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牛家三兄弟 第198，改編

    牛虎等人滿心都是回家的急切。騎馬趕路，等抵達懷柔時，夜色早已如墨般濃重。張九國扯著嗓門道：“兄弟，今晚就住這兒吧，夜裡趕路實在不安全。”牛虎略一思索，覺得這話在理，況且第二天還要去見川島那個老鬼子，便立刻應道：“行，今晚就麻煩你了。”張九國笑著拍胸脯：“到了大哥我的地盤，保準給你們安排得妥妥帖帖。”

當晚，好酒好肉端上桌，幾人飽餐了一頓。第二天一早，川島果然得知他們回來了，徑直來到新成立的警局，對牛虎等三人說道：“你們的表現，軍官訓練團已經發公函表揚了，很不錯。特彆是牛虎牛大隊長，表現尤為突出，我很滿意，沒辜負我對你的期望。明天你先回去歇幾天，之後我會到你那裡去，你的部隊馬上要進行改編，全部更換裝備。另外，還要派兩位教官過去幫著整訓。小夥子好好乾，將來大有前途。”

牛虎趕忙回道：“多謝顧問。要是沒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川島擺擺手：“走吧，我知道你惦記老婆和兄弟們，放心，這幾個月他們都好著呢。”牛虎匆匆和張九國打了聲招呼，便帶著王雷，迫不及待地往回趕去。

守在鎮子口的楊奎和張金龍，一瞧見牛虎，立馬笑著迎上去：“大隊長，您可算回來了！我們想死您了，兄弟們也都天天盼著您回來呢。”牛虎笑著回應：“好，好，你們都還好吧？”兩人異口同聲：“都好著呢！您快回去看看小月吧。”牛虎點點頭，先回到自己家，讓王雷去鎮公所。

小月懷著八個多月的身孕，走路顫巍巍的，見到牛虎，“哇”地一下就哭了。牛虎趕緊過去摟住她：“小月，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彆哭彆哭。”小月抽噎著說：“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牛虎笑著：“這有啥好擔心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這時，春花抱著孩子出來，笑著說：“大隊長，您可回來了。”牛虎這才知道春花是來照顧小月的，忙說：“嫂子好，大強在鎮公所不？”春花搖搖頭：“他還在山上。你走之後，王雷也跟著你走了，山上的事就他和我五哥負責，現在山上一切都好，我爹孃他們也都盼著你回來呢。”牛虎笑著：“都好就成。”

正說著，一群兄弟湧了進來，七嘴八舌地喊：“大隊長，您可回來啦！”牛虎笑著：“我正想著待會兒去看你們，你們倒先來了，都好都好。”小月知道丈夫事情多，就說：“我這兒沒事，你快去鎮公所吧，不然待會兒兄弟們都來了，咱們這小院可裝不下。”牛虎笑道：“好嘞。”他把行李放進屋裡，對兄弟們說：“走，回鎮公所！今天跟老李說，多做些好吃的。”

一眾兄弟簇擁著牛虎到了鎮公所。副隊長楊勇、張貴、楊山還有呂海東瞧見牛虎，滿臉笑容，立刻奔過來。鐵蛋子和黑子也衝了出來。牛虎笑著問：“老李呢？快跟老李說，做頓好吃的。”老李跑出來應道：“得嘞，大隊長，保證讓您滿意！”又對兩個小幫工喊：“快，咱們殺雞去！”頓時，鎮公所裡一片忙碌景象。

牛虎帶著心腹——副隊長楊勇、小隊長張貴、楊山，還有書記官呂海東走進小辦公室，幾人當即彙報了這三個月的情況。牛虎仔細聽完，笑著說：“幾位都辛苦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能把隊伍攥得這麼穩，還沒出半點岔子，太好了，你們功不可沒。”

他話鋒一轉：“另外，我也得跟你們透個底——咱們部隊馬上要改編，這事沒得選，兄弟們得先有個思想準備。但這也是個機會，這次大概率要換裝。川島那老鬼子對咱們期望不低，咱們正好借這股勁，把隊伍打造成一支硬旅。等將來時機一到，咱們就趁機反正，打鬼子個措手不及！”

幾人連連點頭：“都聽大隊長的！”張貴笑著打趣：“大隊長，您這身治安軍軍官服是真不賴，看著特精神，比咱們原先那身‘黑狗皮’強太多了！”牛虎笑了：“你也彆先樂，等發你們的時候就知道了。其實這兒也就軍官的衣服稍強點，士兵的我見過，壓根不頂用，全是樣子貨。”

幾人頓時罵道：“這不是糊弄人嘛！”牛虎擺擺手：“行了，彆置氣，這事也沒法子。”正說著，就聽見鐵蛋子在外麵大喊：“開飯嘍！”牛虎一笑：“走，吃飯去！”

這頓飯眾人吃得格外痛快——主心骨回來了，還能吃上肉，在這年月，底下的兄弟沒有不滿意的。

沒成想當晚就出了狀況——小月許是太高興，孩子突然要降生，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好在有驚無險。孩子雖早產了些，但鎮裡的接生婆經驗老到，順利接生下來。是個女孩，哭聲格外洪亮。

小月卻紅了眼，帶著哭腔說：“對不起虎子哥，沒想到是個丫頭……”牛虎趕緊坐到床邊，笑著安撫：“這有啥對不起的？我就喜歡女孩，盼著她跟你一樣漂亮呢！再說咱們還年輕，以後還能再要。”旁邊的春花也幫著勸：“可不是這個理嘛！”小月這才破涕為笑，她原先還擔心牛虎偏愛男孩，這下徹底放了心。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附近百姓和鄉紳聽說牛虎回來了，還添了個千金，都趕來道賀，送來不少禮物。牛虎一一笑著道謝，整個鎮子都透著股歡慶勁兒。

果然沒過幾天，川島就帶著手下的步兵班來了，還有幾輛馬車拉著軍裝物資，一同來的還有兩名教官。牛虎連忙出門迎接。川島大著嗓門說：“牛桑，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對這次改編非常有信心。你部現在有200人，依舊是連級編製，你如今是上尉，正好實至名歸。這次給你們配了全新軍裝，還補充了一批步槍和子彈。皇軍對你們期望很高，你看——牛皮鞋，都是跟皇軍一樣的！”

牛虎連忙應道：“多謝川島顧問，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隨後他領著川島去張掌櫃的飯館，好好招待了一頓。飯後，川島帶著他的步兵班離開了，留下了那兩名治安軍派來的教官。

來的兩位教官都是中尉——畢竟牛虎這地方是窮山僻壤，高階軍官根本不肯來。牛虎笑著說：“請兩位教官放心，我已經跟部隊訓過話了，肯定服從二位的安排。”

這兩位教官，一個叫張德勝，一個叫吳德彪。兩人笑著回應：“牛大隊長放心，一看您的士兵就透著精悍！再說您也明白，這就是場麵上的事，我們不會難為兄弟們的。”牛虎見兩人還算懂事，當晚不僅請他們去飯館好好搓了一頓，還各給了20塊大洋當見麵禮，把兩人喜得合不攏嘴。

第二天，兄弟們都換上了新軍裝、新大頭鞋。可也有人犯嘀咕：新軍裝有的尺寸壓根不合適，有的甚至帶著補丁。雖說樣式算新潮，質量卻實在差強人意。好在這次多給了100套，勉強調配了一番，總算對付過去。

兩位教官看了牛虎部隊的演示後，當即讚歎：“牛大隊長，您這隊伍哪兒用得著多訓？確實強悍！也就佇列上和咱們教的稍有點不一樣，三天之內保準能改過來。”牛虎應道：“請兩位教官放心，他們肯定嚴格照命令來。”

果然，三天後，牛虎的部隊順利達到了新教官的步兵操典要求。

牛虎也有意跟兩位教官拉近關係。見部隊訓練得差不多了，便讓楊勇接著帶隊伍操練，自己則拎著槍，邀兩位教官去打獵。這一下正好撓到了兩人的癢處，當即應下。

幾人去了藥材山——牛虎可沒傻到帶他們去秘密營地。此行收獲著實豐厚：吳德彪槍法不錯，打下兩隻野兔、一隻野雞；張德勝稍遜一籌，隻獵到一隻野雞；而牛虎運氣最好，竟打中了一隻小青羊。三人提著獵物，高高興興地滿載而歸。

牛虎拎著獵物直接去了張掌櫃的飯館，讓他掌勺——畢竟張掌櫃的手藝比老李更勝一籌。他還叫上了幾個得力屬下，一同陪兩位教官大吃一頓。兩位教官見牛虎如此夠意思，吃得儘興，喝得酩酊大醉。

就這樣過了十天，訓練任務正式完成。川島親自來查驗成果，看著隊伍整齊劃一的戰術動作，老鬼子喜得直拍巴掌，一高興竟發了1000塊獎金。牛虎心裡冷笑：就這點錢，上館子吃一頓都不夠。但麵上還是堆起喜色，連忙說：“太感謝川島顧問了！”

川島臨走時，牛虎又送上一份禮物——還是之前備好的那隻瓷瓶。川島喜滋滋地收下，臨走前告訴牛虎，過些日子或許要配合皇軍去掃蕩。牛虎暗自腹誹：最好彆讓老子去。

可牛虎還是怕萬一，便和心腹們提前做了準備：出去執行任務時帶180人，留20人守鎮子。一番籌謀後定了人選——讓張貴留下，齊大強也繼續駐守。兩人都痛快應下：齊大強本就得負責秘密營地山上那20人護林隊，張貴為人圓滑，和鄉紳們處得好，由他守鎮子，各方都能滿意。此外，還留下了幾個年紀稍大、家裡有老人要照顧的兄弟。

牛虎歎著氣說：“現在咱們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反正的時機還沒到啊——這才三九年，鬼子勢頭正猛，咱們還得再忍忍。”眾人都點頭認同，畢竟人在矮簷下，眼下也隻能這樣。

安排好後續，牛虎對剩下的兄弟說：“大家抓緊時間跟親人告個彆，我估摸著沒幾天就得出發了——不然鬼子也不會這麼痛快給咱們發衣服、發槍彈。”

第二天，有家眷在附近的兄弟都回了家，把發的薪水送回去；沒親人的，就留在了鎮公所待命。

這番準備，小月自然也聽到了訊息，頓時憂心忡忡。她拉著牛虎的手說：“虎子哥，你才剛回來幾天啊，這又要走……我捨不得你。”

牛虎歎口氣，握住她的手：“我也不想走，可沒辦法啊。鬼子的兇殘你也知道，咱們隻能先虛與委蛇。孩子還這麼小，我真走了，你可得多顧著自己的身子。好在有春花嫂子在，我也能放心些。家裡的事不用多操心，張貴和齊大強都留在這兒，他們會護著你。”

小月知道自己攔不住，隻好壓下心事，勉強擠出笑臉：“我知道了。那這幾天，你好好在家陪著我和孩子，我就滿足了。”

牛虎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那是自然，肯定好好陪你們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