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此肥陝SF5N痙隕 055
徐行之
“當年娘還不是把你揣在肚子裡,一下子就進了這國公府的大門?”柳春煙道,“對於男人,這個世家上,沒有人比你娘更明白,你放心,你的婚事,隻會比那徐昭襄高,斷不會比她低。”
徐靈惠笑得蒼白,隻當她母親哄著她,那她若是再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豈不是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好意?
“母親,大姐姐她……其實很好。”徐靈惠由衷地說了一句,“今日投壺時受了公主的刁難,所有人都袖手旁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隻有大姐姐挺身而出,幫了我。”
“傻孩子,她是徐國公府的嫡女,你若是丟了麵子,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豈會坐視不理?”柳春煙幫女兒理了理發髻,“你呀,就是心太善良,對旁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全寫在臉上了,一點心機也沒有,所以才會被人家一點小恩小惠給收買了去,覺得人家是真心對你好。”
柳春煙說到此處,不知怎的神情突然落寞了下去,告誡似的對著自己的女兒道:“惠兒,娘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你最應該信的,就是你自己,旁人都不要信。夫君也好,親友也罷,他們都不會全心為你著想。若是到了關鍵時刻,所有人都會先一步保全自己,誰會顧及你呢?”
徐靈惠抬頭,眸中有擔憂:“那娘呢?爹呢?都不能信嗎?”
“娘小時候家中窮苦,孃的爹孃就把娘賣到了秦樓,秦樓啊……距離老家揚州那麼遠,我那時才八歲。”柳春煙苦笑著,“不過惠兒放心,我懷著你的時候,就發誓,一定不要你受我受過的那些苦,一定要讓你高高興興的,快快樂樂的。”
“娘,您真好。”
柳春煙把女兒擁在懷中,輕撫她的背脊,又是那句話:“很快了,很快我的惠兒就再也不會受到這些委屈了。”
揚州城。
放眼望去,整座城池被積雪淹沒,隻能瞧見一些高樓,還有哪些普通屋舍的屋脊,卻也都是積雪滿滿,怕是下一刻就要把那屋頂壓塌了一樣。
而實際上,除了揚州的大戶,許多不結實或者年頭久了的屋子,都已經被大雪壓塌了。
揚州城中的情況,遠比盛京官家知道的,還要慘烈。
第二天就是春節,今天可是除夕,可是揚州城中一片蕭條,沒有半點過節的氛圍。
一片白茫茫的顏色之中,隻見一個身穿石青色衣裳的男子出現在眼前,他生的高大且瘦,卻並不羸弱,在著能沒過大人腰間的積雪中,一步一步的,走的異常穩健。
那男子身後背著許多枯樹枝,看上去得有三四十斤重,枯樹枝子上還掛著兩個羊皮袋子,沉甸甸的,可他好像並不覺得沉似的,反而凍得發紅的臉上有些許的喜悅。
“大家跟著我的步子,千萬彆走散了,明兒就是除夕夜,咱們揚州,也過個節!”那男子說著,身後應和著十來個聲音,都異口同聲地喊道:“好!”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讓昭襄和徐敏之牽腸掛肚的徐家老四,徐行之。
揚州的城門緊緊地閉著,因為前些日子遇到了馬匪,所以不敢輕易開門,徐行之走到揚州城門口,守門人一見,立即驚喜地喊道:“快開門,快開門!徐公子他們回來了!”
城門緩緩開啟,在白茫茫的一片死寂中發出些聲響,刺耳又叫人聽著歡喜。
徐行之等人趕緊走進去,城門又再一次禁閉,守門的將士仔細檢查了,確認這城門關嚴實了,才跑到徐行之麵前,露出一口白牙來:“好多柴火!明個就是春節,百姓們總算是可以過個好年了。”
徐行之夜高興,問道:“田大人呢?”
他說的是揚州城的太守,田木青。
“田大人正在清點城中的米糧,之前馬匪一進城,就朝著那幾乎大家而去,洗劫一空,反而是平民百姓手中,存量雖少,聚集在一起卻是很多。”守門的將士說的,目光掃到了徐行之的兩個鹿皮袋子,“徐公子,這是什麼東西?”
徐行之神秘一笑:“這個,可是好東西!”
揚州城,太守府。
田木青拿著賬本,越看眉頭越緊。揚州的雪自從臘月以來,陸陸續續的大雪小雪下了一個月,更是在他給盛京遞摺子不久之後,立即又下了三天的暴雪,那場暴雪對本就千瘡百孔的揚州城而言,更是火上澆油,百姓的屋舍坍塌的,沒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
本來一開始,靠著揚州的富庶,撐上一個月不是問題,可是沒想到竟有馬匪趁機來襲,將揚州那幾個大戶洗劫一空,莫說是糧食,便是錢財、綢緞,也都通通搶了去。
他手下的幾百將士因為天氣嚴寒,挨冷受凍,根本打不過那群瘋子一樣的馬匪,何況那馬匪也非傻子,趁著半夜偷襲,等他們匆匆趕去的時候,那群馬匪早就得逞,張揚而去。
後來他便下令禁閉城門,又遇到連續數日的大雪、小雪和陰天,好不容易有一日晴朗,守城門的將士說城外來了難民,他想著許是揚州外周邊的村子裡的逃難者,便命人把城門開啟,把人迎了進來,沒成想,竟還是那幫馬匪。
他們把那些富商的錢財糧食都搶走了還不算,竟還打百姓們存糧的主意,這個時候他手底下的將士們已經餓了七八天,對上那些身強體壯的馬匪,簡直沒有勝算的可能,何況那些馬匪狡猾至極,先去城東搜刮,待他的人去了城東,才知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來城東的,不過是少數的馬匪,遠遠見了他的人來,早就四處逃竄了。
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城西。
他身為太守,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馬匪作亂,最後還逃之夭夭。
而眼下……已經堅守了一個月,他們能吃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了。
這還不算什麼,天氣嚴寒,城中無柴……已經有很多百姓,長眠在了這深深的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