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出金屋記 第9章 撒嬌少女不知親事,昂貴手錶妝點她身 …
撒嬌少女不知親事,昂貴手錶妝點她身
……
他很熱烈地說道,走到了太太麵前,甜蜜的看著她。
“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心意的人啦”
蘇大老爺兩隻手在空中揮舞一下後猛的一合,像是照片裡的兩個人已經被他捏成了一個人一樣,一錘定音的說道。
蘇大太太依舊細細地看著照片,這確實是一張很美的照片,英俊的男人低著頭,秀美的少女擡著頭,兩人都在相互凝視著微笑著,簡直能登上報紙當畫片了。
蘇大太太的眼光卻滑落在少女捏皺的裙角上和懵懂清澈的眼睛上。
她無聲的歎了口氣。
“我已經和周學長定下了,周學長拿了令徽的八字去合,兩家正是大吉的運勢,上上簽。”
蘇大先生聽到了那聲歎息,臉上笑意回落,他皺眉回首像一頭獅子一樣看了蘇大太太一眼,從桌上拿起一封電報,遞給了蘇大太太。
“我也寫信給金陵的嶽父和舅哥們說了此事,他們極為讚同,還彙了三千大洋作為訂婚的賀儀。”
蘇大太太的肩膀又無聲的鬆垮了一點,披肩從她的肩頭滑落,她伸手攏了一下。
“定澤”
她緩慢的張開口,有些虛弱地說道“阿桃還小呢,週二少已經二十歲了。”
阿桃是蘇令徽的小名,當年算命的說蘇令徽五行缺木,蘇大老爺蘇定澤便抱著剛滿月的女兒取了這個小名。
“小什麼小。”蘇大老爺敏銳的聽出了一絲鬆動,笑容重新掛上了他的嘴角。
“男比女大,還怕些什麼。”
“我們不也差了好幾歲嗎?”
他很是柔情地說道。蘇大老爺蘇定澤是蘇大太太柳佩珊二哥在r國留學時的同學。
因兩人相處的很是投機,柳佩珊二哥便將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了蘇大老爺,讓家裡人送來了一張柳佩珊在金陵女校讀書時的照片。
蘇大老爺拿到了照片後,心神搖曳,修書一封告知家中祖父。蘇家太爺爺得知柳佩珊是金陵官宦人家的小姐後,也欣然允之,還要求立刻完婚。
因為一直在外求學,蘇大老爺已經二十六歲了。
十八歲的柳佩珊還沒從女校畢業就從金陵嫁到了洛州。婚禮上,才見了自己丈夫第一麵。
如此過了十六年。
“周學長如今還在春城一線,不方便回來,不過此次也隻是訂婚,兩家交換信物而已,不必隆重。”蘇大老爺見柳佩珊默然不語,開口說道。
“周學長交代由白夫人負責相關事宜,她是周維錚的生母,肯定會很是儘心。”
他伸手環住柳佩珊的肩膀,軟下聲音,極為貼心的說道。
“阿桃是我第一個孩子,從小在我手心裡長大,我怎麼不會給她挑個好歸宿。”
“我找人打聽過了,周維錚是很優秀的,在約翰大學讀書讀的也是極好的,沒什麼交好的女伴。”
“而且,你瞧”他指著蘇令徽臉上的微笑,笑道“小女孩都愛俏,我看阿桃很是開心呢。”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他詠歎著念道。
“阿桃這個小名真是有個好寓意。”
“天作之合啊。”
蘇大太太低垂著頭攏著披肩離開了書房,蘇大老爺笑著欣賞著手中照片,將門外的律師喚了進來。
“春城剛剛修好的那條鐵路”
“那邊已打點好關係”
“成本能低下如今的四分之一…”
爽朗開懷的笑音又響徹在了書房裡。
“蹬,蹬,蹬”
蘇令徽從花園外跑到大餐間裡,看見蘇大太太正言笑晏晏的和伯母們聊著天,青襖黑褲的葉媽站在一旁。
“媽媽”
她兩眼亮晶晶的跑了過去,伸手環住了蘇大太太的肩膀,深吸了一口媽媽身上馨香柔軟的氣息。
明明才分開一天,她卻已經開始想念蘇大太太了。
膩歪了母親一陣,坐定之後,蘇令徽才知道蘇大太太今天要帶她去買東西。
“買東西。”
“可我什麼也不缺啊?”
蘇令徽有些疑惑,她本打算今日在家溫書,不過,她轉念又想起口袋裡那張長長的清單。
洛州比不上滬市的繁華,各色新奇東西既價格昂貴又不齊全,因此朋友們知道她要來滬市,便爭先恐後的點了一大堆東西要她幫忙帶回去,還有她列出的一堆書單。
她將單子掏出來給蘇大太太和伯母唐英看。
“哎呦,這麼多,還大多都是外國貨。”唐英笑道。
“估計隻有南京路才能一次買完了。”
“南京路。”
蘇令徽頓時眼睛發亮,內心蠢蠢欲動,她老早就聽人說過好多次這個地方了。
南京路是如今滬市乃至全國最聞名的商業街,不僅坐落著三座萬國百貨大樓,還有新世界遊樂場、跑馬場、棋牌室、舞廳、西餐廳、電影院等數不儘的好玩地方,是個名副其實的遠東第一銷金窟。
她眼睛亮亮的看向了蘇大太太,蘇大太太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蘇公館,一路乘汽車到了鼎鼎有名的南京路。
一進南京路,路邊穿著布袍襖裙的行人頓時少了很多,穿著黑色製服的巡捕卻多了不少,到處都是穿著洋裝年輕時髦的太太小姐和身著西裝的紳士們,還有許多抱著花籃在街上賣花的女孩子們和抱著煙箱的男孩子們。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舒展愉快的笑意。
三座百貨大樓依次雄偉的矗立在街口,靠近路邊的牆上鑲著巨大的玻璃櫥窗,裡麵各色商品琳琅滿目,一應俱全,一水的漂亮的女售貨員露出親切的微笑招待著客人們。
真奇妙啊,蘇令徽好奇的觀察著,喘著粗氣的黃包車夫、疾馳而來的汽車、叮叮鈴鈴的公交電車一起交彙在著寬闊的南京路上。
真的和洛州好不一樣。
疾馳的汽車停在了南京路的亨德利鐘表總行門口,蘇令徽下車,擡頭看著這家闊氣的鐘錶行。
這家三開間大門麵的鐘錶行已經紮根南京路口二十年了,門口上高掛的霓虹燈上特意註明了“萬國表”三個大字。
如今敢於打出這個招牌的商家,做的都是進出口的奢侈品生意,亨德利鐘表總行裡就裝滿了坐著輪船和飛機過來的瑞士表、意大利表、英國表等各式各樣的外國俏貨。
柳佩珊和蘇令徽剛剛下車,鐘錶行裡的穿著整齊製服的店員就在向外張望,待她們走進去後,便馬上含笑著迎了上來。
“太太,小姐,上午好。”他微微鞠了一躬,將二人引到櫃台旁。
蘇令徽跟在蘇大太太的身後,環顧著整個店麵。
這家萬國鐘錶行裡大致分了六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是擦得透亮的大玻璃櫃台,玻璃櫃台裡襯著水紅色的絨布,上麵擺放著各色精美手錶。上方晶透的水晶燈打出明亮的光彩。旁邊掛著牌子,細細寫明各個櫃台所售的手錶來自哪一個國家。
其中“瑞士”“德國”“日本”三個櫃台最大。另外還有美國、法國、意大利貨。
“我來取去年在這裡定的表。”
蘇大太太卻沒有在櫃台裡相看,而是從手包裡取出兩張折疊好的單子,遞給了店員。
店員是個瘦瘦高高,手指細長的青年,此時看清單子上的內容後,微黃的臉上登時要放出光來。
“原來是蘇太太,您請上樓,我去喚經理過來接待您。”
“茶、牛奶還是咖啡?”
他殷勤的將兩人引到了二樓的雅間裡,一個十五、六歲的學徒端上來了一壺碧綠的茶水和幾樣精緻的糕點。
二樓的雅間外也擺放著幾個小小的玻璃櫃子,但每個櫃子裡麵僅放著一、兩塊表。
“這些都是不對外出售的,是老闆的私人收藏。”店員滿臉笑意,驕傲不已的給兩人細細講解著。
過了不一會,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手裡抱著一個大大的紅木盒子走了進來,他的雙手都戴著灰色的絨布手套。
“這塊表從瑞士過來一個多星期了,我們本打算派專人送去洛州。”
他滿麵笑意,伸手將盒子小心開啟,早已好奇不已的蘇令徽伸頭過去看。
飽滿的深藍色天鵝絨上,靜靜地躺著一隻極其精美的手錶,它白金色的表圈比如今流行的男表尺寸要小上一些,又比蘇令徽腕上戴著的玫瑰金坤錶要大上許多,深褐色的牛皮表帶上點綴著迷人的溝壑,看上去很是漂亮。
最讓人驚歎的是它的表盤,表盤的上半部分為銀白色,中間鑲著一個造型奇特的藍褐色月亮,月亮中又套鑲著一個白金色的太陽,下半部分為淺銅色,中間鑲著一個更小白金色的表麵。
“好漂亮的手錶啊。”蘇令徽喃喃驚歎道。
“不僅漂亮極了,而且您聽”
經理自得地笑著,伸手將那塊手錶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然後輕輕的撥弄了一下表殼側麵的撥柄。
眾人屏息,隻聽見剛開始是九聲清脆的鐺鐺鐺,然後是連起來的三串叮當聲,最後是六聲翠珠落地的呤呤聲。
“九點五十一分。”
他肯定地說道,蘇令徽向腕上的手錶上看了看,果然是這個時間。
“真神奇。”
作者有話說:
晚6點還有一更,慶祝勝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