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45
天下確然沒有臣子給皇帝送檄文的道理,哪怕這個皇帝是已被逆賊廢黜的皇帝,也決計不行。
但皇帝說要“借閱”臣子所寫的檄文,又變成了合情合理。
這句“先發製人”,看似把他不想提及的話牽扯了出來,卻也是緩解了他的尷尬。當真高明!
“不成嗎?”劉秉又問了一句。
他覺得自己應該沒猜錯吧,曹操對曹昂對卞夫人的態度,應當是不一樣的,能讓曹昂來河內,至少還有一件要事待辦。司馬懿這小子打小心眼就多,可能也想得比較多,在這件事上倒也未必冤枉了曹昂。
他果然運氣不錯,回來就趕上了曹昂抵達。
但他是在這裡“哎呀,同學你借我抄個作業”的口吻,聽在曹昂耳中,卻已成了天子執掌生殺予奪大權,於是舉重若輕了!
袖中的檄文頓時更顯燙手,偏偏此刻,隻有他自己麵對著眼前這位陛下,沒有父親母親在旁為他參謀。
曹昂心驚肉跳:“不!沒有不成的!”
他連忙將袖中的帛書扯了出來,遞交到了劉秉的麵前:“請您過目。”
“坐吧,隨意些就好。”劉秉將檄文接了過來,見其上是還算端正的隸書,頓時心情更好。
他近來趁著監工的當口,惡補了不少文化知識,雖然還常常會出現認字認半邊的情況,卻怎麼都要比之前好得多了。現在又不是讓他把檄文念出來,隻是看看上麵寫的什麼,沒那麼難!
這檄文也並不算長,讓他好好研究研究,若是讓他來寫的話,應當怎麼說。
大學生寫論文是不太在行,但舉一反三的水平尚可!
可當曹昂離開此地,司馬懿從禁閉房門的書房前經過的時候,竟還能聽到屋中發出的一聲哀歎。
他豎著耳朵在門外又等了一會兒,又聽到了一聲歎息。
司馬懿心中腹誹。
“……這曹孟德等人到底把檄文寫得有多不堪,才讓陛下這麼無奈?”
“又或者是兗州方麵的籌備做得太差了,陛下覺得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
若是讓曹操聽到司馬懿的這些話,非得抄起寶刀來,跟這個亂認輩分的家夥算算賬,但現在也隻能先背著這個黑鍋了。
劉秉也當然不是因為這樣的理由,纔在這裡長籲短歎。
他對著鋪開在麵前的檄文,又咬了兩下筆杆子,還是覺得無從下筆。
可這不是因為這份檄文不好模仿,恰恰相反,是太好模仿了。
隻見檄文上寫道:
【瑁等謹以大義佈告天下——
董卓自領太尉,霸占京師以來,暴逆不臣,貪殘酷烈;欺天罔地,敗國廢君;更有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三公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
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劉秉麵前的草稿上,隨隨便便就能列出這檄文的節奏。
無外乎就是,先罵董卓,這人如何如何不乾人事,罪行罄竹難書。然後說,朝廷裡的三公,有地位的人,也都受不了這家夥了,讓大家趕緊有兵馬的速速起兵,打到洛陽來,重新扶持王室,拯救百姓。
那他要想按照這個寫法來寫,彆說是要模仿出一篇來了,模仿出三五篇也沒問題。
可越是簡單,也就是越難啊。
他是誰?他現在是“皇帝”!
皇帝的檄文難道能跟臣子的檄文寫得完全一樣嗎?
最起碼也得有些不一樣的說法才行。他原本還在想,既是天子,檄文精簡,擲地有聲,也算一種特色。結果曹操把他的路堵上了!
“曆史上還有什麼可以借鑒的檄文嗎?”劉秉苦著一張臉,努力回想。
奈何這玩意又不是什麼必備篇目,像他這種水平的人,隻記得什麼陳琳替袁紹寫討伐曹操的檄文,把曹操的頭風病都要氣好了,駱賓王給徐敬業寫討伐武則天的檄文,還得了稱讚說怎麼把這種人才流落在外。
至於寫了什麼?他不知道哇!
就勉強記得一句,叫什麼“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
把六尺改成七尺多,勉強也能用用。平白多了他這個假冒兒子的漢靈帝,正好墳墓才被董卓盜過,說是“一抔之土未乾”好像也沒毛病。
但光靠著這一句有什麼用!
唉,難辦,太難辦了!
……
“你給我當心一點!”劉秉眼皮一抬,頓時大驚,連忙高聲提醒。
劉豹手下一個發力,好懸才將手中的月牙鏟重新抓穩了。
他臉色一白,隻見陛下三步並作兩步,已走到了他的麵前,“你手裡握著的是兵器,怎能分神!若再這樣,你還是趁早繼續讀書去。”
劉豹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學不來!我見著那些書上的字,隻有它們認識我的份,我是完全認不得它們,這要怎麼學?還是……還是繼續打熬力氣,為舅公辦事吧。”
“就是——”劉豹又小心地端詳了一番陛下的臉色,“您能不能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
他有點慌。
“哦……”劉秉鬆開了人,狀似無意地咳嗽了兩聲,轉開了視線,忽然意識到,這可能確實是他的問題。
誰讓他一時想不出檄文該怎麼寫,覺得可能是屋中的暖氣太重,把他的腦子加熱得昏昏沉沉,於是跑到外麵來思考。
又恰好遇上劉豹在院子裡演練武藝,就成了這樣的場麵。
陛下麵色凝重,或者應該叫臉色難看地盯著麵前劉豹的動作,彷彿他乾出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要不是劉豹知道,自己並沒有乾出什麼壞事,心理承受能力也比尋常的十一歲小孩高出一大截,他手裡的月牙鏟可能早就已經甩飛出去了。
“你接著練吧,我不打擾你了。”劉秉拍了拍劉豹的肩膀,丟下了一頭霧水的匈奴少年,自己轉身出了門。
又為免曹昂問起他說過要給曹操的回信,劉秉又叮囑了司馬懿兩句讓他招待客人,不可慢待,這才自己帶著幾名隨從,從野王縣往白波穀走一趟。
沿途就算吹著冷風,臭著個臉,也不會有人瞧出他的異樣了。也正好再練練騎術,順便繼續考慮這份檄文應該如何來寫。
此時雖是冬日,白波穀內仍是一片熱鬨,說是熱火朝天也不為過。
一批才從白波穀中搬出的“白波賊”,又當上了勞工,重新回到了此地。他們起先還覺一陣摸不著頭腦,但在見到了穀中開采石炭,隨後變廢為寶後,又隻剩驚歎了。
又因這蜂窩煤不僅能用在民房火炕的取暖上,還能用於開爐冶鐵、打造兵器,此地又新增了一批人手。
衛覬自己已被其他事情忙得脫不開身,便讓那範璋幫忙聯絡了一批采礦好手,來此地重新劃定了秩序,規整了開采和運輸的路線,隻為儘快湊齊一批煤炭,投入到隨後的製作工藝中。
劉秉剛剛抵達,就見範璋端著滿臉笑意迎了上來,彷彿是唯恐陛下隻記得衛覬,不記得河東還有個範氏。“陛下,您……”
“我隨便看看,你不用跟來。”
劉秉接過了範璋遞來的覆麵之物,客套了兩句,便向著穀中行去。
範璋顯然也不敢冒犯天子,連連點頭,留在了原地。
但沒過多久,劉秉又聽見了後麵傳來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就見範璋再度湊了上來。“我不是說……”
“是有人找您!”
劉秉往他身後看去,就見在範璋的後麵,還擋著個身形瘦弱的青年,此刻正抹著滿頭熱汗,唯恐顯得過於失態。劉秉自認自己認人的記性還是有一些的:“你……你是玄德太守府上的……”
“是!太守府收到了軍情急報,原本該當送往河東,聽聞您往白波穀來了,連忙讓我前來尋人。”
一聽“軍情急報”四個字,劉秉顧不得繼續去想那檄文了,連忙示意對方帶路,完全忽略了範璋在後麵眼巴巴追人的無奈。
為防這軍情急報與他的小命有關,劉秉甚至覺得,他的騎術都比先前精進了不少,從馬背上跳下,向著太守府中走去的動作,更能稱得上是一句行雲流水。
一見劉備的身影,他也快步迎了上去:“玄德,出了何事!”
“陛下!”劉備瞧見劉秉的神情,頓時意識到,自己在讓人傳遞訊息的時候,因一時匆忙,好像傳達錯了意思,連忙一邊扶住了人,一邊解釋道,“陛下你放心,不是壞訊息,甚至該說,是天大的好訊息!”
劉秉頓住了腳步:“……好訊息?”
那他趕得這麼著急做什麼?
但一想,好像確實是他因檄文想得腦袋打結,才竟未多問一句便下令啟程趕路,這也怪不到報信的人身上。
劉備目光發亮:“對!是好訊息!呂將軍和欒提將軍在並州乾得太出色了!竟這樣快就送回了一份如此振奮人心的軍報!”
劉秉:“他們……戰況如何?”
劉備答道:“呂將軍在軍報中稱,他們前去征討美稷時,少知道了一個訊息。羌渠單於被殺之後,在南匈奴貴族扶持下繼位的單於在數月前病死了,如今南匈奴各部各自為政,呂將軍他們險些誘敵之計不成,反而遭到了圍剿,但幸好,他們不僅轉危為安,還陸續剿滅了南匈奴各路長於征戰的兵馬。”
“隨後,他們一邊佯裝包圍美稷城,意欲攻城,一邊在北方吞下了逃難的各部,還與太原郡守軍與太原王氏的私兵一並掉頭強攻南匈奴王庭。四角諸王儘數伏誅,餘黨全部投降。如今還有不少後續事項要在並州處理,但南匈奴已重新歸順於陛下的麾下了。”
這若不是好訊息,還有什麼能算?
劉秉聽得有些發愣:“……這是呂布和於夫羅能乾得出來的事情?”
如果說這戰報裡講的是,這兩位抵達並州西河後,一鼓作氣殺向了美稷城,把什麼南匈奴的這個王那個王全給砍了,然後發回大勝的捷報,聽起來就很呂布的風格。但這又是聲東擊西又是拉扯盟軍的,不是呂布能乾出來的吧?
信呂布的風格大變,還不如相信他能下筆如有神呢。
果然,他隨即就見劉備點頭:“確實不止是他們做的。這軍中竟還藏著一位出身潁川荀氏的軍師,為呂將軍他們出謀劃策。按他所說,他是尊奉荀慈明與蔡伯喈的指示,前來保衛陛下安全的,又恰逢因緣際會,來到了呂將軍的軍中,局勢緊急,不得不暴露身份,為他們籌謀。此次能得太原郡的援兵,令南匈奴叛逆儘除的訊息宣揚於並州,也是這荀公達荀軍師的功勞!”
“荀公達……荀攸?”劉秉聽得有點犯暈。
不是,等一下,呂布軍中怎麼還能長出一個野生的荀攸呢?還是什麼聽從荀爽蔡邕的指示來保護他的。現在還成了能說服呂布和於夫羅聽他指揮的軍師,讓南匈奴戰事以這樣的方式迅速落幕。
這個解釋的話中有沒有水分不好說,但毫無疑問的是,他這個假裝皇帝的日子,過得可是越來越精彩,也越來越有奔頭了。
“陛下認識荀攸?”
“算不上認識吧,隻是聽過他的名字,”劉秉暈暈乎乎地答道,“潁川荀氏子弟裡出仕的那些,我大多聽過些傳聞。”
也不知道與他有關的訊息,到底在京中是如何傳的,先有董卓給他送了個助攻,荀爽和蔡邕更厲害,直接給他送人,還一送就是個軍師。幸好他還記得自己是穿越的,要不然真以為自己是走丟的皇帝了。
這軍師還不僅能讓呂布跟於夫羅長腦子,更能拉動外援。
“……並州現在是沒有並州刺史和並州牧的。”劉秉握住劉備的手,忽然多了幾分力道。
“是。”劉備點頭。
前並州刺史丁原為呂布所殺,前並州牧董卓並未真正上任。
“也就是說,呂將軍的這一次出兵,在荀公達的協助下,不僅圓滿地完成了任務,為我們拿下了南匈奴這一路援兵,還震懾了作為並州腹心的太原,讓並州的大漢兵馬也可能儘快為我等所用?”
“臣認為確是如此。”劉備說得篤定。
雖然劉秉此刻在名義上是遭到廢黜的皇帝,但呂布在並州有名望,於夫羅在並州有南匈奴王室的名頭,可以重掌南匈奴兵馬,圍觀的並州正規軍還看到了他們的本事,相比於遠在洛陽的董卓,他們應當會更願意聽從呂布的調遣,聽從劉秉這位陛下的安排。
說此次出兵並州,是事半功倍了,一點也不為過!
陛下如今雖然還是隻掌握著河內、河東兩郡,但隻要並州妥善收尾,將一應物資與兵馬運送南下,完全可以說,是勢力翻了個倍。
“陛下發號施令,聲討董卓,也可再有底氣一些。”
劉秉若有所思:“更有底氣……”
這話隱約觸動了他的靈感,但這靈感稍縱即逝,他剛走出兩步,又忽然忘記自己方纔想到的是什麼。眼見劉備又要開口,劉秉連忙打斷了他的話,“晚些再說,我去想些事情!”
他腳步匆匆地重新回到了他在河東太守府內的院落,重新取了紙筆在前,那個靈感越來越強烈,直到他忽然拍案,想通了自己該當如何破局,才能繼續維係住這個身份。
但從劉備所見,卻是陛下院落中的燈亮了整整一夜,彷彿透過紙糊的窗戶,還能看到那道坐在桌前的身影。
直到清晨的天光亮起,劉備才聽到了有人傳喚,請他去見陛下。
他推門而入,就見陛下支著胳膊在桌案上,半撐著額頭,眉眼間滿是倦怠與疲憊,嘴唇也有些失色,用著略顯嘶啞的嗓音說道:“替我將這份檄文謄抄上數十份,張貼在河東河內的郡縣中。”
劉備接過了檄文,剛有些疑惑,為何陛下寫出的字跡塗塗抹抹,又如此淩亂難看,便忽因看清了上麵的內容而臉色驟變,那疑惑的也頓時得到瞭解釋:“陛下,您……”
“彆說了,去做吧。”劉秉咳嗽了兩聲,“我有些累了,讓我好好休息一陣。這謄抄分發的事情,就全權托付給玄德了。”
劉備懷抱著這份潦草的手書走出院門,仍有些心神恍惚。但一想到合上門前陛下最後投來的那個眼神,他又再不敢耽擱,連忙回到了屋中,預備將這份天下間最為獨特的檄文認真謄抄。
可在提筆的那一刻,劉備又發出了一聲慨歎:“陛下啊……”
他何德何能,能跟隨這樣的一位陛下。
……
曹昂有些奇怪地向前看去,不知為何在他暫住的野王縣府衙之外,會忽然這般人聲嘈雜。
算起來他在此地已住了四日了,在司馬懿的帶領下,將野王縣內外都走訪參觀了一番。越是瞭解此地,他就越是覺得,兗州陳留的條件本應比河內更好,但若說秩序與福利,卻遠遠比不上此地。
又因此地的百姓各自有事可做,少有見到聚眾打鬨吵嚷的情況發生,卻不知為何,忽然鬨出了這古怪的動靜。
曹昂畢竟是個好奇心不小的年輕人,雖然明知此行已被叮囑了要遇事沉穩,還是免不了撥開了人群,湊到了前頭。
“你擠什麼?”一名壯漢冷不丁回頭,向著曹昂瞪了一眼。
曹昂連忙回以抱歉一笑:“我隻是想問,前麵發生了何事?”
那壯漢見他麵容和善,舉止大方,收起了怒容:“你剛才沒聽差役們說嗎?陛下現下正在河東河內,我們此前所享有的種種,都是因陛下而來的!”
“……此事我知道。”曹昂答道。但若是他在此地沒感覺錯的話,陛下在此的訊息並未廣而告之,或者說,沒有刻意地宣傳,怎麼忽然就公告出來了?總不能是因為他帶來的訊息吧。
那壯漢奇怪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把這個“我知道”重複了一次,這才繼續說道:“那你不知道前麵的事情?陛下發了一份討伐董卓和偽帝劉協的檄文!”
曹昂一聽這話,連忙又向前擠了擠。
正聽到前方有人在問:“這句是什麼意思?”
“意與天下更新,不期倚仗非人……”答話的人搖頭晃腦地解釋,“就是說,陛下原本想要改變先帝在時的一些情況,沒想到朝堂局勢托付給了錯誤的人,導致了董卓入京。”
“……可我聽說,陛下登基的時間不長,都未必能自己決定多少事情呢?怎麼把這件事就攬在自己身上了?”
“你想想啊,要是之前陛下就已在河東,還做出了這麼多事情,他是不是喜歡把事情往自己肩上攬的脾性?”
問話的人有些恍然地“哦”了一聲,又追問道:“那這一句又是什麼意思?”
“民心已離而不知,天命將革而未悟。就是說陛下覺得自己沒能掌握住民心,做好……做好一位帝王的本分。”說話的人聲音有些低了下去,竟不知自己這麼說,到底算不算是悖逆,可這話又確實是陛下寫的。
他寫自己丟了民心,丟了帝位,從河內重新起步,得到了此地民兵的擁戴,於是“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仍有再起的機會。昔年大漢孝武皇帝下輪台詔,止擅賦,力本農,變更政令,讓天下休養生息,也終有後來的昭宣之治。那他又何妨從頭來過呢?
隻因他看到,此刻的洛陽沒了他這位天子,更是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百姓並沒有在新的皇帝帶領下過好日子,而是處境更為艱難。
他隔著大河看到,洛陽城裡,是董卓暴戾,殺人取財,驕縱暴戾,隻見他取之儘錙銖,用之如泥沙,見洛陽百姓戰戰兢兢,不知有無明日之將至。是朝臣緘默無言,甚至不乏有人放縱董卓言行,助長他的威風。
是河內之地,流民聚集,怨聲沸騰。
“這一句……”
“陛下說,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這個識字的人望著眼前的這份特殊的檄文,不知為何,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連帶著語氣也有些哽咽。
曹昂也就是在這時從後方的人群中擠到了前麵,不再隻是聽到前方的種種交談,而是用自己的眼睛,真正看到了這份檄文。
可就是這一眼,讓他的腳底生根,彷彿直接定在了原地。
“這……”
曹昂怎麼也沒想到,他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份文書。
這或許根本就不應該叫做一份檄文!
因為,它是一份帝王的罪己詔!
可當它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又憑什麼說,它不是一份向百姓宣告,發起討賊動員的檄文!
【作者有話說】
主角在靈機一動這方麵,一直很有天賦233333
(*)化用了一部分《三國演義》中,曹操等人矯詔討伐董卓的這段,但是考慮到曆史上做代表的是東郡太守橋瑁,這裡有一些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