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10
劉秉咬了咬後槽牙:“……我是讓你從營中找幾個稍有見識的人出來,不是讓你把人綁架回來!”
他原本想的是,不是還有一句俗語叫做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
他多找幾個人出來合計合計,就算不能想出個切實可行的辦法,起碼在張燕這裡也不叫無所作為,至少有了個交代。
可這認知,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偏差。
張燕卻是理直氣壯:“那營中沒有,不就得去外麵搶嗎?”
他們黑山軍辦事一向如此,河內富戶有目共睹。
現在司馬朗和司馬懿也切身體會到了。
但他們最覺震驚的,不是自己被綁架的理由,而是張燕對劉秉的那個稱呼。
“陛下”?
哪個陛下?他在喊誰陛下!
眼前這個身著布衣,麵貌看起來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嗎?
司馬懿此刻已顧不得裝作被嚇到的樣子了,直愣愣地睜開了眼睛,唯恐自己錯過了眼前的任何一個細節。
對於年僅十一歲的他來說,今日發生的種種,已經完全超出了平日的認知。
是,他們兄弟都有早慧的美名,但……但是也用不著把他們丟到這樣一個處境,來證明“早慧”吧。
那跛腳的年輕人彷彿忽然意識到了張燕先前的稱呼問題,烏沉沉的眼光掠過了眼前的被捆縛的兩人,隨即一把將張燕從軍帳中拉了出去。
兩人的腳步聲很快遠去了,隻剩下了這對倒黴的兄弟。
司馬懿以耳貼地,認真聽了一會兒,蛄蛹著挪到了兄長的身邊。
他還沒開口,司馬朗就已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你彆問我,我沒有見過陛下。我參與朝廷考覈,受封童子郎的時候,還是先帝在位,先帝也無需接見我們這些後生學子……”
“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一點,他的年齡對得上。”
其實劉秉在穿越之前正讀大三,二十一歲的年紀。
但他畢竟不像司馬朗一樣長得著急,還在十二歲考試的時候就被人誤認為謊報年齡,所以劉秉現在看起來,同十七八歲真沒多大的區彆。
就是這一句“年齡對得上”。
可這句判斷並沒有用。
司馬懿低聲喃喃:“光知道年齡對得上說明不了什麼。按照父親在來信中所說,陛下已被迎回洛陽北宮之中,不應該在這賊窩中。”
“慎言!”司馬朗麵色肅然。
他向來是個溫和敦厚的人,但今日處境不妙,也不得不說話冷硬一些。“張燕雖是黑山賊,畢竟有朝廷封官在身,明麵上還要稱一句平難中郎將,將此地說作賊窩,將朝廷置於何地?讓那張燕聽到,你的小命也保不住。”
司馬懿年紀雖小,卻聽得進去話,當即垂目認錯:“是,我該說,皇帝不當在張燕軍中。”
司馬朗歎氣:“但張燕也沒這個能力偽造一個皇帝。”
不止是沒這個能力,也不像是有這個頭腦。倒是那年輕人,或許有這個本事冒認皇帝身份。
偏偏他聽到張燕將人擄來的訊息時,驚訝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說自己也是被人搶來的時候,說的也是一句真話。
這就讓人更摸不著頭腦了。
本以為董卓入京,挾持皇帝,總攬軍權,有可能會禍及司隸各郡,已是對溫縣司馬氏的大麻煩,誰知道真正要命的事情,還在這裡!
張燕說出一句“陛下”說得容易,把他們“請”來出謀劃策,也隻是對屬下的一句吩咐,他們要考慮的問題就多多了。
司馬懿剛要再說,忽然耳朵一動,又一個翻滾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外麵一輕一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下一刻,便見劉秉重新掀簾而入。
因是逆光,司馬朗和司馬懿很難看清,他在將目光逡巡於兩人之間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緊接著就看到,他臉上掛著有些微妙的神情,先蹲下在了司馬朗的麵前,伸手去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
“陛……先生,此舉不妥!”張燕不知道在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又開了口。
劉秉解繩的動作一頓,還是繼續做了下去:“妥與不妥我心中有數,無需多言。道不同者不相為謀,反而是拖了我們的後腿,連這點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司馬朗費力地轉頭,分明看到,這年輕人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指尖微微一顫,彷彿將好不容易帶回的助力送走,於他而言也很是不捨,但仍然果斷地做出了這個抉擇。
繩索散開在了司馬朗的身側。他先前不能動彈的雙手雙腳終於能重新活動,隻是因捆縛的時間有點長,腿腳還有些發軟。
緩過了那陣麻勁時,劉秉也已將司馬懿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
他將手向帳外一指:“你們走吧。”
司馬朗遲疑:“你……”
劉秉打斷了他:“不必多問了,儘早離開此地。董卓與朝堂勳貴必有一爭,令呂布前來河東剿匪隻是一個開始,就連皇帝都朝不保夕,何況是其他人。若我是你們,必定即刻離開河內,另尋他處落腳。”
司馬懿抬頭,認真發問:“你真不攔我們?”
劉秉低頭瞥了他那張故作老成的臉,答道:“我已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你們也是聰明人,不會將此地的情況泄露出去。”
司馬懿還想再說,已被兄長司馬朗一把拉住了後領,向外帶了出去。
那年輕人說得一點也沒錯。
當他們走出軍帳的時候,雖然遭到了各方目光的打量,卻並沒有人對他們做出阻攔,還將他們的隨從也給歸還了。
隻不過,他們的馬匹落到了黑山軍的手裡,就是吃下了肚的肥肉,絕不可能再給他們吐出來。
要走可以,自己用兩條腿回去吧。
反正此地距離兩兄弟所住的溫縣不遠,至多走到天黑的時候也就走到了。
司馬朗再不猶豫,也顧不上討還自己的馬匹,“走!”
營門一開,他們快步走了出去。
……
張燕目送著這一行人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麵上冷然:“陛下用不上這些道不同的人,殺了就是,為何還要將他們放走,若是他們將您身在此地的訊息泄露出去,豈不是有負您與盧公的籌劃?”
劉秉不讚同地搖了搖頭:“我不是讓人暗中跟著了嗎?你信不信,他們會回來的。”
他轉頭,眉毛一豎:“我還想說你呢,你綁誰不好,綁了這樣的人!”
“選他們有什麼問題?”張燕抱臂而立,餘光見有人小心地摸出了營去,綴在了那一行人後麵,神色稍霽,又反問道,“那司馬朗既是河內人,又是忠君早慧的俊才,出來做官也是應當的。”
劉秉克製著衝動,才沒向他翻個白眼。
他要說的哪裡是司馬朗了,而是旁邊的那個“搭頭”!
那個現在隻有十歲出頭,卻因為家族遺傳,看起來有十三四歲大的司馬懿!
司馬懿的名字誰沒聽過啊?
雖然他方纔橫看豎看,都沒從這個年紀的小孩身上看出什麼鷹視狼顧的樣子,就看出了他比尋常孩童冷靜得多,還是忽然覺得有點牙疼。
一想到他現在是“皇帝”,就不止牙疼,還有點胃疼了。
幸好他轉念一想,自己這個皇帝的身份也沒傳播多遠,等解決了此地的事情,在被人揭了老底之前,說不定就能找到跑路的機會,那怕這種曆史名人乾什麼!
反而是司馬朗司馬懿兩兄弟應該怕一怕他。
他們也當然會回來的。
他看似將兩人放出了營地,卻不許他們騎馬快速趕路,還讓人在後洞察他們的去向,一旦他們表現得稍有不妥,那要早夭的,可就另有其人了。
再說了,哪個十幾歲的孩子聽到皇帝疑似和賊兵頭子聯手,會不感興趣,不想看看隨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反正,他不能!
……
司馬朗和司馬懿也不能。
他們離開營地還不到半個時辰,守營的士卒就已來向劉秉和張燕稟報,先前離營的一行人等又已經回來了。
他們走得有多果斷,回來得也就有多快。
司馬兄弟的隨從仍舊在外待著,又營中士卒看守,這兄弟二人則被又一次帶到了劉秉的營帳中。
司馬懿餘光輕掃,瞧見營帳中多出了一個麵色發紅的小卒。
這人似乎是剛從其他地方跑回來的,應當是向麵前的貴人稟報了一些什麼,讓劉秉的臉色比先前嚴肅了不少,也讓他在轉向這折返的兩人時,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不是說讓你們走嗎?”
司馬朗與司馬懿對視了一眼。
做兄長的那位恭敬答道:“若如先生所說,呂布奉董卓之命前來河內,隻是他們將行大事的第一步,我等忝為河內人士,應當協助朝廷兵馬阻止他。願為張將軍籌劃,擊退這並州武夫。”
他們自然不會說,這個折返回來也是因多疑所致,疑心這“放虎歸山”並不是真心想放,此外,他們還想要弄清楚劉秉的身份。但反正有對抗董卓這麼一個大好的理由擺在麵前,他們為何不用呢?
可聽在張燕的耳中,就隻剩了愕然的反應:“……”
這還真叫劉秉給說中了!將這兩人先給放了,果然是最好的辦法。
現在反而是這兩人主動要為他們出謀劃策了。
果然,像他這樣的莽夫,就是無法理解這些讀書人的想法!
劉秉沒有起身,隻是抬手示意二人落座,沉聲問道:“那麼敢問兩位,有何計策教我?”
司馬朗眼見他這等上位者表現,又見張燕對於劉秉占據主位毫無異議,愈發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不明內情的司馬朗與司馬懿已然相繼入席,跪坐在了一旁的草墊上。
由司馬朗開口答道:“我有一計,叫做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作者有話說】
太好了,草台班子搭成了,又有武將又有謀士又有主公的,主公還是皇帝。誰說我們不是正經組織?
才發現原來可以開段評,終於點開了,沒設定段評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