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31
候……候他多時了嗎?
那年輕人一改先前和老鹽工說話時的較真,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熱情得讓人有些手足無措。
現年也纔不滿三十的劉備,絕大多數時候打交道的都是縣衙官員,如公孫瓚這樣的邊地守將已是其中翹楚,對於眼前這位被沿途種種證明瞭不凡的“陛下”,已天然有了一陣敬畏。
更彆說是得到了這樣的歡迎。
他也確有龍章鳳姿、帝子皇孫之象!
哪怕是在這鹽田穀地的風場之間,他的頭發也梳理得異常一絲不苟,揚起的輕快笑容裡,混著幾點太陽的閃光。
縱然身著便服,也看得出他身量挺拔,血氣旺盛,從麵容到雙手俱是保養得宜,是一等一的貴公子氣度。
劉秉抹去了麵上被風撲來的鹽粒,一把抓住了劉備的手:“玄德可有收到盧公的訊息?”
他問出這話的時候,自己先在心中咚咚打鼓,唯恐盧植寫了什麼東西,把他給賣了。
但想到盧植上一次都未就著玉佩一事向孫輕發問,他心中隱約有個猜測,又壓下了這須臾間的忐忑。
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試圖證明自己認識洛陽貴人的信件,陰差陽錯地促成了劉備來自己的地盤,這話說出去,他能吹一年!
相比於他手底下的張燕、呂布、司馬懿等人,劉備更是活脫脫的一座道德高地,看起來彆提多有安全感了。
再說了,他賭一包鹽巴,劉備沒見過真正的劉辯。所以劉備開口的第一句不是“你不是陛下!”而是——
“您……您真是陛下?”
劉秉心中暗笑一聲,麵上卻是忽然收斂了笑容,發出了一聲沉痛的輕“唉”。
“盧公信件果為董卓監視,不能提及再多。若你前來此地見過張燕張將軍,就應當知道,月前,是我將昔日盧公對我提及的玄德過往寫入信中,假借你的名義,將一封報平安的書信送到了洛陽,提醒盧公,可將你調來此地。”
“哪用張將軍!”心直口快的孫輕直接扯著大嗓門從後方喊道的,“此事我能證明!”
趙謙更是不甘落後:“陛下為怕信件字跡被董卓發現,還是讓我代筆的。”
劉備眼神一震:“……”
說通了,全說得通了!
為何盧植會說,【近來得玄德書信問候,儘述誌向……】。哪怕盧植自己知道這其中的內幕,起碼從董卓的視角,這纔是全部“邏輯通順”的事實。
為何盧植又會說,讓他和黑山軍交手不可硬碰硬,還要聽司馬朗的建議。那趙謙在來時已提及過,司馬朗如今正在陛下處任職。
縱然此時此刻,他的理智仍然告訴他,盧植其實沒有必要和小皇帝說起太多與他有關的事情,他劉備的分量也是微乎其微,可當一切的疑惑都在此時串聯向了真相,得到瞭解答,話中劉秉口中說出來,也就莫名有了可信度!
他來時路上的種種疑問,也都暫時丟在了腦後。
“陛下——您,您真是受苦了。”劉備下意識地便已回握住了麵前這位年輕人的手,眼神中流轉著動容,以及溢於言表的憂慮:“隻是臣才疏學淺,不知能否幫得上陛下。”
“為何玄德會有這樣的疑慮?”劉秉眼神真摯,聲音懇切。
誰看了都得覺得,這實在是一幅感人至深的君臣相認、宗親相認的場麵。
就連同在此地的孫輕,一麵覺得陛下對劉備的待遇也太好了點,著實令人嫉妒,一麵又想著,隻怕陛下等待一位漢室宗親前來接應已等了太久,有此表現又不過是人之常情。
“玄德當然幫得上忙,姑且不提你此刻這河東太守的身份——”
劉備可太幫得上忙了。一位有能力的漢室宗親,彆管是不是血緣上遠了一些,隻要站在此地,就是在證明皇帝身份的真實性,讓他劉秉的小命多了一層保護。還有……
劉秉道:“盧公和我提過,說你當年向他求學時,雖家世不顯,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交友廣博,人際通達,這是何等的本事?朕身處洛陽皇宮富貴地裡,不覺這有何必要,可如今落魄至此,不知要如何才能召集群雄重回帝位,玄德的能耐就至關重要!”
劉備一時啞然。
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從一位已被他認定為天子的人口中說出,震撼得讓人瞠目。
這話又極有可能是盧公昔年在教授陛下時說出的。
其中應當有盧公為引導陛下向善,用了一些誇張的描述,也被陛下牢牢地記住,於是在置身困境時頭一個想到了他。
他卻還在懷疑陛下的身份,這是何等的不該!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老鹽工忽然在此時跳上了岸,向著劉秉衝了過來,“陛下您看,按照您的這個法子,咱們應當還有兩種方法改良這新鹽,一個是外麵淡湖水的分量,一個是這結鹽巴的硝板的品質。您的說法是對的!”
他滿麵懊惱,也不知道是在懊惱自己之前為何要與劉秉爭執,還是在懊惱,為何皇室中流傳著其他的造鹽之法,卻敝帚自珍,不讓河東鹽監學習此法。
幸好眼前的這位陛下來到了此地。
劉秉並未因為和劉備的交談被人打斷而氣惱,伸手扶了一把腳下踉蹌的老翁:“那就勞煩你再多試探幾次了。趁著冬日真正來臨前,此地應當還能結出四到五批鹽,對不對?”
老鹽工連連點頭:“是是是。”
劉秉側過頭來,又向劉備問道:“玄德既已到任河東,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劉備已覺一陣熱血湧上了頭頂,斬釘截鐵地答道:“願為陛下效力。”
“來——”劉秉毫無架子地抬手示意,“去那邊詳談。”
“那你們也和我來吧。”後麵,孫輕也向關羽和張飛道。
見這帶路的家夥一派悠哉散漫,活脫脫一從良賊匪的樣子,張飛一邊跟在他後麵走著,一邊在心中暗暗腹誹。
待得二人被孫輕帶到了一處池畔小屋,讓他們在此地暫且歇息,張飛在坐榻上左右挪動了兩下,還是跳了起來,湊到關羽的身旁低聲說道:“先前大哥和那陛下的話,我有些沒聽明白。你比我多讀得兩本書,你說,大哥有沒有遭人誆騙。”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早年間全憑直覺趨吉避凶,也憑直覺認了劉備,現在他直覺地有幾分不妙的預感,彷彿已然進了賊窩。
可聽關羽發問“剛才為何不攔”時,他又答不上來了。
他懊惱地重新坐了下來:“我見大哥與那位相談甚歡,就連官職都是對方給他謀來的,怎可胡亂開口?再說了,我向來不喜歡那些咬文嚼字的士大夫,但也知道,何為敬重君子,鄙夷小人,這陛下行事,倒也能當一句君子!那我也該……敬重一下這位陛下!”
他又不是好賴不分的人!
“那不就得了嗎?”關羽撐著膝彎,目露沉思,“若有不妥,咱們再行應變就是!”
但都已到了京畿之地,天子腳下,何來的人膽敢假冒皇帝。最多就是這位陛下既然已是名義上的廢帝,董卓重新冊立的弘農王,站在他這一邊,而不是另一個皇帝身邊,會否危機重重罷了。
顯然,劉備不怕這樣的挑戰。那他們也不怕。
當關羽和張飛再度見到劉備的時候,見他眼有微紅,似是一度與那位落難的陛下相對而泣,可除卻這一點,已隻剩下了躊躇滿誌。“雲長、翼德,咱們有一樁大事要做了!”
這是陛下交托給他的,第一件重要任務!
……
“郎君——”一名家仆匆匆跑過草木蔥蘢的庭院,停在了正在修剪常綠盆景的主家麵前,“範郎君到了。”
身著襜褕繡衣的男人披著一件大袖鶴氅,不顯衣著臃腫,卻因身量高挑而更添幾分飄逸。聞聽這通報,他慢條斯理地應道:“請他進來。”
被稱為“範郎君”的男人同樣衣著體麵,隻是因他腳步匆匆,行動帶風,怎麼看都少了幾分風度,更是上來就奪了對方手中的剪子:“衛伯覦啊衛伯覦,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收拾你的這些花木,我要見你一麵怎麼就這樣難呢?”
衛覬,也便是男人口中的衛伯覦從容不迫地答道:“衛氏家學如此,經營書畫者,戒驕戒躁。”
範璋無奈:“那你也得看看如今河東的情形啊!”
“先前——是那董卓駐紮在此地,一聽咱們衛、範兩家,是河東望族,就上門來要什麼軍旅安置的費用,咱們同這群涼州人說不通,給他們些東西,讓他們見好就收,也就算了,總比那夥白波賊上來就搶要好。這董卓眼下也去了洛陽,為難彆人去了,但怎麼走了個董卓,還來了另一路賊人!”
眼見衛覬神情淡淡,範璋更是來氣,“哎呦,我知道你要養望,要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出仕,給你衛家爭一個前程,但你能不能吭兩句聲?到時候麻煩找上門,你還想用言辭說服他們不成?”
衛覬總算正了正色:“近來的情況我都聽說了,弄不明白出兵的都是誰的兵馬之前,我不想貿然行動。我又不是死人,真到了河東有亂、衛氏有難的時候,難道我還能繼續在這裡悠閒栽花嗎?”
“行了,進屋坐坐吧。”
屋中因有客人蒞臨,早已點起了暖爐與熏香,側麵避風的角落窗戶半開,讓煙氣能透入院中。範璋落座之後,便有仆從端來了熱湯送到他的麵前。
範璋低頭抿了一口,“還算你有待客之道。”
不僅有待客之道,也不是真已超然物外,要去做神仙了,隻是辦事要比旁人謹慎些。
河東衛氏不似範氏富貴,但以儒學傳家,又長於書法,自落戶河東以來已經曆了數代,便當自己是土生土長的河東人,卻也更需要籌謀著每一步。
衛覬瞧見了範璋仍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想到了近日的種種通傳,沉吟片刻,說道:“範兄也不必如此,若有交戰,必定先在河內地界,而非河東。”
“可這河東——”
“河東之地,堪配圖謀的也不過是三件東西。一是白波賊的兵員,已被人儘數吞下,也不知黑山賊是得了何人指點,用出了一招誘敵之策,也真給他們辦成了。”
範璋忙問:“另外兩樣呢?”
“一是河東世家的私產,一是那鹽池所出的鹽巴。但此事,他們做錯了。”衛覬向他分析,“若是他們隻劫了倉儲便走,或許還能說,是旁人所為,可這群原本活躍於河內的悍匪竟是直接強占了鹽池,挑釁皇權,董卓身為太尉,有數個理由可以調兵征討,我們也可以理所當然地敷衍於他們,拖到朝廷發兵之時。”
範璋若有所思地點頭:“照你所說,確是以不變應萬變最佳。可是,咱們跟這連鹽池都敢劫掠的悍匪說不明白話,若是他們提劍打上門來——”
“你無私兵私產嗎?塢堡堅固,存糧甚多,閉門不出也能撐上數月,屆時早粉出個高低來了。”衛覬笑道,“再者說來,真到了無可奈何之時,我們有狡兔三窟,讓出點利益又何妨?他們名不正言不順,我們多得是辦法對付。”
還有一句話,倒也不必擺在台麵上說。他族中兄弟迎娶了大儒蔡邕的女兒蔡昭姬,看在女兒的麵子上,蔡邕總不會對河東情況視而不見。聽聞近來董卓為顯示親近士人之態,對蔡邕禮重有加,那麼蔡邕若要救女,董卓也該有些表示。河東亂不起來。
“郎君——”
衛覬剛說到這裡,忽有一個報信的聲音從院中傳來。
他應了一聲,便有一仆從托著一封書信入堂,送到了他的麵前。
衛覬抬手接信,微微蹙眉:“這是誰的信?”
仆從答道:“送信的人稱,是奉了河東太守劉玄德的命,前來邀請郎君過府一敘!”
“劉玄德?”衛覬先是疑惑,又忽而恍然,“早聞有人接下了河東太守之位,竟在此時到了!”
範璋扯了扯嘴角:“這人也真是走了背運,什麼時候來不好,非要在這個時候到。黑山軍剛劫了鹽池,我看也不會讓這位太守過得太舒坦。”
衛覬沉默了一會兒,眼光快速地掃過了手中的這封信,直到一聲輕笑響起在了堂上:“範兄,話可不能這樣說,我看這位劉太守,劉使君,有點意思!你且看看——”
範璋接過信來,就見信中寫到,他劉備知道,河東鄰近之地有賊寇橫行,既得陛下與老師盧公器重忝居此高位,自然不敢懈怠,唯恐出了岔子。在從遼東起行赴任之前,他向同門公孫瓚借了一批護衛,又得中山大商資助了馬匹,還有兩位武力非凡的兄弟助陣,總算平安抵達了府衙。
久聞衛、範二氏為河東之望,想請二位作為表率,往府衙相會。商議一番要如何抵禦賊寇。
範璋抬頭,急切地問道:“怎麼說?你去不去?”
衛覬從他手中重新將信取回,端詳著信上敦厚而穩健的字跡,回道:“去,為何不去?”
若是這河東太守隻知向他們求援,那他必然不走這一趟。若是他大言不慚想要討伐黑山賊,他也羞得與此人為伍。
偏偏劉備在話中說得明白:
他雖出身不高,但師從盧植,和他們這些士人乃是一方的。
他頗有武力,起碼能夠自保,還有兵馬相隨。
更重要的是,他沒頭腦一熱,說出什麼大話,隻說“抵禦”。
那這位新來的父母官,就能夠見上一見。
衛覬向隨從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打探一番,劉備書信中所言是否為真,也很快得到了答複。劉備抵達府衙時,確有一批北方人模樣的精兵護送,還有兩位武將模樣的兄弟一同出入。
“走吧,去瞧瞧此人,是否能替我們遮風擋雨。”衛覬起身,鶴氅如羽,端的是一派沉穩持正的樣子。
倒是這位劉太守讓人有些意外。
當衛覬和範璋應邀而來時,這位劉太守正著常服,斜靠在院中新建的一方柵欄邊上,見兩人通報入內,忽然一把抓起了柵欄中的其中一隻土雞,哈哈笑著將它交到了一旁的張飛手中,竟是散漫得讓人吃驚。
範璋臉皮一抽,忍不住問道:“太守這是?”
“哈哈,”劉備邁步上階,示意二人同來,順口解釋道:“這是從遼東帶來的特產,那邊民風剽悍,所吃之物,也要有趣一些,比如這雞肉,要吃鬥雞的,讓兩雞相鬥,贏的上擂,輸的上桌!我初來乍到,邀請二位前來,總要有個待客之道,親手抓出今日宴飲的主菜。”
他容貌算不得拔尖,但說話大方,舉止不俗,加之笑容可掬,讓人說不出的有親切感。這解釋也有趣得很,立刻讓範璋放下了戒備。
範璋與衛覬落座,又聽劉備道:“二位有所不知,今日這主菜在遼東有個說法,說是能治百病,令人精力旺盛,不易衰老。我起先也不信這個,但少吃了兩口後,又覺其中確有門道。”
範璋一聽就笑了:“若如太守所說,這也不過是一盤鬥敗了的雞,何來這等神異的功效。”
劉備賣起了關子,“話不是這樣說的。二位且待這菜肴上桌,再品也不遲。”
他說話間,舉起了手邊的酒杯:“劉備不才,能任職河東,與兩位有幸相識,該當先敬一杯!”
範璋連忙回敬:“您是新到的父母官,該由我們敬您才對。”
劉備瞥了眼對方的神情,卻又分明瞧見,他很吃這一套。
當被陶盅蓋著的主菜上桌之前,因一方禮讓,一方接受著追捧,又有三五杯水酒下肚,此地的氣氛已是熱絡至極,哪裡還看得出隻是剛剛認識的樣子。
範璋已有些微醺了,見菜至麵前,笑著開口:“玄德年紀不大,卻好生會說話,難怪能得青雲直上。就算這雞肉不若你說的神異,我也——嗝。”
他打了個酒嗝,驚訝地看著那露出來的雞肉,隻見這雞肉通體金黃,泛著一縷鹹香,與平日所見的大不相同。
“此為鹽焗雞,是一位貴人傳授的做法。”
劉備心中暗喜,陛下將禦膳的做法告知於他,放在這河東士族的麵前,果然也能唬得住人。
那範璋和衛覬舉起了筷箸,夾下了幾條鹽焗肉來,放入口中細品,有些訝異地發覺,這肉雖有些鹹,但無尋常湖鹽常帶的苦味,反是香氣更甚,宛然不是凡品,與他們平日所食的燉煮之物相比,又多出了一份筋道。
有沒有劉備所說的延年益壽功效姑且不論,此物的滋味甚是出眾。
“此物——”
劉備將身子向前探了探,似有幾分迫切之意,打斷了範璋的開口:“我知二位都是風雅之人,不談金銀財物,可這河東地界賊寇橫行,我身為太守,卻不能不考慮阿堵物,供給士卒吃用。想敢問二位一句,如若將此延壽之物售於河東諸名門,能得幾分利?”
若是沒有先前的交談,範璋必定覺得,這太守滿口黃白金銀,著實俗人,把目的說出的也太早了一些。
但劉備是個妙人,又是個在衛覬口中所說應當為他們遮風擋雨之人,他隻是想做個買賣弄些錢財,不是要來搶他們的東西,又有何難?
範璋和衛覬對視了一眼,見對方微不可見地眨了眨眼睛,以表認同,當即拍著胸脯就道:“何必說什麼售於河東諸名門,我二人就可將玄德的這些東西全給買了!”
“此話當真?”劉備舉起了酒杯,驚喜異常。
範璋被這雙眼睛裡的感激看得飄飄然,一並舉起相應:“這是自然,若是玄德不信,我與你簽個買賣的合約又如何?此物……”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小聲問道:“此物何價?”
劉備道:“一鬥八十錢!”
“這……”
見劉備期許地瞧了過來,範璋猛地笑道,“哈哈哈哈是比尋常的貴些,但既有增壽之功效,也算不得多貴!”
劉備那院子裡才幾隻雞啊,全買了都隻是從他手裡擦點油水下來而已。他買!
於是酒宴之中,範璋和衛覬毫不猶豫地在劉備的勸酒聲中,暈暈乎乎地簽下了契約。
也便是在這時,他們瞧見有一人托著一尊餐盤,行到了堂上。
範璋奇道:“這又是何物?”
有鹽焗雞在前,他還真有點好奇,劉備還能拿出什麼樣的東西。至多也就是破財免災而已,算不得大事,能認識這個朋友才更要緊。
卻聽劉備說道:“此非新物,而是方纔那鹽焗雞的食材。兩位如此待我,我又怎好隱瞞呢?這雞肉能有這般美味的秘訣,正在此物了,也是我要售賣於二位的珍寶。”
珍寶?聽聞這一句,範璋和衛覬連忙搖晃著站了起來,向著劉備靠近,也湊到了這“秘訣”的麵前。
見他伸手,鄭重其事地舉起了那餐盤的蓋子,而後,露出了其下一片潔白晶瑩的——
鹽。
咦,等等,怎麼是鹽?
二人還未反映過來,劉備就已一把攬住了衛覬和範璋的肩膀,笑聲更是酣暢:“此為河東鹽池新產出的上等好鹽,以我看來,足可讓人百病全消,延年益壽,若是一日不吃鹽,要生大病的!幸得二位願意慷慨解囊,不過也請放心,這一鬥八十錢,絕不算昂貴……”
……
衛覬的酒突然就醒了。
【作者有話說】
衛覬:……
就問你們是不是良藥吧。
——《論社交魅魔的另類用法·劉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