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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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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瞬間,馬騰的心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從洛陽的皇帝真有神助,早早察覺到了他們的行動,提前於涼州發起伏擊,到涼州境內的羌人不甘於馬騰韓遂稱霸,趁機作亂,再到韓遂不願與他這個“後起之秀”地位並列,於行軍當中暗下殺手。

但在最後,又定格在了第一個猜測上。

“鎮定!”馬騰勒住了戰馬,回頭傳令,“速速報知,敵軍有多少人,是何方兵馬!”

以及,有多大的本事。

在馬騰發出號令的同時,馬超更是一點也不耽擱,領著一隊精銳便已殺奔而回,直衝著那兩軍交手最為混亂的地方而去。

涼州土地上,械鬥、戰亂,是最常見的東西。

判斷出敵軍的人數,判斷敵我雙方的優劣勢,也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馬超來勢如飛,不曾減緩策馬疾馳的速度,卻已在這一個照麵間,目光如電掃過了全場,看出了敵軍的數目。

十,百……

“速報我父親,敵軍不足千人!”

他話音未落,人已隨同胯下駿馬一並,直取敵軍而去。

隨同馬超趕上前來的士卒為之一驚,“什麼?”

隻有千人?

可從敵軍所表現出的破壞力,卻遠不止如此啊!

這怎麼會是隻有千人的兵馬所能表現出的戰鬥力。

打眼望去——

這一行突如其來的敵軍,光隻騎兵便有三四百人之多。

三四百匹戰馬,放在盛產戰馬的涼州,也是一筆不菲的戰馬資源。

而當那為首的騎兵將領先聲奪人,一戟梟首的刹那,後方的步兵被掩蓋在了雷動的呐喊與潑天的煙塵當中,隻見得刀起刀落,血光四濺,卻不見這其中到底能瞧見多少人。

彷彿在後方,還有著數千壓陣之人,才讓他們有著這樣的底氣,向馬騰大軍發難。

更麻煩的還是馬騰這邊的應對。

那一支首領被殺的隊伍,出於求生的本能,便要向著一旁的部落求援。

偏偏先前爭奪地盤的矛盾,讓他們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表現出的根本不是配合,不是合兵一處的還擊,而是向後退去,為逃難而來的敗兵讓出了一小段空當。

無論是那慢一步的還擊,還是因退讓而塌陷的陣型,在張遼眼中,都像是用最直白方式,將破綻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於是下一刻,在那一行八百人的精銳當中,便已亮起了一麵令旗。

“殺!”

出兵倉促,張遼來不及對這些不屬於他的士卒做出多麼嚴苛的訓練,但幸好,昔日追隨傅將軍的經曆,讓他們不難經由一番簡單的訓練,做到聽從令旗的指揮行動。

當人數夠少的時候,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令行禁止。

正如此刻,令旗所指,已先聲奪人的一眾兵馬靈活地掉頭,向著那破綻最為分明的方向,落下了一記重錘。

一眾潰逃的羌人還未從失去首領的驚駭中緩過神來,就已瞧見,敵軍之中的五六十人,就如那箭矢最為鋒利的尖頭,貫入了他們的“援軍”當中。

而這氣勢的此消彼長當中,有一道衣著體麵的身影,正在士卒的掩護之下後撤。

可他終究沒能比那支長戟的速度更快。

張遼搶先而至,揮兵掃來。

隻見得一顆披著頭發的腦袋在血光中飛向了天空,也驚起了又一陣混亂的慘叫。

失去了頭顱的羌人首領像是仍有慣性的影響,被戰馬馱著,向前奔出了一段。

但也僅僅是很短的一段而已,就已變成了一團失去腦袋控製的血肉,砸向了地麵。

並沒有一聲專門為了得手而響起的歡呼聲。

誰讓三百騎兵勢如破竹,踐踏著血肉而動,在這短兵相接的刹那,殺死的又何止是那領頭之人而已。

也更讓陣前的人無法察覺,敵軍的人數其實並不太多,完全是因為越殺越勇的氣勢,才彷彿有著十倍之數。

“快逃!”

“啊——”

“馬將軍在何處?”

光靠著他們,哪裡是敵軍的對手啊!

這個想法一經產生,便不受控製地迅速壯大,在一眾或死或傷的場麵中發酵。

明明時間也未過去多久,但對於像是下一刻就要丟掉性命的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也讓馬騰的遲遲不至,讓人倍感恐懼。

一時之間,本就無法抱團在一處的兩方羌人部落,更是徹底成了四散而去,亡命奔逃的敗寇,唯恐自己比同伴跑得慢了一步,就要被後方凶悍的鐵騎追擊上來。

雖說涼州將領多是悍勇,但這些一度被段熲、皇甫嵩等將領殺破了膽、托庇於馬騰麾下的羌人,在這被人搶先一步的迎頭痛擊中,又怎能當得起悍勇二字!

甚至求生的本能,還讓他們不僅沒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擊,還拖拽著後方的“尾巴”,向著大軍的前方奔逃而去。

馬超勃然大怒,一聲震喝出口:“爾敢!”

他人還在十數丈外,張遼等人的勝勢就已變得愈發明顯,就如同獅子虎豹驅趕獵物一般,讓獵物以為還有逃生的機會,往家的方向奔逃。

可這樣的奔逃顯然不僅沒有多大的作用,還拖拽著同伴下水。

意圖回頭迎擊的兵馬,被這逆流而上的浪潮所攔阻。

意圖整頓陣型穩守的,也被亡命之人衝散開來,像是為後方追擊的張遼,讓開了一條路。

若不是擔心軍中嘩變,馬超簡直想要一槍把一名逃亡的士卒捅個對穿,以遏製住這失控的陣仗。

但在此刻,最適合他做的,顯然還是另外的一個選擇。

張遼眼神一抬,就見,那聲暴喝響起的刹那,一名獅盔銀鎧的小將已是手持銀槍,宛如流星趕月一般,率領精銳衝殺而來,意圖撲滅張遼的囂張氣焰。

就連張遼在見到這年輕小將表現的第一眼,也免不了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好。

可馬超在這倉促之間,本是為了探查敵情折返,並非率領前軍都繞至此地,要遏製張遼的奇兵突進談何容易!

若要比一比勇冠三軍的氣勢,張遼長於邊地,也絕不會輸給馬超!

“小將軍!”

馬超勢若猛虎,疾撲攔路,讓潰逃之中的馬騰部從,都紛紛麵露喜色,彷彿忽然就從上天入地無門的地方逃遁離開,也終於得到了救贖。

他那一杆銀槍,也極其靈活地甩起、招架、猛砸向了張遼。

槍杆帶風,呼嘯如雷。

當槍戟相交的刹那,因出招之人力大無比,兩件兵器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鏗鏘激鳴。

可那些迫切希望看到馬超陣斬敵將,扭轉敗局的人,剛剛展露出來須臾的驚喜之色,已是凝結在了臉上。

隻因在這一瞬間,張遼手中的兵器非但沒有被打砸彎折的跡象,反而以依然淩厲的姿態捅向了馬超的咽喉。

馬超雙手一震,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何。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手中的長槍有一陣艱澀的顫抖,彷彿敵方勝過他的,不僅僅是揮動兵器的力量,也是武器的質量。

張遼自是不會告訴他,他手中的兵器乃是陛下在河東舉兵時,用鍛造新法而成,經由渡河抵達洛陽的連番作戰,已不再有新兵器的不稱手之感。

馬超手中的長槍固然厲害,又何敢於陛下的神兵利器相比!

更何況——

“殺!殺了這個攔路的崽子!”

“殺殺殺!”

在馬超一擊未能得手,反而被張遼逼退的瞬間,在張遼身後跟著的兵馬中,又響起了一陣歡呼。哪怕張遼沒能如同先前一般,一擊之下斬斷馬超的頭顱,依然讓他活蹦亂跳地在眼前,這一路的氣勢,已是又向上攀升了一截。

“……不好!”一種油然而生的危機感,讓馬超本能地一把拉緊了韁繩,在馬背上後仰而倒,便見一支泛著冷光的長戟幾乎是貼著他的臉掃了過去。

馬超遽然咬緊了牙關。

以八百人打出這樣山崩地裂的架勢,竟是非但沒有讓張遼得意忘形,反而讓他手中的兵器握得依然穩健,更是在馬超震退的驚愕中,靈活地抽身而出,又一記掃來。

但馬超的反應速度夠快,張遼也毫不遜色。

隨同馬超趕來的親衛怎麼也沒想到,那一支辛辣的長戟,在未能得手的刹那,便已轉向、突刺,貫入了他的喉嚨,將人順著鮮血騰空的方向拋飛了出去。

張遼正值手熱,一戟折返,撞在了馬超招架在前的槍上,壓得他沒能旋即起身。

也就是這眨眼間的空當,一聲高呼炸響在了馬超的上方:“敵軍小將已死——”

馬超怒極,用腳都能想到,張遼的這句話是何用意,趁著戰馬斜向疾馳,掙脫出來,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你說誰死了!”

“當然是你!”張遼乘勝追擊,毫不給馬超以反擊的機會。

馬超的聲音絕不算小,可偏偏在此刻,隨同張遼行動的一眾士卒愈發凶悍地向前揮刀,讓馬超和其親衛,像是已深陷一團難以走脫的泥淖當中,也讓那些以為可以停止遁逃的人,又一次在高壓下被迫邁開了腳步。

喊殺聲壓過了求救聲,張遼等人的呐喊,也壓過了馬超的那句澄清。

哪怕馬騰已為了看清後方的情況,臨時搭建了巢車,登上了瞭望台向後方望去,也很難在那越來越亂的場麵裡,判斷出馬超的領兵回援到底有沒有起到效果,他這一方的人數優勢,又能不能變成攔截敵軍的鐵壁。

“……前麵,前麵在喊什麼?”馬騰匆匆趕下巢車,決定不管情況如何,先領一隊穩重的兵馬壓上前去時,就聽到了因張遼的一聲而傳開的“謠言”。

馬騰腳步一晃,險些在當場就因這個訊息而昏厥過去。

可他又忽然想到,若是馬超真出了意外,此刻軍中的動亂還要猶有過之才對,便又強行逼迫著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不對……不對!情況還沒壞到這個地步。”

他一把掐住了自己的掌心,用著老到的經驗判斷著,軍中持續波及前軍的混亂,與其說是因為馬超也出了事,還不如說,是因恐懼已在軍中如同滾雪球一般壯大,也變成了滾滾碾來的戰車。

“快!騎兵被甲,隨我殺敵立功!”馬騰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了一聲高喊。

他的這個表現,對於同樣聽到“馬超死訊”的部將來說,簡直是一記最為有利的辟謠。

不管後方是如何動亂,這一行約有兩千人的精銳都在此時響應著馬騰的行動,掉頭向著張遼殺來。

騎兵與步兵整齊的行動,很快就變成了轟轟烈烈的腳步聲,有短暫的一瞬,直接蓋過了軍中從中部發起的潰逃混亂。

原本擋在馬騰和張遼之間的兵馬,也在得到了馬騰指揮的刹那,向著兩邊退開,唯恐影響了將領的除賊殺敵要事。

這一讓,也就理所當然地讓馬騰看到,有一道身影雖然比起先前從他麵前離開時狼狽,還在臉上添了一道血痕,但此刻揮動長槍逼退敵軍的動作,依然是手腳健全的靈活。

哪裡有什麼死於敵軍之手的樣子!

“孟起——”

“父親,我無事!”

馬騰心中一鬆,抬手下令:“擊鼓進軍,攔住他們!”

馬超出兵太快,來不及帶上多少助力,但現在不同了,前軍已整頓完畢,包圍了上來人數遠多於敵軍,就算士氣還相差了一些,勝算也依然在他這一方。

但幾乎就是在馬騰身邊的一支強軍高呼著殺向張遼,決意終結對方這肆意的殺戮之時,一聲清越的號角忽然響起在了遠處,卻不是指揮著張遼撤兵,而是充當著一個訊號。

馬超循聲望去,在聽到那響應號角而來的聲音,看到那一眾人等的身影時,頓時眼皮一跳。“父親當心!”

這句提醒顯然極有必要。

隻因在這一刻,忽然殺奔而出了一路人馬。他們的人數不多,卻比起隨同張遼行動的那些精銳還要健碩不少。他們也不是來支援張遼,防止他在馬騰的援軍麵前輸陣的,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馬騰而來。

正在馬騰身邊的兵力削減了六成之時!

“攔住他們!”

“……”

一聲鏗然巨響,接連的金戈砰砰之聲,是馬超意欲回援的當下,有一杆長戟毫不猶豫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而那路橫空殺出的騎兵,此前未曾牽涉在戰局當中,現在卻是目標不改地直衝馬騰而去。

為首的傅乾暫時換下了孝衣,甲冑在身,在人群中不似張遼初見他時醒目顯眼,但他此刻的行動,卻又讓他毋庸置疑地變成了眾人視覺的中心。

他騎於馬上,疾馳間不曾減弱速度,手中的刀卻已在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張勁弓。奔馬呼嘯,他也精準無誤地搭箭在弦,馬騰倉促後撤,意圖接過部將遞來的盾牌刹那,他一手在緊繃的拉拽中鬆了開來。

箭,離弦而出!

馬騰倒抽了一口冷氣,幾乎是完全憑借著本能翻下了馬背,隻為了避開著來勢洶洶的一箭。

但在此刻,彎弓搭箭的,又何止是傅乾一人!

張遼充當著此行破陣的主力,讓傅乾與他另外選出的五十騎在旁養精蓄銳,直到此刻才趁勢殺出。

這一隊騎兵踩踏過的,是因先前交鋒而混亂的戰場。

足以讓他們在策馬向前的同時,隻需用雙腿把持住方向,控製住騎乘的姿勢,雙手則如傅乾一般,操持著弓箭,向著馬騰的援兵迎頭而來。

馬騰需要擔心射箭不分敵我,傅乾這一行的羿射方向,卻決定了他絕不會有這樣的顧慮!

剛剛跳下馬來避禍的馬騰,僅僅來得及撐起半邊的防守,便被一支突如其來的箭矢貫穿了肩頭。

“唔……”他死咬著牙關,不敢在此刻發出一聲驚呼慘叫,讓本就低迷的士氣繼續跌落。但他畢竟身在軍中,身邊又不止有他一人。在他中箭的刹那,周遭難以避免地發出一陣騷亂。

也讓剛剛向張遼等人包抄上來的隊伍,出現了一道鮮明的豁口。

馬超險些心神大亂,就要失聲驚呼。

可在此刻,一個失態的聲音先一步傳入了他的耳中,卻不是由他的同伴發出的,而是那敵軍將領。

“小將軍當心!”

張遼眼角的餘光,留意到了傅乾等人的得手,還未來得及向他們發起祝賀,就看到了令他大驚失色的一幕。

隨同傅乾行事的那五十騎,本該全將箭矢高拋射出,不論能否命中,砸入敵軍之中也是絕不容小覷的打擊。

但就是在此時,有兩人的動作與其他人都不同!

他們彎弓搭箭的目標,赫然不是馬騰這些對手,而是此刻正欲換弓為刀殺向馬騰的傅乾!

甚至沒等張遼的“當心”二字徹底出口,兩支箭矢都已破空而出,直指傅乾的後心。

傅乾此刻全部的注意,都已集中在了前方的馬騰身上,何曾想過,這些因他已故父親的名號聚集來的人裡,竟還有要加害於他的人。

這兩支箭矢帶起的風聲,在戰場的喧囂當中,也顯得過於單薄了一些。

傅乾根本不曾留意到這兩人的舉動,隻是因為張遼的那句“小將軍”呼聲下意識地回頭,異常湊巧地避開了其中一支箭矢,卻隨即一聲悶哼,一把抓住了沒入身側的羽箭。

他艱難地繼續轉頭,就見隨同他行動的其餘士卒,已是旋即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向著動手的叛徒砍殺而去,搶在對方來得及逃向馬騰之前,將人劈下了馬來。

但此刻的傅乾已是感覺到,握住箭矢的手被滲透而出的鮮血浸濕,牽扯著顛簸策馬中,呼吸都開始發疼,讓他險些一個失誤鬆開了韁繩,直接從馬背上翻下去。

他完全可以猜得到,要不是張遼出聲及時,這兩支箭矢將會如何穿入他的後心,直擊要害。

幸好……

“我無事!”眼見張遼匆匆撤回了對馬超的壓製,向著他這邊趕來,傅乾連忙脫口而出,唯恐張遼因他負傷,就浪費了這大好的局麵。

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會因為他中的這一箭有什麼改變。

他沒事!士氣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哪怕張遼和他這邊的人數遠遠少於敵軍,在已經從敵軍“木桶”上鑿開一個口子的時候,裡麵的水就隻會源源不斷地向外流出。

何況,馬騰也已經中了一箭,用他的這一箭來換,很劃算!

那麼張遼又怎能因他這邊的小小意外,就放棄了此刻正該乘勝追擊的局勢!

但傅乾看到的,卻不是張遼重新掉頭回去,而是依然迅疾地掃開攔路的敵人,直抵他的麵前。

傅乾又氣又急:“我不是說……”

“撤兵!”張遼臉色冷厲,吐出了擲地有聲的兩個字。

周遭的混亂,和他此刻的傷勢,一點也不影響傅乾神誌清醒地聽到了這個決定,也險些讓他難以置信地驚撥出聲,不知張遼是不是瘋了,才會在眾人殺紅了眼殺上了頭,正要繼續搏殺之時,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他又沒受到致命的傷,退兵乾什麼!

可沒等傅乾開口質疑,張遼的下一句話,已傳入了他的耳中:“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人對你射箭?我們的出兵計劃不再保密了!”

傅乾麵色一震,身側中箭的刺痛,或許並未讓他的意識模糊,反而讓他的頭腦在疼痛中清醒,也在突然之間,明白了張遼這話的意思。

是,張遼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以為自己找來的,都是念及舊情,會為他效力的忠心之人,沒想到會有人趁著他防守最為鬆懈的時候,從後方射來一箭!這不僅意味著他的選人出現了問題,也意味著,他奇襲馬騰大軍的計劃,已被告知給了心懷叵測的人。

雖然不知道為何,馬騰馬超等人沒對此做出提防,讓張遼憑借著八百人打出了遠超他想象的戰果,但一定——

一定還有危險蟄伏在黑暗之中。

張遼殺得戟上滿是鮮血,麵上也有血汙,可一雙眼睛仍舊亮得出奇,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做出了一個冷靜的評判。

傅乾死死地按壓著傷口,像是因眼前這雙眼睛裡的神采,也猛地冷靜了下來,下達了同樣的命令:“撤兵!”

撤兵!立刻走!這是一條若不明其中道理,就算是傅乾也要為之疑惑的命令。

對於馬騰的軍中眾人來說,也就更是如此。

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為何上一刻,他們還被敵軍殺得丟盔卸甲,抱頭鼠竄,就連馬騰都因戍防不測,而捱了一箭,下一刻,這些敵軍就已響應著撤兵的訊號飛快地退走。

疑心其中有詐,就連非要從張遼這裡找回場子的馬超都沒有直接追擊上去,而是在這終於擺脫了張遼壓製的當口,匆忙趕到了馬騰的麵前。

“父親!”

馬騰慘白著一張臉,擺手答道:“我……我無事!”

他肩頭的箭不敢隨意取出,此刻尤其鮮明地紮在那裡。好在這箭上無毒,隻是傷到了他,卻還取不了他的性命。他體格健壯,待得拔箭之後休養上半月,便能康複了。

一見馬超到了他的麵前,他連忙一把抓住了對方,“切莫追擊!難保不是誘敵之策。”

可在話剛出口的刹那,他又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再度一變:“不對!他們伏擊,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正是占儘上風的時候,為何要用誘敵之法?反而將優勢讓了出來?”

這退兵之中,應當另有蹊蹺。

馬超連忙應道:“我立刻帶人前去探查!”

但還沒等他動手起行,遠處就忽然響起了另外的一陣隆隆馬蹄聲,光聽著大地的震顫與那風中送來的聲響都知道,那絕不會是一支人數太少的兵馬。

剛因敵軍退去而恢複平靜的馬騰大軍中,頓時又響起了一陣喧鬨。

甚至有險死還生的,就差沒在那動靜傳來的第一時間,就找個地方將自己埋起來。

可很快,遠處有數匹快馬帶來了一個喜訊。

向著此地而來的大軍,不是馬騰馬超的敵人,而是他們的援軍。

統領這一路趕來馳援大軍的,正是先前與他們分開走的閻行。

隻是這對於馬騰等人來說叫做喜訊,對於閻行來說,可能就未必了。望著眼前的一地狼藉,卻不見敵軍蹤影,閻行緩緩放慢了馬速,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

他以為趕到此地的時候,要麼就是馬騰等人壓著傅乾的人痛打,要麼就是兩方纏鬥,由他這“援軍”來送人情,殺賊立功。

卻不料他看到的,竟是已經結束的戰場。

“他們人呢?”見馬超迎麵而來,閻行厲聲問道。“我收到了線人來報,連忙轉換了行軍的方向,前來馳援,為何不見那八百敵軍?”

馬超盯著閻行的臉,明明先前還被張遼痛擊,打碎了一半的自信,現在卻不知為何,略有譏誚地彎起了嘴角:“他們啊……你那裡可能也有他們的內應,讓他們在你來前,撤兵離開了。不過說不定,等你現在追上去,還能抓到人?”

閻行深吸了一口氣,讀懂了馬超話中的潛台詞:“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有算計你們的意思。”

都還沒入並州境內呢,他為何要對馬騰馬超不利!不過是沒想到那八百人真能造成這麼一邊倒的殺傷,加上事發倉促,這才來不及告知。

他轉頭向軍中吩咐:“去追,看看還能否追上!”

但雖說是把人派出去了,望著此刻已然塵埃落定的局麵,閻行也知道,要在對方果斷撤離後抓住人,應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涼州大地荒蕪廣袤,雖說沒有多少讓人戍防禦敵的城鎮,卻也沒有追擊的條件。

早在離開戰場後的第一時間,張遼便已讓軍中的步兵化整為零,向四處散去,自己則帶著騎兵,護送傅乾迅速撤離。

為防傅乾的住所被人包圍,張遼迅速做出了決斷,帶著傅乾直接退出了涼州,轉道並州而去。

他倒是想繼續擴大優勢戰局,趁著馬騰軍中被他打得聞風喪膽,再向他們捅出一刀,若能殺了馬騰這位主將,涼州的出兵必定還要往後拖延。馬騰與韓遂兩部之間的爭鬥也勢必會重新展開,留給陛下更多的應變時間。

但正如斥候帶回的訊息所說,韓遂的愛將閻行已與馬騰等人徹底會合在了一起,暫不打算繼續分開出戰,那麼他要故技重施,難度何止是先前的數倍。

既然如此,還不如就此收手。

反正,當他即將進入並州時,就遇上了於夫羅那一眾假作匈奴逃兵的隊伍,也確信,陛下已對此戰做好了準備。

……

“如今的情況可謂有利有弊。”

傅乾說話間扯動了腰間的傷勢,忍不住抽了口氣,又緩過了一陣,方纔繼續說道,“閻行和馬騰合兵,偷襲不易,隻能正麵應戰。不過,閻行居然提前知道了訊息,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看,不管他有沒有壞心,在馬騰這裡都有另外的理解了。”

這兩方的合作,原本就算不得親密無間,現在一方受挫,另一方卻來當援軍,那怎麼想都不會是馬騰感謝對方解圍,而是馬騰疑惑,自己為何沒能早點從閻行這裡收到急報。

哈哈。

傅乾輕舒了一聲,又一次感激地看向張遼:“張將軍出兵收兵都好生果斷,也幸好有你在,若不然,我們此刻怕是已經落入了閻行的手中。”

一想到這裡,傅乾就覺一陣後怕。

這人果如張遼所說,不僅有勇武而已,還有著出眾的心計,這纔得到了韓遂的器重!

幸好沒有在一開始就選他為目標,也幸好,當張遼提出撤兵的時候,他也沒有猶豫。

而張遼這等能夠獨當一麵的大將,居然並非此次應戰涼州的主將,更讓傅乾不得不忽然想到了張遼在說服他借兵時,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洛陽的陛下,乃是有道之人。

大約也隻有真正的有道之人,才能得到這樣的助力!才能得到那些卓越將領的效忠!

傅乾收回了視線,到眼前這篝火對麵的另外一人身上。

隻見那將領身量極長,威武不凡,舉手投足間都是睥睨天下的霸王風範,更覺先前的退兵,再無遺憾可言。

想來,就算閻行馬騰合兵,在這樣的將領麵前,也唯有落敗一條出路!

他也在下一刻,就聽到了呂布沉穩而威嚴的聲音:

“文遠剛才說,馬騰軍中有一駿馬,有著舉世非凡的英姿,幸好未被馬超馴服,叫他派上用場?”

【作者有話說】

呂布:我抓住了重點.jpg

張遼:算了,你高興就好……

這章的劇情不適合斷開,所以就直接合並在一起更新了。更新晚了,這章幣也比較多,評論區掉落200個小紅包。

如果明天還有這種情況,會提前在評論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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