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他臉上的油滑瞬間僵住,變成了被踩了尾巴的貓的驚愕,隨即懊惱地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那條裝著“偷雞罪證”的大腿上:“哎喲喂!著了道了!你小子夠陰!吳用附體啊?!”

模擬監控室那頭觀察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三個徒弟在審訊室裡更是興奮地擊掌!小劉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精光四射。

這三週下來,三個警校尖子被淬煉得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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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化身“小吳用”,盤問時眼神不再直勾勾,話裡藏針,真假摻雜,能把嫌疑人繞進他自己織的語言迷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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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身上那股書卷氣少了,多了份狠辣的果斷,尤其是抓捕時的出擊,頗有幾分“武鬆打虎”般一錘定音的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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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更是把“燕青相撲術”裡的纏絲勁、關節技融入了警用擒拿,近身控製刁鑽狠辣,把警校教的標準流程玩出了花活兒。

然而,不出李隊長所料,麻煩它不請自來了。

小王那天晚上回家,興奮地跟他爹(一位深耕教育幾十年的高中語文老師,兼師德標兵)眉飛色舞地講“時遷之審”的輝煌戰績,著重強調了那句扭轉乾坤的“老王婆回孃家”。說到得意處,小王同學手舞足蹈:“師傅真是太神了!一本水滸讓他點出了金礦!全是實戰乾貨!”

王老師(老王)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水…水滸?你們警察用《水滸傳》教辦案?!”老王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

“對啊!武鬆打虎教我們關鍵時刻要狠!魯提轄打鎮關西教我們力道要有分寸!吳用智取生辰綱教便衣偽裝和利用心理…”小王掰著手指數。

“閉嘴!!!”老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紫砂壺都跳了三跳!他指著兒子,氣得嘴唇發抖,臉色鐵青,“強盜!土匪!殺人越貨!逼上梁山!這是反麵教材!是社會秩序的破壞者!這是…這是毒草!你們派出所…你們那什麼師傅…竟然用毒草培養國家執法者?!這…這是思想汙染!是方向性錯誤!我要舉報!必須舉報!!”

三天後,一份措辭極其嚴厲、署名“憂心忡忡的教育工作者及學生家長”的舉報信,帶著加急印章,躺在了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的案頭。

標題觸目驚心:

《關於xx區光明派出所聘用某魯姓人員,使用宣揚聚眾叛亂、暴力犯罪等糟粕思想的古典文學《水滸傳》,作為教材培訓新警員存在嚴重方向錯誤等問題的緊急反映》

李隊長陰沉著臉,像籠罩了暴風雨前夕的烏雲。他啪的一聲把那份檔案的影印件拍在魯智深麵前的桌子上,指關節敲得桌麵咚咚響:

“魯!智!深!瞧瞧你捅的簍子!!

用《水滸傳》培訓?!人家告到天上了!說你宣揚暴力!鼓吹造反!帶壞國家機器!上級領導震怒!媒體那邊都聞到味兒了!‘水滸警察培訓班’?這熱搜都預定頭條了!你的課!立刻!馬上!叫停!深刻檢查!五千字!一個字不能少!!!”

魯智深看著那份印著自己名字和“水滸”字樣的紅標頭檔案,又看看李隊長那張快擰出水的臉,那雙濃密眉毛擰巴在一起,半天憋出幾個字:“咋了?水滸裡…那點子人性彎彎繞…那世道黑道白道…不都擺著讓人琢磨麼?琢磨明白了不就不踩坑了?咋就糟粕了?”語氣裡帶著三分委屈七分不服。

辦公室裡氣氛沉重得能擰出水。三個徒弟像蔫了的小白菜杵在一旁,低著頭:“師傅…對不起…是我們…”

“屁話!”魯智深大手一揮,打斷徒弟們的自責,那股子屬於“提轄”的犟勁兒上來了,一挺腰桿,光頭在日光燈下亮得刺眼,“老子沒錯!老祖宗幾百年前就寫在紙上的玩意兒,還怕人看?真金不怕火煉!灑家等著他們來辯!”

話音未落!刺耳的電話鈴聲驟然撕破凝固的空氣!

“喂?!什麼?!城南富源生鮮批發市場?!持刀?!劫持人質?!還…點名要見誰?!‘最能打的警察’?…魯智深?!”

十分鐘後,全副武裝的警車尖嘯著衝到市場門口。

現場氣氛比膠水還粘稠,比繃緊的弓弦還脆弱。一個身高體壯、滿臉戾氣的悍匪(綽號“黑熊”),一手死死勒著一個女店員的脖子,另一隻手上的剔骨尖刀寒光閃閃,刀刃就貼在她大動脈處,冰得她渾身篩糠似的抖。警戒線外擠滿了驚恐觀望的人群和記者們舉起的“長槍短炮”。

“退後!都他媽給老子退後!!”黑熊咆哮著,唾沫橫飛,臉上橫肉扭曲,“把那禿子叫來!老子在抖音上刷到了!那個三拳能打死鎮關西的光頭條子!老子要跟他單挑!”

圍觀人群嘩然!魯智深推開擋在前麵的盾牌陣,露出他那顆標識性極強的光頭。

“嚎什麼?!灑家在此!”聲如悶雷。

黑熊上下打量著魯智深壯碩的體型,眼神裡充滿了挑戰和一種怪異的亢奮:“就你?耍幾招‘魯提轄拳法’給爺看看!是真把式還是抖音擺拍?!”這話一出,連旁邊的武警特警隊長都愣住了!

魯智深牛眼一眯,嘴角勾起一絲古怪的笑:“喲?你也看水滸?”

“少他媽廢話!”黑熊把刀壓得更緊,女店員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打贏老子,我放人!打不贏,她就給老子陪葬!”

“師傅!‘武鬆打虎’那三躲!”緊跟在魯智深身後的小張低聲急道。

魯智深眼神一凜,對特警隊長比了個“穩住”的手勢。

刺啦!

魯智深一把扯掉了最外麵一層沉重的防刺服!露出了裡麵那件洗得有點發白、但結實無比的對襟粗布練功衫!他甩了甩胳膊活動了下筋骨,對著黑熊揚了揚下巴:“來!灑家就陪你玩玩!輸了,趴地上乖乖跟我走!”

“找死!”黑熊一聲怪叫,仗著人質在手略微前壓的盲區(以為警察不敢動真格的),竟猛地將人質狠命推向側麵阻擋,自己則借力像一頭暴怒的黑熊,揮著剔骨尖刀,刀鋒帶著死亡的寒氣,朝著魯智深當胸猛刺過來!又快又狠!完全是搏命的架勢!

特警隊長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已按在通訊器上!

魯智深卻紋絲不動!彷彿被嚇傻了!眼看尖刀離胸口不過一寸!

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一個側滑步!正是“武鬆跳澗躲虎撲”的步法精要!那迅猛的一刀擦著他肋下粗布練功衫刺了個空!刀尖刺破空氣的厲嘯就在耳邊!

一撲落空!黑熊瞬間因用力過猛失去了平衡!中門大開!

機會!

魯智深眼中精光爆射!右手化作一道黑色閃電!五指如鋼鉤鐵鉗!精準狠辣地一把扣死了黑熊持刀手腕的脈門!“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關節錯位聲響!慘叫聲未及出口!魯智深左掌早已蓄滿力道,如炮彈出膛!一記樸實無華卻凝聚了千斤力量的直推!“砰!”沉悶如錘擊棉絮的聲音!正中黑熊的腋窩神經叢!

“嗷——!”黑熊半邊身子瞬間麻痹!劇痛席捲神經!手臂肌肉一鬆!

剔骨刀“當啷啷”清脆落地!

沒等黑熊回過神!魯智深腰身一沉!背肌賁張!使出了“燕青背摔”的貼身技!一拉一扛一擰腰!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

“轟!”

身高體壯的黑熊感覺自己像被巨浪拍在了礁石上!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掄圓了砸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亂冒!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上!鎖喉壓腿!”

根本不用魯智深再多喊!早已準備好的小王和小劉如同豹子般撲上!一個“武鬆鎖喉”死死絞殺!一個“吳用壓腿”徹底固定!配合得行雲流水!教科書級彆的協同抓捕!

從刀光閃起到悍匪被徹底製服,前後不過十秒!

現場死寂!

隨即,炸鍋般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和叫好聲!閃光燈幾乎將昏暗的市場照成白晝!

人群裡,扛著專業裝置的張記者(就是之前拍到魯智深鋁棍伏魔那位)激動得手心全是汗,鏡頭死死鎖定了那個站在躺倒的悍匪旁,微微喘氣,光頭上熱氣蒸騰,目光如炬的壯碩警察。

回所途中,警車裡的氣氛截然不同。

三個徒弟激動得語無倫次:

“師傅!太神了!那閃躲!那擒拿關節技!簡直教科書!”

“還有那句‘武鬆打虎三躲’!關鍵啊!那傻黑熊自己都提‘鎮關西’!”

“咱們這也算…以‘水滸’之道,還治‘水滸’迷之身?”

魯智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等等…那狗日的‘黑熊’,他咋知道灑家像魯提轄的?這‘綽號’有點邪門啊…”

第二天,《都市晨報》頭版爆炸性標題:

《“水滸教官”真功夫立威!悍匪點名單挑,三秒內“魯提轄拳法”結合警用格鬥生擒凶徒!》

副標題:

《獨家揭秘:光明派出所“魯智深訓練法”爭議背後的實戰效能!》

配合的是高清九宮格:魯智深扯掉防刺服露出練功衫的彪悍背影;閃身躲刀的驚險瞬間;如羅漢金鋼般鎖死悍匪手腕的大特寫;以及最終小王小劉協同壓製的完美收官!張記者還在報道中“獨家披露”了新警員們在魯智深帶領下如何靈活運用“水滸精神”進行便衣偵查和審訊的細節!

輿論徹底180度反轉!

家長們電話被打爆:

“喂?光明所嗎?我家小子學法律的,能不能跟著魯師傅旁聽幾節?”

“那啥…訓練法啥時候對外開班?我家那皮猴子…能收不?”

警校教務處直接登門取經;省警官學院那位老教授更是火速發來合作邀請;甚至外省都有社會學者致電局裡,想把這套“傳統文化符號與現代執法實踐融合”的案例寫進學術論文!

李隊長辦公室裡,邀請函堆得小山高。

他看著麵前那個一邊撓頭一邊得意洋洋的光頭,無奈又好笑地搖頭,指著小山:“魯智深啊魯智深,你這一套‘歪打正著’的野路子,硬是給整成‘獨樹一幟’了…服了!我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你是真行!”

魯智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隊長,那…檢查還寫嗎?五千字?憋殺灑家也…”

“寫!一個字都不能少!”李隊長拍案而起,不過這次臉上帶著狡黠的笑,“題目我都給你想好了——”

他清清嗓子,模仿領導腔調:“《關於以‘去蕪存菁、活學活用’為指導原則,科學借鑒古典名著中樸素價值觀念與行為正規化,服務現代化執法能力建設的探索與思考》”

他頓了頓,補充道:“通俗點說,就是《如何正確薅<水滸>羊毛》!”

一個月後,市局大會議廳。

聚光燈下。

魯智深穿著警禮服(他總覺得領口勒脖子),帶著三個同樣英挺、但氣質已截然不同的徒弟:小劉沉穩睿智,小張乾練沉著,小王銳氣內斂。

台下是市局領導班子、各分局主管、刑偵專家、警院教育處領導……人頭攢動。

實戰演示環節:

破詐騙迷局(小劉):

嫌疑人(專家扮演)巧舌如簧。小劉不急不緩:“王處長?(詐騙常用虛擬領導稱謂)上週您不是還在西南調研精準扶貧麼?這麼快就回來主持這筆大專案了?”嫌疑人眼神瞬間慌亂,露了餡(漏洞捕捉
心理施壓)。

突擊抓捕演練(小張):

“目標”異常警覺,試圖翻窗逃跑。小張如猛虎下山,一個精準的“十字鎖喉”加“絞腿盤摔”將其死死釘在地板上(行動迅猛,控製有力)。

近身纏鬥演示(小王):

模擬醉酒持刀歹徒近距離反撲。小王不硬抗,貼身施展“纏絲勁”,巧妙將對方手臂關節鎖死,輕鬆奪刀(利用巧勁,化解危險)。

最後總結陳詞時,魯智深沒有演講稿。他隻對著話筒,摸著光頭,聲音洪亮:

“啥理論灑家不懂。灑家就知道,跟壞人打交道,你光知道書本上的‘要善良’沒用!你得知道他們心裡的‘小算盤’!老祖宗把坑都畫在《水滸》裡了,能躲為啥非要踩?!懂人心!會變通!手上還得有真活兒!咱當警察的,彆太清高,好用的招兒,管它黑貓白貓,抓得住壞蛋,護得住百姓!它就是——靈貓!”

評審席上,省廳主管教育訓練的領導拍板:“提取魯智深同誌教學方法中關於‘行為模式模擬’、‘情境推演對抗’、‘傳統技擊元素融入’

的精華核心,去其水滸角色特定行為的關聯性表述,形成係統化教材!作為警校‘特殊情景處置’專項選修課先行試點!”

塵埃落定。警花將結業證書鄭重頒發給三張依舊年輕卻眼神堅毅的麵孔。

“師傅!”小張、小王、小劉齊聲喊道,將一麵特意定做的牌匾高高舉起,送到魯智深麵前。

紫檀色的上好木料上,四個鎏金大字熠熠生輝:

“一代宗師”

魯智深看著那四個字,愣了兩秒,那張經曆過風霜雨雪刀光劍影的糙臉,在媒體的聚光燈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古銅色漲成了深棗紅色!

“咳咳…少來這套酸不溜丟的!灑家就是個輔警…跑腿的命!”他粗聲大氣地掩飾著那一絲被徒弟們尊崇帶來的羞赧,伸手想接過匾卻又有點不好意思。

“師傅,”小劉上前一步,扶了扶眼鏡,眼神清澈而認真,聲音不高卻清晰,“您教的,不隻是幾招棍法拳腳,也不隻是水滸裡的坑。您教我們,在這身警服底下,既要守住程式規矩的鐵律,也要有看透‘人心江湖’的火眼金睛,更要有‘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那股子豪氣和分寸。這,就是您的‘道’。”

魯智深不再說話,隻是用他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在徒弟的肩膀上重重捏了捏。

那顆在聚光燈下閃閃發亮的光頭下,是一張咧開了大笑的臉。

這身警服穿的,保一方平安是主業,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捎帶手的“副業”——帶徒弟、編教材、研究古書…嘿,還真他孃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夜深人靜,值夜班的時候,他偶爾會翻翻那本快被翻爛了的《水滸全傳》,手指劃過那些熟悉的名字和情節,心裡頭會琢磨:吳用軍師要是曉得他那點子坑蒙拐騙的壞水兒,千年後被魯提轄的徒孫們拿去對付現代壞蛋了,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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