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用博物館打造不朽軍團 第4章 鏽牆後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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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的博物館像口倒扣的棺材。
通風管道裡的金屬刮擦聲比前兩夜更刺耳,林小雅縮在修複室角落,膝蓋抵著下巴,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她盯著牆上斑駁的水漬,那痕跡在陰影裡扭曲成爬行的輪廓,喉嚨裡溢位破碎的重複:“它來了……它在牆上爬……”
楚錚蹲在通風口前,手裡的銅管閃著冷光。
他將管口對準格柵,耳郭緊貼另一端,呼吸放得極輕——刮擦聲裹著濕重的喘息湧進耳道,像砂紙在骨頭上打磨。
他掐著表數了三次,眉峰漸漸擰緊:每17秒,異響的軌跡就會從東南向西北平移半米,尾音裡還帶著某種黏膩的拖曳感。
“不是隨機的。”他突然開口,銅光在掌心轉了個圈。
林小雅的抽噎聲頓住,抬頭時正看見他指節抵著下頜,瞳孔裡映著展櫃透進來的月光,“是活物,在循熱源巡行。”
“熱源?”林小雅的手指絞著衣角,“可我們這兒……”
“修複室有壁爐餘溫,標本庫有酒精味。”楚錚扯下腰間的獸皮地圖,用炭筆在“b區”畫了個圈,“它在找最暖的地方。”他的聲音像塊淬過的鐵,“你昨晚聽見的‘爬’,是爪子刮牆的動靜。”
林小雅的牙齒開始打顫,她想起三天前在儲物間看見的爪印——比狼爪寬三倍,邊緣帶著鋸齒狀的缺口。
次日清晨的陽光裹著鐵鏽味滲進館內。
楚錚推開維修工休息室的門時,陳岩正用破布裹腿上的傷。
那是前天搬展櫃時砸的,青腫從腳踝漫到小腿,滲血的紗布黏在皮膚上,散著腐肉的腥氣。
“圖紙。”楚錚直截了當,直接敲了敲桌上的搪瓷缸。
陳岩抬頭,渾濁的眼珠動了動。
這個在博物館修了十年管道的老工人,左手背還留著被扳手砸出的舊疤。
他冇說話,卻從枕頭底下摸出個油布包——展開是張皺巴巴的手繪圖紙,紅筆標記檢修口和承重牆的位置。
“b區管道是環道。”陳岩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他盯著圖紙上那個圈,喉結動了動,“從冷藏庫到鍋爐房,封了八年。”他的手指突然發抖,指甲掐進圖紙邊緣,“上個月……我去檢修,看見管壁上的鏽……”他猛地閉了嘴,額角暴起青筋。
楚錚的目光掃過圖紙上歪歪扭扭的標註,指尖停在“鍋爐房”三個字上。
他想起庫房裡那半罐冇喝完的柴油,和牆角堆著的煤氣管道殘件。
《武經總要》裡“陷敵於幽道,以火煙導其勢”的句子突然浮上來,他捏緊圖紙,指節發白。
“需要人進管道鋪引火線。”他說,聲音比平時更沉。
陳岩的傷腿猛地縮了縮。
他盯著楚錚身後的陰影,像是看見什麼極可怕的東西:“裡麵有血鏽。”他的聲音發顫,“黏糊糊的,擦不掉……”
夜來得很快。
楚錚站在b區管道入口前,身上的護甲是用消防鐵皮敲的,邊緣磨得鋒利,撞在牆上叮噹作響。
他腰間彆著環首刀,左手攥著銅管聽音器——這是他用展櫃的銅欄杆改的,能放大十米內的動靜。
管道裡的黴味比想象中重。
楚錚貓著腰往前挪,靴底蹭過地麵的鐵鏽,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走了五步,他的指尖觸到牆麵——暗紅的鏽斑黏在指腹上,帶著股甜腥,像摻了血的蜂蜜。
他皺了皺眉,把手指在護甲上蹭乾淨,繼續往前。
第十秒,地麵突然震動。
楚錚的呼吸瞬間凝固。
他貼著管壁蹲下,聽音器緊貼地麵——震動是從左前方傳來的,規律的“咚、咚”,像某種巨型生物的心跳。
他摸出懷裡的鐵蒺藜,指尖在尖刺上抹了把,確認倒鉤足夠鋒利。
陰影裡的輪廓慢慢立起來時,楚錚的瞳孔縮成針尖。
那東西足有兩米高,全身覆蓋著鐵鏽狀的甲殼,關節處滲出黑血,滴在地上滋滋冒煙。
它的臉像是被熔化的金屬重新澆鑄過,鼻梁塌陷,嘴唇翻卷,露出記嘴鋸齒狀的尖牙。
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兩個黑洞洞的眼窩,卻讓楚錚後背發冷,彷彿有雙無形的眼睛正鎖死他的位置。
怪物的喉嚨裡發出低吼,前爪在牆上劃出火星。
楚錚屏住呼吸,刀尖輕輕敲了管壁三下——這是他和自已約定的信號,三短聲代表“啟動”。
怪物突然暴起!
它撲過來的速度比楚錚預想的還快,甲殼擦過他的左肩,在護甲上刮出深痕。
但下一秒,它的後爪“哢”地陷進什麼東西——鐵蒺藜的尖刺穿透甲殼,黑血順著倒鉤往下淌。
楚錚藉著怪物吃痛的間隙倒退,右手摸向腰間的引火繩。
他數著心跳退到管道口,看著怪物瘋狂抓撓鐵蒺藜的樣子,嘴角扯出極淡的笑:“每一步,我都算好了。”
引火繩的火星在黑暗裡明明滅滅,像顆將墜的星。
楚錚退出管道時,最後看了眼牆上的鏽斑——那些暗紅的痕跡,正隨著怪物的掙紮,緩緩滲出更濃的腥氣。
他低頭看錶,指針指向十點十七分。
明天正午,會是個好時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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