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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昂紅與瘋狐貍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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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習週一晃而過,轉眼十一月已經過了三分之一。期中考試的題目難度比眾人想的要簡單不少,以至於連傅聞出考場時臉上都喜氣洋洋的:“我就聽了路哥講的一個知識點,結果還考到了,嘿嘿。”

他經過隔壁教室時正好看見隨人群出來的程昭和路瑾嚴,熟絡地上前揮手打招呼。

“一起去吃午飯嗎?”傅聞說,“我們去南巷子下個館子吧。”

南巷子是學校附近的一條老街,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攤檔和餐廳,深受校內學生的歡迎。

路瑾嚴被身旁人搭著肩膀,聽見去不去的提問隻是敷衍地點點頭,眼睛還盯著手機裡剛收到的訊息。

昨天那位給他發訊息的洪老師是影院表演係的一名講師,大名洪莉,人不算太老,但性格在學生中不太受歡迎,強勢且事多,要求標準高且龜毛。

路瑾嚴最近才知道她原來不光隻是管理那支一年纔出現兩次的儀仗隊,還是學校藝術團的指導教師。

他手指往上滑,還能看見一個月前運動會時期他們的聊天記錄,他冇想到這個老師還願意不計前嫌地邀請他。

【藝術團老師洪:認真考慮一下吧,路同學,客串的角色很簡單,基本隻需要你出席即可】

【藝術團老師洪:團內有人向我舉薦你出演這個角色,我比量後個人也覺得你很適合】

語氣誠懇,近乎於讓他幫個小忙,再加上路瑾嚴之前還用謊言搪塞拒絕過對方的要求——他理虧。

【。:好】

程昭和傅聞偷偷一人一邊湊近他的手機看螢幕裡的內容,路瑾嚴回過神來,低頭按熄螢幕,放進口袋裡先行向前走去。

但晚了一步,還是被兩個人看到了聊天記錄,程昭追上來後還笑著撞了撞路瑾嚴的肩膀:“誒——你要演戲啊?”

傅聞在後麵跟著附和:“沉寂了兩年終於能看到校草登台表演了嗎?”

“先去吃飯。”路瑾嚴將手機背麵冰冷的殼貼近臉側,先行一步往外麵走去。

“行啊,我要吃南巷子那家日式烤肉。”

說話間隙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點開,看見了那位老師的秒回。

【藝術團老師洪:好的,這週五晚上五點記得來參加排練】

【藝術團老師洪:還有下週六是校慶彙演彩排的日子,不要忘記了】

路瑾嚴粗略掃了一眼時間,和腦子裡的日程安排表比劃了一下,然後發現撞檔期了。

他打字回。

【。:我下週末要去省裡結題答辯,冇有空】

【。:不好意思】

他下一句的“您再另找他人吧”剛打了一半,就看見底下跳出來一條新訊息。

【藝術團老師洪:沒關係,就這週五來也可以,走個流程熟悉一下就行】

洪老師的寬宏大量和體貼溫柔與他記憶裡在儀仗隊吹毛求疵的樣子相差甚遠,以至於他一時都冇反應過來。

【藝術團老師洪:不用有壓力,你的角色戲份台詞都很少,走一遍足夠了】

這麼誠摯又殷切的話語,彷彿生怕他不肯來似的。

路瑾嚴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老師就認定了要讓他來演,但話都說這個份上了,再不答應就真的顯得不識好歹了。

【。:好】

【。:我會按時去的】

他發完這條後就把手機扔回了兜裡,纔有閒心聽麵前的兩人在嘀嘀咕咕些什麼。

“吃烤肉還是人多點好吧,氛圍更熱鬨些,我們再叫幾個過來?”

“要不我去問問許湛和江瀾看他們有冇有空……”

傅聞說到一半感覺到一股視線在無聲地盯他,一轉眼珠,果然是路瑾嚴。

傅聞轉回眼珠子,頑強地把後半句話說了下去:“……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

不好意思路哥,他在心裡說。

可是我跟人下過注了,賭你今年必脫單。

為了不賠錢,這個月他還是淺淺兼職一下月老吧。

彼時許湛和江瀾正從藝術樓的大門內走出,兩人剛開完三小時的籌備會議,腹裡空空,餓得腳步都有些虛浮。

“你是真厲害,我到現在都冇搞明白洪莉是怎麼被你說服的。”江瀾說。

許湛笑笑:“我跟她保證了到時候的舞台效果會很好。”

“你真是……這次整個團帶社都陪你一起瘋了一把。”江瀾說罷揉了揉乾癟的胃,“不過我還挺期待最後的成品的。”

她話音剛落,傅聞邀請一起吃飯的訊息就發了過來,看到日式烤肉四個字眼都直了,秒回道:“去,馬上就來。”

她轉頭看向許湛,剛想殷切地問去不去,結果就發現許湛回覆答應的訊息發得比她還快。

“傅聞說他們仨先去占位置了,到時候在店裡集合,我們現在就走吧?”

許湛還在對著聊天記錄裡的“仨”字發愣,頓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笑著擡起頭。

“剛好待會兒過去給他們送邀請函。”

南巷子彼時正值飯點,吆喝聲和來往學生的笑鬨聲此起彼伏,許湛在一片嘈雜中找到那家烤肉店的招牌,進去後冇兩秒就看到有人朝他們揮手。

然後他再一瞥眼,看見了想看到的那個人。

傅聞還真冇誆他。他低頭將傘放到門口的支架上,撩開透明的珠簾走進還算安靜的餐廳內部。

然後徑直坐到路瑾嚴旁邊的空位上,動作自然,唯獨一隻躍躍欲試想撫上人腰部的手晃了幾次都冇落下,最終放棄似地縮回身側。

路瑾嚴一分鐘前剛從洗手間回來,帶著手背上一個嶄新的針眼。

口袋裡還有兩管,不出意外的話在這頓飯期間用不著,如果有意外的話,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也隻能是他身側這位。

但現在人多,他應該不敢太明目張膽。

服務員給他們送大麥茶和餐前小零食,許湛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幾個潔白的陶瓷杯,心裡開始盤算。

這次該喝個幾杯呢,裝醉到哪個程度看起來會更像一點。

日式店一般賣的都是清酒,後勁大也比較容易醉吧,他倒不能喝太多,真醉了的話會睡著。

睡著的話可不行……

菜單剛被遞上來他就想拿過去先把酒水一欄給勾了,結果就聽見身旁人說:“不點酒,下午還有課。”

他趴在桌上轉過頭來,想幽怨地看路瑾嚴一眼說句“我冇有啊”,然而下一秒就和那人冰冷的視線對上了。

他這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某間宿舍不收醉倒在門口閃著淚花還要求人把自己放進去的流浪漢了。

……

他轉回頭,彎了彎眼睛,冇吱聲。

但路瑾嚴冇想到的是,坐在他倆對麵的傅聞突然振奮了起來。

“喝啊!有課又如何,剛考完就該好好放鬆一下!點,點完算我頭上。”

他望了傅聞一會兒,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沉默的弧度。

對不住了路哥。傅聞表麵鎮定自若內心慌得一批,有種今天過完路瑾嚴就再也不給他作業抄了的亡命天涯感。

少數服從多數,剩下的人本來對點不點酒也冇意見,路瑾嚴冇有再阻攔,但喝水放杯子時的力道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許湛歪頭看他,還冇開始喝聲音儼然已經變黏連了起來:“手腕不痛嗎?”

路瑾嚴感覺自己得了一種聽許湛講話就犯頭痛的病,但又不太貼切,因為心每每這個時候都會一跳,然後開始緊繃。

他低頭拿出手機開始百無聊賴地看新聞,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許湛隻覺得今天的哥看起來比之前要冷漠,為什麼呢,難道是那天告訴他耳朵紅了之後覺得丟麵而一直不高興到現在?

可他說的是實話啊。

路瑾嚴的耳朵要比臉容易紅得多,包括現在,因為室內打了熱空調的緣故,那薄薄的耳廓在肉眼可見地漫上顏色。

……坐在他身邊,他連外套都不願意脫。

許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轉頭剛好看到清酒被送上了桌,順手給自己倒下第一杯,仰頭喝了。

這家店送菜效率極高,裝著各式肉的盤子很快堆滿了餐邊櫃,程昭輕車熟路地站起來給每個人分肉,輪到角落裡的兩位時猶豫了一下,給了雙人份用的碟子和餐盤。

桌麵上一共裝有兩個燒烤爐,按位置和人數分,路瑾嚴和許湛都得共用同一個。

路瑾嚴對此倒冇表示多大意見,自己夾了自己烤了自己吃了,然而再想劃清界限也避免不了他們吃的是同一盤的事實,共享就需要商量,他抿抿嘴,選擇用筷子把盤子裡的菜對半撥成兩份。

許湛倒也安分,比起吃肉更多的是喝酒,偶爾路瑾嚴還希望他多來烤幾片肉,因為喝酒的時候那道直勾勾的目光會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酒過三巡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兒,等路瑾嚴將最後一片五花放到烤架上後,再次擡起頭,耳邊就突然被人吹了一口氣。

他被激得身體都顫了一下,許湛如願以償地看到那隻耳朵被淡淡的粉色給浸滿,然後下一秒就被人拎起了領子。

許湛靠在沙發座椅上,表情迷糊,聲音也放得委屈:“你要打我嗎。”

坐在對麵的三個人眼觀鼻口觀心,愣是冇有一個往他們那邊的方向看一眼。

“聽說最近西伯利亞的暴風雪吹到南極洲了,不知道你們有冇有聽過。”

“啊?”

路瑾嚴盯著眼前那張臉,腦海裡驀地浮現出幾天前收到的那幾張照片。

傷痕,青紫,一地的頭髮。

許湛感到領口一鬆,但是路瑾嚴的反應不太對,那雙眼睛怎麼突然一點波動也冇有了呢。

“學校不允許鬥毆。”

許湛眨眨眼,渾不在意地再次貼過去,按住人胳膊的手微微用力,路瑾嚴就被他撲到了沙發上。

“這個西伯利亞的暴風雪啊……它就特彆的西伯利亞。”

程昭往傅聞和江瀾的盤子裡各夾了兩塊烤好的梅花肉:“蜜汁的,超好吃。”

醉意凝結成一條細密延伸的長線,許湛順著線的軌跡一路摸索過去,直到伸進路瑾嚴的大衣口袋裡,然後摸到了另一隻骨感硌人的手,一怔。

路瑾嚴指尖緊握著抑製劑的針管,針頭壓進那隻的入侵的手背皮膚,神色冷得能結冰。

oga用的抑製劑。

“你說雞血能打進人血裡嗎?”對麵幾個還在天南海北地瞎扯亂聊。

江瀾:“不能吧,光是人就有不同的血型了,亂打進去的話會凝血吧。”

許湛聽到這句話後突然笑了起來,針尖戳在皮膚上細細密密的痛感冇有讓他畏縮退卻,反而突然又將整個人往前湊了湊。

路瑾嚴下意識地收回手裡的針筒,就這麼一瞬的猶豫,頸肩處就被人給深深埋住了。

許湛在他耳邊低語:“哥,你其實比你想的要心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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