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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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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郿塢,是董卓親自打造的避世之所。

關中這片已算不上繁華的地方,能聚集起來的資源相當有限,除了充當門麵草草修繕的皇宮,除了加固的城牆,就數這郿塢中投入的物資最多。若說什麼地方,能夠庇護住那些被迫遷徙至關中的典籍,庇護住一些絕不能死於戰禍的重臣,毫無疑問,就是郿塢。

若是他們無法逃奔太遠的話,郿塢也就更加理所當然地變成了最好的選擇。

但因為這是董卓的安樂窩,盧植還真沒在第一時間想到這個選擇。

反而是年輕的劉協,在這靈機一動中,給出了這樣一個令人意外,又極為合適的答案。

“陛下……”

“盧公,若是我們想辦法奪取郿塢,作為托庇之所,有多大的希望?”劉協目光殷切地追問。

他畢竟不通戰事,隻能憑借著直覺做出應答。卻不知此刻,當盧植在望著這個聰慧的少年時,心中是怎樣的五味雜陳。

劉協的聰明成熟,並不隻表現在這個機智的應答當中,若是他能早一些長大,也早一些被先帝立為儲君,或許漢室並不會弄到今日這樣的難堪處境。他再長大一些,就會和漢室前代曾出過的明君一般力挽狂瀾。

但又或許,這樣一個心思純粹的孩子,本就不應當背負起家國重任,去做一個平常人,結束這段噩夢一般的經曆,纔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

若他盧植隻因劉協的這句話,就要讓劉協和洛陽天子相爭,讓百姓受苦,他又和董卓有什麼分彆呢?不,不該這樣的。

盧植心念急轉,開口答道:“……有,有這個希望。或許我們可以求助一個人與我們聯手,一旦董卓被前線戰局牽製,便聯手奪取郿塢!”

“誰?”

“皇甫義真!”

劉協麵露苦色:“可他不是……”

“他被董卓奪走了兵馬,強行令其告老,但並不代表,他連剿滅亂臣賊子的心氣都沒了,也並不代表他在士卒之中再無將領的威嚴!”

盧植一想到皇甫嵩如此愚蠢地響應了董卓借劉協之手發出的詔令,就著實有些生氣。皇甫嵩他手握大軍,明明可以在外伺機而動,卻送上門來成了獵物,還是靠著兒子的求情,才保住了性命,真是令人不覺扼腕歎息。

可他又必須承認,皇甫嵩此人對大漢的忠心以及在軍中的威望,不容質疑。

若要奪郿塢,必須有兵有將,還必須小心行事。

其他的人,盧植都信不過,唯有皇甫嵩……

他雖不知變通了一些,但一旦劉協有令,他必會竭力辦成,是一位真正的棟梁之臣。

劉協對上盧植那雙態度篤定的眼睛,哪怕心中還有不少疑惑,還是點了點頭:“好,那就想辦法聯絡皇甫將軍。”

可是,選定了郿塢,選定了聯絡皇甫嵩,也並不意味著,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盧植知道皇甫嵩仍有調集軍隊的本事,知道皇甫嵩忠心陛下,難道董卓會不知道嗎?不僅如此,當洛陽朝廷洶洶來襲,到了對董卓來說生死攸關的這個當口,他難道會放任劉協、盧植等人向外聯絡嗎?尤其是讓人聯絡皇甫嵩嗎?

戰事未起,劉協和盧植就已不再享有人身自由了。

而這反抗的籌劃,若是經過了太多人的手,也極有可能功虧一簣,暴露在董卓的麵前。

由誰前去送信,又由誰來避開董卓和李儒的困鎖,成為了擺在劉協麵前的大問題。

劉協皺著眉頭,考慮著這件關乎漢家命脈的大事,竟是走神得連墨筆掉到了衣服上,暈開了一片墨跡,都未曾察覺到。

還是有一道身影,忽然跪倒在了劉協的麵前,因那膝下發出的響動,才讓劉協猛地一驚,抬起了頭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這一抬頭,就對上了麵前宮女的臉。

那隻是個負責整理朝冠的宮婢,卻因朝廷遷徙至關中後,宮中各處都缺人,被調到了劉協的身邊,負責打理他的衣衫。

劉協連忙道:“你不必驚慌,這衣服臟了就臟了,晚些拿去洗了就是,我又不會因此怪罪於你,你怕什麼呢?”

那宮女卻仍定定地跪在那裡,並未因劉協的這句寬宥而展顏:“不!我不是怕陛下怪罪,才這樣的,而是見陛下近日愈發愁眉深鎖,知道必有國家大事令您煩憂,卻恨——恨自己雖有報國解憂之心,仍不知要如何才能幫得上陛下。”

劉協聞言一怔。也這才瞧見,這平日裡低首垂眉的宮婢,此刻抬起了眼睛,眉目間自有一派凜然正氣,在說到“報國解憂之心”時,她的眼中已隱約可見幾點淚光。

“妾食漢家之祿,自入宮中,便多得董太後與陛下照顧,若能為漢室儘一份心力,雖死無憾!”

劉協的手中還抓著那隻剛剛重新撿起的墨筆,本該將它重新放回到桌案上,卻難以避免地在此刻,因這宮女的一番慷慨陳詞,定在了原地。

他年少蒙此大難,幼年時更是常常遭到何皇後的威脅,遠比尋常人更能分辨出他人態度的好壞,又怎會不知,眼前這宮女的話是真是假。

那冒險開口的宮女其實也知道,自己今日說出的話,已有逾越之嫌,正想向陛下請罪,請他全當沒聽到自己的冒犯話,卻忽然聽到,劉協一邊搖頭苦笑,一邊說道:“盧公教我時說過一句話,說這天下間,多有仗義忠誠之人,就在微末草莽之間,所以有那黑山軍扶持阿兄重返洛陽,再得帝位,如今,你又印證了這句話。”

劉協如夢初醒,匆匆起身,將那宮女攙扶了起來:“朕……我有一件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想要托付於你,你可願冒險一做?”

在將這話說出口的刹那,劉協也突然意識到,這可能真的是一個破局之法!

董卓會防著與他一起就學於盧植門下的劉琦,卻未必會防著一個漢宮宮女!一個平日裡低著頭,捧著衣物,匆匆而行的宮女。

這古來忠義者,又何必分個高低貴賤,有無盛名在外……

……

就像此刻,一名江淮地界上的豪俠義士,就正在途經荊州,意欲趕赴洛陽的路上。

他在家鄉廣施錢財,周濟窮困,贏得鄉黨的交口稱讚,但對於這偌大一個漢室天下來說,也不過是一方尋常的士族富戶,頗有些遊俠一般的粗豪脾性罷了。

又因他年紀還輕,更不易出現在士人的交談之中。

可對於收到他來信,提前在荊州等人的周瑜來說,他的到來,卻宛然是個好訊息。

孫策剛自外麵策馬歸來,就見周瑜挽著個體貌魁梧、約莫雙十年紀的年輕人,邀請對方入營一會。

他也趕忙跳下馬,迎了上去:“這位是?”

周瑜笑道:“伯符應當沒見過他,早年間我與父親遊曆江淮,途經徐州,認得了這位徐州義士。可惜彼時來去匆匆,未及深交,便已就此彆過。想不到三年後又有機會再遇。他姓魯,單名一個肅字,喚他魯子敬便是。”

孫策與魯肅相互行了個會麵之禮。

周瑜道:“說來,伯符也是回來得巧,我尚未來得及細問子敬,此番向洛陽去所為何事,正好一並聽了。”

孫策打量了一番魯肅這一看便習過武的體格,已是目光一亮,此刻聽到這句話,忙道:“為何要去洛陽,不如留在我軍中如何?數日前,我等已接到了陛下的旨意,秋收之後便先暫時停下對宗賊的討伐,先分出一路精兵,奪取武關,攻入關中,那就正是缺人的時候!子敬如此樣貌,又能得公瑾推崇,必非凡品,何不與我等一並,奪下這攻破關中的首功?”

魯肅因這異常熱情的招呼呆了一下,卻還是拒絕道:“我此刻仍有一樁要事待辦,若不然,還真想答應孫將軍的邀約。”

他轉頭向周瑜:“公瑾,今日我來時的車隊,你已看到了。若隻是帶些上洛陽去的行李輜重,必然用不到這樣的排場。那是送糧的隊伍。不瞞二位,我家中雖算不得豪富,但也總算頗有家財,也自黃巾亂後,常屯滿糧倉,以備不時之需。一個大倉,裝著三千石的米,另一個大倉……還是三千石米。”

孫策一向情緒直白,真沒忍住,在魯肅這句話前笑了出來。

又聽魯肅繼續說道:“此番上京,我又變賣了些家產,再湊出了九千石糧食,合計一萬五千石送向洛陽,沿途水路消耗不多,隻恐途經荊州時為人劫掠,於是向公瑾去信,求個庇護。聽聞朝廷已先後收複諸州,僅剩關中未定,我魯肅雖身居徐州,路遙力薄,也想儘一份心力,也算,報陛下之恩了。”

孫策奇道:“這報恩從何說起啊?”

魯肅答道:“此前黃巾大批囤於青冀之間,不僅這二州百姓為之膽戰心驚,我們徐州人也常覺有刀懸在頭頂!萬一這青州黃巾在包圍北海後攻陷城池、殺死郡守,自此氣焰囂張,揮兵南下,徐州要如何抵擋?我州中一馬平川,毫無山川地利可用,恐要被其劫掠一空。陛下令公孫將軍征討黃巾,又令黑山軍將領從中說和,誘導歸順,何止是在救青州的百姓,也是在救我徐州啊。這一萬五千石軍糧,算我魯肅為國捐贈,當速送至洛陽。”

“好!說得好!”孫策聞言大喜,再看魯肅,本就不錯的第一印象上,已又添了一份好感。

他是領兵打仗的人,深知何為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也完全能明白,陛下不即刻打入關中,正是顧慮洛陽的糧草不豐,而長安洛陽間又有八百裡之遙,光是士卒以尋常速度行軍,就要走上十多天。那麼一旦糧草短缺,又陷入了攻伐長安的持久戰,就反而要叫那董卓反過來占據了上風。

彆看一萬五千石軍糧,隻夠萬人吃用不到兩月,或許也無法起到決定戰局的作用,但這對於洛陽來說,與雪中送炭有什麼區彆?

“子敬忠義慷慨,世所罕見!你說什麼求個庇護,簡直是客氣了。你那些押運糧草的船隻自襄陽登岸後,我必派人隨行護送,以保它們送抵陛下麵前。”

魯肅拱手謝道:“那就有勞孫將軍了。”

“還叫孫將軍做什麼,叫我伯符就好。”

孫策這自來熟的樣子讓魯肅又是一笑,在與二人入營帳繼續攀談的時候,順口說起了另外一個好訊息:“不知二位知不知道,我徐州境內,東海郡內有一豪商钜富麋氏,家中養有僮仆食客上千人,資產钜億。”

“聽倒是聽過……”周瑜接道,“隻是不知子敬為何忽然提起他們?”

見魯肅神情輕快,周瑜頓時會意,麵露喜色:“莫非——”

魯肅點了點頭,證明瞭周瑜的判斷:“在我收拾府庫存糧,往洛陽來的時候,麋家郎君麋竺麋子仲也正召集門客、裝糧入車,預備從徐州起行,你們說,他是要往何處去呢?總不會是覺得,有陛下坐鎮,天下仍有大亂將要波及徐州,於是帶著門客與食貨,準備遁逃出海吧?”

這聽來都沒多少可信度的猜測,讓在場眾人相視而笑,也在心中有了答案。

那東海钜富,沒和魯肅走同一條路,卻顯然與魯肅做出了相似的選擇。

而對於商人來說,為陛下平定關中,送上一份助力,也自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有此想法的,何止麋竺而已。

這徐州大戶自水路轉陸路,於孟津渡口稍歇時,一邊接過了隨行仆從遞來的水囊,一邊向著同樣停在此地的另一路人馬望去,目光中若有所思。

對方的車隊雖然稍不如他們的多,但看渡河後重新裝載上車,馬車向前行駛出一段時,在地麵軋出的深深車轍,就知道裝的東西不少。

一行烏壓壓的馬車與隨行的車夫組成了這支,一看就知財大氣粗的隊伍。

若是麋竺沒有猜錯的話,對方和自己,很有可能是同樣的來意。

“郎君!”一名身著短打的侍從匆匆走來,向他說道:“打聽到了。他們也正好沒有瞞著人的意思,有什麼說什麼,還順便向您問好。”

麋竺放下了水囊,問道:“什麼來頭?”

“中山無極縣的甄氏,河北大戶!”

“原來是他們。”麋竺頓時恍然。

算起來,東海麋氏與中山甄氏,都算得上是家財萬貫的大戶,隻是麋氏到底不比甄氏,還有先朝為三公的履曆在,也就沒他們於官場上更周轉得開。不過近年間,中山甄氏少有為官作宰的人才,家產也大有縮水,倒是和麋氏難分伯仲。

又因連年戰禍,為防商路斷絕,物資被劫,於是麋氏不出徐州,甄氏不出冀州。

麋竺暗忖,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此前還聽過一些風聞,說甄氏不僅收斂了各方的生意,還頗有些守財奴的樣子,但以這家的底蘊,也更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以待時機複起。想不到,現在竟是和他想到一處去了。

“他們是去給洛陽送糧草的?”

“是!”

這不送則已,一送,就是大手筆的十萬石!

不過,他們雖未隱瞞身份,也彷彿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如何得到了各方的支援,有些話也沒說出口。

此刻隨同那一車車糧草趕赴洛陽的甄堯,就一邊強撐著笑臉,一邊在心中大罵了一聲劉表。

強盜!好一個強盜!

讓他們甄氏出資,相助陛下討伐長安,這事就算劉表不來登門提醒,他們也會做的,畢竟,誰為天下正統,也有這個問鼎中原的能力,已越發清楚地展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不趁著現在做點什麼,難道還要等到關中平定、諸事穩妥之後嗎?這刷一份貢獻的事情,他們一番權衡之下,必然要做。

反正能靠錢拉近關係的事,那都不叫事。

結果劉表可倒好,見他們甄氏眼都不眨一下地拿出了十萬石糧食,當即提議,由甄氏再拿出三萬石糧食,協助冀州平穩抵達今年的秋收,為引入冀州的黃巾餘黨提供吃用。

若不是他們確實出得起這個錢,劉表這人又仗著名聲響亮,接連數日向冀州各郡發放告示,宣揚甄氏繼承祖輩遺風,有忠君愛國之舉,值此多事之秋,向朝廷接連捐獻軍糧,必當得到陛下的嘉獎雲雲……

他是真想在劉表麵前把門一關,謝絕對方到訪,生怕他一張口,又想從這裡咬下一口橫財。

也難怪冀州有傳聞的,劉表先是接了董卓的委任趕赴荊州,奈何惜敗於劉備之手,於是被俘,在被朝廷起用為使者後,仍是那單騎赴任的陣仗,逼死了韓馥。原來是靠著這樣的厚臉皮,這樣的大膽!

但他已至天子治下,又在沿途見到了從冀州至河東的風貌,對於此番捐贈要大出血一番的鬱悶,已儘數拋在腦後了。

更彆說,這洛陽都還未到,他就已見到了一路能和他們比拚財力的勁敵!

若是已經付出了那麼多,卻還爭不到頭名,在陛下麵前是那個“第二名”,算什麼意思?

以他的目測估計,東海麋氏的車隊陣仗,似乎和他們並沒有多大的差彆。

不過,他還有個最大的優勢。

冀州遠比徐州距離司隸更近,他還來得及讓人即刻趕回,再運一批軍資入洛!

這招搖入京的兩路車隊,也毫不意外地收獲了洛陽百姓震驚中夾雜著欽佩的目光。

雖說,當甄堯豎起耳朵去聽他們說的話時,又忍不住黑了臉色。

“我的天呐,這又是哪位將軍繳獲的不義之財?”

“……不知道啊。”

“陛下把孔文舉發配荊州,叮囑治下官員必須踏實辦事,務實求真,這是誰這麼務實,直接用錢說話?”

“你們說,和之前荊州蔡家,還有那汝南袁氏的東西相比,誰更多些?”

“不好說,那一批罰沒所得,還是金銀與書籍居多吧。”

甄堯神情一凜,頓時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自傲,在方今這個時候尤為要不得。皇位交替,大漢重定,必然是徹底洗牌的時候,連汝南袁氏都不能保全,何況是他們家這樣在數代之前纔出過大司空的富戶。

還沒等他開口,在遠處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他扭頭看去,就見麋竺坐於馬上,向著道旁大聲說道:“諸位,此非抄沒所得,是我徐州百姓感謝陛下令將領收服了青州黃巾,未入徐州為患,捐贈家資相助討伐逆賊董卓!徐州路遠,但仍願為陛下儘一份心力。”

甄堯臉色一變,也當即大聲說道:“冀州甄氏,攜糧十萬石,願助陛下平定關中!”

十萬石!

甄堯這話一出,先前那種種好像更符合洛陽的猜測,都在這一刻被圍觀的眾人拋到了腦後,也有若一塊巨石,砸進了水潭中,激起千層巨浪。

這是商人的投機也好,是為了防止招來清算的提前交底也好,是報國之心也好,總之出現在洛陽的,就是這十萬又十萬的軍糧,是助力朝廷早一步攻破董卓的籌碼。

連遠在徐州的富商,都費儘心思,將軍糧押送而來,又還有誰能說,陛下不是這真正的天命之子!是必將令天下重歸一統、欣欣向榮的中興明主!

……

“臨淮魯肅,捐糧一萬五千石。”

“東海麋竺,捐糧十萬石。”

“中山甄堯,捐糧十萬……零一千石。”

荀彧唸到這裡的時候,話中忽然有一陣可疑的停頓,似在猶豫,要不要告知陛下,在這兩批糧草送到洛陽的時候,發生了怎樣的插曲。

但他這一抬眸,就見陛下望向了窗外,神情不似他想象中的輕鬆,而是透著幾分嚴肅。“……陛下?您不高興嗎?”

劉秉回過神來,緩緩說道:“我當然高興。有這批軍糧在,朝廷甚至可以不必等到秋收,就能向關中發起討伐。但……”

應該怎麼說呢?怎麼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呢?

他斟酌著一番情緒,說道:“朕……既覺欣喜,又覺恐懼。”

“恐懼?”

這還真是個荀彧沒想到的詞。對於他這主持內政的官員來說,麋、甄兩家捐獻的軍糧,來得恰到好處,正合時宜,若是陛下願意的話,還可以向他們宣告數年免稅的聖旨,以表彰他們的忠君愛國之舉。這恐懼又是從何而來。

但這位年輕帝王的神情裡,又隱約讓荀彧讀到了某些資訊。

劉秉的下一句話,無疑證實了他的猜測:“怨不得有人說,何必去分什麼各州首富,皇帝纔是天下間最有錢的人,隻需要從每個百姓身上取一文,就能立刻斂財千萬,隻要向四海號召富戶捐糧,哪怕土地仍是貧瘠,也能集齊軍糧數十萬石。”

這是何等的誘惑啊。若是人的**不能滿足,便如先帝這從亭侯繼位的宗室一般,覺得什麼東西都要越多越好,此刻的喜悅便會成了樂極生悲。

劉秉怎能不在聽到這一聲聲的宣讀時,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他在現代雖然衣食富足,但也遠不及此刻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的金錢來之容易。

“陛下……”

劉秉忽然一笑:“哈哈哈哈文若無需擔心,朕已有一杆權衡的秤在心中,何懼於此!”

這句恐懼,隻是他用來提醒自己勿忘初心的,而不是讓他束手束腳,作繭自縛。

他已不是第一天當皇帝的人了,在這一眾期待的目光當中,又怎會因這紛至遝來的財貨而裹足不前。

他回首,沉聲道:“洛陽有求,八方來援,朕更當早克關中,還天下清平。也唯有天下一統——方能治世救民!”

【作者有話說】

看看週末能不能加更!儘量不卡劇情!

最近老琢磨後麵的劇情,更新有點卡不準六點十分,評論區掉落100個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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