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係如何在稻荷崎生存 第138章
尚未消散的興奮蓋過了疲憊，大腦飛速運轉著的一輝在看到後二那道蠢蠢欲動的身影後。
嘴角微微上揚。
他就知道，這球飯綱必定不會給聖臣。
因為聖臣被他攔死的威懾力還尚在，不可避免被影響到的飯綱會下意識選擇更為熟悉且信任的——
另一個主炮啊。
將對麵的心理分析得透徹的白發少年在飯綱傳球的刹那，對著撤到後二附近的宮治打了一個手勢後。
也不管他看沒看到，乾脆交叉著步伐朝著標誌杆附近衝去。
在上球沒有得到一輝提示，特意分出部分注意力在他的身上的灰發少年眉梢一揚。
瞬間明白了他的打算。
okok，理解。
在他們行動的瞬間，擡起手臂的飯綱掌驟然轉動著腰腹，由側對著球網變為了背對著球網。
而距離他不遠的上空，出現了一道強悍的身影。
眼中閃爍著精光的飯綱立即屈指將球傳了出去。
可惜他因為臨時改變了位置，看不到身後那已經出現的白發少年，以及他那含著戲謔和癲狂的金眸。
稻荷崎雙人攔網！
飛躍到半空中正在拉臂的早川正弘直麵著那雙凶悍的眼眸，之前被攔死的記憶不斷湧出。
好在他的性格剛毅，很快便處理好了這沒有必要的情緒。
鍛煉得結強悍的右臂後拉著，暴出一道道的青筋，與鼓脹的肌肉互相依存著。
眯了眯眼，一輝好似明白了他的打算。
就是倫太郎說的那個吧？
嘖，真的是。
怎麼沒有長進呢？
老是想著打手出界他？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沒有那麼傻呢？
看清楚了早川的力量走向，白發少年將本就下壓著的手腕直接擡起。
撒，來誘導一下吧。
眼底泛起精光的一輝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白皙的麵板上交織著藍紫色的血管與青色的脈絡，修長的手指像是無法翻越的大山，橫檔在了早川的麵前。
本就打算針對一輝的早川自然是沒有錯過他的動作。
現在的比分對他們不利，佐久早被攔網的挫敗深深留在了眾人的心中。
這讓一直被一輝限製，已經無法克製住情緒的早川頓感心焦和煩躁。
這次，一定要得分！
下意識加大了力道的早川鼓起臉頰。
沒有絲毫的停頓，完成了拉臂蓄力的早川快速揮動著手臂。
一道道殘影出現在空氣中。
炸出了音爆聲。
看著他的架勢，宮治忍不住皺眉。
又要打暴扣針對一輝？
嘖，真的好煩，他是幫不了一點忙。
因為這球的弧線明顯是朝著標誌杆那邊去的。
嘭地一聲，被擊中的排球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在白發少年的耳邊不斷回蕩著。
瘋狂旋轉著的排球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朝著他左手襲來。
微微睜大了眼眸，一輝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來。
下一瞬，他驟然將雙臂收到了胸前。
完全沒有阻攔排球進攻的意思。
“哈？”不可置信地偏頭看向他，宮治瞪圓了那雙滿含震驚的雙眸。
【青根選手怎麼會突然撤回了攔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放棄了嗎？！】
而在擊中這球後就感到不妙的早川在看到一輝的行為後，眉眼間的懊惱溢於言表。
下意識加大了力道，完蛋了！
呼嘯著從白發少年頭頂飛躍的排球在眨眼之間衝到了稻荷崎的後排。
不等赤木看清楚弧線，狠狠砸在了底線外。
砰——
扣球出界！
不需要仔細觀察，的呼吸，一輝點了點頭，“嗯，繼續吧。”
見他這副疲憊到已經不想說話的模樣，本來樂嗬嗬的金毛狐貍頓時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隊伍需要一輝的攔網。
“行，阿治配合好我，我們該發起進攻了。”
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臉頰微紅的貓貓後，宮治不置可否地點頭道：“ok啊。”
一輝的情況不好了，他們得速戰速決。
不能再讓局勢朝著井闥山倒去。
“抱歉，是我的失誤。”在扣出球的刹那，早川就知道自己操之過急導致力量加大了。
他的道歉十分誠懇。
麵露嚴肅的飯綱掌安撫道：“don'td，沒事的，下球追上來吧，正弘你彆著急，青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的體力和精力已經來到了穀底，其中你的功勞最大。”
“你繼續你的打手出界，相信我，他攔不住了，最多兩三球。”
作為曾經的全國第一二傳手，飯綱掌的觀察力十分強大。
自然是看到了一輝剛剛一瞬間的疲軟。
他連落地的姿勢都有些穩定不了，他們的計劃沒有出錯。
對他造成的影響很大。
被他這句話安慰了的早川定了定心，頷首道：“好，我知道，我會做好的。”
看了他們一眼的佐久早語氣平淡，“快攻吧，一輝的腦袋已經快轉不過來了。”
雖然他早已不拿初中的一輝和現在的他做對比。
但這不表達他不瞭解一輝。
負荷過大的他，不管現在情緒有多高漲，體力上的衰退是不爭的事實。
一輝是吃狀態的選手，他離譜的分析能力是歸功於那顆靈活的大腦。
從一開始比賽，他就瘋狂吸收著場內的一切細節，腦細胞的活躍狀態是常人的數倍。
這也是為何他是一副隻要看一眼就能清楚知道這球走向的原因。
大量消耗著腦力，對一輝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尤其是，在分析他的扣球弧線的那球，一輝的疲憊會加劇。
“說得幼稚一點，就是一輝此刻的大腦cpu要燒乾了。”
聞言，飯綱有些意外，但又讚同他的觀點，“ok，我知道，聽到了嗎？配合好我，我們該把比分拉起來了，青根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力竭的時候，我們隻管發揮全部實力就好。”
一輝的疲憊時眾所周知的，所以在飯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本來還有些低迷不振的眾人立刻煥發出了勃勃鬥誌。
“好！”“沒問題啊，體力我可不會輸。”“那就來吧。”
比賽開始。
依舊是稻荷崎的發球權。
在隊友們一聲聲的鼓舞下，角名卡著點發了一個球速極快的上手發球。
在他發球結束後，迅速撤回後三附近的白發少年嚥了咽口水，依舊無法擺脫喉嚨的燒灼感。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落在了霜色的睫毛上，眨眼間落在了地板上。
無法平息的心跳聲，無法抗拒的疲憊感正在影響著他的思維。
好累啊……
感覺攔網了一次聖臣後，他就非常的疲憊。
是那種大腦無法運轉的無力。
身體似乎也開始沒辦法支配了。
瞳孔逐漸失焦的白發少年被古森的一句“我來”驚醒。
隻見他用力掐了掐右手中指的指甲，已經被無視了很久的疼痛感讓他將分散的注意力集中起來。
一傳到位。
跑位到二號位的飯綱掌乾脆利落地起跳，屈指準備傳球。
早已在後三上步的市川淳眼神淩厲。
看到他們的動作後，一輝下意識上前感到：“中路！”
咬了咬舌尖他的不滿地皺起眉頭。
他怎麼就走神了啊！
一個箭步衝到三號位的白發少年出現在了網上。
飯綱在這時眸光微閃，屈指將球傳了出去。
而已經來到應該起跳的位置，市川卻驟然轉動著腳踝，朝著左邊衝跳。
“哈？！”微微瞪大雙眼的一輝臉瞬間就黑了下去。
被耍了！！
弧線不是在三號位穩定下來，而是朝著左飛。
微微壓下腰身的市川像是在水中自由遊動的魚兒，出現在了一輝的右側，伸長右臂用力一扣。
藍黃色的排球從白發少年的身側穿過，狠狠砸在了稻荷崎的球場上。
砰——
扣球得分！
5：5。
平分！
【漂亮的一個拉四，市川選手用打前快球吸引了青根選手的攔網，乾脆地擺脫了他的攔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啊。】
【配合非常默契的一個快攻，不過，我怎麼感覺青根選手慢了半拍呢？】
一直被稻荷崎壓製得說不出話來的井闥山應援隊此刻像打滿雞血般，聲嘶力竭。
“啊啊啊啊！好球！”“平分了！給我上啊！”“就是青根的攔網算什麼？他又不是機器人！”“市川做得好啊！”“繼續啊！不要怕他的攔網！”
落地後踉蹌了兩步的白發少年頓時感到呼吸不暢快起來，輕咳兩聲後，他勉強抑製住了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的下顎不斷落下，將黑色的隊服暈出更深的顏色。
半闔著眼的一輝此刻耳邊出現了一道道的耳鳴聲。
混雜著不規則的心跳，像是要從麵板中鑽出來。
攪得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垂在身側的雙臂已經無法控製了，開始不規則地顫抖著，皮下的肌肉神經質地抖動，肺部的擠壓感和乾澀讓一輝狠狠皺了皺眉。
他的這個模樣，讓準備來安慰的宮侑心臟一沉。
完蛋了。
一輝超負荷了。
剛剛他的兩次攔網，大概是壓榨了最後的體能。
現在的他，大腦和身體都迎來了賽後的疲憊。
無法控製了。
遞了個眼神的兄弟後，宮侑快步上前，“一輝，你開始休息吧，攔網隨便，等關鍵球再發力吧。”
接收到訊號的宮治附和道：“阿侑說的沒錯，攔網我在前排會去的，你現在需要讓你的腦子清醒過來。”
耳鳴聲不斷，與突突突的心跳聲揉雜在一起，令一輝聽不太真切他們聲音。
隻見他慢吞吞擡眸，眼底的迷茫溢了出來，“啊？”
直視著他的宮侑此刻完全可以篤定，他家的貓已經體力不支了。
瞳孔都不聚焦了。
眉心不由自主皺成川字的宮侑加重了語氣，“你現在，偷懶，恢複，懂？”
舔了舔乾澀的下唇，完全無法平複呼吸的一輝歪著腦袋，不確定道：“我？可是，攔網，怎麼辦？”
他的腦子已經宕機，做不到更深的思考，但他還記得自己的職責。
沒想到他都這樣了還惦記著攔網，快被氣笑了的金毛狐貍上前掐住了貓貓的臉頰。
在他越發疑惑的目光下，一字一頓道：“你，關鍵球，攔網，懂？其他不需要，你要休息。”
宮侑雖然是精益求精的型別，也會要求隊友好好發揮。
但他不是腦子有問題，一輝在之前為隊伍做了多大的貢獻。
牽製住了對方的兩大主炮。
他很清楚。
也就是因為牽製主炮的緣故，將他本可以正常打滿五局的腦力和體力消耗殆儘。
攔網是一個非常耗費腦力的防守。
一輝又是腦力派。
分析佐久早的弧線和觀察全場讓他疲憊不已。
更何況他還有其他的職責。
幾方的消耗下，他那隻鍛煉了一年的體力，早就消耗光了。
現在還能站著，都算他的毅力強。
被掐住臉頰的貓貓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哦，我知道了。”
不放心地盯著他看，宮侑眯起眼睛，帶著危險，“你最好是記住，關鍵球，知道了嗎？安心，一切有我們呢。”
乖巧點頭的一輝露出了一個軟乎乎的笑來，“嗯，知道啦～”
有點被可愛到的金毛狐貍狠狠瞪了他一眼，鬆開了手，罵罵咧咧道：“比賽結束後，你給我好好訓練！加大訓練！破體力！你還好意思。”
本來會反駁的貓貓這次卻默不作聲，他太難受了。
呼吸的急促，讓他感到肺部被擠壓，像是破了的風箱，四處漏風。
颳得他的嗓子生疼。
甚至有點反胃了。
見沒有被反駁後，宮侑冷哼一聲，“阿治，我們上！”
但他眼底的擔憂卻愈演愈盛。
一輝，完全不對勁了。
“正弘，該你上場了。”立即察覺到了一輝的疲態，飯綱掌眯起眼睛，一錘定音道。
聞言，早川正弘下意識看了一眼背對著球網，但周身彌漫著倦意的白發少年後，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超負荷了嗎？我知道了。”
“嗯，對麵不出意外是打算讓青根在比賽中恢複一點體力的，但是啊……”
轉動了一下手腕，飯綱的神情一冷，“我可不打算讓他繼續活躍下去，打擊吧，青根一旦倒下，我們將會暢通無阻。”
他們之前的佈局，在此刻終於可以收割勝果了。
青根一輝，該為他們讓路。
沒有參與對話的佐久早和古森對視了一眼後，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認真。
他們要贏，所以，擊敗一輝是必然的事實。
不管是針對他的體力，還是正麵突破。
都無所謂。
隻要勝。
況且，他的體力不支，是他個人懈怠導致的結果。
怨不得人。
得知青根已經來到超負荷的井闥山眾人像是被撥去頭頂的陰雲。
隻剩下豁然開朗。
比賽開始！
“發個好球！”“來個好球啊。”“聖臣，加油！”
哨聲響起。
站在底線外的佐久早單手將球拋於空中，微微俯身，擺臂上步一氣嗬成。
一個球速極快的大力跳發。
“我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飛馳而來的球，赤木後退一步的同時朝著左側墊步，隻見他重心朝著左腿下沉，右腿伸直。
下一秒，呼嘯而來的排球落在他的手腕上。
處理了一下弧線和力道，赤木乾脆利落地將球墊到了前排。
一傳到位了。
早已來到二號位的宮侑站在原地，擡起雙臂，餘光快速一瞥。
撤到後三的白發少年俯身開始上步。
看到這幕的宮侑臉頰爆出了一個井字。
一輝這個混蛋！
不是讓他乘機休息一下嗎？！
知道自家二傳手的意思，但一輝不得不上步。
他是副攻手，是掩護是誘餌。
為了隊伍，他必須要上步起跳！
他的步伐依舊侵略性十足，引得對麵下意識分了大部分注意力在他的身上。
眼神掃過對麵的反應後，知道事已至此的宮侑一咬牙，微不可察地壓下手腕，屈指將球傳了出去。
“中……不！左翼！”想法轉了個彎的市川淳交叉著步伐衝向了標誌杆。
雖然被短暫地影響到了思維，但他清楚，以青根如今的體力，是無法打出甩小臂的。
對麵的二傳手可是相當的精明，是以自我判斷為主的型別。
不可能將賭注放在沒有甩小臂的青根身上。
立刻理清了思維的市川果然在四號位看到了已經起跳的宮治。
見他開始拉臂後，有點來不及的市川乾脆斜側著起跳。
手臂探出球網的刹那，完成蓄力的宮治引臂一揮——
藍黃色的排球狠狠砸在了市川的指尖上，下一秒彈飛了出去。
“一觸！！”
“嘖！”看到對麵反應這麼快，宮治麵沉如水。
“哈？！”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哈氣聲，金毛狐貍都要氣炸了。
對麵怎麼一下子就爆種？！
【可惜！這次的平拉開完全被市川選手探知到了啊。】
一輝已經做不出什麼表情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已經開始出現了困難。
胸腔急速起伏著，在落地後，又快速撤到了後三。
無法克製住如鼓點般密集的心跳聲，白發少年緊皺的眉頭就沒有放鬆過。
“我來！”古森看到一觸後，一邊不斷後退一邊仰頭凝望著這一球。
在退到預估的位置後，他腳下用力，躍於空中後，屈指將球傳到了前排。
弧線很好。
給到了在四號位的飯綱上首。
不用提醒，飯綱掌屈膝一躍，隻見他壓下腰身，雙臂一扭，如同一柄柔韌的劍，屈指將球傳了出去。
就在此刻，繞到後四的早川飛躍在了半空中。
“左翼！”沙啞的聲音響起，白發少年立即將宮侑的話拋之腦後，交叉著步伐衝了過去。
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接連不斷的耳鳴影響著他的思維和判斷。
但一輝卻管不了這麼多了。
心下一驚的宮治本能地跟上了一輝的步伐，但心卻沉入了穀底。
現在井闥山還是讓不斷失利的早川來扣球。
是篤定了一輝超負荷。
想要一雪前恥吧？
可惡！！
稻荷崎雙人攔網！
直視著白發少年那已經不再清澈的眼眸，早川眉眼染上了淩厲之色。
這次，他不會再輸了！
這場比賽，贏的隊伍隻會是——
井闥山！！
後拉的右臂爆發出極強的力道，與眾橫交錯著的青筋互相依偎著。
下一秒，蓄力結束的早川鼓起臉頰，手臂在空氣中揮出了破空聲，寬大的手掌精準無誤地擊打在了排球上。
少頃，被賦予了力量的排球瘋狂旋轉著，朝著白發少年的右手飛來。
不斷平複著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大腦正常運轉著的一輝看著直線衝向他的排球。
咬緊了牙關，金眸中染上了濃濃的警惕。
該死的，這球被控得很好啊。
完全沒有出界的意思。
隻能攔下了。
視線鎖定著旋轉著揚起風聲的排球，白發少年細微地將右臂朝著內收了一點。
眨眼之間，顏色混雜著的球狠狠砸在他的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