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用博物館打造不朽軍團 第5章 火油澆不透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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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透過博物館破碎的穹頂斜切進來，在b區管道口投下一片斑駁的亮斑。
楚錚蹲在消防栓後麵，指尖搭在引火繩的火摺子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能聽見自已的心跳聲撞在胸腔裡，一下，兩下，和管道深處若有若無的低吼聲重疊。
十點十七分埋下的鐵蒺藜，浸了三天的火油順著管壁滲進鏽殼縫隙。他低聲複述著昨夜在沙盤上推演的步驟，目光掃過手錶——十二點整。
引火繩呲啦一聲竄起藍焰，順著預先鋪好的煤氣管路蛇形遊走。
三秒後，管道深處傳來悶雷似的轟鳴，混合著高溫蒸汽的尖嘯。
楚錚猛地站起身，護甲蹭過牆麵的碎瓷片，在臂甲上劃出道白痕。
他望著管道口翻湧的火浪，喉結動了動——火油應該已經浸透了怪物的甲殼，這把火足夠燒穿三指厚的精鐵。
但下一秒，火浪突然被某種力量撕開。
鏽紅色的影子搖搖晃晃擠出口，甲殼表麵的熔融金屬像岩漿般滴落，在地麵燒出蜂窩狀的坑洞。
楚錚的瞳孔驟縮——那怪物原本覆蓋鏽殼的部位，此刻露出暗灰色的金屬肌理，每一道紋路都像精心鍛造的甲片，剛纔劈在它背上的環首刀，隻在上麵留下道淺淺的白印。
怎麼會陳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破風箱似的顫音。
這個平時修展櫃時能舉著三十斤焊機爬梯子的維修工，此刻正攥著消防斧的手在抖，斧刃磕在展櫃玻璃上，發出細碎的響，老周老周被拖走那天，我看見它蹲在通風井裡啃鐵鏽，地上全是血
楚錚猛地轉頭，陳岩眼底的血絲像蛛網般蔓延：它吃鐵鏽和血，對吧？他的聲音突然拔高，那天老周胸口插著鋼筋，血滴在地上，它就湊過去舔！
怪物的嘶吼打斷了陳岩的話。
它甩了甩還在淌熔鐵的前爪，眼窩黑洞裡滲出暗紅液l，滴在楚錚腳邊的地麵，滋地腐蝕出個指肚大的洞。
集合所有人到主展廳。楚錚扯下腰間的銅哨吹了三聲，尾音帶著金屬的尖銳。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環首刀的吞口獸紋——這是他用漢代環首刀拓片複刻的，刀鐔處還留著打磨時被砂輪燙出的疤。
主展廳的應急燈在頭頂忽明忽暗。
黃薇正半蹲著安撫縮在展櫃角落的林小雅，這個前天剛跟著商隊逃來的姑娘，此刻正抱著膝蓋，呼吸聲像破風箱般粗重。
楚錚路過時，聽見黃薇的聲音軟得像團棉花：小雅，跟著我呼吸，吸氣——
林小雅突然抬頭，瞳孔散得隻剩一圈灰邊。
她的呼吸節奏驟然變快，和半小時前管道裡怪物的低吼頻率分毫不差。
黃薇的手懸在半空，指尖微微發抖——作為前兒科醫生，她太清楚這種症狀：創傷性應激障礙的極端表現，患者會無意識模仿創傷源的特征。
楚錚的腳步頓了頓，又加快走向生物展區的資料架。
他抽出《人l鐵代謝病理學》時，封皮上的積灰撲簌簌落在手背。
翻到金屬沉積症章節時，他的手指突然停住——頁麵邊緣用紅筆標著：過量鐵元素沉積於神經節，可致感知異常，對強光敏感。
窗外的陽光恰好掃過展櫃頂部的應急碘鎢燈，冷白色的光斑在地麵拖出長影。
楚錚抬頭，看見怪物昨夜撞壞的展櫃玻璃碎片上，還粘著塊暗灰色金屬——剛纔火攻時，它明明在躲避那盞燈的位置。
他轉身衝進古籍區，《武經總要》的紙頁被翻得嘩嘩響。
當破金甲者，不在刃利，在其節隙的批註躍入眼簾時，他的指節重重敲在桌麵，震得硯台裡的墨汁濺在節隙二字上，暈開團黑花。
深夜的博物館像座沉睡的巨獸。
楚錚蹲在唐代機關木人展櫃前，用骨刀撬開榫卯結構。
木人l內的青銅齒輪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他的指尖沿著齒輪咬合處滑動——這是古代工匠設計的省力傳動結構，正好能配合通風管道的坡度。
陳岩。他頭也不回地喊了聲。
維修工抱著堆廢棄熒光燈管從陰影裡走出來，燈管碰撞的脆響在空蕩的展廳裡格外清晰，把這些綁在長矛前端，燈管用鐵絲固定死。他指著草圖上的光矛陣標記，明天天亮前，布在迴廊兩側。
那絞索
用展櫃的鋼索，楚錚抽出根細鐵絲在木人關節處比劃，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他的鐵絲在怪物可能的關節位置繞了三圈，當它突破光矛陣時，啟動絞索，鎖死這三個點。
月光爬上穹頂時，所有準備就緒。
楚錚站在迴廊高處，望著下方布好的光矛陣，每根長矛前端的熒光燈管都泛著幽藍的光。
他摸了摸懷裡的《武經總要》，書頁邊緣還留著白天被墨汁暈染的痕跡。
怪物的低吼從b區傳來時，天剛矇矇亮。
楚錚握緊腰間的銅哨，指腹貼著哨口的刻痕——這是他用漢代青銅箭鏃磨的，鋒利得能劃破皮膚。
光矛陣的第一根長矛被撞飛時，楚錚的哨聲刺穿晨霧。
三根鋼索從兩側展台後猛然繃直，哢地纏上怪物的雙臂和後頸。
它瘋狂掙紮，金屬肌理摩擦鋼索的聲響像指甲刮黑板，震得人耳膜發疼。
楚錚提著光矛衝下台階，矛尖的熒光燈管在他手中晃出藍白色的弧。
他盯著怪物後頸那道極細的裂縫——剛纔火攻時，熔融的鏽殼脫落，露出了這個破綻。
就是現在！他低喝一聲，光矛狠狠刺入裂縫。
黑血噴湧而出，帶著鐵鏽味的腥氣。
怪物的嘶吼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麵，震得展櫃裡的陶俑都晃了晃。
陳岩舉著消防斧的手還在抖，卻見楚錚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怪物後頸的傷口——裡麵露出點灰白色的組織，像被鏽跡包裹的腦髓。
它不是怪物。楚錚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它是人，隻是被鏽住了腦子。
陳岩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卻被楚錚突然站起的動作打斷。
他望著怪物逐漸冷卻的軀l，月光透過穹頂照在它臉上——那些扭曲的金屬肌理下，似乎還能看出半張人類的臉，輪廓像極了三天前失蹤的守夜人老周。
把它抬到解剖室。楚錚轉身走向樓梯，腳步聲在空蕩的展廳裡迴響，天亮後，我要知道它腦子裡到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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