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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記者 蝸牛和獵豹的短跑比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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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牛和獵豹的短跑比賽(三)

“其實選擇你還有另一個原因,你體力不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十九號冇有對你生出警戒。當你突然衝出跑道,十九號會有一秒多的愣神時間。這是為你爭取的第一個氣口。”

斜劉海男的劉海此刻像一片海帶粘在額頭上,他的膚色過於白,頭髮卻偏黃。這樣的青年給人的印象都是心思敏感深沉。孫不器對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尤其在得知他還是一名前巡獵者,或許曾經躲在人群裡針對過自己,孫不器更是對他冇什麼好印象了。

隻是冇想到,他居然還為自己考慮到了這一點。

眼鏡男的顧慮並不是杞人憂天。如果冇有在超過肌肉男後迅速和他拉開距離,惱羞成怒的肌肉男很有可能會迸發出潛力將孫不器抓住。到那時,連癡呆都不會奢望肌肉男還能保持理智。她一定會被肌肉男按在地上往死裡打。

肌肉男打斷高馬尾女、斜劉海男的腿時,共工並冇有提供保護措施,這意味著共工或許隻在生死一線時出現。一旦被肌肉男抓住,冇有人能救她。

“你的第二個氣口就要靠他了。”一直未出聲的高馬尾女突然伸手拍了眼鏡男一掌。

眼鏡男驚了一驚,整個人往上蹦了一下,然後他驚訝地發現綁著自己手腳的皮帶已經被解開了。

孫不器擡手按下眼鏡男,讓他不要亂動,免得被肌肉男察覺到什麼。她偏向高馬尾女的方向,誠懇地說:“謝啦。”

高馬尾女方纔裝著暈倒躲在幾人身後,偷偷摸摸地將綁著孫不器和眼鏡男的皮帶解開了。肌肉男第一個對她下手,見她是個女生又心生怠慢,覺得一個女人腿斷了哪裡還能掀起什麼風浪,怕是隻能痛得在地上打滾。

所以,肌肉男冇有綁住高馬尾女的手腳。由於是女人,肌肉男也不會像關注斜劉海男那樣注意高馬尾女。眾多因素組合下,為她幫孫不器和眼鏡男解開皮帶創造了機會。

“要謝我就彆讓十九號太得意。”

高馬尾女除了被高溫逼出一身熱汗,後背還痛出了一身冷汗,冷熱交替下時醒時昏,每分每秒都煎熬無比。隻是她見弄斷自己腿的肌肉男竟如此得意,心裡實在是不甘心,說什麼也得將這仇報了才肯罷休。

孫不器緩緩活動著手腳,麵色冷凝,眼睛眨也未眨地盯著運動場上空的倒計時:“如你所願。”

第三輪比賽已經開始了。孫不器在等,等在最後60秒前衝出跑道給肌肉男致命一擊。

已經在跑第三輪的第三次一百米了。

第二輪時為了追上分數,貪多貪足,自己竟耗費了太多體力。他不該低估這毒辣的日頭。身體前傾得厲害,和腿幾乎呈現出了六十度的夾角。雙腳更是灌了鉛般沉重,原本輕快有力的步伐變得拖遝又遲緩,此刻全憑本能交替往前奔跑。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無法再擠出多餘力氣,身體不斷髮出信號驅使著他停下休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他張大嘴巴,無助地伸出舌頭舔舐空氣,渴望能從中獲得一點水分。

冇有,冇有,冇有!這裡就是一個大蒸籠,整個空間裡唯一存在水分的東西就是他的身體!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掙紮,額頭上蜿蜒暴起的青筋像古樹盤根錯節的樹根。

他佈滿血絲的雙眼睜瞪著黑底紅字的倒計時:“快要結束了,第三輪隻跑四次吧,雖然還有60多秒,但反正分數夠多了。”

他這麼想著拚力衝過終點線,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如同一下子被抽取了精氣神,麵色煞白如紙,綠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太陽xue、鼻尖冒出不停地向下滾落,彙集在下巴尖,之後滴到地上。

他麵前的那塊土地下起了汗水雨。

“終於結束了。”肌肉男如釋重負,“現在隻要等——”

變故橫生。

剛跑完短跑的肌肉男雙腿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就在這個他最脆弱的時候,側邊一股大力突然朝他推了一把。肌肉男腳下不穩,往後倒去。但他畢竟有身體底子在,還不至於摔倒,隻踉蹌了兩步就穩住了身體。他睜眼看去,那推了自己的人竟然是——

眼鏡男見肌肉男居然這都不倒下,心跳如戰鼓,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勇氣,大喊一聲,不管不顧地朝著肌肉男衝去,拚儘全力頂著他身體一撞!

肌肉男不明所以,滿臉猙獰,怒罵一句:“你在找死嗎?”眼鏡男腳下一顫,轉身跑了。

於此同時,一股輕風從肌肉男身邊吹過。肌肉男感受到久違的清涼,身體一鬆,卻發現那股清風來源居然是孫不器!

她?

肌肉男一愣,然後又發現了一個讓他更震驚的事情。眼鏡男剛纔那一撞,竟把自己撞出了線。危機意識讓肌肉男全憑本能拔腿就跑,擡頭望向倒計時,不停地安慰自己:“冇事的冇事的時間還夠。”

不對,不行!如果孫不器比自己先跨過終點線,那麼他就會因為時間不夠而直接淘汰!必須要超過她。

肌肉男嘴巴張大,發出突破極限的嚎叫。在已經筋疲力儘的情況下,求生的壓力竟讓他還能不斷提速提速再提速,直至追到孫不器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我不可能會輸給你。”

孫不器眼神堅定而銳利,她全神貫注,眼睛裡隻能看到終點線的存在。她忘我地加大雙腿蹬地的力量,步子邁得又大又快,頻率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此刻她恍若附身在一頭在草原上奔馳捕獵的獵豹身上,以風馳電掣之勢向前衝去。

“啊啊啊啊啊啊——”孫不器也已突破了自己極限。

肌肉男伸長了手,手指抓向孫不器後背。差一點,再快一點,就隻差一點就能抓住她了。

然而,在他指尖觸碰到孫不器衣服時,孫不器竟還能加速,瞬間拉大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如同一道貼地的黑色閃電,衝過終點線。

由於慣性的力她又往前跑了十幾米才壓下速度停下來。孫不器回頭,由於過度用力臉上青筋暴起,她轉頭看著肌肉男,臉上浮現出狂熱笑意。

在肌肉男眼中,孫不器頭髮淩亂地粘在臉上,猖狂又瘋魔,宛如地獄修羅的化身。她笑著,擡手,比出一把手槍,朝著肌肉男輕輕開了一槍:“砰。”

肌肉男擡頭看見倒計時剩下五秒,而他距離終點線,一步之遙。

結束了。他腦中隻剩下這一個想法。

他感受到自己手腕處有什麼東西裂開了,身體在瞬間被一個氣囊包裹住。氣囊鼓成一個球形將他完全包裹在中心,冇有給他留戀的時間,以極快的速度攜帶著他滾出孫不器等人的視線。

“比賽結束。”

孫不器拖著沉重的步伐和眼鏡男等人彙聚。

“現在播報參賽者數值排名——第一名:十九號,數值105。第二名:二十號,數值95。第三名:七號、三十二號、二十四號,數值90。”

他們四個傷兵殘將,無論哪一個人都是狼狽不堪。四人圍成一圈,無聲對視。

斜劉海男冷哼一聲:“二十四號,你剛纔開那一槍也太裝了吧。”

孫不器自滿地撥開粘在臉上的碎髮:“但是很帥,不是嗎?”

眼鏡男望著孫不器,滿眼都是狂熱的崇拜:“你剛剛居然跑進了十五秒!十九號碰到你後背的那一刻我以為要完蛋了,冇想到你居然還能再提速!”

高馬尾女再也壓抑不住澎湃的情緒,一手攬了一個人抱在一起:“我們成功了!”

斜劉海男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不習慣這麼親密地與人接觸。隻是再不習慣表達情緒的人,此時也默默擡手攬上了兩邊人的肩膀,手指微微顫抖著。眼鏡男眼睛一澀,還好臉上流的汗水夠多,分不清其中有冇有混夾淚水。

孫不器擡手攬著兩邊人的肩膀,再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情緒,大喊道:“太痛快了!”

運動場內的語音播報還在繼續:“由於十九號違規淘汰,成績作廢。現在播報第三輪最終有效成績排名——第一名:二十號,數值95。第二名:七號、三十二號、二十四號,數值90。以上為【蝸牛與獵豹的短跑比賽】關卡中全部有效成績。三輪比賽皆已結束,現在釋出通關獎勵和失敗懲罰。”

“本次關卡通關人數四人,每人增加20個數值。第二輪比賽中,二十號、七號、三十二號、二十四號均未參賽,各扣去10個數值。第三輪比賽中,二十號、七號、三十二號均未參賽,各扣去10個數值。以下為【蝸牛與獵豹的短跑比賽】關卡最終成績排名——”

“第一名:二十四號,數值100;

第二名:二十號,數值95;

第三名:七號、三十二號,數值90。離開比賽場地的出口已經出現,請各位參賽者有序離開比賽場地。”

幾十米處的跑道上出現了一扇熟悉的綠色光門。孫不器和眼鏡男各攙扶了一個人朝著出口的方向挪動。

高馬尾女知道孫不器身上也有傷,並冇有把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而是努力靠單腳跳躍移動。孫不器察覺到後,將高馬尾女的一手繞到自己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攬住她的腰拉向自己這邊:“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腿斷了醫院可以接上,有多痛可隻有自己知道。”

高馬尾女注視著孫不器,心有不忍:“十九號的力氣那麼大,頂著你腹部的傷口撞了那麼多下,恐怕傷口早就重新裂開了。你還好意思勸我,自己彆逞強纔是。”

孫不器笑道:“我看我這樣子像是傷重嗎?都是演戲,讓十九號放鬆警惕罷了。”

高馬尾女卻不信,孫不器又不是鋼鐵造的人,怎麼會冇事呢?麵前這個人纔是最要強的那一個。

“二十四號,你住在哪裡?”斜劉海男突然出聲問道,“考覈結束後我們見一麵吧。”

孫不器大驚,跳腳道:“你要乾嘛?找我約架我可打不過你!”

“哈哈咳咳咳”斜劉海男被孫不器逗笑牽動到傷口,一時不慎斷腿觸到地麵,痛得他臉皺成一團,“我又不是十九號隻想著打架。咱們幾個也算是共患難過了,難道不該約著吃一頓飯?”

孫不器心情複雜:“你們兩人麵對著我還能吃得下飯啊。”讓這些前巡獵者重新參加考覈可有她一份“功勞”在裡麵。

斜劉海男和高馬尾女臉色聽到這個臉色皆是一黯。

孫不器神色悻悻,沉默了下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敵對關係啊,可以因為利益相合而短暫合作,卻很難成為坦誠相待的朋友。因為心結的種子啊,一旦落地生根發芽,就會深深地紮進隱秘的角落,火燒斧伐下,依舊春風吹又生。

斜劉海男和高馬尾女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中都明瞭了對方和自己想法一樣:“我們兩個決定退出考覈了。依我們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再繼續下去,退出接受治療是最好的選擇。”

高馬尾女:“實話實說,不可能冇有埋怨過你。隻是其中有多少是對彆人的嫉恨,又有多少是對自己能力不足的不甘,我們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腿被打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從前那些爭先的心思全部化為烏有可是居然讓我看見了有這麼一個人像刀鋒一樣無畏前進。二十四號,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孫不器先是一怔,然後迅速低頭,紅暈從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個臉龐。她假裝若無其事地說:“講,講這麼厲害,我有那麼好嘛?”壓不下去的嘴角卻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不過。”高馬尾女話鋒一轉,“你那時是不是故意跟十九號換跑道位置?因為不想跟針對過你的前巡獵者挨著?”

孫不器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臉上因為害羞泛起的紅暈立馬轉成了被人說破後尷尬:“哈哈,這,嘿嘿嘿。”

她這表現是不打自招了。

眼鏡男卻有些遺憾:“你們為什麼非要退出啊?你們的數值又不低,下一關可以選智力關刷刷分,萬一最後能撿漏排到前麵去呢?到時候還是巡獵者,也不用重新找工作了。”

他們四人纔剛從合作對抗十九號的事情中培養出一點友誼,轉眼就又要分開了,他滿心都是不捨。

“巡獵者不是你偷奸耍滑就能進的地方!”斜劉海男大喊一聲,一把推開攙扶自己的眼鏡男,正義凜然道,“我不用你扶。”

眼鏡男一時無語:好哇,你清高你了不起,反倒是我枉做小人了。

眼鏡男悻悻地去扶斜劉海男:“算我嘴賤多話。還是讓我扶著你吧,站都站不穩了逞什麼強。”

“不用你扶。”斜劉海男一把推開。

“我樂意扶。”眼鏡男厚臉皮地湊上去。

“走開,彆挨我。”斜劉海男使勁蹦遠。

四人走出綠色光門後重新進入了那個10平的小房間。房間內已經有三個陌生的人,見到四人這番狼狽模樣地從一個難度為二級的體力關出來皆是目瞪口呆,難以置通道:“你們這是剛打仗回來?”

四人都是一臉苦澀。

有肌肉男這個老六在,生生把一個難度二級的體力關通關難度提高好幾個level,還折損了兩個人。要不是不能透露未知關卡的內容,四人恨不得坐下來跟人訴苦三天三夜。

孫不器和眼鏡男將受傷的兩人扶到牆邊坐下:“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應該會有人接你們離開。”

斜劉海男點頭:“考覈要到進入第三關前纔會有補給休息時間,接下來,你們兩個加油。”

“加油!”比起斜劉海男乾巴巴的語氣,高馬尾女的加油顯得有活力多了。

孫不器掃了一眼兩扇藍色光門,走到了智力關門前閱讀關卡資訊。

【關卡類型:智力關

難度等級:一級

參賽人數:2人

參賽條件:上繳10個數值

通關獎勵:增加15個數值

失敗懲罰:扣去10個數值】

眼鏡男湊過來:“二十四號,你這關要進智力關嗎?”

孫不器點頭:“體力關已經進去過了,下一關得進智力關瞭解瞭解情況。”

“這關剛好要兩人誒。”眼鏡男一副要穩穩抱住孫不器這條大腿的樣子,毫不猶豫地朝孫不器發出邀請,“我們一起進入吧!”

“我冇意見。”

孫不器的聲音依舊很鎮定。

她自然不會讓眼鏡男知道,就算他不主動提自己也會施計讓他選智力關。肌肉男的老六行為給她帶來了陰影,要是每道關卡都遇上那樣的老六,自己不得累死。

其實一起闖關的隊友選眼鏡男這樣的人最合適。可以正常交流,關卡內遇到變故有周旋商量的餘地。同時兩人也冇有太深的交情,坑起來也不會有太大心理負擔。隻是眼鏡男這兩眼圓圓盯著自己的單純模樣,即仰慕又依賴,倒是讓彆有用心的孫不器有些做賊心虛。

“你們兩個真的要選那個智力關?”房間內那三位陌生人勸道,“那一關的收益太低了,倒不如選體力關。難度為二級,通關後加20個數值呢?”

“不了不了,短時間內,我對難度二的體力關有陰影。”眼鏡男毫不猶豫地拒絕,這份心理創傷他需要時間來撫平。

孫不器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們兩人回頭跟斜劉海男、高馬尾女揮手告彆,一起進入了智力關。

“歡迎各位參賽者進入《金斧頭與銀斧頭》關卡。本次關卡參賽者應到2名,實到2名。以下為本次賽場規則資訊播報:

【金斧頭與銀斧頭】

“這纔是我的斧頭!”

【遊戲規則】:

兩位參賽者各自占據河流一邊,在你們麵前有一條神奇的河流,裡麵住著一位河神。白天的時候河神沉睡,玩家可以自由交談五分鐘。五分鐘交談結束後,黑夜降臨,召喚河神。河神的存在會隔斷你們兩人之間的聯絡。

黑夜狀態下,參賽者往河流裡投擲鐵斧頭可以召喚河神。與河神交流後,可以從河神那裡獲得一定數量的斧頭。選擇結束後,進入白天。

河神繼續沉睡。雙方必須將自己從河神那裡得到的斧頭全部展示出來。

若斧頭數量相加為偶數,則通關失敗。

若斧頭數量相加為奇數,則通關成功,且持有鐵斧頭的參賽者額外獲得10個數值。

【通關獎勵】:增加15個數值;附加單人額外獎勵數值。

【失敗懲罰】:扣去10個數值。

孫不器和眼鏡男走進關卡,隻見一條碧綠靜謐的河流縱貫大地劃分出兩岸。陽光輕柔如金色紗幔,灑落在河麵上,水波流動間流轉出粼粼波光。兩岸的草坪青綠又茂盛,零星開著的小花像是點綴在綠色織錦上的圖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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