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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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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剛剛醒過來,就聽到了許攸轉述的這一句猜測,險些又一次暈厥了過去。

這個倒下的理由,竟不知和他被孫輕氣倒,被挖薯蕷累倒,哪一個更傷他的自尊。

他怎麼可能是一杯倒!簡直……

“簡直欺人太甚!”

許攸疾步上前,一句話脫口而出:“你現在還覺得,他……”

“陛下真是肖似先帝!”

袁術咬牙切齒,也將許攸臉色僵在了當場,半句話堵在了喉嚨口。

許攸立時跳腳:“他怎麼就肖似先帝了?”

“難道不是嗎?”袁術振振有詞,“先帝荒誕無度,沉浸於奇技淫巧,卻常有拿捏臣子,敲山震虎之舉,當今的這位不過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而已。可先帝敲打士人,用的是那些無根的宦官,當今卻用那些口無遮攔的黃巾賊子,簡直欺人太甚!”

不過,若非袁紹無能,他又何至於落的一句嘲諷,說他買不起酒。

歸根到底,還是有人拖累了他。

許攸費了好大的努力,才終於理清了袁術此刻的邏輯,隻覺自己對於袁術的認知,可能還是有些不夠,更是萬萬沒想到,都經曆了這樣的一出,袁術依然不覺劉秉有什麼問題,反而又一次將問題歸咎到了袁紹的身上。

漢靈帝的往日作風,在袁術看來,也完全能成為劉秉今日行事的理由!

“……你,你真是!”

袁術隻是被氣暈,他許攸卻是要被袁術氣到嘔血了。

不,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袁術的不夠聰明,和他天馬行空的想法結合在一起,簡直是最要命的!

那些明明細究起來破綻不少的東西,在他這裡都能得到解釋。而一旦袁術的想法因為這一次次先入為主的解釋而根深蒂固,再想將他的想法掰回來,就幾乎不可能辦到了。

許攸一把抓住了袁術的肩膀,趁著他此刻還未完全從那暈厥中緩過神來,聲色俱厲:“從來就沒有什麼肖似先帝!他很有可能是個假貨!我讓你想辦法弄明白他的喜好,不是要投其所好,而是要證明他的身份,你明不明白!”

“現在身在洛陽的滎陽王劉辯,纔是真正的先帝長子劉辯。當日虎牢關下,我與本初指認他為假貨,不過是希望即刻攻破險關,免叫洛陽再受董賊荼毒,不是真知道所謂的偷龍轉鳳、瞞天過海!”

“本初自冀州起兵,不來河內,先赴兗州,也是因為知道真正的劉辯絕不可能身在河內,而非錯失了擔任陛下元從的時機。”

袁術原本就因昏厥而模糊的思緒,又遭到了一記重擊,讓他立刻僵在了當場:“……你說什麼?”

“我還不知道你袁公路是什麼樣的人嗎?”許攸又急又氣,不得不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你一向口無遮攔慣了,我把真話說出還不知會不會被人泄露出去,先前都隻敢說,希望你與本初冰釋前嫌,可現在看來,兜著圈子跟你說話,迂迴著勸諫,不僅沒用,還隻會讓情況更壞!”

那他也隻能冒著另外的風險,兩害相較取其輕了。

或許對袁術來說,把話說得直白一些,纔是最好的。就該先把該說的事情說明白,以免不知在何時,袁術就成了劉秉手中一把刺向袁紹的利刃。

做出這個決定很難,但話說出口也就順了:“本初說陛下不像先帝,不像何皇後,就是在提醒你這個真相!說他刻薄寡恩,也不是在誇他有前代帝王的遺風,而是在說,他對知情人正在予以打壓,以便讓人無法質疑他的身份!洛陽百官都被董卓劫掠而走,也成了他坐實身份的最大優勢。”

袁術聽懵了,簡直要懷疑是他眼前的許攸正在發瘋,此前刺殺先帝不成,又將主意打到了其他的地方。

“你認真的?要真是這樣,滎陽王為何不自證身份,佈告眾人?”

“他要怎麼說?他能怎麼說!”許攸無力地答道,“兵權在那位陛下的手裡,傳國玉璽也在他的手中,隻要他指認滎陽王是假,那些出身黃巾的兵痞即刻就能取了他的性命,還不如像今日一般,暫且保住性命。皇位上的人需要一個證明,他恰恰能充當這個人質!”

“那……”袁術的聲音一顫,“既然如此,叔父還有兄長又是為何會慘遭殺害!若是如你所說,從來就沒有李代桃僵之事,他們根本……”

“董卓殺人還需要理由嗎?”許攸麵色一緊,絕不可能在此刻承認,或許正是因為他們促成了那真假定論,才讓董卓坐實了自己的猜測,也讓劉秉進一步坐穩了皇位,隻能一句反問出口。“你也不想想,協助皇帝出逃,以假亂真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真的會將你蒙在鼓裡嗎?你就算再如何行事無忌,也是汝南袁氏的要員啊!”

這句話讓袁術沉默在了當場。

許攸又開了口:“膽子小的人做不了皇帝,但有些人的膽大,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袁術一陣恍惚:“若你所說是真……他的膽大,真的已是天下第一流了。”

“你不必再有這前半句的假設!”許攸眼神定定,“這是要掉腦袋的大事,我與你之間的交情也沒這樣深,若非此事為真,也已是攸關性命,我為何要據實以告!”

“所以,你要在河內找到他是喬裝皇帝的證據?”袁術的聲音裡仍透著怔然,竟不知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在前,他應當如何反應。

更不知道是不是他還沒從那昏厥勁中徹底恢複過來,隻覺,先帝荒誕不荒誕的不好說,他眼前看到的聽到的,卻都是荒誕至極,無比可笑的東西!

連皇帝不是皇帝這樣的鬼話,都能聽到了。

偏偏許攸已因他軟化的態度,語氣愈發篤定:“正是!一個人的言談舉止,絕不可能脫離自己長成的環境。這位陛下心向萬民本是好事,但倚重草莽,不重禮教,必出自民間,頗受賊黨影響。他起兵之地,當能找到蛛絲馬跡。可是,隻我一人,在這河內往來不便,未必能打聽到多少東西,終究還是要靠你袁公路。”

袁術忽然眼神一厲,直直地看向許攸:“靠我?那我倒是要問你,查出來其中因果後,你待如何?洛陽朝廷官員一心向著那位陛下,我如今無錢無權無人可用,難道能舉著證據扶持滎陽王歸位不成?可若是想要我帶著這證據,和袁紹一並不記仇怨,投靠關中去,更是想都不要想!”

汝南袁氏血仇在前,休想讓他助力董卓。

那問題就來了,就算知道了,甚至是能證明劉秉的身份,他們又能做什麼?

許攸的臉色有短暫的一瞬極為難看,但也隻是須臾,就回到了平靜:“是扶持滎陽王重回帝位,是聯手此刻身在冀州的劉景升,還是自幽州牧處下手,都得等知道了真相再說。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你是怎麼想的?”

“我是怎麼想?”袁術笑得諷刺:“你們先前就知道這錯認一事,卻在折返汝南這樣的大好時候也不跟我通氣,屬實是沒將我放在眼中,現在倒是來問我是怎麼想的了。恐怕是他袁紹也沒想到,他還能落個守衛糧倉的閒職……”

“我怎麼想的?我該現在就去向陛下請罪纔是!”

許攸頓時大驚,唯恐袁術此人任性慣了,會乾脆與他們同歸於儘。

可袁術已一把揮開了他,下一句話丟了出來:“你放心吧,我是去為我先前的暈厥請罪的,請這禦前失儀的罪!”

他,不,明,白,事情怎麼就忽然急轉直下,到了這個地步。但混淆皇室血脈,假充陛下這事確實太大了,他再如何厭惡袁紹許攸的虛偽,也得先弄明白。

那就不能因這氣暈過去的事情,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不過事實上,他將這當作丟了臉麵的大事,劉秉卻沒太將此事放在心上。

袁術到底是因接受不了孫輕的話,大覺破防,才直接暈過去的,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於他而言都不重要。

一個擺脫不了自己過往名利地位的人,顯然不會是他能委以重任的臣子。

最多就是用他來判斷袁氏近來的動向,再多關心兩句:“他不是因為染病才倒下的吧?”

於夫羅連忙回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這件事他早就去確認過了,唯恐袁術這人乾活沒本事,還要把他們其他人都給拖累了。

可話剛出口,於夫羅又忽然眼睛一亮,試探著開口:“陛下,我覺得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要不然,您新釀造的烈酒給我們各分一些吧?”

張燕頓時就跳了起來:“你這鬼主意打的,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於夫羅被揭穿在當場,遺憾地歎了口氣。唉,劉豹怎麼就正好留在了洛陽,沒有伴駕而來呢?若是如同上次的蜂窩煤一般,由這小子在陛下身邊打下手,那怎麼都能分到些許。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迎上了陛下淩厲的眼神:“此物是藥還是酒,你等務必記個清楚!京畿連年收成欠佳,府庫存糧連供給士卒所需都捉襟見肘,還是依靠著衛範大姓以及汝南、荊州繳獲所得,才能支撐至如今。若是四處盛傳此法可釀好酒,甚至能向貴胄兜售謀取暴利,糧食會流往何處?”

“如今是因河內河東病患四起,烈酒也可充作藥物,纔有了這不得已的舉動,一旦此間事畢,誰若擅將其作為飲用的酒水,一概嚴刑峻法處置!”

在聽到孫輕的那句“買不起”時,劉秉既覺有幾分好笑,卻也忽然被一記當頭棒喝敲醒,後知後覺地想起,如今不是個能讓大多數人能吃飽飯的時候,沒有後世的各種肥料和器械,沒有雜交水稻。

買不起,就是真的買不起,甚至買不到。糧食也需要精打細算,直到今年秋收為止。

酒水所消耗的糧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卻極有可能變成推動局勢惡化的一尊籌碼。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將烈酒放在藥物的位置,還是因人命大於天,才由朝廷承擔其消耗的藥物!

於夫羅甚少見到劉秉拿出了這般冷冽且不留情麵的語氣,猛地心頭一緊,連聲應道:“陛下放心,臣先前那句隻是戲言……戲言而已。”

可不能叫陛下覺得,他如此貪圖享樂,不夠穩重,竟是因袁術在他軍中,也向此人學了不良作風!

他剛欲再順口提一句關於“司馬”的事情,忽被外間的一句通傳打斷在了當場。

“陛下!六疾館那邊,有好訊息!”

劉秉擺了擺手,示意於夫羅不必多言,自己已當先一步邁上了親隨牽來的馬匹。穿越至今已有將近半年,他背後又沒少付出努力,此刻已再難被人從他騎馬的動作中看出生疏來,隻見得那匹快馬疾馳而出,載著迫切於見到喜訊的陛下直奔六疾館的方向而去。

正欲前來請罪的袁術慢了一步,便隻瞧見了於夫羅等人追上去後,揚起的一片煙塵。

這一行人來得比華旉和張機所預料的,還要快得多了。

劉秉當先一步翻身下馬,與迎上來的二位神醫相會,從衣著到神情,都不似帝王應有的體麵,卻讓人為之心頭一熱。

張機趕忙解釋道:“陛下莫急!確是好訊息!”

他一邊領著劉秉向內走去,遞來了此地遵照聖諭置辦的“防疫服”,一邊解釋道:“正如陛下所料,烈酒提取藥性,遠比尋常的酒水好用數倍,各方藥材也已齊備,要遏製病人的疫症,讓他們儘早康複,並不再像先前棘手。”

“如今依然以食補與藥補雙管齊下,些許早前體魄就不差的,應當很快就能恢複了。您看——”

劉秉順著張機伸手指去的方向,就見山中挖來的薯蕷,早已儘數處理完畢,留下了一半用於食補製粥,另一半則入藥熬製。

杜長小心地將烈酒抹在雙手,接過了一名藥童手中的湯藥,興衝衝地便向著六疾館中快步走去。

“你彆送錯了!當心一些!”

“不會錯的,我對過醫案了!”

趁著他們這群人上山去挖薯蕷,趁著衛覬去補全其他有缺的藥材時,張機與華旉二人已合力看診,將六疾館中的病患全錄入了醫案,也確定了各人的藥方,調整了因年齡和病症不同各自應有的藥量。

就像此刻杜長手中捧著的那一份,就是送到他隔壁病房中的。

那個病得蜷縮成一團的孩子被撲麵的酒氣所驚醒,就聽到了隔間母親的安慰,睜大著眼睛借著杜長的助力,把一碗湯藥一飲而儘。

雖知道藥效的發作應該沒那麼快,他還是忽覺自己的額前微有熱力貫穿而出,帶出一陣熱汗,讓他先前蒙著一層霧氣的視線,比先前清明瞭幾分。

但也有可能,是被相隔著一個房間的聲音驚醒的。

那年輕人拍響了門:“我說,你之前喊著要試藥,頭也不回地走了,病好了也不來給我們報平安,現在回來了怎麼還厚此薄彼呢?”

杜長無語地起身,繞了過去:“我是沒缺胳膊少腿地回來,但也沒因痊癒多長出兩隻手來,我看你肯定能活,哪有那麼著急!你等著……”

他一抬眼,就撞上了對方關切的目光,頓時將那大嗓門都收起來了不少,“我現在就去拿你的藥。”

可他這前去取藥的一個回頭,便忽然瞧見,陛下不知何時已隨同兩位神醫出現在了此地。或許還已來了不短的時間,隻是他先前忙於送藥,沒能發覺他的出現……

“陛下……”

“愣著做什麼,去取藥吧。”

這隻是六疾館中的一隅,卻好像照見的,是整座醫館,也是整個河內河東的縮影。

在那年輕人的病房前,恰好有一角的日光,不知是從何處落下的種子,在幾日前的雨水中吸飽了水分,在湯藥飄起的熱力,在春日過境的暖風中催生出了新芽,探出了一點綠意。

這一點綠色在周遭依舊灰暗的土地上,顯得異常的鮮明,也讓此刻雖不是人人都如杜長一般走出了“囚籠”,雖細細聽去,還能聽到病患沉重的呻.吟,但已讓這春日光景愈發清晰地掀開了一角,也將劉秉臉上的陰霾緊繃情緒,緩緩地掀開了翻頁的一角。

春風忽至啊。

卻不是真有春風吹在了杜長的臉上,而是他抬眼,就看到了一雙溫和的眼睛,正如春風吹拂眾生,倒映著館中萌生的生機與希望。

也讓他忽然又一次想到了張燕的話……

“陛下派出了劉景升出使冀州,鏟除了韓馥這個叛逆,雖此刻正在兢兢業業平複疫病災情,但眼見就是要將冀州徹底收回洛陽治下。我且問你,管亥、張饒那一路的黃巾軍多達數萬之眾,活躍於青冀之間,我管是不管?”

這不是一句隨便問出的話。那些仍未得到歸屬,流竄於兩州,甚至是流竄在青冀徐兗四州的黃巾,是否終於等到了出路,應當安定下來了?

他們這些因為懷念大賢良師,因為憎惡朝廷權貴,因為想要爭一個性命由己的人,是否終於等到了自己的明君?

一個從河東河內的百姓中走出,也沒忘記自己誓言的領袖。

……

他喉嚨間一陣哽噎,忽然又喊出了一聲“陛下”。

【作者有話說】

前麵兩章的評論區加精都有論壇體飯飯吃,不要錯過這個大佬!

為了這幾章的評論我來加個更,晚上還有四千,大概在10點到11點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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