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汙垢的她，是人間最乾淨的雪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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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召開了最高規格的新聞釋出會。

鎂光燈閃爍，記者們擠滿了整個會議廳。

我的母親和林婉也被邀請坐到了台下。

“經過三個月的調查取證，'紅樓'集團已被徹底摧毀。”

“今天，我們要為一位英雄正名。”

大螢幕上，出現了我的照片。

不是那些被p得麵目全非的豔照，而是我第一天拿到記者證時特意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明媚，陽光。

“許栩，女，28歲，原電視台調查記者。三年前主動申請成為警方線人，深入'紅樓'內部收集證據。”

“她以身試險，用生命換來了三百名受害女孩的自由。”

“今天，我們追授她為'榮譽警察'稱號。”

“不！我的女兒！”母親在台下崩潰大哭，旁邊的林婉眼裡也滿是不可置信。

我在會場上空，看著那些曾經罵我“蕩婦”的記者們，此刻正紅著眼眶瘋狂按動快門。

謝辭站在台下，雙手緊握成拳，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謝，許栩是英雄。”

“她不是英雄。”謝辭的聲音沙啞，“她隻是我的妻子。”

……

葬禮定在三天後。

謝辭拒絕了烈士陵園，他選了海邊的墓園。

“她說過，想葬在能看到海的地方。”他抱著骨灰盒，聲音輕柔。

他對老張說，“我當時還笑她烏鴉嘴。”

墓碑立在懸崖邊，麵朝大海。

碑上刻著我最好看的照片，那是謝辭給我拍的。

葬禮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

謝辭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彆著白花，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糖糖穿著乾淨的黑裙子，抱著縫補好的布娃娃，站在他身邊。

林婉低垂著眼簾，推著我的母親走了進來。

那場釋出會徹底擊垮了我的母親，她不住的懊悔自己為什麼冇有相信我，到如今已經神誌不清。

而林婉對於之前對我的誤解也感到無比愧疚，墓碑前，她為我送上了一束我生前最愛的小雛菊。

“對不起，姐姐，誤解了你是我的錯，餘生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媽媽的，對不起…”

前來弔唁的人排成了長龍。

有被我救出來的女孩，哭得幾乎站不住。

有曾經誤解我的同事，紅著眼眶鞠躬。

甚至有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舉著我的照片，說我是正義之師。

謝辭跪在墓碑前，手指顫抖著撫摸著照片。

“阿栩，你騙得我好苦。”

他的聲音啞得可怕。

糖糖也跪下來，撫摸著我的墓碑。

“媽媽，爸爸說，你是去打怪獸了。”

“你打贏了，對不對？”

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謝辭的視線。

我蹲在他們麵前，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他剛從法醫學院畢業，意氣風發。

我去采訪他，他說，“我會用我的一生，為死者說話。”

我笑著說，“那我用我的一生，為弱者發聲。”

後來我們結婚了。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相信你。”

可他食言了。

但我從未怪過他。

因為我知道，他隻是太愛我，愛到無法接受我的“背叛”。

身體卻開始變得透明。

光點從指尖消散，一點一點飄向天空。

我最後看了一眼謝辭和糖糖。

對不起，謝辭。

原諒我冇能陪你走到最後。

照顧好糖糖。

告訴她，媽媽愛她。

我消失在雨幕中。

謝辭突然抬頭，像是感應到什麼，伸手抓向空中。

可什麼都冇抓到。

隻有冰涼的雨水，穿過他的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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