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 第115章 警務外交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115章 警務外交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什麼玩意兒?讓灑家表演節目?

魯智深那鋥亮的光頭上瞬間就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油汗,像是被潑了一層薄油。厚實的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新換的警服下擺,硬挺的布料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他感覺這身警禮服領口勒得他快要上不來氣,胸口那幾排硬邦邦的功勳章(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啥時候得的)硌得慌,連新皮鞋都像上了夾板,箍得腳趾生疼。他瞪著一臉焦急的李隊長,嗓門本能地拔高了幾分。

李隊長額頭上也是汗涔涔的,他拿著紙巾不停地擦,可那汗珠子像是擦不完的泉水,不停地往外冒。“我的活祖宗哎!”李隊長壓低了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省廳點名!點你的名!明天國際刑警代表團就到!大領導的原話,說你是咱警隊的‘活著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必須展示展示,揚我國威懂不懂?”

魯智深一臉茫然,牛眼圓瞪:“啥…啥遺產?灑家這不好端端的喘著氣呢嘛!又不老!埋汰誰呢這是!”

“哎呀魯師傅,那是誇你呢!誇你有絕活兒!”旁邊的老張趕緊湊過來打圓場,臉上帶著一種與有榮焉的興奮勁兒,“你忘了上次咱市警體運動會?你喝了半斤景芝老白乾,耍的那套‘瘋魔醉棍’,把省廳觀摩的領導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直豎大拇指!領導可一直記著呢!這不機會來了嘛!”

魯智深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那天的場景:酒勁兒上湧,渾身燥熱,操場邊兒上兄弟們嗷嗷叫好的聲音,他手裡的白蠟棍似乎真的變成了瘋魔,左衝右突,掃蕩千軍。可那是借著酒膽兒的肆意張揚,是兄弟們場子裡的自娛自樂。現在…這是要正兒八經在洋人麵前端著架子表演?演砸了丟的可不隻是自己的臉麵!

“不去!說破大天也不去!”魯智深脖子一梗,那股執拗勁兒上來了,“就會兩下子糊弄人的玩意兒,那是撒酒瘋!上不了台麵!灑家我辦案子調解糾紛還湊合,耍猴戲給人看?不乾!”

“魯智深!”李隊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筆筒都跳了跳,臉色也真的嚴肅起來,帶著不容商量的壓力,“聽清楚了!這是政治任務!組織上下的死命令!你代表的不是你魯智深個人,是整個光明派出所,是全市,乃至全省公安的形象!要是演好了,給你記功!加獎!年終評優評先優先考慮!”

一聽到“記功”兩個字,魯智深那圓瞪的眼睛裡,光“噌”地就亮了。功勳章這玩意兒,誰嫌多?他那隻蒲扇大手習慣性地摸上了光溜溜的後腦勺,力道不小,把頭皮都搓得發紅。他皺著眉頭,像是在權衡一件天大難事,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那…行吧。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顯得有點難以啟齒,“…得給灑家準備點‘引子’…”

“引子?啥引子?”李隊長沒明白。

“酒!高度白酒!沒那玩意兒催著,灑家身上那‘瘋魔勁兒’它醒著的時候它不出來!”魯智深說得理直氣壯。

李隊長和老張麵麵相覷,哭笑不得。敢情這“文化表演”,全靠真酒壯膽?

“胡鬨!讓外賓看你真喝醉酒耍棍?像什麼話!”李隊長斷然拒絕,腦子飛快一轉,“不行!頂多…頂多給你瓶子裡裝點水,滴幾滴白酒聞聞味兒!”

魯智深的臉瞬間垮了。光聞味兒?那還不如掐死他!跟嚼蠟頭有什麼分彆?

次日傍晚,市局招待所宴會廳。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富麗堂皇的大廳映照得亮如白晝。空氣裡彌漫著高階香水、雪茄煙絲以及各種異國菜肴的混合氣息,杯觥交錯,衣香鬢影。來自德國、法國、意大利、日本等八個國家的十幾位國際刑警代表,穿著筆挺的製服或西裝,正低聲交談著,氣氛優雅而略顯疏離。魯智深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裡被拉出來展覽的黑熊,渾身毛刺刺地難受。那身簇新的藏青色警禮服像是專門給他定製的刑具,金黃色的綬帶勒在肩膀上,胸口一排排各種名目的金屬牌牌沉甸甸的硌肉。他努力挺直腰板站著,後背卻繃得像塊僵硬的木板,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隻盼著這煎熬快點結束。

“……我們有幸邀請到我市傳奇警官魯智深同誌,為大家展示中國武術的瑰寶——醉棍!有請魯警官!”身著紅裙的女主持人聲音甜美清亮。台下立刻響起一片彬彬有禮但顯然並不十分熱切的掌聲。

聚光燈猛地打下來,魯智深眼前白花花一片,心臟像擂鼓般在胸腔裡狂跳。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拎著那根熟悉的、被摩挲得發亮的白蠟木長棍走上臨時搭建的表演區,感覺腳下那軟乎乎的紅地毯像是萬丈深淵。汗水順著鬢角流下,手心滑膩膩的全是冷汗,幾乎握不住棍子。慌亂的眼神下意識在台下黑壓壓的人群裡搜尋,終於在角落裡瞄見了老張!老張貓著腰,拚命對他做口型:“穩住!大師!”最關鍵的是,老張正衝著他表演區前排的一個小桌子努嘴——那上麵,赫然放著一個青瓷小酒壺!

魯智深一顆心落了半分。他深吸一口氣,那吸氣的動靜有點大,惹得前排幾位外賓好奇地看向他。他努力擠出個自認為得體的笑,衝著台下那群膚色各異、藍眼睛棕眼睛的“長官”們,憋出了平生第一句洋文,帶著濃重東山口音:

“呃…wele…各位…呃…歪脖…不,外賓…朋友們…”他舌頭有點打結,臉皮發燙,硬著頭皮指著棍子,“this…this

is

chinese

drunk…呃…drunk

棍!no!

drunken…staff?哎!棍!drunken

gun!”(注:此處故意音近棍,體現其英文生疏的喜劇效果)。

台下果然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善意的鬨笑聲。

臉皮已經豁出去了!魯智深趁著這陣鬨笑帶來的鬆動,閃電般抄起那青瓷小酒壺,拔掉塞子,對著嘴“咕咚咕咚”就是兩大口!一股微弱但熟悉無比的辛辣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兌了白酒的溫水!雖然寡淡,但那一點點殘留的酒味如同火星,瞬間點燃了他體內某種沉睡的記憶開關!

“哈!”一聲並不爆裂但無比清晰的清嘯,如同平地起了一聲微雷,瞬間壓下了所有的鬨笑與低語。

這一刻,魯智深的眼神變了。之前的緊張、侷促、甚至那點茫然呆滯,刹那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特的神光,帶著三分迷離,七分專注,彷彿靈魂深處另一個狂放不羈的自己被那幾滴假酒的味道徹底喚醒!

白蠟木長棍彷彿被注入了生命,發出一聲細微的破空輕吟,不再是平平無奇的木棍,赫然化作一道迅疾的銀龍,直刺而出!起點是靜止的,終點卻在所有人想象之外!沒有大開大合的擺架勢,魯智深的身體開始一種奇特的搖晃,左腳虛抬似踏非踏,右腳卻如同釘在地上。他整個人彷彿瞬間化作了一個步履蹣跚的醉漢,眼神飄忽,身體重心在虛實間飄搖不定。然而!詭異的是,他那雙握著長棍的手,卻穩如磐石!上下翻飛的長棍,時而如醉蛟探海,棍影綿密纏繞,時而似狂虎出澗,剛猛爆裂如霹靂!他那醉態的步伐看似雜亂無章,淩亂踉蹌,卻每一步都暗含玄機,進退轉折間隱隱踏著九宮八卦的方位,將那片小小的表演區空間利用到了極致!

“wunderbar!(太棒了!)”一聲帶著濃重德語口音的喝彩猛然炸響!那個坐在最前排、身高接近兩米、壯碩得像移動堡壘的德國代表團團長漢斯(hans

muller)第一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兩隻蒲扇般的大手用力的拍在一起,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藍灰色的眼睛裡迸發出發現稀世珍寶般的光芒,死死地盯著場中那個在“醉態”中輾轉騰挪的身影,像是看入了迷!

這聲喝彩如同投入油鍋的火星!全場瞬間被點燃了!善意的笑聲變成了由衷的、越來越響亮的掌聲和叫好聲!魯智深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醉棍世界”裡。他的“醉意”越來越濃,肢體愈發舒展狂放。

?醉臥沙場:

身體猛地後仰,腰肢展現出超越體型的驚人柔韌,幾乎與地麵平行!同時,長棍貼地橫掃,帶起一片淩厲的風聲!

?醉仙指路:

身體倏然挺直,眼神似乎透過虛空看向某個不存在的敵人,手中長棍如羚羊掛角,憑空點刺,軌跡刁鑽莫測!

?醉打山門:

周身力道驟然爆發!整個人如同一個人形陀螺猛地高速旋轉!長棍化作無數道虛影殘像,在身體周圍劃出一圈密不透風的銀色光幕!棍風撕裂空氣的嗚嗚聲清晰可聞!那一瞬間爆發的剛猛氣勢,讓前排的漢斯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了仰!

“bravo!(太精彩了!)”

“incroyable!(難以置信!)”

“すごい!(太厲害了!)”

不同語言的驚歎和雷鳴般的掌聲席捲了整個宴會廳!閃光燈此起彼伏!魯智深在棍影的掩護中倏然收勢!最後一個定身亮相,棍尖斜指地麵,身形如山嶽般沉穩,微微喘息,額角果然滲出了汗珠,但那眼神卻澄澈銳利,哪裡還有半分“醉態”?

掌聲經久不息。魯智深剛想抱拳行禮退場,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猛撲的棕熊,一步就跨上了表演區!正是那個興奮得滿麵紅光、手舞足蹈的漢斯團長!

在所有人的驚愕目光中,這位德國警官兩步衝到魯智深麵前,“撲通”一聲!

竟然雙膝著地,重重地跪了下來!動作帶著德國人特有的刻板和力量感!

他雙手抱拳,用一種近乎詠歎調般怪異的語調,用德語對著有些懵圈的魯智深激動地喊道:

“meister

露!

bitte

nimm

mich

als

schuler

an!

ich

will

den

betrunkenen

stock

lernen!(魯大師!請收我為徒!我想學醉棍!)”

全場嘩然!閃光燈瞬間連成一片!魯智深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棍子扔掉!手足無措,想去扶又覺得不妥,急得直撓後腦勺,把那點汗都搓沒了,光頭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這…這…使不得!快起來!快起來!折煞灑家了!”他甚至忘了用“我”。

一直守在旁邊的翻譯小姐(表情也驚愕得不行)趕緊跑上台,忍著笑快速翻譯:“魯警官!漢斯團長十分崇拜您!他懇求您收他做徒弟,學習您的醉棍功夫!”

魯智深徹底傻眼了,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徒弟?收徒弟?灑家…我哪會教人啊!自己都是野路子!這洋官兒腦子是不是也喝多了?”他差點把心裡話禿嚕出來。

就在這時,剛才還坐在主位的省廳某位領導,臉上帶著激動和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紅光,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攬住魯智深僵硬的肩膀,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斬釘截鐵地說道:“智深同誌!大局!國際警務交流的大局!這是送上門的文化輸出機會!一定要答應!必須答應!組織看好你!”

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魯智深就成了一個金發碧眼、身高兩米多的德國壯漢的“師父”!這還不算完,更讓他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的是,漢斯團長竟然通過官方渠道,正式申請延長在華停留時間,要“全!日!製!”跟在這位新拜的“魯大師”身邊“潛心學藝”!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矇矇亮,城市還未完全蘇醒,空氣中還帶著刺骨的寒意。光明派出所後麵那片不大、略顯簡陋的訓練場(其實就是一塊壓實的黃土地,邊上有幾件單雙杠和破損的輪胎)。魯智深打著哈欠,裹著件半舊不新的厚警用棉襖走出來,就看到一座穿著緊身黑色運動服(顯得肌肉更加虯結)“鐵塔”戳在場地中央!

正是漢斯!他站得筆直如鬆,腳下是標準的軍人稍息姿勢,臉上帶著朝聖般的虔誠,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在晨曦中亮得驚人。一看魯智深出現,漢斯立刻踏前一步,抱拳,躬身九十度,用極其生硬但異常響亮清晰的漢語喊道:“師父!早安!弟子漢斯(han

si),準備好了!”(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強行用漢語發音唸了出來)

洪亮的聲音把旁邊樹上一群過夜的麻雀都驚飛了。早起掃街的清潔工大爺拄著掃把,看得目瞪口呆。魯智深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地抬抬手:“行了行了,大清早彆咋呼,擾民!”他開始硬著頭皮進行“教學”。

“先學站樁!根基要穩!”他雙腳自然分開,擺了個渾圓樁的架勢,“沉腰坐胯,眼觀鼻,鼻觀心,心…呃…心想著丹田!”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偏下位置。

漢斯一臉茫然,濃密的金色眉毛擰成了疙瘩:“tian?

what…

what

tian?(田?什麼田?)”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黃土訓練場。

魯智深耐著性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裡!丹田!存住‘氣’的地方!懂嗎?氣!chi!”他努力把“氣”字拉得老長。

漢斯恍然大悟,臉上的困惑瞬間變為狂喜!他猛地一拍自己厚實如砧板的腹肌(可惜有點被脂肪覆蓋)——發出“啪”的一聲悶響,然後做了個端杯豪飲的動作,興奮地大聲喊道:“ah!

bierbauch!

ja!

drink

beer,

get

strong

qi!

bier-qi!(啊!啤酒肚!對!喝啤酒,獲得強大氣!啤酒氣!)”

魯智深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過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隻覺得眼前發黑,血壓飆升!“是讓你存氣!不是讓你灌啤酒!灌一肚子黃湯能存什麼‘啤酒氣’!唉!算了算了!”他感覺自己要折壽十年,放棄了形而上的教學,“馬步!紮馬步總會吧?”

漢斯立刻站成一個誇張的大馬步,兩米多的身軀下蹲,大腿肌肉繃緊如岩石,幾乎與地麵平行(動作非常標準,顯然是練過的)。他那魁梧的體型如同一座陡然降落的小山!然而,僅僅堅持了兩分多鐘…

漢斯粗壯的腿部肌肉就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臉上的紅潤迅速變為豬肝色,汗珠子也劈裡啪啦往下掉,從牙縫裡擠出斷斷續續的呻吟:“master…

warum…

so

schwer…

like

untain…

(師父…為什麼…這麼難…像山一樣重…)”

魯智深無奈地揮手示意他起來,心裡哀歎這“武林高手”的苗子下盤功夫太不穩,嘴上卻說:“罷了罷了,先學基本棍法吧!看清楚了!”他拿起棍子,做了一個最基礎的劈棍動作。

於是,一場雞同鴨講、文化隔閡深厚、充滿啼笑皆非的教學拉鋸戰展開了:

?語言障礙:

“棍隨身走”——漢斯認真記筆記:“stick

can

run

away

with

body?

stick

ai?(棍子能隨著身體跑?棍子人工智慧?)”並試圖用意念驅動棍子。

?力量理解:

“力透棍尖”——漢斯理解為“用棍子尖戳人”,並且非常認真地模擬用棍尖捅牆,把派出所後牆的石灰皮捅掉好幾塊。

?武學哲理:

“身棍合一,意到力到”——漢斯更糊塗了:“body

stick

one?

mind

reach

power

reach?

need

magic?(身體棍子是一體?想到力量就到?需要魔法嗎?)”

但讓人無法否認的是漢斯的熱情!絕對的狂熱!無論魯智深怎麼皺眉撓頭歎氣,他都毫無怨言,每天天不亮就像座精準的日晷一樣準時出現在派出所門口,風雨無阻。見了魯智深就行抱拳禮,喊“師父早安”,那副莊嚴肅穆的樣子和一身製服,常常引得早起買菜的大媽們好奇圍觀,指指點點,甚至有人掏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震驚!德國刑警在東山拜入‘魯門’學藝!”

一週後的一個清晨,寒意更甚,地上結著薄薄的白霜。魯智深出門,卻驚訝地發現漢斯沒有在門口等,而是獨自在訓練場上揮舞著白蠟棍!雖然動作仍顯僵硬刻板,像台功率過載的機器人,腳步也有些沉重,少了那份“醉”的飄逸,但基本的起勢、劈、撩、掃、點、崩、絞這些棍法,他居然已經模仿得有了六七分樣子!力量感十足,呼呼帶風。

“師父!look!(看!)”漢斯見到魯智深出來,興奮地大喊一聲,擺了個收棍架勢,然後得意地展示他昨晚結合德國啤酒節民間舞蹈自行創編的“德式醉棍”!隻見他雙腿分開,重心大幅度搖擺,手中的棍子揮舞得大開大闔,氣勢十足,同時身體還配合地做出類似舉起巨大啤酒杯豪飲的動作,活脫脫一隻醉酒後揮舞大棒的西伯利亞棕熊!

看到漢斯那張認真的、混合著期盼和憨憨笑容的臉,魯智深緊繃了幾天的臉皮再也繃不住了,他咧嘴無聲地笑了起來,最後甚至發出了壓抑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好!好!有股子勁頭!有創意!”他真心覺得這玩意兒雖然不像中國武術,但…還挺帶勁兒?

一句“有創意”,如同給漢斯打了十針雞血!他練得更瘋了!更讓魯智深刮目相看的是,漢斯不僅僅是蠻練。他利用休息時間,把自己的訓練心得和各種“武學領悟”,結合他專業的戰術分析背景,整理成了一套圖文並茂的“警用醉棍實用技法分析報告”!

報告扉頁用中德雙語寫著:

《魯氏醉棍警用防暴十二式詳解——兼論東西方武技融合之實戰價值分析

第一版》

?作者:漢斯·穆勒(hans

muller)

\\/

師承:魯大師·智深

?每一式都有動作分解圖示(手繪加照片對比)、力學結構分析(槓桿原理、扭矩計算都用上了!)、戰術應用場景建議(如應對持刀歹徒的第幾式,驅散人群的第幾式…)。

?甚至還有“啤酒肚(bierbauch)氣力儲存模式探討”這種讓魯智深看了哭笑不得的“研究”。

一個月後,漢斯的延長滯留期滿了,不得不回國。臨彆前一天的清晨,霧氣還沒散儘。漢斯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訓練服,鄭重地在訓練場上為魯智深完整演練了他的“德式醉棍防暴十二式”!少了些東方的圓融含蓄,卻多了德意誌的嚴謹力量感和爆發力!配合他低沉如熊吼的發聲(模擬酒醉咆哮),竟自有一種剽悍狂野、震懾人心的氣勢!

演練結束,漢斯行了一個異常標準、帶著不捨的抱拳禮,然後用他那依舊蹩腳卻無比真誠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說道:

“師父!我回德國…要把中國醉棍功夫…教給德國警察!讓他們更強!保衛人民!像師父…一樣!”

魯智深看著眼前這個相處了一個月、鬨了不少笑話但也帶來了無數意外和溫暖的洋“徒弟”,心中感慨萬千。他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漢斯那厚實的肩膀(感覺像拍在城牆上),朗聲說:“好!好樣的!沒白教你!記住嘍!回去以後…該紮馬步還得紮!最要緊的…氣沉這兒!”他再次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漢斯眼神閃爍,立刻也拍了拍自己已經結實不少的肚子,自豪且響亮地回答:“bierbauch?

no!

qi!

露-master-qi!

ja!(啤酒肚?不!氣!魯大師氣!對!)”

晨光中,師徒二人相視大笑。笑聲在清冷的訓練場上回蕩,衝散了離彆的愁緒。

半年後,一個國際郵包寄到了光明派出所。沉甸甸的。魯智深好奇地拆開包裹,裡麵赫然是幾本裝幀精美的德文書籍。封麵是一排身著黑色戰術服、手持特製警棍、做出類似醉棍招式的德國警察!書名是德文《polizei-einsatz-stocktechnik:

die

12

trunkenen

stile

nach

meister

露》(警察戰術警棍技術:魯大師醉棍十二式),作者署名:hans

露(漢斯·魯)!

扉頁上工工整整地用中文寫著:

謹獻給我偉大、無畏、充滿東方智慧的中國師父——魯智深大師!您的教導如明燈照亮前路!弟子:漢斯。

下麵還附了一張照片:十幾個德國警察在訓練場上認真演練“醉棍”,雖然姿勢五花八門像群魔亂舞,甚至有個人棍子舉得過高差點戳到自己後腦勺…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專注和敬畏的表情。

更讓魯智深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當天下午,省廳那位領導親自帶著笑容再次來到派出所,送上一份燙金大字的榮譽證書:“警務國際文化交流特彆貢獻獎”。

原來,漢斯回國後,憑借其身份和專業背景,將那套被他係統化整理、本土化改進的“醉棍十二式”成功推廣到了他所在州的部分警隊作為防暴訓練補充科目,反響熱烈!德國媒體進行了專題報道。漢斯特意致函我方,盛讚魯警官的無私傳授和中國武術文化的博大精深!

記者招待會在市局禮堂召開。當話筒遞到魯智深麵前,聚光燈再次打在他那油亮的光頭上時,他隻覺得比那次表演還要緊張十倍。他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頭和閃爍的鏡頭,憋了半天,臉上肌肉都快要抽筋了,才摸著光頭,字斟句酌地擠出幾個字:

“灑家…我那…其實吧…就是那天…喝多了…然後…耍了兩下…棍子…”他頓了頓,似乎想不出什麼豪言壯語,乾脆說了句最實在的大實話,“我哪能知道…這…這兩下子…能惹出…這麼多麻煩事…”

“噗嗤——”“哈哈哈——”

台下先是短暫的沉寂,隨即爆發出遠比上次宴會廳更劇烈、更真情實感的鬨堂大笑!閃光燈狂閃!李隊長在一旁拍著額頭無奈地搖頭,而人群中的老張,再次高高豎起了他的大拇指,用口型對著魯智深無聲地喊道:“魯師傅!牛逼!‘醉棍外交’,你這名頭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喂!”

從此,光明派出所除了日常繁雜的警務工作,還多了一項不常有的“外事任務”——隔三差五就會有通過各種渠道慕名而來的金發碧眼或棕發黑膚的各國警察同行,專門前來“朝聖”,指名要見那位能把警棍耍出藝術、順便還能“文化輸出”的光頭“魯大師”。

夜深人靜,派出所裡隻剩值班室一點微光。魯智深時常會拿出那本德文書翻看,摩挲著扉頁上那行中文,再細細看看照片裡那些姿勢怪異卻無比認真的德國警察。粗糙的手指劃過紙張,他摸著那顆剃得精光的腦袋,低聲笑罵一句:“這幫熊崽子!這棍子都掄姥姥家去了!丟人現眼!”話雖如此,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眼角的皺紋裡,盛滿了某種複雜又純粹的欣慰——那是一種超越了語言和文化,名為“傳承”的東西所帶來的、沉甸甸的暖意。他的光頭映著台燈微光,彷彿一麵無意中打出了國門、閃耀著草莽榮光的招牌。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