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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糕
老太太看向她，用不容反駁的語氣道：“由不得你說行或是不行。便是我們不應下他們，那若是他們將沈府之事添油加醋說出去了，你覺得你還能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家？這事兒和七公主的事兒並非一碼事，七公主刁難你，多少有公主的原因在裡頭，可是這事兒就是你一個姑孃家，本身的教養和作風問題！到時候莫說是永安伯爵府，就是那楊家門生名落孫山，也不會娶一個這樣的姑娘做正頭夫人！”
徐靈惠隻覺得心痛的要命，她怎麼就是這麼個命數！？
老太太看她一副活不起的樣子，歎息了一聲道：“若是你實在不想，就絞了頭發去廟裡做姑子，定能落得個貞潔的好名聲。”
這每條路看似都是條路，但每條路，都是死路。
昭襄見徐靈惠眼角又濕潤了，趕緊拿帕子上前幫她擦拭：“楊家那個，能不能中舉還不一定，咱們隻能昧著良心，祈禱他莫要中舉。至於永安伯爵府，他們家外強中乾，少不得要依靠咱們徐家，隻要徐家在，那趙成清再怎麼混賬，也不敢虧待你，否則咱們家第一個不依。”
的確，背後的孃家強大，便是嫁到了那伯爵府，他們也不敢虧待了她。
“其實伯爵府也沒有那麼不堪，那趙成清雖然長得沒有芝蘭玉樹之風，卻是不醜的。現如今，你嫁與不嫁，全由你自己決定，隻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也得自己想好了。到底是要名聲，還是要你心悅之人……”昭襄說到這裡頓了頓，“靈惠，即便事實殘酷，我也要告訴你，你與那趙成清的事既落在沈家公子和沈夫人眼裡，他們……即便是娶一個侍女做正頭夫人，也不會要你。”
沒錯，即便這事兒瞞住了全天下，可是明禮哥哥和沈夫人，卻是實打實地看見了的。
徐靈惠起身：“大姐姐，老太太，此事……我要考慮一番，便先告退了。”
“孫姑姑，你親自把二姑娘送回去。”老太太吩咐道，“你自己的人生大事，莫要再讓彆人胡亂做主，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沒有沈府那檔子事兒，最起碼咱們不會被永安伯爵府糾纏威脅至此。可彆因為著急，又辦糊塗事！”
徐靈惠點頭，一句話都不想說了，由著孫姑姑給她送了回去。
鶴齡齋的會客廳又安靜了下來，昭襄與老太太對視一眼，隻覺得身心俱疲，此事不管怎麼處理，都不如不發生的好。
揚州。
自從上官皓庭帶了軍隊和物資之後，又教給了揚州百姓迅速化雪的法子，揚州城休養生息了將近一個月，終於恢複了些曾經的繁華。
上官皓庭算了算日子，正月已經快要過完了，揚州城的元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是時候該啟程回盛京了。
於是他們定下了日子，正月二十五那日啟程回盛京。
徐行之也一直在揚州城逗留著，他打聽了許久，終於查到了柳春煙的家在何方，她家並非在揚州城中，而是在揚州十裡之外的一個小村子。
當時他初到揚州，還未開始打探就遇見了千年罕見的大雪，然後便是大雪封城，馬匪來襲，民不聊生。
為了揚州百姓能抗過這個冬天，他也顧不得自己的私怨，開始想儘辦法搜羅物資，好能讓揚州城堅持到援軍到來。
如今所有事兒都已經解決，他才開始繼續調查柳家。他總覺得柳春煙來徐家目的不純，不然怎麼竟做蠢事？這才大老遠來了揚州，想著許能知道些什麼。
可惜，他是知道了一些關於柳春煙的事兒，可是那些資訊並沒有很大的用途。
那便啟程回盛京吧，好久未歸，想必家中已經等著急了。
得知徐行之要回盛京，田木青便想著設宴相送，恰巧衛國公也要走，他便勸了勸徐行之多留幾日，按照田木青的話來說，與大軍一同回盛京，多少安全些。
本來歸心似箭，可徐行之想將了想，還是應下了，想著若是能與衛國公一同回盛京那是再好不過了，正巧關於那次圍剿馬匪，他有許多想要和衛國公請教。
於是送行便合到了同一日，既正月二十四，大軍即將離開的前一日。
次日清晨，上官皓庭拜彆揚州城百姓以及田木青，準備啟程。
田木青呈上自己寫了好幾日的奏摺：“公爺，此次恩情，揚州城百姓和下官都沒齒難忘。這是下官寫好的摺子，還望公爺可以帶給官家。”
上官皓庭接過那沉甸甸的摺子，如此厚重，想必是寫了好些東西在裡頭的。
“太守放心便是，我定會交與官家。”上官皓庭道。
田木青見子度扶著上官皓庭上了馬車，便帶領揚州城官員跪下行禮：“恭送公爺。”
子度瞧了瞧，道：“不對啊，徐公子怎麼還沒來？”
正說著，隻見徐往之策馬而來，見大軍已經整裝待發，隻差自己，便有些歉意地解釋道：“諸位久等了，我家中那侄女喜歡酸甜口的東西，我便想著給她帶點兒揚州的桂花山楂糕，這才來晚了些，還請見諒。”
“無妨，無妨！”田木青道，“徐公子，若是下次你遊曆再來揚州，我們再好好相聚。”
“好！”徐行之答應得爽快，將還熱乎的山楂糕塞到懷裡，如今沒有大雪攔路，想必十日左右就能到盛京城了。
“既然徐公子來了，那咱們這就啟程。”子度說著，剛想高喊一聲以給指令，沒想到車中一向寡言的上官皓庭竟然說話了。
他說：“子度，去買十斤山楂糕來，還有前幾日吃的山楂鍋盔，也要十斤。”
子度一愣：“啊？”
上官皓庭卻不再說話了。
子度隻好道：“是，我這就去，馬上回來！”
這……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田木青與徐行之對視了一眼，上前道：“是下官疏忽了，忘了路途遙遠，未給公爺準備茶水點心，還望公爺恕罪。”
上官皓庭道：“將士們尚在趕路，我身子骨差，不得已才坐馬車。行軍在路，並非享福，太守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