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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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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再如何驚愕,再如何不滿於自己接到的這個任務,還是踏上了趕赴河內的行程。

隻是他都沒料到,與他同行的人中,多出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的人。

袁術有一下沒一下地抓著韁繩,向一旁瞥去,又冷哼了一聲:“怎麼說,你許子遠忽然覺得袁本初他看守糧倉,沒個前途,又來我這裡討要個親隨的位置了?”

許攸真想直接對袁術翻個白眼:“我看你是真沒聽明白本初的話!”

袁紹極力想要暗示的話,全成了白說。

袁術卻滿不在乎:“他說什麼?說陛下容貌不似先帝與何皇後,那反正也不似他袁本初。說陛下不若往日仁善,對我汝南袁氏趕儘殺絕?那他怎麼不看看,自己是否浪費了大好機會?若他能早一步趕赴河內與陛下會合,便不是陛下孤身領兵先入洛陽,他身為司隸校尉卻遲來一步了。還有……”

“你彆說了!”許攸好懸沒被袁術的話,以及他說話的語氣,氣出個好歹來。

偏偏眼下,最應該為袁術養成今日模樣負責的袁氏長輩,已是病亡的病亡,被董卓殺死的殺死,竟沒個告狀的地方!

袁紹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有這樣一個兄弟!

話也聽不明白,事也辦不明白。

更好笑的是,他被這位陛下安排到了於夫羅的手下,幾乎斷絕了晉升的希望,卻還兀自以為,自己隻是被袁紹給連累了。

現在,他也隻是怪於夫羅等胡蠻會被安排挖薯蕷這樣的活計,把他也給捎帶上了!

愚蠢!

他到底明不明白,倘若陛下真的不是陛下,袁紹又不似劉表一般,已被莫名其妙地收服了,甚至連機會都不給,就已被一步步瓦解權勢,降級冷落,逼至說話也無人聽從的地步。那麼將來,他們的局勢會有多危險?

固然現在,在所有人看來,袁紹都有一份指認真假弘農王的功勞,但他此刻的處境,就如飲鴆止渴,隻有等死而已!

眼見好不容易等來的袁術主動上門又一次被破壞,袁紹可算是坐不住了,不得不讓許攸陪同袁術往河內走這一趟。

河內為“陛下”的起兵之地,一定……

一定會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他並非皇帝,而是一個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的騙子!一個搶占了劉辯位置卻還將他騙得團團轉,仗著劉辯膽小就謀奪帝位的瘋子!或者是一個不知來路,蟄伏多年的“宗室子弟”!

許攸心知肚明,自己必然也在被當今陛下猜忌的名單當中,因他還有過膽大包天刺殺先帝的前科,那份招賢令便無論如何都和他沒關係,還不如繼續站在袁紹這邊。

他也並未猶豫,滿口答應下來了這份請托。

可一想到同行的不是彆人,正是袁術這不知所謂的玩意,許攸就隻覺一片前途無亮。

偏偏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借用袁術應召而至河內的藉口,他還得哄得點這位……

“公路,恕我直言,有些早年間的恩怨,到了今時今日若還執著,隻會便宜了外人。”

“你是說劉表?”

許攸努力深吸了一口氣,才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沒在此時扭曲變形。

也不知道袁術的腦子,在該動腦子的時候動不起來,現在聯想起來倒是挺快,隻一句話就想到了當日朝堂上被舉為正例,得了出使冀州重任的劉表。

但或許,這也算是個好事吧。

許攸答道:“可以說是!總之,你自這個長水司馬的官職上已能看出,汝南袁氏早不複當年風光,若要複起,光靠著戴罪立功遠遠無用,正該摒棄偏見,兄弟同心。”

袁術若有所思,卻仍是梗著脖子,頗不痛快地應道:“那得袁本初先將我不知道的事情全告訴我再說。一會兒是什麼偷龍轉鳳,一會兒又說陛下不似陛下……”

逗他玩呢?

“好好好!這些等到了河內空閒下來,我慢慢和你說。”

袁術終於語氣和善了幾分:“那你接著說吧。”

許攸盤算了一番自己的調查計劃,回道:“總之,你得先弄明白陛下所好,再與本初合力,盤算下一步的行動。”

袁術險些脫口而出,他看陛下肖似先帝,喜好斂財,但這話說出來也沒用,根本沒法投其所好,乾脆閉嘴了,過了一會兒才悶聲應道:“我知道了。”

但許攸這“弄明白陛下所好”說得輕巧,執行起來何其不易!

這一行被征調的胡人兵馬自洛陽抵達河內後,連劉秉的麵都沒見到,就已途經溫縣而過,在此地與張燕等人會合,隨即向東北方向而去,直奔太行山。

袁術望著手中被分發得到的鐵鏟,牙都要咬碎了。

見鬼的,他還真要親自上山挖薯蕷去了。

張燕這群陛下的元從渾然不覺此事如何,更是無比好學,還頗為“友好”地向他發問,薯蕷這兩字應當如何來寫。

可這句話聽在袁術的耳朵裡,大概隻有刺耳一種感覺!

是在又一次提醒他,他自昔日的虎賁中郎將,落到了怎樣的一個位置。

總算在後方的一小隊人趕上來的時候,那領頭之人分去了張燕的注意力,讓袁術大覺鬆了一口氣。

張燕上下打量了那中年男子好一會兒,擰著眉頭發問:“你怎麼在這兒?”

杜長聳了聳肩:“我為何不能在這裡,早就在河內混口飯吃了。此次不幸感染了疫病……”

袁術瞳孔一震,連連退出了數步,唯恐和對方之間的距離太過接近,害了自己的性命。

杜長連連笑了好幾聲:“哈哈哈何必如此膽怯!我能在這裡,自然是已被治好了!為報兩位神醫救命之恩,來為你們帶個路。早年間途經過這一片,知道此地的薯蕷長得尤其好。”

“再如何好,餓肚子的人一多,還能給你剩下?”張燕冷著一張臉答道。

“我說褚飛燕,你能好好聽我說話嗎?”杜長止步叉腰,嗆聲道,“冬日封山,薯蕷的根莖藏於土裡,多少能保留下來一些,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就來帶路的。我都沒好意思說,你這同行的部將還能被個疫病嚇退!膽小如鼠!”

袁術臉都要綠了。

偏偏還沒等他開口,就已聽到張燕嗤笑一聲:“他纔不是我的部將,我這裡供不起高門貴子。還有,是我不好好跟你說話嗎?明明是你先說什麼我改名換姓,虛偽至極,接下朝廷任命,是對不起大賢良師的遺願,我說這是權宜之計,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結果你現在這算什麼?”

“我是……”杜長試圖為自己辯解,卻發覺再如何說,他也是和張燕一般,認可了這位陛下,現在正在勤勤懇懇為他賣命辦事。

彷彿兜兜轉轉,又與張燕走到了同路上。

最後就用沒多少底氣的聲音回道:“我那是為救人性命。”

見他徑直向上爬去,不敢再將臉對著自己,唯恐被人瞧出他的心虛,張燕嘴角一揚,在他後麵說道:“你若真是為了救人性命,比起什麼為我帶路,我倒是更希望你能做另一件事。”

杜長不語。

張燕在後邊走邊說:“管亥和張饒手下有多少人了?”

杜長嘟囔:“……你問他們乾什麼?”

張燕答道:“你這人我是知道的,打仗沒多少本事,就是為人夠義氣,還訊息門路靈通,咱們同樣是從冀州起事的,就你能和東邊的管亥那一路也說上話。”

杜長:“那又如何?”

張燕猛地提高了音調:“那又如何?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先前我在冀州與司隸邊界活動,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是管不到他們!我隨同陛下在河內舉兵時,頭號的敵人是那強占洛陽的董卓,也管不了他們在做什麼,但現在呢?”

“陛下派出了劉景升出使冀州,鏟除了韓馥這個叛逆,雖此刻正在兢兢業業平複疫病災情,但眼見就是要將冀州徹底收回洛陽治下。我且問你,管亥、張饒那一路的黃巾軍多達數萬之眾,活躍於青冀之間,我管是不管?”

劉表趕赴冀州,說動了麴義為他所用,還拿下了韓馥,確是個少見的治理之才,但他的臉麵他的說辭,在麴義這裡好用,在管亥等人這裡卻不頂用。

再加上,他還不是冀州的地頭蛇,越界攔阻談何容易。

若不能防範於未然,冀州隨時可能出事。

張燕怎能不問!

“我隻是認識人,他們可不聽我指揮。”杜長麵色複雜地回看了張燕一眼,“還有……你比先前還會說話了。”

張燕回答得坦率:“都是陛下教得好,是陛下告訴我等,識字也不是那些高門大戶的士族所獨占的權利,而是人人可學,人人能學成!”

一聽這話,杜長又沉默了。

張燕倒也沒催著他,而是眼看著他彷彿逃避一般,跳入了一旁的亂枝枯草之中,抄著手中的鐮刀接連劈砍了數下,隨後弓著脊背又將頭往下壓低了些,目光仔細地逡巡在枯枝之間。

他忽而目光一亮,小心地下刀入土,幾下便翻騰出了一根帶著紅色鏽斑的小枝。

那小枝不足兩指粗,因上半段被人摘去,隻剩下了小半截,看起來單薄又磕磣,但杜長的臉上卻忽然迸出了一抹喜色:“看!我沒騙你吧,我就說這山中有薯蕷!不過你們可千萬小心了,這玩意生得細弱,彆下鏟太猛,將它鏟斷了。這支算長得淺的,深的可入土一丈有餘,餓得慌的人沒這力氣挖它出來,正好便宜了我們。”

張燕伸手接了過去,又丟到了於夫羅等人扛著的竹筐之中。“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杜長敷衍道:“等度過了眼下這難關再說吧。”

“行,反正你也跑不了。”張燕滿不在乎地招了招手,向後麵的隨從安排道,“學著他的樣子找,這幾日找夠陛下所需的分量。”

於夫羅聽著這兩人的鬥嘴正覺有趣,忽見張燕猛地回頭,看向了他,或者說是瞪向了他:“我的人在山中開路,你們負責挖掘,絕不可耽誤陛下的要事!”

他連忙應道:“這是自然!”

不僅他不能耽誤陛下的要事,這一眾吃上官糧的匈奴好手都得效仿張燕他們,做到眼明心細。就算是一看就廢物的袁術,也得聽他這個上官的話,好好在山裡挖薯蕷!

這……可就苦了袁術了。

他早在聽聞自己要被安排乾這行當的時候,就已覺此事荒謬絕倫,現在正式上手來做,更覺得這像是對他而言的酷刑。

這薯蕷他又不是沒吃過,但也隻知此物能補脾養胃、補腎益肺,卻不知此物的難看的表皮還能讓他兩手發癢,乃至於紅腫。

他恨不得立刻就找到山中溪流去洗手,或者乾脆就撂挑子不乾了,可下一刻,便有一道宛若利刃的眼神,紮在了他的身上:“你是不是在背後說陛下的壞話?”

袁術一噎,就對上了於夫羅那“你果然在乾壞事”的眼神。

彷彿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事情,比他抓出在背後蛐蛐他那皇帝舅舅的事情更重要。

“我說陛下的壞話乾什麼!我在罵許攸!這家夥還說要給我出謀劃策,讓我博陛下所好,結果蹭著我的名頭來了河內,卻沒同我一並上山來。苦都是我吃了,就他在一邊看熱鬨,你說我要不要罵他?”

要不是他答應了許攸,為了一並對外,勉強試試兄弟同心,他現在都想連著袁紹一並罵了!

他先前還覺得,自己起碼有事可做,能到陛下的麵前,總比袁紹繼續可笑地守著那個糧倉要好,現在卻覺,他還不如袁紹呢!

袁紹在洛陽,簡直像是在享福。反觀他——

嘶……

袁術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自己的手心,隻覺那一處處紅腫都格外刺眼,昭示著他此刻的經曆是怎樣重新整理了他的履曆。

於夫羅卻顯然理解不了袁術的憤懣,隻覺他矯情:“罵個肩不能扛的文人算什麼本事?我還以為你這路中悍鬼的彆稱是怎麼拚殺出來的,原來也沒悍勇到哪裡去,隻剩抱怨連篇的鬼話了。”

袁術:“……”

於夫羅扛著鐵鏟就往前走:“等下山了就跟陛下說,我要這麼個司馬著實無用,還不如把真姓司馬的借我一個用用……”

“你閉嘴!”袁術火冒三丈,明知自己不該被這樣的激將法說動,卻還是厲聲打斷了於夫羅的話,“不就是賣力乾活嗎?”

說的好像誰不行一樣!他乾!

萬一他這重新得到官職後的第一趟差事,就讓他丟了官帽,說出去豈不是要成天下人的笑柄,這是一向高傲的袁術能忍的?

再聽張燕與杜長的交談,好似陛下在河內河東的種種舉措,又讓先前不滿朝廷的一批黃巾為之感化,隨後必有一番大事發生。

袁術就更不敢在此刻渾水摸魚,叫人抓了把柄。

畢竟,他若是現在掉了隊,也就再無機會參與其中了。

他咬著牙,強忍著手中螞蟻亂爬一般的刺撓,又加入了山中挖掘薯蕷的大部隊中。

但雖是最出了決斷,袁術的每一鏟,依然帶著一聲向袁紹、向許攸的怒罵。

張燕遠遠看向這邊,好懸沒直接笑出聲來,破壞了他在杜長麵前表現出的成熟穩重。

他之前就和孫輕說,陛下給袁術的這個位置絕對不是在重用他,這不就已初現端倪了嗎?

那董卓入京之事,本就是因世家挑唆而起,陛下又不是個聖人,如何會在目睹了洛陽大火的場麵後,還能因那保密之恩,就對他們網開一麵?

反正,他是不會對袁術有半分憐憫的,還巴不得此人更慘一些纔好。

此行一並入山的人裡,也沒誰對袁術有什麼家世上的豔羨濾鏡,更是讓他忙得團團轉。

待得下山之時,他已是狼狽至極,渾身塵土,哪裡還看得出一點昔日的貴公子模樣,把許攸都驚了一跳。

“你……”

“我什麼!我不是在為我汝南袁氏的仕途重啟而竭儘所能嗎!”袁術齜牙咧嘴地答道,卻怎麼看都因此刻的慘狀而少了幾分氣勢。

許攸:“……”

袁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勸你,彆在這個節骨眼上跟我說什麼兄弟同心,有什麼話,等我見過陛下再說。”

總算他們這一群人山中一行收獲不少。無論是帶頭的杜長還是習慣於山中行動的張燕,對於冬日出入太行山都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本事,沒讓他把小命丟在山中,圓滿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務。

此刻,正要帶著這一批“藥材”向陛下複命!

於夫羅往目光堅定的袁術臉上瞥了一眼,腳下幾個挪移,便到了張燕的身邊:“他這慘狀都不收拾一下,就要到陛下的麵前,是要博同情?”

“嗬,你覺得博同情對陛下有用嗎?”張燕低聲回道,“除了證明他沒本事,還需多練練,有其他的意思嗎?”

於夫羅頓時恍然,再想到陛下此前對袁氏兄弟的當庭發難,更覺自己不必杞人憂天。

事實上,他也真不必擔心這個問題。當袁術強打起精神,和於夫羅張燕等人抵達陛下的住處時,隻得到了陛下正有要事在辦,先將藥材送給張仲景即可的答複。

“……有,要事在辦?”袁術眼神呆滯地向著遠處看去,竟不知該不該說,他無比痛恨自己的鼻子靈敏,已從此地的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這酒味之濃烈,恐怕非隻一般的宴飲可比。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賓客滿堂,都不曾有哪次宴會,有著這般驚人的酒水氣味!

也不知此地是召集了多少人在此會麵慶賀,纔有了這樣的酒香四溢!

若這就是有要事在辦,是讓他直接將此行所得全部草草交付,連麵見陛下機會都沒有的理由,他屬實是難以接受。

“你愣著做什麼,隻是上山尋藥而已,又不是開出了治病救人的藥方,為何陛下非得見你?陛下蒞臨河內,督轄疫病之事,也不是事事都要過問,人人都需親自去見的。要真是這樣,陛下累都要累死了。”張燕漫不經心地開口,又往袁術的身上紮了一刀。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袁術就是覺得心頭憋悶:“我……”

“成了!”

隔著院牆忽然響起了一陣驚聲歡呼,也霎時間打斷了袁術的聲音。

那聲音聽來還有幾分耳熟,讓袁術猛地意識到,這就是陛下自河內起兵的元從之一,黑山軍的孫輕,如今的城門校尉!

沒過多久,就已又傳出了幾句歡呼之聲。

“成了,成了!”

這聲音原本距離他該有一牆之隔,卻忽然衝出了門來,直直壓到了他的麵前。

隻見正是孫輕抱著手中的一隻攤子,喜氣洋洋地紮入了他的視線當中。

張燕眉毛一豎,一把將人攔了下來:“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

孫輕止住了腳步,臉上眉飛色舞的神情,卻沒停下:“我這不叫冒冒失失,叫……得叫喜出望外!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早從折返河內開始,便叫人按照他以炭筆繪製的示意,搭建一座特殊的爐子。”

“也不知道那史道人生前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研究,這煉丹神術竟然在此地也能派上用場,也真被陛下做成了,將酒水比先前提純了何止數倍!”

張燕:“烈酒?”

“遠比烈酒還烈的酒!”孫輕語氣輕快,乃至於輕佻,手中的酒壇卻抱得穩穩當當,簡直像是被狠狠箍在他的身前。“陛下讓我即刻將此物送至兩位神醫處,說是既然早年間就有以藥泡酒的傳統,不如看看,這烈酒製藥能否派上用場!”

他其實並不那麼明白,為何當這東西終於成功的時候,陛下的眼睛裡像是在閃著光,與額頭上的熱汗相互輝映。

他還不太明白,為何這史道人生前名不見經傳,有這樣多的奇思妙想也都不拿出來,直到陛下學成,才終於得見天日。

但他知道,陛下要做的必定是大事,他也跟著高興就是了。

至於這些技藝為何沒能發揚光大,必定是先帝的錯,是他沒發覺這些東西的潛質。

“陛下說,有此物在,這疫病或許還能更早一步結束!”

張燕聞言便已鬆開了手,連忙給孫輕讓出了一條路。

隻是因孫輕的大嗓門,一眾人等都已先圍了上來,以至於現在,光隻張燕讓開了還遠遠不夠,就像此刻,袁術還在孫輕的前頭呢。

“這酒……”

“讓讓,讓讓,這酒你可買不起。”孫輕腳下一轉,就繞過了袁術去。見他兩手發紅地擺在身前,唯恐他要伸手來撈這酒壇,品品其中烈酒的滋味,連忙一句話把他喝退在當場。

他可沒忘記,汝南袁氏的家產已因向陛下請罪而充公,那就算不說這是要立刻送至神醫處的藥品,袁術也顯然買不起,或者說,他賠不起!

這還是關乎到河內河東,甚至是天下命運的事情,袁術就更不能來橫插一腳。

不能叫他耽誤了自己的事情!

但他說這話說得順口,也自覺沒什麼問題,卻渾然不知,隻這簡短的一句,給袁術造成了怎樣的打擊。

孫輕已經走了過去,腳步匆匆地奔向兩位神醫所在之處。

袁術卻還呆愣在原地,像是被人狠狠地往腦袋上砸了一錘子,維係著那個被定格住的動作。

孫輕他剛說了什麼?

他說,你買不起,你買不起,買不起……

袁術的腦海中反複回蕩著這四個字,連帶著還有孫輕離開之前那個太過輕描淡寫的表情,都一並滯留在他的眼前。

連日山中挖掘薯蕷的勞累,反複遭受的打擊與刺激,都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他忽然腳步一個踉蹌,眼前一片漆黑。

……

“陛下!”

劉秉循聲回頭,有些依依不捨地將視線從麵前好不容易改造成功的蒸餾裝置上挪開。雖然此物的造型還有些難看,是在釜甑的基礎上做出了一次次的改造而來,但能達成他的目的,便比什麼都重要。

終於大功告成的喜悅,甚至讓他來不及伸手抹去頭上的汗水,望著那一滴滴流入新酒壇的酒水出神。

他記得,在沒有高濃度酒精的情況下,烈酒也能代替一部分的作用,用在消毒和萃取上,不過很可惜,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反正華佗和張仲景都到了他的手下,必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在這兒為此物的前景心馳神往,忽然又聽到了一聲呼喊。

“陛下——”

“何事吵嚷?”

張燕疾步入內:“陛下,袁術在門外暈過去了!”

劉秉一愣。袁術,在門外,暈過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狐疑地看著眼前的裝置,又若有所思地聞了聞空氣裡的酒香,陷入了沉思:“袁術他……一杯倒嗎?”

【作者有話說】

袁術:……

這章應該資訊量挺多的(搖擺),算是挺重要的一個過渡章節。

備注,懷山藥的原產地河南省焦作縣,就在現在餅餅的河內,在司馬家的溫縣東北方向,北麵就是太行山。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裡,就把薯蕷入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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