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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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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說話間,又是一陣隻有自己能聽到的歎息。

這話說得實在不是他的本意,但總不能讓他和於夫羅還有呂布說,我,荀攸,是來當臥底打聽訊息的,結果沒想到你們連會算數的人都這麼少,直接就把我抓來辦事了。

然後又遇上了你們兩個憨瓜,對上南匈奴還鬨出了岔子,不得不跳出來出謀劃策。

還是現在這話說來好聽得多。一句“為陛下而來”,真是言淺意深,他們要怎麼理解,那是他們的事情。

誰知道,呂布這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開口便是一句:“荀公和蔡公是誰?陛下的仇人嗎?”

荀攸一噎:“……”

於夫羅他乾笑了兩聲,頓時意識到氣氛不對,連忙把呂布抓到了一邊,和他耐心解釋起了之前的情況。

這軍師來之不易,充分彌補了他腦子不好用的缺點,可不能隨便把人得罪了。於夫羅抱著這樣的想法,幾乎是手腳並用、聲情並茂地描述了一番自己之前遇到的是怎樣危機,荀攸又是如何用區區三百人化解了他的困境,甚至讓他反敗為勝,殺死了呼延乂。

“你不知道,荀軍師簡直是料事如神,把那叛賊的反應全猜出了個大概,就連對方會在兩麵包抄的情況下往何處撤離,在何處設定絆馬索都給考慮到了!”

於夫羅激動地搓了搓手,彷彿仍能想到先前舉刀時候的心情。

“後麵的事情應該也不需我多說了。荀軍師按照我給他指的路,又帶著我們打了場伏擊,宰了須卜氏的嘍囉……”

“至於你問的荀公和蔡公,我之前也偷偷打聽過了,說的是大儒荀爽和蔡邕。”

“蔡邕不是董卓……”

“噓!”於夫羅連忙打斷了呂布,“正是因為蔡公和董卓走得近,才通過董卓知道了陛下逃亡在外的訊息。荀氏子弟大多已棄官而逃,隻剩下了荀軍師還在洛陽,荀公就讓他來河內,探聽陛下處境是否安全。若不是我們遇上了麻煩,恐怕還詐不出這位大才!”

“那不還是用心不誠嗎?”呂布嘀咕了一聲。但想到之前確實是因為他的判斷失誤,才讓於夫羅險些身陷絕境,他又有些尷尬,改口道:“行吧,要這麼說,他也算是陛下的暗衛了。”

荀攸絲毫不知,呂布已給他扣上了一個“暗衛”的名號,不僅愈發確信陛下不愧是陛下,一邊在和於夫羅走回來時,已將荀攸看作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同僚。

“敢問荀……荀軍師,”呂布乾脆沿用了於夫羅的稱呼,向他問道,“如今南匈奴多路兵馬為我等擒獲,已斬斷其臂膀,可否即刻進攻美稷城?”

荀攸麵上不見異色,卻聽得出來,呂布這話說得禮貌,卻未必真對他有多少看重,更像是在說,既然我們都為陛下效力,你還說自己是為陛下而來,那我也不妨聽聽你的意見。

不過雖是如此,荀攸依然沉穩著道:“那就要看,將軍是隻要打殺那些不尊漢室的南匈奴,還是要替陛下揚名並州,且讓自己衣錦還鄉了。”

呂布眉峰一跳,努力將嘴角往下壓了壓,鎮定問道:“如何——替陛下揚名並州?”

於夫羅疑惑地看著呂布,覺得自己若是沒有感覺錯的話,他對荀軍師的態度好像突然之間就友善了不少。

但此刻正事要緊,他也顧不上多問。

隻聽荀攸說道:“對麵正值單於病逝,名為貴族共治,實為一盤散沙,若先圍美稷城,強攻此地,其餘諸部必定趨利避害,向北逃竄,隻待將軍一走,便要再度南下,固然此次我們能滿載而歸,幫欒提……”

“是劉將軍。”於夫羅認真地糾正。

荀攸:“……幫劉將軍奪回單於的位置,卻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呂布皺眉:“那當如何?”

荀攸摸了摸下頜,答道:“當聲東而擊西。再為此戰,請幾位旁觀的看客。”

見呂布和於夫羅都一臉嚴肅地凝視著他,彷彿全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荀攸解釋道:“請將軍佯裝包圍美稷城,實則先在北麵增兵攔人,把這些小魚小蝦捕撈乾淨了,再回來征討王庭。在此之前,還要另派一路人馬,向並州富戶借兵,名為保衛並州永絕後患,防止還有賊寇得以脫逃,實際上——”

“正要殺雞儆猴,讓他們知道,雖尚未有新的並州牧前來此地接任,但陛下的威嚴仍不可冒犯!”呂布接上了話,朗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光打這些南匈奴有什麼意思,我呂布不來則已,要來,就要兩手全抓!”

好,好主意!他現在,是越看荀攸越順眼了。

隻希望到時候,真能給陛下帶回一份夠大的驚喜。

既已定了戰略,便當即有一隊精銳護送著荀攸往太原方向趕去,準備找人談談“借兵”一事。

呂布和於夫羅則兵分兩路。

由於夫羅打出報仇的旗號,帶著呼延乂等人的頭顱已經眾多俘虜,向著美稷城進發。

呂布則仗著自己對於並州的熟悉,抄了另外的一條路,悄無聲息地繞過了南匈奴王庭,駐兵在了北方,預備著隨後的交戰。

這片北方的草原上,每隔一日好像都比前一日要冷上許多。

當呂布帶兵渡過黃河在此地的幾字彎時,其中流速略慢的徑流,已有了結冰的跡象。

倒是曹昂自兗州渡河抵達河內時,仍是大河濤濤,隻河上的朔風要比之前酷烈了些。

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下船,與渡口處駐紮的黑山軍告知了身份,被接到了臨近的一處棚屋之中暫且歇腳。

曹昂對此並無異議,隨行的士卒卻頗有些不滿。

“郎君,這河內太守為人所殺,黑山軍又非此地的駐兵,怎的像是真成了此地的主人,連登門拜訪都要這般嚴苛管束?”

“慎言!”曹昂少有地板起了臉,“我等是客,那就客隨主便,豈可這般胡亂品評。”

若是河內的兵馬到了兗州地界,難道在陳留就不會被張邈太守和父親嚴格審查了嗎?黑山軍有此表現,恰恰證明瞭他們已非昔日賊寇,真如卞夫人在信中所言,是有貴人統兵。這樣一來,董卓的人也不易混入當中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客隨主便,不過可惜,做主的人在河東,不在河內。”

曹昂猛地一怔,隻因他話音未落,外間便忽然響起了一陣笑聲。

轉頭看去,就見一眉眼端正,頭頂進賢冠的皂衣男子邁步而來,後麵還跟著一位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二人眉眼間略有些相似,約莫是一對兄弟。

“二位是?”

少年率先答道:“我名司馬懿,這是我兄長司馬朗,算來,我父親在洛陽與你父親相交,算是他的半個長輩,如今曹子脩前來河內,我二人也當前來迎接,略儘地主之誼。”

曹昂:“……”

司馬朗轉頭訓道:“哪有你這般說話的,沒點禮數!”

他向曹昂拱了拱手:“郎君切莫見怪,他童言無忌,說話隨性了些,並無惡意。說來是趕巧了,我兄弟二人恰好途經此地,便收到了郎君前來的訊息,也算是緣分了。”

司馬朗抬袖伸手:“請——”

曹昂溫和地笑了笑,並未見怪:“那就叨擾了。”

他自然不會和小孩子計較。聽父親說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挺人憎狗厭的。也就是這兩年,父親去京中任職,母親丁夫人在陳留操持家業,他才變得穩重了不少。

卻不知在他轉身上馬的時候,這“人憎狗厭”、脾氣略差的少年又目光沉沉地朝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低聲說道:“曹孟德讓此人來河內,也不知是何目的。他派來的人越是沉穩,舉止出眾,就更加難說,是不是來迷惑我們的。”

“仲達,你是不是想多了?”司馬朗猶豫著問道。

“陛下在此,如何小心也不為過。按說曹孟德在兗州舉兵,他的長子合該留在陳留協助於他,為何非要來此呢?曹孟德是從洛陽出來的,親眼見證了董卓廢立,難道會不知內情嗎?我看曹昂的態度,也就代表了曹孟德對陛下的態度!”司馬懿眯著眼睛答道,“反正先前兄長也說了,我年紀小,童言無忌,正好試探試探他的來意!”

司馬懿跳上了馬背,敦促著馬兒快走,先於司馬朗一步與曹昂並肩。

曹昂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小郎君是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司馬懿指了指後方的箱籠,問道:“這些是曹公送來給卞夫人的嗎?她如今住在野王縣的縣衙中,也有醫者隨行,不必擔心身體抱恙。”

曹昂搖了搖頭:“不,這些是我父親讓我送來給此地的謝禮。送來兗州的信中提及,若無一位壯士相救,卞夫人與我二弟險些無法安然抵達,現在又得托庇於軍中,給諸位添了不少麻煩,該當以禮相謝。”

“原是如此……”司馬懿端詳著曹昂的神情,卻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彷彿他真就是來送一份尋常禮物的,不由在心中腹誹了一句此子深沉,麵上卻仍是笑逐顏開,隨口說道:“哪用得著以禮相謝,近來河內實缺人手,不得不讓卞夫人的隨從相助於我等,該算是兩不虧欠才對。”

“相助?如何相助?”曹昂有些意外。

“等郎君抵達野王縣就知道了。”司馬朗趕了上來,回答道。

曹昂想著臨彆前父親和戲先生的囑托,讓他此行多看多學,尤其是要學會遇事沉穩,便即刻閉口,再未多問。

見司馬朗也信口轉開了話題,與他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曹昂心中鬆快了不少,應和著對方的談話。

前往野王縣的沿途,他雖大半注意力都在司馬朗兄弟的身上,卻也沒錯過一些沿途景象,比如說,路旁田地並不似他想象中的荒蕪無序,而是新近經曆了一番墾地翻騰,雖是冬日,也自有井井有條的氣象。

進入野王縣後,曹昂更是有些驚奇地看到,出入城中的百姓中,不乏臉色黃蠟,好似流民投奔的,卻大多有著一身新扯了麻布製成的衣衫。這樣看來,比起兗州地界還多幾分生機。

就是有些奇怪的是,有一隊士卒巡防於城中,手裡扛著的並不是尋常的刀兵,而是形狀奇怪的雙頭鐵鏟。曹昂心中驚訝,卻想著這或許是河內特色,並未問出來。

司馬朗已將曹昂引入了府衙之中,“卞夫人住在後宅,就勞煩郎君自己去見吧。”

曹昂連忙道謝,留下了那些謝禮後,帶著三兩親隨便向後走去。

司馬懿看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果然是滴水不漏,是曹孟德的兒子。”

司馬朗按住了他的腦袋,咬牙叮囑道:“再如何滴水不漏,到陛下麵前也瞞不住的,你與其操心這個,還不如想想其他的事情。先前恰好遇上接人的事情,也算是讓你忙裡偷閒了。”

司馬懿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早知道就對曹昂再多試探幾句了,到時候帶著他的“發現”,前去稟報陛下,不僅又能休息一陣,還能看看,陛下昔年學習的道術有多神奇,又讓他拿出了怎樣神奇的東西。

曹昂依然未覺後方的交談,已在仆從的領路下,停在了卞夫人的麵前,待得入內通稟後,被接引了進去。

直到走到屋舍近前,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座房屋好像是近來才經過了一輪翻修,有一處牆壁明顯被加厚了不少,是他在兗州不曾見過的樣式。

再入屋中,他便不由輕“咦”了一聲。

隻因邁步入門的那一刻,彷彿在一瞬間跨過了一個季節。若說,屋外仍是寒冬凜冽,在這屋中便已起碼有了春日的和暖。但奇怪的是,他剛想說此地炭火旺盛,便發覺此地門窗禁閉,卻不見有煙氣。

卞夫人尚未顯懷,帶著曹丕坐在鋪了軟墊的榻上,見他入內,當即露出了驚喜之色:“未曾想到,竟是子脩親自來河內了!”

她本以為,自己將身懷有孕、暫時不便趕路的訊息送至兗州,曹操至多也就是讓人前來照看,再便是看看能否提前接走曹丕,帶回到他的身邊,卻不料竟是大公子曹昂帶人到了。

但想到方今局勢複雜,曹昂到來,或許也是兗州出現了什麼變故,她又連忙邀請曹昂落座詳談,問問曹操那邊的情況。

曹昂頷首落座,卻在坐於榻上的一瞬間,直接跳了起來,驚疑不定地回身向後望去。“這……”

怎麼回事?!他沒感覺出錯,這坐榻居然像是個暖爐,熱度直接就透過了外袍與深衣,直抵身上。

可他這不跳不要緊,一跳就聽到了一旁傳來的嬰孩笑聲。轉頭就見曹丕咬著手指,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一邊咯咯發笑一邊吐出了個泡泡,彷彿是在奇怪,這個此前未能謀麵的大哥,居然是個如此沒見識的樣子。

曹昂:“……”

卞夫人連忙出聲,拯救了曹昂的尷尬:“抱歉,我先前竟忘記提醒了。”

她自一邊取過了另一方坐墊,送到了曹昂的麵前,“此地才讓人新照著河東那邊送來的圖紙,鑿成了一方熱炕,隨行的仆從都去白波穀中挖石炭去了,便得了那蜂窩煤作為報酬送來取暖。你若在城中多走動走動,便會瞧見,那些用於收容流民的新造排屋之中也有這樣的火牆火炕,與供應飯食的灶屋相連,熱力是不如此地,但起碼絕不會讓人在冬日裡凍死了。”

“不過,此物還製成不久,也隻來得及粗略改造幾處,司馬伯達正為一月之內要將此物推行遍佈河內而發愁呢。”

“原……原是如此。”曹昂低聲應道,小心摸索著重新坐了下來,沿路行來的沉穩神態,忽然就因眼前的奇物被打破了不少。他也略有些分神地想著,也不知此物能否帶回兗州去。

忽聽卞夫人又問道:“不知子脩來此,有何要事待辦?”

這話跟司馬朗司馬懿不便直接明說,如今麵對的是卞夫人,曹昂就不用隱瞞了。

他收回了打量火炕的目光,回答道:“夫人來信兗州時提到,此地有貴人統領黑山軍,河內諸事太平,我自沿途所見,也覺此地處處不凡,故而要向此人送一份重要的信函。”

“說它是信函,可能並不太合適。此信乃是父親在兗州與諸位義士聯名,借三公之名所書的討董檄文!”

曹昂說話間,自背囊中小心地取出了這份謄抄於黃絹之上的檄文,擺放在了他與卞夫人之間的桌案上。

卻意外地看到,卞夫人望著這份檄文,沉默著並未出聲,甚至突然蹙眉,露出了幾分意外而惶恐的神色。這好像不是個正常的反應。

“夫……”

“子脩,我且問你!”卞夫人一把抓住了曹昂的衣袖,打斷了他的話,低聲急急問道:“你送了這份檄文來,除了咱們的人外,還有誰知道?”

曹昂搖了搖頭,雖不明白為何卞夫人露出了這樣如臨大敵的神情,還是認真回道:“我渡河抵達河內後,便遇到了司馬伯達兄弟,但並未和他們提起此事。”

一聽這話,卞夫人忽然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我不明白……”

“你可知道,這檄文送給誰都行,唯獨不能送給這位貴人!”卞夫人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何不在信中的隱蔽處多提醒兩句,竟讓曹昂險些犯了一個大錯!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去想,曹昂知道了此事,是否還方便離開河內了。當下要緊的,是讓他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不等曹昂的疑問還未出口,卞夫人已匆匆解釋道:“子脩啊,此地的貴人不是彆人,是從洛陽城中逃出來的陛下!”

“什麼?”曹昂險些又一次驚得跳了起來,卻不想再得曹丕一次無心的嘲笑,按捺著坐在了火炕上,也頭一次覺得,還能有這等雙重的“如坐火上”體驗。“父親從未與我說過,陛下從洛陽逃出來了。”

“或許……是你父親也不知道。”卞夫人低聲說道,“可我在河內看得明白,從此地到河東都因尊奉陛下之命,才能如今日一般賊匪從良,亂軍有序,並州軍棄暗投明,司馬氏與衛氏相繼來投。此間種種,非天子不可為。”

曹昂“啊”了一聲,臉上一片茫然。按說父親沒提及此事,他就不該相信這樣荒誕的事情,可卞夫人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好像又讓他不得不相信……

卞夫人的下一句話已到了他的麵前:“你還不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嗎?河內地界上,若隻是一位尋常的貴人,你當然可以替曹公轉送這份檄文,邀約一並伐董,或許還能齊聚關隘之下,攻入洛陽,但若此地是陛下,就不能如此了!”

“天下何曾聽說過臣子給皇帝送檄文,邀請一起討伐出兵的道理!就算這皇帝如今已不是皇帝,但他是為亂臣所廢,若是曹公先一步質疑他的身份,真將對方當成了同朝為臣的盟友,天下人又要如何看待你父親?!”

“……”曹昂瞪大了眼睛,早被這一連串的話打亂了陣腳,也不得不承認,若事態真如卞夫人所說,這封信就確實絕不能由他送到弘農王的麵前。那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但還沒等他將這檄文收回到包袱之中,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院中傳來了司馬朗的聲音:“可否勞煩子脩與我走一趟?”

曹昂的麵上閃過了數個神情,強行壓下了自己因那一串驚聞而難掩複雜的神色,在忙亂中將帛書塞入了袖中,這纔看似從容地走到了院中。

便聽司馬朗說道:“有位貴人,想要見一見你。也是趕巧了,他恰好因為要來河內打聽些訊息,從河東折返,聽聞子脩到此,故而讓我來傳喚,不知子脩——”

“還請伯達領路吧。”曹昂微不可見地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司馬朗邁開了腳步,直到被接引到府衙的一處書齋之中。

此地也已改裝了牆壁,因此地的坐榻如火爐,屋中泛著一陣燥熱。

曹昂心中暗暗想著,也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緊張,才讓他的臉上已提前燒出了一抹緋紅,於是更覺此地悶熱。

倒是那斜靠在榻上的青年神態自若,微微抬眸向他看來,隻清淡地頷首,示意他就坐。

曹昂一時有些恍惚,不知對方並不表露身份的前提下,他到底該當拿出怎樣的態度來應對。

卻忽然聽到劉秉開了口:“先前接到了袁紹的來信,信中提起他往兗州去信一封,希望曹操他們聯絡洛陽三公,發出征討董卓的檄文,按說,此時若曹操真有報國之心,這檄文已成了,不知你可有帶在身上?”

曹昂頓時心頭一緊,忐忑地望向了自己的腳尖。

在他的斜前方,一道輕笑響了起來:“我是問你有沒有帶著檄文,又不是問你有沒有帶著兵器,為何如此做派?隻是讓朕借閱一番,參考一二,難道也不成嗎?”

曹昂被這一個“朕”字驚得抬起頭來,眼神中一陣發顫。

在這一瞬間,卞夫人先前的那句“天下何曾聽說過臣子給皇帝送檄文”,與劉秉的這句輕描淡寫的“借閱”交織在了一起,竟讓他的衣袖中好似也被那暖爐熱力燒了起來。

也一直從那份檄文,燒到了他的指尖。

……

他未曾麵見天子,但今日方知,何為天子氣度。

【作者有話說】

劉秉:哎,有作業抄了。

曹昂:看看!這是什麼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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