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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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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

喊聲如奔雷轟鳴,直撞入董卓的耳中。

哪怕明知不該在戰場上有這樣的表現,他還是有極短的一刻,被這句話驚得眼前恍惚。

陛下……

哪個陛下?

除了身在洛陽的劉秉,顯然不會有第二個可能。

董卓更是在這一刹的心驚肉跳中,用著先前更為敏銳的眼力看到,在這函穀關的關頭,有一尊最是特殊的血色大旗緩緩立起。

赤紅色。

那是昔年大漢的高祖皇帝因斬蛇起義,自領赤帝子,而劃定的旗色,也鮮少用於將領之中。

隻在此刻,用戰場上最是鮮明的顏色,昭告著有宗室之人領兵在此,也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口中喊出的“陛下親至”。

但這並不是對董卓來說最令人恐懼的東西,更令人膽寒的,無疑是那句“等逆賊董卓多時”!

沒人長著千裡眼順風耳,也本不該在此刻的戰場中,瞧見董卓的模樣。董卓更可以確定,在行軍之中,他從未有什麼能讓敵軍斥候發覺他蹤跡的表現,為什麼在城頭的守軍,會如此篤定地相信他就在此地?

是關中的某處走漏了風聲?

不應該的,他出兵前,位處長安以東的要塞潼關已經修築完畢,正是為了防止,少了函穀關為屏障後,光靠著徐榮屯兵弘農,無法為關中抵擋住洛陽的大軍。

是軍中有人通風報信?

那就更不應該了。徐榮治軍之嚴,遠勝董卓手底下其他的庸碌之人,怎會出這樣的岔子。

可偏偏,就是出現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一句通傳,說的是等他多時!

“喂——”在前方的門樓之上,還傳來了單獨響起的聲音,沒能越過這片嘈雜,傳入董卓的耳中,卻教距離更近的徐榮聽了個清楚。

“我乃西涼馬超,今為陛下親衛!此番,就直接傳話了,也不必一封信,射到你長安的城牆上哈哈哈哈
!”

那張狂而不馴的年輕人話音剛落,便架起了城頭的一支蹶張弩。

馬超死死地咬著後槽牙,愣是將這需要兩人方能張開的大弩一點點拉開,眯著眼睛向著混戰中的人群掃視。

徐榮忽覺後背一涼,一種近乎本能的危機感,讓他毫不猶豫地提槍縱馬,向著前方一躍而出,順勢趴伏在了馬背之上。

頭頂撕裂一般的勁風,在耳邊炸開了一聲利響。

一支大箭,就插在了他先前挪開的位置。

但徐榮根本無暇為自己僥幸脫逃而覺慶幸,也犯不著高興自己並未被馬超所激怒。

這向前的一步,就是讓他愈發接近了城頭的箭雨射程。

而抬眼間的驚鴻一瞥,竟是讓他花費了極大的定力,方纔沒有勃然色變。

以函穀關關門為中心,密密匝匝的守軍人群,順著城牆的起伏,向著兩山蔓延,像是一直接入瞭望氣台與雞鳴台的烽火之中。

這一個照麵間,讓他去預估敵軍的人數,也知那絕不隻有起先的四千人。

四千人中出不了這樣的弓手隊伍!

弓手人數的增多,對他這等攻城之人來說最大的壞處,就是敵軍更換箭矢之時,可以由同袍頂上,便不會出現多少兩輪箭矢之間的空窗期。

果然,就在徐榮想到這裡的時候,一批士卒望見前方的弓箭稍歇,再一次試圖將衝車向前推進,可下一輪箭矢,僅僅是一個喘氣的空當,就已砸了下來,越過了那作為屏障的衝車,帶著高拋的重力,落向了這些拚死賣命的士卒。

如果說,軍中能儘數著甲,已是一件幾乎不可能辦到的事情,那麼軍中士卒能佩戴頭盔的,更是少之又少。

在這毫無保留的迎頭痛擊麵前,簡直是一片的人仰馬翻。

利箭落地,砸在前人的頭顱上。

後方的士卒又收勢不及,直接撞在了前麵的人身上。

毫無疑問,這些直接暴露在關上守軍麵前的弱點,便是最好的落箭位置。

——太史將軍給他們這批弓弩手集訓的時候,強調過了數次,現在也自有人能施展出來。

箭矢又出,一時之間,董卓軍中又是一番驚呼慘叫。

徐榮來不及等到董卓的傳令,隻能從他所在的位置發出一道軍令。

……

“他們在退?”

劉秉從望氣台遠眺,其實看不見城關之下具體的人與事,看不見將帥所在,但能模糊地看到,一團黑影隨著其中一處的先行“流動”,正在緩緩向著函穀關的反方向撤離,但因後方的兵馬沒動,那其實更像是……

“是前軍在退出城頭的射程。”司馬懿答道,“從此地看來,董卓的大軍陣仗未亂,若能退出函穀關的弓弩範圍,還能抱團戍守。這前軍將領的決斷倒是快,沒等繼續被拉扯在城下的戰局中,就下令了。”

還沒到士卒嘩變的戰歿人數,這緩緩後撤、與董卓會合的前軍,就尚未到無序的地步,至多是在軍隊中引發一陣騷動罷了。

但怎麼說呢,看起來是有一批人要從前線的亂箭中全身而退,實際上的情況,又遠不隻是如此。

交戰之中一向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當這批士卒跟隨董卓的喊殺口號,直撲函穀關來的時候,大軍之中的雄心壯誌,可謂是溢於言表。可當來勢洶洶的先頭部隊迎來了一場更為狠辣果決的打擊時,軍中的士氣,便不是依靠著董卓的三兩句話能挽回的。

劉秉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此刻董卓軍中的士卒,看到的是怎樣的畫麵。

原本就異常堅固的函穀關,像是因填補上來的守軍,加高了數寸,也愈發變成了攔截在董卓大軍麵前的天塹。

而很不巧,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他們想退不假,但有些人可不希望他們這麼做。

……

除了要躲射程更遠的強弩,幾乎已退出弓箭範圍的那一刻,徐榮無聲地鬆了一口氣。

但似乎這口氣還未放下,他就已聽到,在他來時的後方,忽然發出了一聲震顫與喊殺的巨響。

那不是從何處傳來的迴音,也不是己方的兵馬正在為他助陣,而是……

是敵襲!

像是在呼應著他的猜測,那邊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敵襲——”

“敵軍……啊!”

那一個軍字剛剛出口,發出喊話的人,就已被一支突然來襲的利箭奪去了性命。

下一刻,那支橫空殺出的輕騎,已向著董卓的後軍,舉起了屠刀。

落在最後壓陣的,可不是董卓軍中的弱旅。

崤山能藏人,河穀易遭伏,是任何一個有行軍打仗經驗的人,都可以做出的判斷!

所以董卓甚至是將一批體格健壯的兵馬放在了壓陣的位置,就是為了防止遇到這樣的情況。

可偏偏前方函穀關上的驚變,在方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當戰場交鋒的響動回蕩在河穀當中的時候,幾乎讓人分辨不清聲音發出的方向。

也正是這一份掩護,讓早已提前守在關外的曹操,抓住了進軍的機會。

昔日洛陽的名士再如何因他家中有宦官長輩,對他的身份多有詬病,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父親曹嵩能有錢買三公的官職,現在也能為他武裝出一支騎兵。更不能改變,他曹家以及夏侯家多出將才。

更彆說,董卓在前,誰能不殺紅了眼!

兩名健壯的西涼軍被策馬當先的曹洪以及夏侯惇先後斬落,結果就是這兩人停頓下來交手的空當,又有一人帶兵,已殺奔到了他兩人的前麵。

後麵拍馬也沒趕上的夏侯淵真想罵一句,曹仁這小子是不是因為先前聽令突襲人家的溷廁,生怕將來記戰功的時候隻記這一筆,現在必須要刷出一份新的戰功,於是如此的積極。

他也果然瞧見,曹仁一聲怒喝,帶著親衛連殺十數人,還速度極快地向著後軍的另一側殺去。

董卓兵馬何止是應對不及,在這異常兇殘的襲殺麵前,頓時亂作了一團。

徐榮剛剛折返到董卓的麵前,甚至還來不及收整前方潰敗而回的兵馬,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驚慌傳過大軍、來到他麵前的噩耗!

“敵軍是什麼人?”徐榮連忙問道。

“是……”

“管他們是什麼人!”董卓厲聲打斷了士卒的話。

若不是他一向以來的威嚴讓人不敢逼視,必定會有人留意到,他握緊韁繩的手,在對上前方一片血色的刹那,又顫抖了一下,像是這半年間的逃避與放縱,終究是讓這位西涼統帥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但先讓附近士卒聽到的,還是在這第一輪受挫過後,他那斬釘截鐵的話:“不管他們是誰,現在都已脫離城關庇護了,難道你們越不過城頭的箭雨,還越不過這後方的兵馬嗎?”

“先清後路,再圖破關——”

那是早就考慮到過的偷襲,為何要如此驚慌?不過是因為前方的退敗,讓這發現敵情慢了一步罷了,又算什麼?

可當董卓回頭之時,聽見的卻是巢車望樓之上,一名負責為他報信的士卒發出的一聲驚呼:“太尉,他們頂不住!”

這個“他們”,不是敵軍,而是他們自己的兵馬。

“怎麼會頂不住!”董卓強忍著怒火,幾步登上了巢車高處,向著後方看去。

他隨即就見,都還沒等到他那還擊的訊號發出,西涼的精銳騎兵已經動了起來,向著曹家和夏侯家幾位將領統禦的先鋒精銳襲來,必要阻攔住他們殺伐肆意的狂妄勢頭。

但在騎兵交手之前,憑借著那先聲奪人的前軍而有了出兵機會的,是另外的一路兵馬,像是一片漆黑的潮水,填塞在了中央,也當先一步,向著這批騎兵拔刀相對。

長刀斬馬,似是自這片重甲披掛的黑潮中,分出了一道雪色的浪花。

那些來不及停下的精銳騎兵,便如同撞上的,是一塊無法搬走的巨石,是帶刺噬人的浪花,霎時間血光四濺,淒聲不絕。

曹操一邊心中驚駭,這被陛下無比看重的陷陣營,居然有這般駭人的本事,一邊又全無受到影響,對著餘下的兵馬做出了出兵的號令。

“殺——”

一名西涼士卒被這一聲,驚得肝膽俱顫,還來不及前進或是後退,就被有陷陣營托底的敵軍砍殺倒地。而這遠遠不是個例。

誰讓對於洛陽漢軍來說,士氣隻會上升,不會下降。

沒看到嗎,西涼軍原本想要一舉攻破函穀關,卻在增兵麵前,狼狽地退下陣來。他們希望通過後撤得到喘息調整的機會,卻在此時,無法衝破陷陣營在後方的攔截。

最重要的是,就如先前那句嚇煞敵方的口號所說的一般——

陛下在此,陛下在這兒看著呢!看著他們,打贏這一度將人攔截在八關之外、在洛陽肆虐的董賊大軍。

劉秉看得到,對於這片原本就不適合橫向大規模展開的河穀地形,陷陣營所能發揮出的作用極為驚人。

而當西涼騎兵在陷陣營麵前折戟倒下的時候,對前方董卓大軍帶來的壓力,猶勝關上的守軍!

後路的障礙不除,就和董卓的涼州被呂布奪取是一樣的。

“回不去”,比“無法前進”,更像一個鬼故事,也更容易讓人心神大亂。

然而就是這樣,函穀關中的守軍,也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箭矢已停,僅剩零星的強弩點射,卻還有一批人,在董卓所見不到的地方,做著另外的一樁要事。

“快快快!把石頭搬上來。”

“少抹點火油,夠了!省著點!”

“現在是討董,又不是做賊,乾什麼摳搜。”

一名白波兵推著裝有石塊的大車向投石機走去的時候,還忍不住向同伴問道:“你說能往石頭上鋪一層鹽嗎,我覺得鹽進眼睛裡也挺疼的。”

“……”

這種創意,被嚴守軍紀的徐晃給打了回來,一枚枚巨石也在他的監督下準備就位。

因估算過了打擊距離,這些操持投石車的人根本無需細看,一見石頭填載到位,便狠狠壓動了拉桿,將其拋擲了出去。

石球裹挾著一層包裹在上的烈火,呼嘯著,砸向了正欲轉頭反擊的董卓大軍。

“太尉!”

董卓臉色一震,幾乎是狼狽地從巢車之上翻滾了下來,仰仗著人群的托舉,方纔沒有摔折了手腳。

可他先前站著的那座巢車,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而是直接在一枚巨石的兇殘打擊下,四分五裂了開來,還被那餘火點燃在了當場。

落地的董卓卻又忽然神色凜然,向著函穀關的方向死死瞪去,自覺自己倘若沒有聽錯的話,在關內正傳來了敵軍騎兵整裝待發、極有節律的踢踏之聲。

那是……還有軍隊會隨時殺出關來的征兆!

“愣著做什麼!”董卓大喊出聲,“掉頭,先殺後路敵軍!”

“可是……”

可是那一路披著重甲的精兵,實難擊退啊。

也不知道那是多少年的積蓄,才能武裝出這樣的一支專克騎兵的步兵。

董卓卻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可是什麼可是,我們是三萬個人,不是三萬頭豬,怎能被敵軍的把戲誆騙住了腳步,就這般引頸就戮!”

敵軍就算占儘先機,也無法在這即刻間殺光所有人,蕩清戰場,那就還有翻盤的餘地。

說不清楚到底是求生欲,還是絕境中重燃的豪情,讓董卓在掙紮著重新上馬的刹那,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反應。

徐榮未及阻攔,就見董卓與其親衛,直向陷陣營殺去。

他也確實來不及阻攔!

函穀關上的守軍,先前或許還不敢確認董卓的位置,可在此刻的中軍排程中,已能清楚地看到一處兵馬排程,帶著無人可擋的架勢,悍然調轉了方向,也自有一批批士卒為他讓出了道路。有此等待遇的人,除了董卓還能有誰!

他因高順和曹操的聯手,決意不顧關上如何,先重新鋪平後路,卻也……

給了另外的人以出兵的機會。

因為董卓已無法想象,洛陽的皇帝麾下,是怎樣的人才濟濟,就連親衛,都能點齊這樣的五路大將。

那些呼嘯的落石砸起塵土飛揚,又如同先前擊毀那望樓一般,點起了數處火焰。

以至於當那衝車難以抵達的城關徐徐開啟時,他們根本無法來得及撲上前去,更是顧慮於那大批的弓箭手,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徐榮瞳孔一縮,幾乎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他們不敢前,敵軍卻敢進。

這就是差距。

所以就在這一刻,兩支騎兵一前一後自關中殺出,趁著董卓去了後方,前軍又氣勢正頹的當口,徑直殺來。

一路,還有著讓他分外眼熟的表現。

那是段煨昔日所統的兵馬,可現在,他們聽從馬超的號令,與趙雲配合,殺向了他徐榮!

……

兩支馬上長槍,在迫人的日光裡,各自抖開了一個,熱身的槍花。

【作者有話說】

明天週日繼續,可惡,好像一閉眼一睜眼,就寫到打進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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