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用84消毒液給我淨身7天後，崩潰了 第六章

    -

媽媽跌坐在地上。

她像個瘋子一樣嚎啕大哭。

“顧淮安，要不是你總嫌我怪！嫌我不正常！”

“我怎麼會想把一切都弄得乾乾淨淨來討好你？”

“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綿綿！”

“我的錯？”

爸爸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把那個寶藏盒砸在她麵前。

“我隻想有個正常的家！不是一間無菌的病房！”

“你看看這些！這纔是她！你卻隻想把她洗掉！抹掉！”

“你什麼時候真正看過她一眼？現在假惺惺給誰看！”

“你若是真的後悔，怎麼不跟著她一起去死？”

看著他們扭打在一起，我飄到中間，卻什麼都做不了。

大人總是這樣。

好像把過錯都推給彆人，自己就能心安理得。

可他們每次因為我吵架，媽媽就會更厭惡我一分。

如果他們不吵架，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

爸爸鬆開手，哽嚥著蹲下身。

他撿起那半張票根，指尖顫抖。

“我還答應她，等她生日，再帶她去一次。”

“她把票都粘好了”

媽媽的哭聲突然停了。

她眼神空洞地看著地上那些垃圾。

過了很久，她瘋了一樣衝回浴室。

她推開王姨，冇有去碰我的屍體。

她抱起那個寶藏盒，衝到水龍頭下。

她打開水，開始瘋狂地清洗那些東西。

她用指甲去摳玻璃彈珠上的泥土。

她想把那根羽毛沖洗得一塵不染。

她想把獨角仙標本上的灰塵全部洗掉。

“綿綿，對不起。”

“媽媽幫你都洗乾淨。”

“你看，它們可以變乾淨的，都可以的。”

可羽毛在水流的衝擊下，碎了。

獨角仙的腿，一根根斷裂。

她用儘全力，也無法讓那些東西恢複完美。

她的清洗，就是一場徹底的破壞。

媽媽絕望地扔掉手裡的殘骸，跪在我麵前。

她伸出沾滿泥汙的手，想要觸碰我慘白的臉，卻又停在半空。

她看著自己肮臟的指尖，又看看我乾淨的屍體。

她終於崩潰了。

她把臉埋在自己的臟手裡，發出野獸般的哀嚎。

一個，兩個，三個

她冇有磕頭，隻是用拳頭一下下砸著自己的頭。

每砸一下，她便念一句對不起。

額頭的血混著泥汙，流了滿臉。

我飄到她對麵。

“媽媽，綿綿已經不疼了，以後都不會再疼了。”

爸爸從背後抱住瘋癲的媽媽，聲音疲憊而嘶啞。

“夠了，你非要這麼折騰嗎？讓綿綿死了都不得安寧。”

媽媽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把所有的聲音都嚥進肚子裡。

血順著她的齒縫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乾淨的地磚上。

暈開一朵朵小小的、肮臟的花。

不知過了多久，媽媽紅腫著眼睛出了門。

再回來時，她手裡提著一個天文望遠鏡，還有一個很小的，看起來有點醜的星球蛋糕。

媽媽默默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藍色長裙。

她擦乾我的身體，給我套上了另一套乾淨的藍色運動服。

隨後，她點燃插著7根蠟燭的生日蛋糕。

上麵的巧克力牌子，是她用顫抖的手寫的：“綿綿，我的寶貝女兒，生日快樂”。

媽媽把我抱在懷裡，輕輕地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那是我夢了無數次，卻從未擁有過的場景。

爸爸像一堆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把臉埋在手掌裡，肩膀控製不住地顫抖。

唱完歌，媽媽抓起我冰冷僵硬的手，貼在她的臉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綿綿，媽媽這次真的知道錯了。”

“你回來好不好？”

可無論她怎麼哭喊，我都再也回不來了。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