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豔陽 第 23 章
-
許野汶讓程縱濡濕四根手指，窗戶緊閉著，窗簾也拉上，程縱屋裡的電棒照亮他們汗津津的臉。許野汶問程縱門反鎖了嗎。程縱唯諾的點頭。
他們身上的汗珠都要黏成一抹水漬了，就像冬日玻璃上的哈氣，觸碰著，繪出形狀。許野汶盯著程縱的臉，程縱露出難耐的表情，亮堂堂的展露在他的眼前，他偏偏想起掛曆上印的隻穿比基尼的女郎，古銅色皮膚，掃著陰影粉的杏圓的臉上，粘著長睫毛的眼睛直視著鏡頭，就像透過掛曆望出來一樣。
曖昧不明。
許野汶冇有經曆過性/教/育，這個詞離他們很遠，他也冇有上過生理課，嶽國妮更不可能去教他。有些東西壓根兒就不用教。通過青春期男生的眉來眼去，色眯眯的對視，或是猥瑣一笑，就能懂。
程縱比畫報女郎稚嫩多了。許野汶突然想起來問：“你成年了嗎？”
程縱抿了抿嘴唇，說：“還冇有。”
“那你跟我做這種事？”許野汶的聲音不再清脆，反而有些啞，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切都在照舊，沿著十分鐘前的軌跡進行著。程縱雙頰有兩抹坨紅，眼眶濕起來，許野汶貼著他的耳垂說：“可我成年了，我跟你不一樣，程縱。”
程縱隻知道死死抱著許野汶，他們身上的汗淌到一起，最後許野汶歎了口氣，他們分開躺在那張床上。軟席上洇出人形。許野汶望著程縱屋裡雪白的天花板，說：“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大。”
他說這話也不奇怪，程縱他們那屆要是算起來，很多高三畢業了都冇滿十八。
許野汶說他初中的時候留過級，因為那一年他冇有考第一名，嶽國妮很生氣，不知道他這個小孩到底什麼原因，連第一名都考不到。所以強製許野汶留了一級。她說許野汶要是一直考不到第一，他們就一直留級。許野汶那一年還挺害怕的，他熟悉的同學都升上去了，留他一個在陌生的環境裡，他揹著嶽國妮哭過兩回。
後來不敢不考第一名。
程縱愕然的看許野汶，許野汶鮮寡的表情冇有破綻，程縱看不穿他。他對程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說：“我要是個笨小孩，我奶奶可怎麼辦。”
程縱不知道說什麼好，以前他們班上也有那張不聰明的孩子，反應就是遲鈍，怎麼教都教不會。老師看見那種學生就頭疼。程縱不是，程縱隻是出於自身原因牴觸那個環境，他是個怪胎，是個異類。
他們側躺著，互相望著彼此，冇有做到底，他們之間反而冇了隔閡。程縱問他要不要聽歌，他冇有說話，程縱拿出耳機，他們就躺在一起聽歌。程縱給許野汶聽崔健的從頭再來，耳機裡漏了音，同風扇扭頭的咯吱聲交雜，夜反而靜了。
許野汶並不著急走，他聽的很認真，聽完以後，程縱問他好聽嗎？許野汶反問程縱，說這是你的獨立宣言嗎？程縱樂不可支，笑歪在許野汶身上，腦袋枕著許野汶的肩膀，說這是定情曲啊。程縱不肯承認許野汶說的對，在冇有遇見許野汶以前，程縱賦予自己生活瑣事裡的各種意義，在遇見許野汶以後全都被推翻了。所以纔可怕。許野汶掀起了一場遽變，甚至可以說是一場革命，程縱熱血沸騰。
這夜過後，程縱再見許野汶就是開學了，天熱行李少，許野汶自己背去的學校，冇讓嶽國妮送。彆人都有家長送，許野汶顯得毫不在意，嶽國妮年紀大了，他們也還在避嫌。
程縱趁亂混進去的，又借了一套校服，仍是不合身，但好歹為他證明瞭身份。許野汶很好打聽，學生宿舍樓總是陰暗潮濕，光線不足，程縱提著一大袋吃的，穿過長廊，站在寢室門口，看到許野汶在鋪床。程縱咳了聲，許野汶看過來，程縱跟他裝不熟，說：“許同學，好久不見。”
許野汶臉上有了笑意，程縱笑的臉頰裡有了兩個窩，是可愛的小坑。
程縱把零食塞許野汶床底，他買了牛奶餅乾巧克力還有小麪包，天呐買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許野汶愛吃什麼，他甚至給許野汶抓了泡泡糖。許野汶說不要，程縱朝許野汶瞪了瞪眼，說：“你彆來勁。趕緊收拾好咱出去吃飯去。”
正是下午四五點，還冇到要上晚自習的時候，許野汶簡單收拾完，程縱他倆就沿著教學樓，穿過涼風習習的長廊，走到校外。程縱問許野汶想吃什麼，許野汶說都可以，程縱說那咱去吃魚吧。
那天是程縱第一次帶許野汶去吃黃河鯉魚，請許野汶吃飯跟請常思那群人吃飯不一樣，程縱恨不能把魚刺都挑出來，隻把魚肉喂進許野汶嘴裡。許野汶吃相斯文，一點也不著急，程縱看的賞心悅目，連飯都忘了吃。許野汶掀著濃睫說：“我請吧。”
“不用不用。”程縱大大方方的，說：“你在學校吃好點就行，咱等會兒提箱核桃露回吧？”
許野汶說不要。
程縱執意要買，許野汶口袋裡其實冇有那麼多錢，程縱為他花錢也不是程縱份內的事，他說下次還程縱，程縱聽了很不樂意，嗔怪道：“乾嘛跟我這麼客氣，我不需要那個。”
許野汶總不至於犯傻的去問程縱那你需要什麼，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甚至不用提。丁字路口人來人往，許野汶愣是能找到偏僻的巷子，核桃露就在他們腳邊，陰涼的巷子裡長了濕綠的苔，天光照不進來，程縱蜷在許野汶懷裡顫抖，哆嗦。
“不許跟女同學眉來眼去，我會叫司徒靈盯著你的。”程縱哈啊兩聲，不忘宣示主權，許野汶太受歡迎了，這是冇有辦法的事情。
“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許野汶把濕黏的手指擦在程縱肚皮上，程縱冇有怪罪他，又說道：“好好學習啊，許野汶。好好表現，快點來找我。”
程縱說的好好表現，自然是說在嶽國妮麵前好好表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