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消亡於冬季 006
謝凜川連闖十幾個紅燈,往家裡趕。
連身後顏露露的呼喊聲都不顧了。
可是一回到家,就看到彆墅已經圍上了警戒線。
他的大腦一陣空白,連站都站不穩了。
看熱鬨的鄰居議論紛紛:
“真是造孽呦!剛剛我還看到那個小姑娘爬到陽台上想要逃出來呢。”
“誰知道連窗戶都被封死了,誰這麼心狠啊!”
“聽說那毒氣厲害,那個女的死無全屍,都融成血水了!”
謝凜川臉色瞬間煞白,踉蹌著爬進彆墅裡。
空氣裡還彌漫著淡淡的毒氣,熏得人頭暈目眩。
那個毒氣最重的房間裡果然空無一人,隻留一灘血水。
謝凜川雙眼猩紅地扯住一個警察:
“同誌,這個房間裡的人呢?”
聲線裡透著巨大的懼意和懊悔。
警察帶著毒氣麵罩嚴陣以待,聞言嚴肅解釋:
“先生,這個房間裡沒有活人!”
“這裡汙染值太高,請您離開!”
謝凜川的心彷彿被人挖空了一塊,漏著風。
“怎麼會呢?”
“我夫人就在這裡的啊!”
“她那麼膽小,還會去哪裡呢?”
他惶惑著,像個瘋子一樣在小小的臥室裡翻找著。
玻璃碎了一地。
警察勸不住他,隻能任由他發泄。
哪裡都不見那個溫婉的女人。
謝凜川瞪大了眼,抱著頭無助跪在地上,巨大的懊悔席捲了他。
他看著地上那一灘新鮮的血水,身體抑製不住發抖。
他不信!
他一遍又一遍哄自己不會的,溫雅一定逃出去了。
可是在這毒氣熏天的臥室裡,隻剩下唯一的可能。
他顫抖著手捧起那懷血水,珍惜地用唇去吻著。
突然,掌心刺痛一下。
他看見了那截玫瑰吊墜。
被血水浸泡著,早就沒了光澤。
就像他們的感情,早就在一次次失望裡變了質。
那是他們定情時的信物,他早就忘了。
沒想到她一直揣在心口。
他跪在那片血泊中,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向來有淚不輕彈的男兒σσψ,哭得撕心裂肺。
哭到缺氧的時候,他在朦朧裡望見一個熟悉的倩影。
“溫雅!是你嗎,溫雅!”
他猛地起身,把女人摟進懷裡,力氣大得彷彿要嵌進身體裡。
“凜川哥哥,你弄疼我了!”
他這才緩過神來,“露露,你怎麼會在我家?”
顏露露嬌羞一笑,雙腿一張纏住他的腰身:“凜川哥哥,你想不想我?”
溫香軟玉在懷,若是往常,他必定是要好好纏綿一番。
可他現在心裡燥得慌,還牽絆著另一個女人的生死。
他剛想把顏露露甩下身去,就聞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異味。
皺眉一嗅,這竟是從顏露露身上散發出來的!
顏露露也有所察覺,眼裡一慌。
“凜川哥哥,這是我最近新買的香水!你不喜歡,我馬上換!”
可謝凜川這次沒心思哄著她:“讓開!我要去找溫雅!”
顏露露的笑僵在臉上。
她眸光一厲,再睜眼時竟含了淚:
“凜川哥哥!其實溫雅早就背著你找其他男人了!”
“以前我不說是怕你傷心!現在我不得不說了!”
她本以為這下謝凜川必定厭了溫雅。
可這次,謝凜川緊擰著眉心,麵露不悅:“她不是這種人,你休要再胡說!”
他把那截玫瑰吊墜擦拭了幾百上千遍,牢牢掛在胸口。
“溫雅,你去哪兒了!”
絕望之餘,他每天撥打警局的電話:
“我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夫人!”
周圍人都說他魔怔了,他卻死不悔改。
謝凜川開始用高強度的手術麻痹自己,天天在手術台上站十二個小時。
但隻要一停下來,刻骨的思念就縈繞心頭。
纏得他夜不能寐。
最後竟在一次手術中失神,犯了重大事故。
可這次,沒有另一個溫雅給他兜底。
他隻能再次被停職,焦急在家中等待警察的結果。
“謝先生,我們搜查了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影,確實沒有看到您夫人的身影。”
“那一灘血水……或許就是您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