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 112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112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二更)

他纔不是怕,這世上會出現第二個他這樣的人,依靠著眾人語焉不詳的表述,成功從一個流落異世的漢服愛好者,變成了高居廟堂的大漢天子!

他是真不希望這樣的風尚持續下去,會在韓馥、孔融這兩個拖後腿的人之外,又出現額外的負累。

天災頻頻,人禍不斷,沒有多餘的精力留給這些人與事。

把話說得含糊,又不會顯得人有多聰明,隻會讓這未定的天下,未全的禮法中,多出一些劉秉並不希望看到的變數。

那還不如,直接由天子下令,杜絕這份隱患。

“朕今日禦賜寶劍,交予公達,是為平息青州北海之禍。但天子劍的分量,是因稀少而貴重,若是今日發一柄,明日贈一支,四方無有不至,又還有何威懾?”劉秉長籲一聲,“文若,我知士人以含蓄為美,但朕希望,太學前的四個字,不隻是對那些就學之人的期許,也是對朝廷官員的要求。”

哪四個字?

經世致用。

荀彧聞言,心中萬千感慨。

是啊,就連曾經可以倚仗門蔭入仕的袁術,現在做的也是腳踏實地的治蝗牧鴨之事,大家還看不出陛下的喜好嗎?

朝堂一度顛覆的危局,又何嘗不是因為士人、宦官、外戚之間的相互隱瞞,迂迴拖延?

陛下已深受其苦,又怎會希望重蹈覆轍。

這封詔書頒佈下去,其中的措辭或許像是在管一些不必要的東西,也會讓人費解,或者覺得陛下如同先帝一般,有了扶持一個群體而打壓另一個群體的想法,但荀彧此刻就在陛下的麵前,看得到這位飛速成長的君主眼中,依然清明如昔。

哪怕他因思量日多,而比先前稍顯深沉,也並不會改變他仍有一份,好像不該由君王持有的赤子之心。

他也毫不避諱地在得到荀彧的答複後,笑得有些灑脫而誠摯。

因為荀彧說的是:“臣必為陛下,竭儘全力。”

……

這“竭儘全力”四個字,還真不是在皇帝麵前的托詞。

因為這封詔令,確實下達得極快。

荀攸才收拾完畢了出行所需,調來了二十餘名精銳扈從,並未正式從洛陽起行,就已見到了荀彧運筆如飛、文思泉湧寫下的詔書。

荀攸看了看自己懷中揣著的天子委任,又看了看這封當先張貼在洛陽衙署前的公文,不知該不該說,陛下隨同天子劍一並發放到他手裡的詔書,好像就是這份《規範公文說》裡“表意直白,指嚮明晰”的寫照。

他原本還以為,這是陛下被孔融氣得不輕,就和先前送往荊州的那一個“殺”字一樣,是因狠下決斷,而言簡意賅,誰知道……

這好像是陛下推行精簡政令,直意表達的第一封代表作?

而這第一封代表作,就和第一把尚方寶劍一起,交到了他的手中?

荀攸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負擔,變得比先前更重了。

算起來,由陛下親筆所寫的詔書確實不太多,到了近來,武將文臣各方鋪開局麵,纔不得不親自執筆。

也不知是因陛下早年間跟著史子眇就學,學多了製鹽製炭的匠人技藝,在文采上確實弱了一些,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緣故。

但在初見這份公文的驚詫之後,荀攸又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對當下最合適的一道管束敕令。

不僅是為了讓諸如韓馥突然自裁的行為,莫要再度發生,也是為了——

“是為了讓我們也能毫無疑義地讀懂公文嗎?”

荀攸前往幽州的沿途,自然要經過冀州,順便向劉表和張燕轉達陛下的意思,除了對青州的安排之外,也順口提起了這道命令。劉表倒是依然穩重,隻是有一瞬的走神和微不可見的麵容扭曲,像是因此想到了某個已經死掉的人。張燕的表情,那就精彩多了。

那句話,也從他的嘴裡帶著點哽咽地說了出來。

荀攸戰術性後退了一步,總覺得以張燕這黑山軍統領、司隸校尉、陛下元從的身份,應當再冷酷威嚴一些才對。

“我說錯了嗎?”張燕眼尖得很,把荀攸的這個表現收入眼底,頓時重新挺起了腰桿,一本正經地給荀攸分析,“你看,陛下先是勸導我等向學習字,就算隻能用簡化字或者打叉取代也無妨,然後是希望朝廷政令,官員互通的文書都以精簡為主,表達直白,少說那些個沒用的客套話,也就是讓你們這些有文化的寫公文時遷就我們這些人。陛下為了讓人人都有機會做官,真是煞費苦心。”

是對他們這些沒文化的黑山軍,煞費苦心!

荀攸剛還想說張燕這話未免揣測過度,可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又忽然渾身一震,在與劉表恰好四目相對,也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份震驚。

嘶……

張燕或許並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何問題,還說得順口極了,但荀攸和劉表,都被這句話指點著靈光一閃,忽然想通了許多事情。

比如勸學啟蒙,比如唯纔是舉,比如一改外儒內法的說法,有意廢除察舉製,比如痛擊孔融這樣的沽名釣譽之人,比如趁此機會宣揚律令精簡,還有那在洛陽重建的太學當中,有兩條門路可以讓識字不多的人也能在此求學……

這好像全都指向了一盤更大的棋!

一盤一步步向前推進的大棋!

昔年光武帝平定天下時,多有仰賴於世家名門,於是後漢數代,似乎都脫離不開一些本不必要的爭鬥,而在地方上,豪強盤根錯節,地主有田千畝,這纔有了荊州宗賊的不聽調令,甚至是百姓無力求活,隻能揭竿而起,成了黃巾之亂。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打破士族門閥的壟斷,正如張燕所說,讓所有人都有機會做官,甚至不止是依靠戰功當上軍中的官!

若這個猜測是真的話,陛下要做的,可能遠不止今日這些。

作為宗親,劉表的反應還要比荀攸更快,他神色從容,眼神卻已定在了荀攸的臉上,試圖從微末的表情變化中,瞧出對方的態度。“公達是有本事的人,能得陛下以尚方寶劍相贈,應當不怕被人後來居上?”

荀攸微笑:“陛下說了,表意直白,劉冀州也吃過這苦頭,為何還要出言試探呢?我雖非魚,但也知道,活水纔可續命。”

張燕翻了個白眼:“荀軍師,你的話也沒直接到哪裡去!”

這兩個人在這裡打什麼啞謎呢!

信不信等他回了洛陽,就跟陛下告狀去。說他們明知陛下詔令,卻在這裡陽奉陰違。

哦不對……他辦砸了向陛下許諾的事,居然要陛下出動尚方寶劍來為他料理收尾,他怎麼有臉向陛下告狀的。

張燕想到這裡,頓時悲從中來。

荀攸尷尬地轉移了話題,也彷彿是在火上澆油,對著張燕道:“還是說說孔融的事吧。”

張燕沒什麼精神,悶聲問道:“你想問什麼?”

荀攸:“……那北海的孔融到底在做什麼,對你接觸管亥,試圖替陛下收服他們的事情,真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張燕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你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我見孔融在說什麼有教無類,建立學舍,不僅把鄭康成所住之處改名為鄭公鄉,還延請鄭公的學生前來授課,真以為他雖在打仗上沒本事了點,人總算還像模像樣。往後,就算做不成北海相,也能去洛陽教書。誰知道啊!”

“我潛入到他那學館中聽講,就聽他給那些跟我一樣認不得幾個字的人說,黃巾全是些招搖撞騙,蠱惑人心的東西,要跟著他踏實勞作,征討逆賊,這纔是正道。但那學問的東西,是半個字也不跟我們說呐,隻見他與那些名流士人高談闊論去了。我都怕我說出了身份,他非但不聽我的勸,還把我當黃巾逆賊捆起來燒了,氣得我那是轉頭就走。”

反正他想著,孔融辦學辦得正熱鬨,手中兵力又不足,還能再去找管亥的麻煩?他腦子壞了才會這麼做吧?

誰知道,他是真這樣狗膽包天!

訊息從青州傳到冀州的時候,張燕直接在劉表麵前表演了一個“天都塌了”,然後得到了劉表頗為理解的安慰。

但比起安慰,張燕其實更想向劉表借來麴義的兵馬,直奔北海朱虛縣,把孔融從城中揪出來。

礙於陛下的麵子,他才安安分分地等著朝廷的訊息。

最多就是他自己每天焦急地多走兩個來回罷了。

幸好,陛下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看出來,到底是誰的問題比較大。不僅派來了荀攸這個軍師,還在詔令中點明瞭要清算孔融為官不當之處!

荀攸揉了揉額角,再度在心中罵了一句孔融。但此刻罵人也無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我將帶陛下旨意北上幽州,去見那公孫伯圭,往來之間,少說也要十餘日,若要調兵,則耗費的時間更久。那孔融能守住城,而不落入管亥手中嗎?”

要是管亥先把孔融抓出來,一刀宰了,那司馬懿建議陛下啟用公孫瓚趕赴青州的建議,就全泡湯了!

張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一點,你倒是不用擔心。我雖然隻聽了孔融授學之言兩日就跑了,沒跟他有多少交情,但為了跟管亥說明白陛下是怎樣的人,還是與那姓管的接觸了兩月的。他軍中人數不少,卻不是因為他有多少本事,治軍有多嚴整,而是因為冀州青州等地並沒有多少稱職的官員,百姓流離失所眾多。這些人,要呐喊出個氣勢還行,要攻破城關,卻沒那麼容易。真要破城,也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城中的糧食已被耗儘。以我估量,從現在算起,應該還能支撐一月。”

荀攸沉默了片刻,其實有那麼一點想問,為什麼張燕會知道孔融的存糧數目,畢竟按他的說法,兩人的關係絕對稱不上親密。

可轉念一想,有些問題那麼計較乾什麼,能得到需要的答案就好。

又聽劉表在旁幽幽接道:“當年孔融為何進大將軍祝壽,因不在名冊內,竟被拒之門外,孔融也硬氣,直接帶著名帖轉頭就走,順手辭官,可見此人能力如何姑且不說,氣性並不小。既有糧在城中,管亥又不通攻城之法,孔融他不會坐以待斃的。”

荀攸大喜:“好!有使君的這句判斷,我能安心北上了。”

……

劉表和張燕的分析也一點都沒錯,孔融他確實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

他目睹了大儒鄭玄的兒子為了前來給他解圍,消失在了亂軍之中,在城頭嚎啕數聲,心中驚恐了一陣,又按捺下了恐懼,開始尋找其他的出路。

孔融他不明白……

都說得道者多助,他來北海的時日,雖然算不得太長,但自覺做的事情也不少,怎麼就走不出一條出路呢?

反正必定不是他出兵征討管亥的問題。

這群人該打!

不受官府束縛,不遵朝廷號令,他身為北海相,需要將他們打散,難道不是在履行職責,恪儘職守嗎?這當中的發展出了些問題,就是另外的事了。

但如今被困城中,他急需一路援軍,又是不爭的事實。

“援軍,援軍……”孔融踱步多時,忽然目光一亮。

等等,他可能還真能有一路援軍!

他初來北海上任時,就讓人把此地的奇人大才,一並彙報到了他的麵前,其中有一人不在北海,而在臨近的東萊郡,名為太史慈。

他不僅長臂善射,武力非凡,還有一樁奇事在身。

說是往前數幾年,朝廷的秩序還未這般崩壞的時候,哪怕青州距離司隸稍遠,各類文書也能輕易送至洛陽,交付有司評判,隻是朝廷官員少有前往青州複核,於是以文書先到者占優。恰好青州的東萊郡衙署與那青州州府之間有嫌隙,還同時送了一份意見相左的公文入京。

二十一歲的太史慈領著郡中俸祿,星夜疾馳,追趕州府送信之人,還真被他趕上了,又用了些計謀,毀掉了這份文書,把自己的那份先交了上去。

這事雖然是辦成了,但他也因此遭到了州府的仇視,被迫逃亡到遼東去了,隻留下了母親在東萊獨居。

孔融於是數次派遣人去過問太史慈的母親在此居住是否安好,又讓人送了些生活所需。

他本不希望把這份善意用作人情籌碼,但此刻,已是局勢所迫了!

若是能派人疾馳出城,懇請太史慈的母親去信遼東,請太史慈折返歸來,回來之前,也向劉虞求援,索取些人手為助力,或許,真能為他謀來一條生路。

太史慈義薄雲天,劉虞以仁德治幽州,當是他孔融的知己,也是他的救星!

【作者有話說】

孔融:(向幽州)太史慈救救,劉虞救救!

餅餅:(向幽州)公孫瓚,證明你沒有反叛大漢的時候到了。

(狗頭)(滑稽)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