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138章 重返梁山
夕陽如同一枚巨大的、熔化的銅錢，沉沉地墜在西邊天際，將天空染成一片濃烈的橘紅與金紫。晚風帶著白日未散的燥熱和塵土的氣息，捲起工地門口乾燥的灰白色塵土，打著旋兒。空氣裡彌漫著水泥、鋼筋鐵鏽、廉價香煙和汗水的混合氣味，濃烈而粗糲。
“吱呀——嘎——！”
一聲極其刺耳、如同鏽蝕骨骼摩擦般的巨響！驚得工地門口電線杆上棲息的一群麻雀“撲棱棱”地炸了窩！四散飛逃！幾片灰褐色的羽毛打著旋兒飄落下來。
沉重的、鏽跡斑斑的鐵皮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魁梧如山的身影，逆著夕陽的餘暉，矗立在門口。一米八五的個頭，幾乎填滿了門框。他剃得發青的光頭在夕陽下反射著古銅色的光澤，如同拋光的金屬。肩上背著一個洗得發白、邊角磨損嚴重的軍用帆布行軍包，鼓鼓囊囊，沉甸甸地墜在寬闊的脊背上，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帶起一陣風塵。
“大……大強哥？！真……真來了？！”
一個佝僂著背、麵板黝黑如同老樹皮、臉上刻滿風霜溝壑的老漢——王老憨！驚喜地叫了一聲！他趿拉著破舊的解放鞋，小跑著迎了上來！布滿老繭的手一把抓住行軍包的背帶！想幫忙卸下來！
“哎喲——！！”
王老憨猝不及防！被那驚人的重量帶得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他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齜牙咧嘴地揉著痠痛的腰！渾濁的老眼裡滿是驚愕！“大……大強哥！你這包裡……裝的啥寶貝疙瘩？！咋……咋這麼沉？！跟塞了鐵塊似的？！”
魯智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在夕陽下閃著健康光澤的白牙，聲音洪亮而帶著一絲憨厚：
“書。”
他伸手拍了拍那鼓囊囊的行軍包，帆布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建設工程法規》……還有《勞動法》。”
“書？！”
“啥玩意兒？！”
“法……法律書？！”
工棚門口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十幾個或蹲或坐、正捧著搪瓷缸子扒拉晚飯的工友！齊刷刷地轉過頭！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魯智深身上！聚焦在他肩上那個沉甸甸的、與這塵土飛揚、汗臭彌漫的工棚格格不入的行軍包上！煙霧繚繞中！一張張寫滿疲憊、沾著泥灰的臉上！此刻全都凝固著一種近乎荒誕的、如同看到外星人降臨般的驚愕和茫然！手裡的筷子懸在半空！嘴裡的飯都忘了嚼！空氣裡隻剩下劣質煙草燃燒的“滋滋”聲和遠處攪拌機隱約的轟鳴！
…………
工棚內。低瓦數的白熾燈泡發出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角落的黑暗。空氣裡混雜著汗酸味、劣質煙草的嗆人氣味、黴味和隔夜飯菜的餿味，濃稠得幾乎化不開。幾張破木板搭成的通鋪上，散亂地堆著沾滿泥漿的衣物和被褥。
魯智深盤腿坐在鋪著破草蓆的木板床上，古銅色的臉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棱角分明。他眉頭緊鎖，濃密的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捏得“哢吧”作響！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在他胸腔裡翻騰！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趙黑虎？！又是這王八犢子？！”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戾氣！如同悶雷在工棚裡滾動！“狗改不了吃屎！還是這他孃的德行！玩失蹤？！卷錢跑路？！！”
王老佝僂著背，蹲在角落的小馬紮上，愁苦地搓著布滿老繭和裂口的手掌，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可不是嘛……總包方那個姓劉的經理……撂下話了……要麼……咱們接著把這剩下的活兒乾完……要麼……一分錢都甭想拿到……”
他伸出枯瘦、微微顫抖的手指，比劃了一個“七”的手勢，渾濁的老眼裡滿是絕望，“日結……隻給……隻給百分之七十……剩下的……說是等工程驗收合格了……再……再結算……”
“放他孃的狗臭屁——！！！”
一聲憤怒到變調的嘶吼猛地炸響！年輕氣盛的小李！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通鋪上跳了起來！搪瓷缸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飯粒濺得到處都是！他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揮舞著拳頭！唾沫星子橫飛！
“驗收合格？！驗收個屁！上次！上上次！不都是這套鬼話？！等乾完了！他們總能挑出毛病！雞蛋裡挑骨頭！最後不是扣錢就是賴賬！這幫黑心腸的王八蛋！就是吃準了咱們沒文化！好欺負！拿捏咱們的血汗錢！！”
工棚裡瞬間炸開了鍋！咒罵聲！歎息聲！拍桌子聲！此起彼伏！絕望和憤怒如同濃稠的墨汁，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發酵！
魯智深猛地抬起頭！銅鈴般的眼睛裡！那燃燒的怒火瞬間沉澱！化為一種冰冷的、如同淬火鋼鐵般的銳利光芒！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如同風箱般擴張！一股無形的、沉穩的力量感瞬間壓過了棚內的躁動！
“都彆吵吵！”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喧囂！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每一張或憤怒、或絕望、或茫然的臉！“把人員名單！給我！”
他“唰”地一聲！從那個沉甸甸的行軍包裡！掏出一個厚實的、黑色封皮的筆記本！又摸出一支磨得發亮的鋼筆！動作乾脆利落！如同將軍拔劍！
“按工種！分好組！鋼筋工！木工！瓦工！水電！……一個都不能少！”
他目光炯炯！聲音斬釘截鐵！“每個組！選一個組長！要腦子活！敢說話！能服眾的！”
…………
深夜。萬籟俱寂。工棚裡鼾聲四起，夾雜著幾聲夢囈和磨牙聲。隻有角落裡，那盞昏黃的白熾燈下，還亮著一團微弱卻倔強的光暈。
魯智深盤腿坐在鋪上，膝蓋上攤著筆記本。他一手打著手電筒，雪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頁。另一隻手握著鋼筆，筆尖在粗糙的紙麵上快速滑動，發出“沙沙”的輕響，如同春蠶食葉。
他時而凝眉沉思，時而奮筆疾書。那專注的神情，那沉穩的姿態，哪裡像一個剛下工地的粗漢？分明像一位運籌帷幄的統帥！他將當年在梁山泊排兵布陣、設伏點將的功夫，巧妙地化用在了這小小的工地上！鋼筋組！如同攻堅拔寨的先鋒營！木工組！如同構築壁壘的工兵營！瓦工組！如同穩紮穩打的中軍！水電組！如同穿插迂迴的奇兵！每一個小組！都被他賦予了清晰的職責和聯動機製！成為一個能獨立作戰、又能相互支援的戰鬥單元！他甚至畫出了簡易的“工點陣圖”和“應急聯絡表”！如同佈下了一張無形的天羅地網！
手電光下，他古銅色的臉龐棱角分明，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卻亮得驚人！那是一種智慧的光芒！一種掌控的力量！一種……與三年前那個隻會揮舞拳頭、怒發衝冠的莽漢截然不同的光芒！
…………
總包方辦公室。冷氣開得十足，帶著一股消毒水和皮革混合的、令人不適的涼意。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塵土飛揚的工地，窗內卻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劉經理，一個穿著筆挺白襯衫、打著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舒服地陷在寬大的真皮老闆椅裡。他慢悠悠地端起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金絲眼鏡後的眼皮懶洋洋地抬了抬，瞥了一眼站在辦公桌前、穿著沾滿泥漿工裝的魯智深，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條件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慵懶，如同打發一個叫花子，“愛乾，就按規矩來。不愛乾？門在那邊。結算？嗬嗬，等驗收合格了再說吧。”
他輕輕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彷彿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魯智深沒有動怒。他臉上甚至帶著一絲平靜的笑意。他不慌不忙地從工裝褲口袋裡掏出一個螢幕有些磨損的舊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滑動幾下，點開錄音功能，然後將手機螢幕朝上，穩穩地放在光潔如鏡的紅木辦公桌上。螢幕亮起，錄音界麵清晰可見！紅色的錄音標識如同跳動的脈搏！
“劉經理，”
魯智深的聲音平穩而清晰，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回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築法》第五十八條，發包方不得要求承包方墊資施工或以墊資為條件進行發包。”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劉經理瞬間僵住的臉！
“同時，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條，用人單位應當按照勞動合同約定和國家規定，向勞動者及時足額支付勞動報酬。用人單位拖欠或者未足額支付勞動報酬的，勞動者可以依法向當地人民法院申請支付令……”
他語速不快，吐字清晰，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在劉經理的心上！一條條法律條文！如同精準的子彈！從他口中射出！直擊要害！
“等等——！！！”
劉經理猛地放下咖啡杯！滾燙的咖啡濺出幾滴！落在光潔的桌麵上！他身體前傾！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瞬間瞪圓！瞳孔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絲……慌亂！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穿著工裝、滿身泥點的漢子！聲音都變了調：
“你……你到底是……是什麼人？！！”
魯智深挺直腰板！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鐵塔！他迎著劉經理驚疑不定的目光！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魯智深！工業大學工程管理專業！剛畢業！以前是輔警！現在！代表我們班組全體工人！正式！跟您談判！”
“工……工業大學？！工程管理？！還……還當過輔警？！！代表工人談判？！！”
劉經理徹底懵了！他下意識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這畫風也太詭異了！一個渾身泥點的工人！嘴裡蹦出來的全是法律條文？！這……這劇本不對啊！！
…………
談判桌上！茶水換了三輪！煙灰缸裡堆滿了煙蒂！空氣裡彌漫著緊張的對峙氣息！劉經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襯衫領口被解開！領帶歪斜！早已沒了最初的從容！他引以為傲的專業術語和合同陷阱！在魯智深精準的法律條文引用和清晰的邏輯分析麵前！如同紙糊的城牆！被一層層撕開！擊潰！
當魯智深最後！從那個沉甸甸的行軍包裡！掏出一份列印好的、蓋著鮮紅指印的《工人權益保障要求書》！穩穩地拍在桌麵上！並指著其中一條！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那句話時！
“最後！為確保工人工資不被拖欠！我們要求！由貴公司向指定銀行！出具一份工程款支付保函！並將工程總造價的百分之五！作為質量保證金！在工程開工前！打入雙方共同監管的銀行賬戶！專款專用！用於保障工人工資支付！”
“啪嗒——！！”
劉經理手中的茶杯！終於再也拿捏不住！脫手滑落！“咣當”一聲！重重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四濺！如同他此刻崩潰的心理防線！
他猛地站起身！身體因為激動和震驚而微微顫抖！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魯智深！聲音因為極度驚駭而變得尖利！
“銀……銀行保函？！質……質量保證金？！你……你們工人……還……還懂這個？！！”
…………
工地公告欄前！人頭攢動！如同煮沸的開水！
“日結……百分之九十？！！”
“驗收達標……還有獎金？！！”
“電……電子打卡？！這……這洋玩意兒……咋……咋用啊？！”
工友們裡三層外三層！擠在貼著新鮮出爐的《補充協議》的公告欄前！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每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和一絲……對新事物的茫然！空氣裡彌漫著興奮、激動和一種久違的、揚眉吐氣的氣息！
小李擠在最前麵！踮著腳！指著協議上一行加粗的黑體字！撓著後腦勺！一臉困惑地看向魯智深：
“強哥！這……這上麵寫的……‘保函’……是個啥玩意兒啊？聽著……聽著咋那麼玄乎呢？”
魯智深站在人群中央！如同定海神針！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小李年輕而結實的肩膀！那力道！沉穩而充滿力量！臉上露出一個寬厚而篤定的笑容：
“保函？就是銀行開的擔保書！”
他的聲音洪亮！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意思就是！咱們的血汗錢！有銀行在後麵給咱們撐腰！跑不了！一分錢！都跑不了！！”
王老憨站在人群外圍！佝僂的背似乎挺直了一些！他抬起粗糙的手！用袖口用力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眶！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大……大強啊……你……你這些年……到底……到底乾啥去了？咋……咋變得……這麼……這麼能耐了？”
魯智深沒有立刻回答。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越過激動的人群！越過塵土飛揚的工地！落在遠處！那幾台正在陽光下閃爍著嶄新金屬光澤、被工人們好奇圍觀的電子打卡機上！嘴角！緩緩向上彎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那笑容裡！有沉澱！有釋然！更有一種掌控命運的自信！
“學習去了。”
他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在每個人心頭炸響！
…………
在魯智深的帶領下！王老憨他們十幾個工友組成的“特殊班組”！如同一支被注入了靈魂的鐵軍！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
工程進度！如同插上了翅膀！比總包方預計的最快工期！還整整提前了兩周！
工程質量！更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不僅全部達標！甚至……遠超標準！
劉經理拿著那份近乎完美的驗收報告！手指都在微微顫抖！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翻來覆去地看著報告上的資料和評語！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和一絲……荒謬感：
“這……這質量……怎麼可能？！居然……居然還超標了？！這……這簡直……簡直是奇跡！！”
沒有人知道！魯智深在背後搞了個“秘密武器”——“勞動競賽”！每天收工前！各小組長！拿著魯智深製定的、極其詳細、甚至苛刻的《交叉檢查評分表》！互相檢查對方組的施工質量！鋼筋綁紮的間距！模板拚接的縫隙！磚縫的平直度！抹灰的光滑度……一絲一毫都不放過！得分最高的組！獎勵一條紅塔山！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但那份榮譽！那份被認可的驕傲！點燃了所有人心底最樸實的爭勝之心！工人們為了爭這口氣！為了那條象征榮譽的香煙！乾得比給自己家蓋房子還要仔細！還要用心！每一塊磚！每一根鋼筋！都傾注了他們的心血和尊嚴！
…………
發獎金那天！工地如同過年！不！比過年還要熱鬨！工友們拿著厚厚一遝嶄新的鈔票！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互相拍打著肩膀！開著粗獷的玩笑！空氣裡彌漫著汗味、煙味、鈔票的油墨味！還有一股濃烈的、名為“希望”的氣息！
魯智深卻被劉經理的助理，一個穿著套裙、妝容精緻的年輕女孩，客客氣氣地請進了總包方那間冷氣十足的辦公室。
“魯老闆！”
劉經理這次的態度截然不同！他主動站起身！臉上堆滿了熱情洋溢、甚至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雙手遞過來一張燙金的名片！“您帶領的這個班組！太優秀了！簡直是我從業二十年來！見過的最專業！最有效率！質量最好的隊伍！沒有之一！”
他頓了頓！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閃爍著精明的光芒！語氣更加誠懇！“考慮來我們公司發展嗎？以您的能力！做個專案經理綽綽有餘！年薪……十萬起步！年底還有分紅！怎麼樣？”
魯智深接過名片！那光滑的紙片帶著一絲涼意！他低頭看了看上麵燙金的頭銜！又抬頭看了看劉經理那張寫滿期待的臉！嘴角緩緩向上彎起！那笑容！憨厚依舊！卻多了一絲洞悉世事的豁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他笑了！笑聲低沉而爽朗！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灑脫！
“劉經理！好意心領了！”
他隨手將那張精緻的名片放在光潔的桌麵上！動作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灑家……我還是覺得……跟工友們一起……踏實！”
…………
回工棚的路上！夕陽的餘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手機在工裝褲口袋裡突然震動起來！發出一陣沉悶的“嗡嗡”聲！
魯智深停下腳步！掏出手機！螢幕亮起！是一條來自“市勞動監察大隊”的簡訊通知！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鋼針！刺入眼簾：
“魯智深先生：您實名舉報的趙黑虎（身份證號：xxxxxxxx）涉嫌拒不支付勞動報酬罪一案，經我局立案偵查，現已掌握充分證據，犯罪嫌疑人趙黑虎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感謝您對維護勞動者合法權益的支援！——市勞動監察大隊”
魯智深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緩緩抬起頭！仰望向那片被夕陽染成一片輝煌金紅的遼闊天空！陽光有些刺眼！讓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但那眯縫的眼眸深處！卻燃燒著一種如同熔岩般滾燙、如同磐石般堅定的光芒！那光芒！穿透了工地的塵埃！穿透了世事的紛擾！直指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