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36
荀攸沉默著,隻覺口中一陣發苦。
將他“劫持”到此的黑山軍士卒卻比荀攸的麵色還苦。
他挪到了司馬懿的跟前:“先生,實在不是我不想給您找人,而是入城來的人裡,能答得上來的就這麼幾個。您若要罰,那就罰吧。”
說到這裡,他又努力狡辯了一句:“要不然,您再多給他們一些回答的時間呢?多給一陣子,掰著手指也能算。”
司馬懿:“……那我不如直接讓你去城門口問問,誰會掰手指計數,還問那九九歌做什麼!”
他說著,又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可沒道理啊。”
“怎麼就沒道理了?”司馬朗聽到這句,開口問道。
司馬懿道:“我去歲讀《韓詩外傳》,讀到了齊王納賢的那一篇……”
司馬朗聞言就笑了:“你是不是想說,那山野村夫登齊王宮自薦,說自己的本事是會九九歌,得了齊王一句九九足以見乎的評價,就可知,這演算法早在數百年前就已普及?所以齊王將此人也封官,便如千金買馬骨,訊息傳開後,纔有眾多賢人紛紛來投?”
司馬懿點頭。
司馬朗歎道:“仲達,但你有沒有想過,馬骨,它也得先是馬啊。”
司馬懿“啊”了一聲,麵露恍然。
下麵的荀攸也遭了一記重擊。
是……是了。他光隻想到,黃巾軍中有能夠編寫太平道教義的大賢良師張角,卻忘了這當中更多的,還是那些隻會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口號的普通人。齊王能說一句“九九足以見乎”,這野王縣外的流民卻是連立錐之地都失去的可憐人,哪來的門道去學九九歌,會計數呢?
他隻想著自己要想辦法混入黑山軍中,想辦法改換了外貌,卻不知單是這一句作答,就已將自己和絕大多數人區分開了。
難怪——
難怪他臥底調查沒臥成,先自投羅網了。
他當年還和友人戲言,何進那大將軍府裡的人,避禍的、湊數的、靠著姻親關係進來的、心懷鬼胎的,可謂是什麼都有,但相比於此地,那大將軍府也真應該被稱作“人才濟濟”了。
……
“算了!”司馬懿跳下了坐榻,打斷了荀攸的沉思。
就見這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走到了幾人的麵前,明明年歲不大,打量人的眼光卻有些犀利。
荀攸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士卒對他姓氏的稱呼,對他的身份在心中大略有了個猜測。
司馬……河內司馬氏的人。
黑山軍盤踞此地,果然和他們有所往來。
“都彆走神了,”司馬懿拍了拍手,“諸位放心,你們有一技之長,正是我們最需要的人才,絕不會虧待你們。眼下隻需勞煩各位隨我一並算好一筆賬就行,一應吃用都會按需供給,還有額外的工錢。但若是讓我知道有人在其中玩什麼花招?嗬——”
他威脅式地挑了挑眉:“我好說話,張將軍他們就不一定了!”
可惜他年紀太小,這威脅的效果可能不太大,反而看起來有點滑稽。
荀攸依然保持著緘默並未開口,絕不做這出頭鳥,倒是有一位被遴選到此地的人搶先開了口:“需要我們算些什麼?”
見眾人全都看向了他,他尷尬地低下了頭:“我……我就是想多攢些工錢,剛從洛陽逃出來,家裡人都又怕又餓……”
他眼眶一紅,怒罵道:“都怪那董賊!”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從賊的一天,但這黑山軍能擊敗董卓的部將,在河內立足,哪怕曾是賊,也比那什麼太尉要好得多。
司馬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回道:“是這樣的,兩日後,會有一批糧食從河東送來,由河東衛氏供給,我們需要算清城中城外的士卒與應聘勞工的百姓各自分發數額,刊載清楚府庫的出入,規劃清楚分派糧食間隔的天數。幾位當中,若有人力有不逮,也能換去計數簡單一些的崗位,不過工錢就沒有此地這麼多了。有什麼問題,可以現在向我與仲達發問。”
有什麼問題?荀攸的眉頭都要打結了。
這問題可大了!
司馬朗說,會有一筆由河東衛氏供給的軍糧從那邊送來,可他沒忘記,自己是因何才會來到河內的。
那封由蔡邕所寫,又被董卓替換的“家書”,正是被送去河東衛氏的,是要衛氏去調查黑山軍的情況,卻不知為何這兩方宛然已成聯盟,也是此前從未聽聞的事情。
“河東……衛氏?”那先前出聲的男人訝然,“這家是何等的善人,竟願意為內外上下這樣多的人提供吃食?”
“瞎說什麼呢,這都是我們出錢買的。”司馬懿麵色不善地打斷了他,“這糧食,是我們從河東鹽監開采出的新鹽,售賣給河東衛氏得了錢財,再向他們收購得來的。豈能說衛家是良善之輩!真正的善人,是如今身在軍中的陛下!”
荀攸驀地眼神一震。
司馬懿這一句話裡,起碼有三個半句沒讓他的腦子轉過彎來。要不是他還算沉得住氣,他險些要驚出一句疑問來。什麼叫做河東鹽監的新鹽?什麼是售賣給了衛氏?什麼又是——
身在軍中的陛下!
每一個字都超出了他的意外,讓這些他全都認識的字,組合成了他不敢去認的模樣。
偏那司馬懿不覺自己在說什麼奇怪的東西,振振有詞道:“若這河東衛氏真是善人,就該在陛下於河東改良了製鹽之法後,把那收購精鹽的價格提上一提,在陛下把劉太守調到河東主持局麵後主動上門合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他們給糧食再降降價都如此猶豫!要不是他們不知道陛下在此,遲早要治他們一個不敬之罪!”
荀攸簡直想要將身旁之人引為知己,因為就在司馬懿話音剛落的刹那,這剛從洛陽逃出的男人已驚疑不定地問了出來:“陛……陛下?陛下不應該在洛陽嗎?”
這話,他也想問。
“誰跟你說陛下在洛陽的?”司馬懿將手一揮,“在洛陽的是董卓逆賊擁立的陛下,又不是我們承認的陛下!不過,你們不需要知道這麼多,隻要知道,如今河東河內同氣連枝,附近作亂的白波賊也已並入軍中,董賊又打不過河來,咱們處境安全,這就夠了!城門外麵沒能被留下來的人,會遷往河東務工,有劉太守來帶著他們新建屋舍、填挖鹽池,我們隻需算好這邊的賬目就夠了。”
那男人聞言,連忙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您說得對,我不需要知道那麼多,隻要安全,能活命就夠了。”
確實是這樣就夠了。
但哪怕他並不能完全理解司馬懿話中的意思,他也從這幾句話中感到了一份奇妙的安全感。
眼前的貴人說,城外的其他人也有自己的去處,而且,他們有“太守”有“陛下”在上麵,並不是賊寇,還在這個暫時無法從事耕作的冬日,有一批送到麵前的糧食。
在匆匆逃離洛陽的時候,他何曾想過,自己還能有這樣的歇腳之地啊……
但他是滿意了,荀攸卻還有滿腹的疑問沒有得到解決。
他發覺,此刻司馬懿司馬朗好像都沒看出他與其他人有何區彆,於是試探著問道:“可否,容我再問一個問題。”
“你問——”司馬懿轉向了他,卻又忽然抬手示意他噤聲,“且先等等。”
他和司馬朗彼此對望一眼,由司馬朗走向了徘徊於窗外的侍從:“有急報?”
侍從連忙答道:“是!是有急事!今日趕巧了,居然有三封急信突然同時送到。”
“等我出來了說!”司馬朗當先走了出去,司馬懿向屋中眾人傳達了個稍後再說的訊息,也跟了出去。
屋外腳步漸遠。
荀攸豎著耳朵,試圖聽著外麵的動靜,卻隻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甚至該說,幸好他的耳力不錯,不然連這零散的訊息都聽不到。
“一封是陛下送來的……說要二位儘快抽空往河東走一趟……並州。”
“一封是袁紹送給張將軍的……轉達……”
“曹操在兗州……問小公子……”
“卞夫人那邊……”
“……”
那幾人似乎一邊說,一邊還走遠了一些,讓後麵的聲音愈發模糊不清,就連人名都是因為反複提及了數次,才讓荀攸靠著經驗判斷了出來。
可這些人名的出現,非但沒有讓他的疑問得到解答,反而讓他原本就接近於一團漿糊的腦子變得更加混亂了!
按照司馬懿的說法,此地原本就有一位被司馬氏承認的“陛下”。
剛到河東赴任的太守劉備雖是因盧植的舉薦被授官,卻和這位陛下即刻聯手,借著河東的鹽池與衛氏做起了買賣。
不僅如此,他們還和棄官而走的袁紹和曹操之間存在著聯係。
是……是這樣嗎?
但這短短時間內,弘農王分身乏術,好像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麼多事情!在之前洛陽眾人的口口相傳裡,他也並無這麼大的本事!
荀攸心亂如麻,卻還沒忘記留意著周遭,忽聞腳步聲又已從外麵傳來,連忙垂手交握在前,微垂著眼,端正了臉色,唯恐被人看出什麼不妥來。
餘光裡,正是剛剛走出去的司馬氏兄弟,又重新走了回來。
年紀大的那個,看起來要稍顯沉穩一些,年紀小的那個已算是同齡人中的翹楚,但仍有幾分難掩的喜色,洋溢在他的眉眼之間。
誰讓,他先前聽到的都是些好訊息呢。
一封信來自於陛下,是陛下請他和兄長一並往河東來一趟,商議呂布前往河東的計劃,以及打造鹽池鐵鏟的事情。論題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司馬懿年齡雖小,但已數次得到陛下的提點,還已被視為需要點名議事的謀臣,這就是陛下對他的器重。
而陛下如今看似孤立無援,卻已不止有他們這些元從的支援了。
此前就棄官而走冀州的袁紹看似接下了董卓授予的渤海太守官職,實則絕非董卓的忠臣!他雖沒拆開那封由袁紹送給張燕的信,但送信而來的人卻已提到了,要多謝此前張燕贈予扈從的恩情。
什麼叫多謝?這話不能亂說的。若是袁紹已與董卓修好,為何要與張燕聯係呢?人人都知道,張燕專愛和董卓作對。
再有那曹操。
他的態度表露得比袁紹還明顯。
他從洛陽出逃的時候,連妻兒都顧不上,自己倉皇逃向陳留,現在總算是有了訊息。他在陳留,散放家財以招募士卒,已聚集起了一支數百人的隊伍,若等家中兄弟抵達,還能有一路精兵支援。而這一支隊伍,顯然不會是曹操準備反悔,然後用來給董卓看大門的。
他們便是陛下極有可能發展出的援軍同盟。如此說來,攻向洛陽,已是指日可待了!
都說人逢喜氣精神爽,在司馬懿這裡可能也是同樣。
他先前還覺得,他們廢了不少的工夫,卻隻從流民中招來瞭如此稀少的人才,甚至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人才,真是讓人看了就覺眼前一黑。
現在就不同了。
眼前的這些,可都是助力於陛下成事的股肱之臣呐!
沒等荀攸開口,將先前想問的話說出來,司馬懿已背著手,一派老道沉穩的樣子走到了他的麵前,看到他蠟黃到近乎病態的臉色時,露出了不滿意的表情。
“陛下說,臨近冬日,河內河東都要專門分撥出來一筆錢款,聘請郎中為流民看診,以防風寒奪命,疫病蔓延。你!”
他仰頭,又認真地向荀攸叮囑:“像你這個樣子,若是讓陛下見瞭如何是好?待會兒就找個郎中給他瞧瞧,務必確保他身體無恙。”
但凡荀攸他真的是麵黃肌瘦,他都要因為司馬懿的這番話感激涕零了,偏偏他不是啊!
在這一刻,他本就混亂的思緒更是直接凝固在了當場,從未想過,他自覺應當能在此地隨機應變,卻每一步都像是走錯了,直接將自己套牢在了一個無比窘迫的處境裡!
眼前的少年見他神情古怪,又追加了一句:“你放心,我們這裡最是重視人才,你也瞧見了,此地就隻有這麼點人手,倒下一個,都是在加重其他人的負擔,這看診的費用都由我們來出!”
“慷慨”的司馬懿看著“麵露感動”的荀攸,自覺以這樣的方法,不愁陛下招募賢才的口碑向外發酵。
卻不知眼前的荀攸已在暗忖,若是他現在假借如廁的名義,有沒有辦法從此地遁逃離開呢?
若是河東衛氏早知“陛下”在此,他根本就不該走這一遭!
但此刻,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拱手緩緩答道:“多謝郎君關照。”
真是多謝他的照顧了,照顧到可能會隨時扒下他的偽裝。
……
可荀攸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河東衛氏家宅之中,也不如他所想的那麼平靜。
那送信的信使本有一頭瘸腿的驢作為趕路的工具,但他想起早年間河東地界上有白波賊出沒的訊息,又沒了荀攸在旁照應,心中膽怯,乾脆將那頭驢子早早放跑了,打算走著去送信。
哪知道,這沿途之間何止是風平浪靜,還有一名帶兵的將軍溫和地問他是不是沒了去處,可以替他尋個謀生的地方。聽聞他要上北方投奔親戚後,又給他留了一份口糧。
信使心中大恨,覺得自己實在不該聽風就是雨,竟平白給自己找了不少罪受。
比起沿路可能遭賊的威脅,反而是這河東衛氏的大門更能輕易地將他攔住。
“你說你是來送信的?去去去……”門房打量了兩眼他的衣著,就要將他向外推出去,“郎君說了,近來若有什麼來曆不明的人物送信邀約,一概不收,你還是走吧走吧。”
“喂……”信使連連被往後推了數步,揚聲怒道,“我都還沒說我是替誰來送信的,你怎敢——”
“看你衣著……郎君說了,就算是黑山軍的人,也讓劉太守派人來說,反正該給的東西他都已經給了。”
再來一次被迫交易,他衛覬實在遭不住。近來損失太多,隻想閉門謝客!
留他一條活路吧,彆來找他了。最起碼也讓他在割肉放血之後養上一陣子,成嗎?
信使一把扒住了門房,扯著嗓子為自己辯解:“可我不是黑山軍啊!我是代蔡公來給蔡夫人送信的!”
門房愣住了,也鬆開了手:“……那你打扮成這樣做什麼?”
信使臉色苦悶,辯解道:“難民眾多,人手又不足,隻能衣著樸素些以防沿途遭難,讓蔡夫人看了信,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門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行!那你等等,我這就去通報。”
這信使畢竟是蔡邕府上的人,蔡昭姬出來一見就認出了他的身份,連忙讓人將他接了進去,自他手中接過了那封信,也拆開了那封被人掉包過的信件。
可這封,竟不是她所期待的家書。蔡昭姬才剛剛坐下,在見到其中信箋的那一刻,眉眼間的淡淡笑意便頓時消退了下去,眼神淩厲地看向了信使:“此信何意?我父親此刻安全與否?”
信使即刻開口解釋:“蔡公安然無恙,這信——這信是這樣的情況。”
他心中緊張,將話說得有些吞吐磕絆,好在總算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連帶著荀爽、荀攸的建議都一並說了出來。“……就是這樣了。荀先生已前往河內,潛伏入黑山軍中探明情況,由我先來將信送到。先生的意思是,就算要儘快告知衛大郎君,也務必暫且按兵不動,等他的訊息再說。”
“不是什麼就算,而是一定要告訴衛伯覦!此後要如何行動不管,起碼現在一定不能瞞著他。”蔡昭姬臉色凝重,忽然起身,疾步向外走去,“你先在此地休整更衣,我去尋衛郎君商議。”
蔡邕送來,或者說是董卓送來河東衛氏的訊息太關鍵了,若是和近來黑山軍的行動以及河東衛氏蒙受的損失結合在一起看,更是讓人忽然就打通了許多關竅。可偏偏這個訊息又好像送來得太晚了一些。
蔡昭姬並未親自見到衛伯覦和那劉太守往來的情況,卻能從府中流傳的怨言裡聽出些態度來。
她心中惴惴,對於父親在洛陽的安危也仍不放心。
蔡邕的學識天下皆知,可他得罪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現在還和董卓為伍,更是讓人難以估量將來。
更讓她不放心的,是今日的這封信!
在這送信一事上,董卓儼然就是將蔡邕當作了傳聲的工具,可見那敬重名士一說也未必是真的。那麼真到了起衝突的時候,他如何能保證蔡邕的安全?
蔡昭姬心中五味雜陳,思量之間,人已站在了衛覬的門前,也已有人向裡通報她的到訪。
衛覬見她被接引入內後,仍是一派臉色難安、神遊天外的樣子,心中頓時一驚:“莫非是仲道出事了?我即刻讓人去找郎中……”
“不,不是仲道。”蔡昭姬回道,止住了衛覬將要請人來替病秧子弟弟看病的舉動,“是京中送來了一封,有些特彆的信。”
她將信送到了衛覬的麵前,又著重地提醒了一句:“這是一封,太尉董卓寫與衛家的信。”
這“太尉董卓”四個字,被蔡昭姬念得尤其之重。
衛覬又豈會不知這其中的重要,道了聲謝,又將其即刻鋪展在了他的麵前,也忽然失態地變了臉色。
信上不過寥寥數句,從拉攏寫到了威脅,並不難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過事實上,以衛覬的心性,這些話根本驚不起多少波瀾。他甚至該評價說,董卓此人竟要藉助蔡邕之手送信,分明已是先露怯三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遭到了某種驚嚇,才做出了這種看起來就不太理智的決定。
可在看到信件之末的那一刻,在衛覬的眼前頓時閃過了許多的東西。
從黑山軍奪取河東鹽池的理直氣壯,到劉備找上他時將販售私鹽說成上達天聽。
從白波賊忽然遭到了黑山軍和並州軍的聯手剿滅,到他們被送到河東鹽池充當勞工。
從一條條堂而皇之向河東衛氏“勒索”的話,到他家賬房在太守府中見到的那位貴人。
也最終,定格在了董卓這封來信中的最後一句上。
衛覬深吸了一口氣,胸膛裡的心臟起搏,砰砰撞擊著耳膜。
隻見信末一句,寫道:
【如弘農王身在黑山軍中,速告。衛氏富貴前程,儘決於君。】
【作者有話說】
荀攸: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秀才遇到文盲的無力嗎,我現在知道了。
衛覬: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看似被迫實則已經領了編製嗎,我現在知道了。
荀攸:????
【野生小朝廷今天也是歡樂的一天,但請記得關心鄰居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