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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貞觀,我成王珪次子 第122章 再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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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六月底,盛夏的嶲州籠罩在一片濕熱之中。當王玉瑱一行人的車馬終於抵達那座熟悉的老宅時,門前的老槐樹正鬱鬱蔥蔥,與記憶中彆無二致。

項方上前叩響門環,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露出王孝庸那張已然褪去青澀的麵容。

一年光陰,當初那個瘦弱少年竟已長成挺拔的青年,肩寬背闊,眉目間透著邊陲之地特有的堅毅。

他先是一怔,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馬車前的王玉瑱與崔魚璃身上。

“二公子!少夫人!”孝庸急忙躬身行禮,聲音洪亮中帶著驚喜。

王玉瑱執起崔魚璃的手邁過門檻,踏入這座承載著他穿越之初記憶的府邸。

奇怪的是,曾經縈繞心頭的疏離感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落葉歸根般的安然。

青石板路依舊,飛簷下的銅鈴在風中輕響,一切都熟悉得彷彿他從未離開。

老管家庸叔顫巍巍地迎出來,這位昔年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老兵,如今被歲月與舊傷折磨得步履蹣跚。

廚娘環嫂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

崔魚璃見狀,立即吩咐小廝:“快去請城裡最好的郎中。”

王玉瑱讚許地點頭:“內宅諸事就拜托娘子了。”

“夫君放心,”崔魚璃溫婉應道,“妾身定會打理妥當。”

……

仔細交待一番後,王玉瑱離了老宅,隨著項方穿過幾條街巷,來到一處看似尋常的民宅區。

這裡的房舍依山而建,青瓦連片,與尋常百姓家並無二致。

項方在第三處院落前停步,有節奏地叩響門環。木門應聲開啟,兩個作樵夫打扮的漢子肅立門內,見到王玉瑱當即單膝跪地:“參見公子。”

院中彆有洞天。看似樸素的民居內,實則打通了三處院落。

正堂內懸掛著嶲州及周邊地區的詳細輿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記號;偏廳裡整齊排列著兵刃架,各式刀劍擦得鋥亮;後院裡甚至設有簡易的練武場,沙袋、箭靶一應俱全。

“按照公子先前的吩咐,此地共安置了八十弟兄。”項方引著王玉瑱走向內室,“其餘人手分散在城內外各處,皆以商販、匠人等身份作為掩護。”

內室案幾上擺著幾卷書冊,項方取過最上麵那本:“這是近日查探的鹽井分佈圖。果然如公子所料,嶲州的鹽礦早已被幾大勢力瓜分殆儘。”

王玉瑱展開圖卷,但見上麵用朱筆標出了十七處鹽井,旁邊細密的小字註明了各方勢力的名字——有本地的豪強,有盤踞多年的鹽梟,甚至還有幾個熟悉的長安世家。

“看來…”他指尖輕點圖上一處標記,“這場腥風血雨,是避無可避了。”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傍晚,嶲州的地下勢力尚不知曉,一個足以顛覆一切的力量,已經悄然降臨。

……

暮色四合時,王玉瑱方踏著夕陽的餘暉回到老宅。

才進院門,便覺眼前豁然一亮——不過半日工夫,這座久無人氣的宅邸竟已煥發出盎然生機。

青石小徑上的落葉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廊下新懸的絹燈在晚風中輕搖,連牆角那叢荒蕪已久的薔薇都被細心修剪過,露出新發的嫩芽。

幾個麵生的小廝正在院中灑掃,見了他紛紛躬身行禮,舉止規矩得體。

崔魚璃聞聲從正堂迎出,淺碧色的裙裾在暮色中如荷葉輕旋。

她自然地執起王玉瑱的手,柔聲道:“夫君回來了。庸叔已服過藥睡下了,妾身另安排了人值夜看守。”

王玉瑱隨她穿過迴廊,但見各處窗明幾淨,連多年積塵的多寶閣都被擦拭得光可鑒人。

廚房裡飄出熟悉的香氣,環嫂正在灶前忙碌,見了他侷促地想要行禮,被崔魚璃溫言勸住:“嫂嫂且忙,夫君最念著您的手藝呢。”

“孝庸在廂房照顧庸叔,”崔魚璃引著他往內院走,“前院的廂房都已收拾出來,護衛們安置得妥妥當當。”她忽然停下腳步,仰頭望他,“這般安排…可還合夫君心意?”

晚風拂過她鬢角的碎發,那雙明澈的眸子裡帶著些許忐忑。

王玉瑱忽然想起臨行前慕荷的囑咐:“崔家妹妹是金枝玉葉,夫君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他執起妻子的手,指尖撫過她掌心因午後操勞微微泛紅的痕跡,輕歎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這一刻,他真切地體會到世家教養的底蘊。

慕荷的溫柔如江南煙雨,潤物無聲;而魚璃的賢淑似精工細作的蘇繡,每一針都藏著百年門第的傳承。

這並非孰優孰劣,隻是門庭熏陶使然。

暮色漸濃,老宅各處次第亮起燈火。在這片溫馨的光暈裡,王玉瑱望著妻子嫻靜的麵容,忽然覺得這座邊陲之城,或許真能成為他們的桃源。

晚膳過後,王玉瑱獨坐書房,就著搖曳的燭光給長安各家回信。筆尖在宣紙上沙沙作響,墨香在夏夜裡靜靜彌漫。正當他寫完最後一封家書,仔細吹乾墨跡時,門外響起熟悉的叩門聲。

公子,是我。項方低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項方推門而入,反手將門扉輕輕合攏。他走到書案前,壓低聲音稟報:公子,昆明縣荒山坳中的那處鹽井已經確認了。弟兄們偽裝成采藥人靠近查探,確實有開采的痕跡。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王玉瑱將寫好的家信仔細疊好,語氣平靜:不急。鹽井既已找到,剩下的事便好辦了,鹽又不會長腿跑了。眼下明麵上的勢力我們摸清了七八分,但他們背後的靠山卻還藏在暗處。他指尖輕叩案麵,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

他沉吟片刻,忽然問道:項方,你手下可有擅長滲透的能人?若能往他們內部安插幾個眼線,事情就好辦多了。

項方眉頭微蹙:那些鹽井的守衛不是官差就是各家心腹,彼此相熟,很難混進去。

王玉瑱聞言,知道此路不通,卻不顯失望,反而唇角微揚:無妨,既然目標已經找到,何時享用自然由我們說了算。既然插不進釘子,那就派人盯緊那些管事。我們順藤摸瓜,先把他們背後的勢力摸清楚。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到時,我自有計較。

屬下明白。項方抱拳道,公子,是否需要再增派人手護衛?

暫且不必。王玉瑱擺手,人多反而惹眼。眼下按部就班便是。

那項方告退。

去吧,早些歇著。

望著項方離去時挺拔的背影,王玉瑱忽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湧上心頭。項方已是難得的人才,替他分擔了不少瑣務,可終究是武將出身,遇到需要運籌帷幄之事,還是少了個能商議的謀士。

他輕歎一聲,燭火在歎息中微微搖曳。這一刻,他忽然深切地體會到王驚塵當年的不易——上千人的身家性命係於一人之身,每一個決策都關乎生死。這般重擔,該是何等煎熬?

想起那位驚才絕豔的族兄,王玉瑱隻覺得心頭一陣刺痛。窗外夏蟲唧唧,而書房內的燭光,直到深夜也未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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