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此肥陝SF5N痙隕 087
請族長
送走了郎中，昭襄走到徐老太太床前，半跪在床邊問道：“祖母，您怎麼樣了？”
徐老太太有氣無力的，嘴唇蒼白，和剛剛好似不是一個人。她虛著聲音，沒有回答，而是問：“你父親……何日去的？”
昭襄垂眸，答：“臘月初九晚上，約莫子時。”
提及了傷心處，徐老太太的眼角又是一滴濁淚淌下，她的手雖然一直好生保養著，可卻粗糙無比，那是上了年紀的人的手，是沒辦法再細膩的。
就是這雙手，此時此刻無助地落在昭襄纖細白嫩的掌心中，徐老太太哽咽著：“好孩子，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可你做這些，終究是無用的。你三叔雖無嫡子的血脈，卻是嫡子的身份，何況你四叔……此時還不知身在何處。”
老太太說著，就又哽嚥了起來，她素來堅強慣了，也理智慣了，幾十年沒有為什麼人為什麼事兒落過淚，可是如今的事涉及到了她的兒子，她便是練成了一顆鐵打的心，也很難不做痛。
“祖母放心，年前官家已經派衛國公前往揚州支援，想必揚州定然無恙，我四叔也一定不會有事，定能平安歸來。”
“傻孩子，衛國公奉旨去揚州，那是為了揚州城，為了揚州的百姓。揚州尚有民眾萬千等著救援，衛國公位高權重，又分身乏術，怎麼會特意去關照你四叔？”
“祖母……”昭襄頓了頓，還是把自己越了禮數之事簡單說了一番，“我……我那時與姑母，費了些心思，已經委托衛國公，替咱們照顧四叔了。衛國公行事果敢又穩重，四叔也非平庸之輩，定不會出什麼事兒，您放心就是。”
“可是即便你四叔回來，這爵位也還是你三叔的。”徐老太太歎息一聲，“你姑母回來省親時，曾與我說起過此事，我那時以為她杞人憂天，根本不成想，你父親……你父親他正值壯年啊！”
“祖母！”昭襄趕緊拿帕子幫老太太擦拭眼淚，“郎中說了，您切不可再大喜大悲的，您若是垮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要依靠誰了。”
老太太聞言，接過昭襄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是，無論何時，哭總是最沒用的事兒，平白耽誤時間。襄兒，若是真讓你三叔一家子當了家，我定會想法子在族長麵前說道說道，你三叔雖愚笨，卻也聽話，有我在後頭指點，咱們徐家還不至於沒落的太快。”
徐老太太頓了頓，歎息了一聲：“至於你三嬸，那柳春煙不是個能成事的，目光短淺，算計卻深，正巧她此次在靈惠的事情上犯了大錯，我定要讓族長勸著你三叔，把她給休了，或是降為妾侍也好，否則有她在，這徐國公府，就一定安穩不了。”
“祖母……”
“好了，你且去請族長來，明日，咱們便將此事好好定一下。”
祖母這是已經下了決心了，昭襄試探著問道：“可是爹爹說，三叔不是個能成事的……”
“不能成事就不成事吧，隻要彆敗家，就總還有機會東山再起的。”
昭襄還想說什麼，可是老太太滿麵疲倦，她便把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祖母，您好生休息，身子好了，萬事才都有盼頭。”
“嗯，去吧。”
昭襄退出了屋子，走到門口道：“三叔，今晚便去去請族長來家裡吧！若是今晚派人連夜回老家，估計明日下午或傍晚，族長也就到了。”
柳春煙趕緊從椅子上起身：“對，此事還得早點兒辦纔是，我這就派人去請族長。”
“勞煩三嬸了，夜已經深了，祖母今日就歇在竹風院，昭襄就不送三叔三嬸了。”
這個時候即便是趕人柳春煙也不在意了，隻笑道：“好，那就勞煩大姑娘照顧你祖母，我們這就回去了。”
回迎鬆居的路上，這一家三口竟然罕見地一個不少地走在一起，柳春煙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隻見他氣定神閒，一點兒也不因為這個驚喜而感覺到意外。
徐靈惠一直沒有說話，她想了十幾年的事如今要成真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裡頭沒有想自己當初想象的那麼痛快。
“順福，你親自去徐家老家一趟，把族長請過來，務必要快。”柳春煙突然道。
順福一愣，拒絕道：“夫人，如今府中局勢緊張，您……您身邊不能缺了人手，還是讓旁人去吧！”
一向寡言的徐往之竟然說話了：“夫人既然叫你去，你就好好地把事兒辦好就是，哪兒有做下人的，挑活來乾的道理？”
徐靈惠在心裡使勁兒點頭，她早就覺得這個順福背主，自然不是個好品行的奴才，平日裡對母親沒大沒小的，如今被父親說了，徐靈惠心裡隻有兩個字奉上，那就是活該。
沒想到柳春煙竟然發話了：“順福說的沒錯，如今到了緊要關頭，更是要步步小心，一步都不能走錯。何況那徐昭襄，我想，她可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我那侄女，表麵也不簡單。”徐往之補了一句，看向柳春煙，突然說了一句，“煙兒，辛苦你了。”
柳春煙一愣，笑容有些不自然：“我又沒做什麼，是你那二哥命薄……”
徐往之抬手，示意她莫要再說，說了一句“我須得表現得哀傷一些纔是”，然後便仗著自己人高腿長，快走了兩步，就將柳春煙母女扔在了身後。
“好不容易一家子能在一起好好兒地走上一走，父親怎麼又先走了。”徐靈惠歎了一口氣。
“無事。”柳春煙道，“惠兒，等你父親成了徐國公，母親就親自去永安伯爵府，幫你把親事給退了。我還就不信了，他們永安伯爵府，還能不給國公夫人麵子？”
“母親，他們都不管祖母的麵子，又怎麼會管您的？何況此事，本就是我們做錯了，如今永安伯爵府已經答應祖母，定會體體麵麵的，彩禮一樣也不會少，這湖麵好不容易平靜了，咱們又怎好再去攪和？”
“怎麼，你是覺得永安伯爵府是個好去處？”柳春煙不樂意了，“你以為到時候你還和現在的身份一樣嗎？你是徐國公的女兒，是徐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女，王貴公族應該隨你挑選纔是，怎麼就這麼眼皮子淺，看上了那永安伯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