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薄霧涼 第 45 章

    龕影峰的晨光，是從桃樹枝椏間漏下來的。墨傾言蹲在藥圃前，指尖輕輕拂過凝魂草的葉片——經過昨天的淨化，草葉上的翠綠又深了幾分，葉尖掛著的露珠折射著光，像撒了一把碎星星。他身後跟著兩個玄清宗的小弟子，是昨天在山路上扶桃樹的那兩個，此刻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湊在藥圃邊，小聲問：“墨師兄，這就是能護魂的凝魂草嗎？”

墨傾言回頭，笑著點頭，指尖捏起一片草葉，放在小弟子鼻尖前：“你聞，它有淡淡的清香味，能安神，要是練劍累了，摘一片泡水喝，識海會舒服很多。”他說話時，眉心間的輪回之印泛著極淡的金光，落在草葉上，露珠裡的光影竟變成了小小的桃花形狀——是魂體穩定後，輪回之印自然流露的溫和力量。

【係統提示：墨傾言魂體融合穩定度98，輪回之印“溫和化”觸發，對低階修士有安神效果——總算不是以前那種一用就耗魂息的狀態了，宿主可以放心讓他跟小弟子互動，彆總跟個盯梢的似的】。

謝霧涼站在灶台邊，剛把靈米倒進鍋裡，就聽到係統的吐槽，忍不住回頭看向藥圃。墨傾言正耐心地給小弟子講著凝魂草的習性，陽光落在他淺藍的道袍上，泛著柔和的光，像極了龕影峰未出事前的模樣——那時少年也是這樣，會把自己知道的靈草知識，一字一句講給剛入門的小弟子聽。

“師尊，粥要溢位來啦！”墨傾言的聲音傳來，帶著笑意。

謝霧涼猛地回神，趕緊用勺子攪了攪鍋裡的粥，果然看到粥沫正順著鍋沿往下淌。他有些窘迫地刮掉粥沫，係統在識海裡補刀：【宿主煮粥的手藝剛熟練幾天，就開始走神——再這樣，墨傾言就得吃糊底粥了，他昨天還誇你粥煮得好】。

墨傾言帶著小弟子走過來，手裡還攥著兩片新鮮的凝露草：“師尊，這是我剛在藥圃邊采的，加在粥裡能護心脈，你等會兒喝的時候放進去。”他知道謝霧涼道心還沒修複，凝露草的溫和靈力能緩解道心的隱痛，昨天特意在藥圃周圍移栽了幾株，就盼著今天能派上用場。

謝霧涼接過凝露草，指尖觸到少年溫熱的掌心，心裡泛起一陣暖意。他看著墨傾言眼底的認真，忽然想起當年在龕影峰，少年也是這樣，偷偷在他的粥裡加各種靈草，說“師尊練無情道辛苦，吃了這些能舒服點”，可那時他總覺得少年多事，現在才明白，那些細碎的關心，都是少年藏在心裡的溫柔。

“好，聽你的。”謝霧涼把凝露草放在灶台上，又盛了小半碗剛煮好的稀粥，遞到小弟子手裡，“先喝點墊墊，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吃早飯。”

兩個小弟子連忙道謝，捧著粥碗蹲在灶台邊，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睛卻還盯著墨傾言，顯然還想聽他講靈草的故事。墨傾言看著他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轉頭對謝霧涼說：“師尊，等吃完早飯，我帶他們去玄清宗的藥園看看吧？那裡有很多靈草，我可以教他們認認，以後他們練劍累了，就能自己采草泡水喝。”

謝霧涼點頭，剛要答應，係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宿主道心破碎度當前63，今天計劃去聚靈陣修複，建議帶墨傾言一起——他的輪回之印能幫你穩定道心，修複速度能快12，比你自己硬撐強多了】。

“今天去聚靈陣，你跟我一起。”謝霧涼對墨傾言說，“藥園我們下午再去，正好順路，聚靈陣離藥園不遠。”

墨傾言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好！我在陣外等你，要是你道心疼，我就用輪回之印幫你穩住，就像昨天淨化凝魂草那樣。”

兩個小弟子聽到“聚靈陣”，好奇地擡頭：“墨師兄，聚靈陣是什麼呀？能讓人變得很厲害嗎？”

“不是變厲害哦。”墨傾言蹲下來，耐心解釋，“聚靈陣是用來修複靈力和道心的，就像給受傷的小鳥包紮傷口，等傷口好了，才能飛得更高。”他說話時，指尖的輪回之印微光一閃，落在小弟子的頭頂，兩個孩子瞬間覺得識海一陣清爽，剛才喝粥時不小心嗆到的不適感，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係統提示：墨傾言輪回之印“安撫效果”觸發，小弟子識海穩定度提升20——看來以後玄清宗的小弟子都不用去藥堂了，直接找墨傾言就行了，省了不少丹藥】。

早飯過後，謝霧涼帶著墨傾言往宗主殿走，兩個小弟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麵，一會兒指著路邊的桃樹問名字，一會兒撿起落在地上的桃花瓣，說是要回去夾在書裡當書簽。墨傾言一一應著，偶爾還會彎腰幫他們撿花瓣，謝霧涼跟在後麵，看著少年被小弟子圍著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就沒斷過。

走到半山腰時，遇到了正要去藥園的林硯和沈清辭。林硯背著鼓鼓的藥簍，裡麵裝著昨天煉藥剩下的藥渣，準備去藥園倒掉，順便采些新的凝露草和鎮魂花；沈清辭則握著蘇沐的玉笛，笛身上掛著個小小的香囊，裡麵裝著林硯煉的清心丹，是特意為去藥園準備的——藥園裡的靈草氣息濃，偶爾會有低階修士被氣息衝亂心神，靈音和清心丹能派上用場。

“仙尊，墨師兄。”林硯看到他們，停下腳步，晃了晃手裡的藥簍，“我們去藥園采藥材，下午就能煉新的護脈丹了，清辭的靈脈應該能恢複到80。”

沈清辭也點頭，舉起手裡的玉笛：“我跟林師兄商量好了，采完藥材，就在藥園試試用靈音滋養靈植，蘇師妹以前說過，靈音能讓靈草長得更好，我們想試試。”

“正好，我們先去聚靈陣，下午一起去藥園。”謝霧涼說，目光落在沈清辭的後背——繃帶已經拆了，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靈脈的穩定度提升後，少年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

【係統提示：沈清辭靈脈穩定度78，靈力恢複至40（築基期中期），林硯煉藥熟練度85——再煉兩爐護脈丹，沈清辭的靈脈就能徹底恢複了，到時候就能教小弟子靈音了】。

幾人聊了幾句，就各自分開——謝霧涼帶著墨傾言和小弟子往宗主殿走，林硯和沈清辭則朝著藥園的方向去了。剛走沒幾步，墨傾言忽然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指尖的輪回之印泛起一絲微光：“師尊，我好像……感覺到一絲魔氣。”

謝霧涼心裡一緊，順著墨傾言的目光看去——是藥園的方向，魔氣很淡，若不是墨傾言的輪回之印對魔氣敏感，根本察覺不到。他剛想追上去看看，墨傾言卻拉住他的手：“彆擔心，魔氣很淡，應該不是大問題，清辭師兄的靈音能淨化，林師兄也有丹藥，我們先去聚靈陣，處理完再去藥園也不遲。”

謝霧涼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他知道墨傾言的判斷沒錯，而且兩個小弟子還在身邊，不能讓他們跟著擔驚受怕。他握緊墨傾言的手，輕聲說：“要是等會兒魔氣變濃，你立刻捏碎本命玉佩，我馬上就過去。”

“嗯。”墨傾言點頭，指尖輕輕捏了捏謝霧涼的掌心，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到了宗主殿，李長老已經在聚靈陣旁等著了。看到謝霧涼帶著墨傾言和小弟子來，他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清闕仙尊，墨小友也來了？聚靈陣的靈力溫和，墨小友在陣外坐著，還能幫你穩定心神，是件好事。”

謝霧涼走到陣眼中央坐下，墨傾言則在陣外的石凳上坐下，兩個小弟子乖乖地蹲在他身邊，小聲問：“墨師兄，仙尊要在裡麵待多久呀？我們能在這裡看書嗎？”

“可以呀。”墨傾言從儲物袋裡摸出兩本識字書——是謝霧涼昨天給他找出來的，當年他剛拜入玄清宗時，就是用這兩本書學的字，“你們先看書，我教你們認字，等仙尊出來，我們就去藥園。”

宗主揮動拂塵，聚靈陣的光芒緩緩亮起，淡白色的靈力像水流般注入謝霧涼的體內。與上次不同，這次的靈力流動格外順暢，道心的裂痕處傳來一陣清涼的觸感，沒有再出現決裂的幻象——是墨傾言的輪回之印在起作用，陣外的少年指尖泛著淡金色的光，與聚靈陣的靈力形成了微妙的共鳴，像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平著道心的褶皺。

【係統提示：墨傾言輪回之印與聚靈陣靈力共鳴，宿主道心修複速度提升15，當前破碎度60→58→57——早這樣帶墨傾言來，道心哪還用修這麼久？宿主以前就是太固執，總覺得自己能扛】。

謝霧涼閉著眼睛，感受著道心的變化，心裡滿是安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陣外墨傾言的氣息，溫和而堅定，像龕影峰的春風，包裹著他的識海，讓那些曾經尖銳的回憶，都變得柔軟起來。他甚至能“看到”陣外的場景——墨傾言正指著識字書，教小弟子認“桃”“粥”“劍”這些字，聲音溫柔，指尖偶爾會摸摸小弟子的頭，像極了當年的自己，雖然笨拙，卻在認真守護著身邊的人。

半個時辰後，道心破碎度穩定在了55，宗主停下拂塵：“清闕，今天就到這裡吧，道心修複不能急，循序漸進纔好，再修下去，你反而會因為靈力過載感到疲憊。”

謝霧涼睜開眼睛，起身走出聚靈陣。墨傾言立刻迎上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師尊，累不累？道心還疼嗎？”

“不累，不疼了。”謝霧涼握住他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少年掌心的溫度，“破碎度降到55了，比昨天快很多。”

兩個小弟子也圍上來，舉著識字書：“仙尊，墨師兄教我們認了好多字！我們還會寫‘龕影峰’的‘龕’字了！”

謝霧涼笑著點頭，摸了摸小弟子的頭：“真厲害，等會兒去藥園，獎勵你們采一朵最漂亮的靈花。”

幾人剛走出宗主殿，謝霧涼的本命玉佩突然微微發燙——是墨傾言剛才感覺到的魔氣，變濃了！他臉色一變，拉著墨傾言就往藥園跑：“不好，藥園出事了！”

墨傾言也察覺到了，輪回之印的光芒變得急促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對小弟子說：“你們先回龕影峰，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著，彆亂跑！”

兩個小弟子雖然害怕，卻很聽話，立刻轉身往回跑，還不忘喊：“仙尊，墨師兄，你們小心！”

謝霧涼和墨傾言一路往藥園跑，越靠近藥園，魔氣就越濃。遠遠地，就看到藥園門口圍著幾個玄清宗的弟子，林硯正蹲在地上，給一個昏迷的小弟子喂丹藥，沈清辭則握著玉笛，臉色蒼白地靠在樹乾上，顯然是用靈音淨化魔氣時消耗過度。

“清辭！林硯！”謝霧涼衝過去，扶起沈清辭，指尖探向他的脈搏——靈脈波動紊亂，靈力隻剩20，但沒有生命危險。

“仙尊，墨師兄。”林硯擡起頭，臉上沾著藥粉，語氣急促，“藥園裡的**草被魔氣乾擾，變成了‘噬魂草’，幾個來采草的小弟子被草葉劃傷，陷入了幻覺，清辭用靈音喚醒了三個，還有一個昏迷不醒，魔氣還在往周圍擴散！”

墨傾言走到昏迷的小弟子身邊，指尖的輪回之印泛著金光，輕輕按在小弟子的眉心。淡金色的光芒滲入識海，小弟子眉頭緊鎖的樣子漸漸放鬆，嘴裡的囈語也停了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墨師兄……”小弟子聲音虛弱，“我剛纔看到好多黑色的影子，追著我跑……”

“彆怕，沒事了。”墨傾言溫柔地說，從儲物袋裡摸出一片凝魂草，放在小弟子鼻尖，“聞聞這個，能安神，林師兄會給你煉藥，很快就好了。”

謝霧涼看向藥園裡——成片的**草泛著黑色的光，草葉上的絨毛都變成了黑色，正往外滲著淡黑色的魔氣，顯然是被忘憂穀殘留的魔氣汙染了。這些**草本是溫和的靈草，被魔氣汙染後，變成了能侵入識海的“噬魂草”，對低階修士的威脅極大。

“清辭，你還能吹靈音嗎？”謝霧涼問，“用靈音暫時壓製魔氣，我和傾言淨化草葉，林硯煉藥準備救治可能被波及的弟子。”

沈清辭點頭，握緊蘇沐的玉笛：“我能行，蘇師妹的靈音，能淨化這些魔氣。”他深吸一口氣，指尖按在笛孔上，淡綠色的靈音緩緩溢位——這次的靈音不再是之前的溫和，而是帶著一絲堅定的力量，像一把溫柔的刀，一點點割開魔氣的包裹。

墨傾言走到**草前，眉心的輪回之印光芒大盛。他沒有直接觸碰草葉，而是將金光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絲，輕輕纏上草葉——上次淨化凝魂草時消耗過度，這次他學會了控製力量，用最溫和的方式淨化魔氣，既不會傷到靈草，也不會耗損太多魂息。

謝霧涼也同時出手，指尖凝聚起星力，順著墨傾言的光絲，一點點注入草葉。星力的灼熱與輪回之印的溫和交織在一起，黑色的魔氣被一點點逼出草葉，草葉上的黑色絨毛漸漸恢複成原本的淡綠色，魔氣的濃度也越來越低。

【係統提示：墨傾言輪回之印“精準淨化”觸發，魂息消耗降低50，當前魂體穩定度97（僅下降1）；宿主道心與墨傾言魂息共鳴，星力輸出穩定，道心破碎度維持55——總算學會配合了，以前都是各自硬撐，早這樣協作，魔氣早淨化完了】。

林硯在藥園門口支起臨時的煉丹爐，將凝露草、鎮魂花和蘇沐丹方裡的清心草混合在一起，快速煉著丹藥。他的手法比之前熟練了許多，火候控製得恰到好處，藥爐裡的丹藥泛著淡綠色的光，散發出能安撫識海的清香，正是專門針對魔氣幻覺的“醒魂丹”。

半個時辰後，最後一片**草恢複了原狀，藥園裡的魔氣徹底消散。沈清辭放下玉笛，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卻露出了笑容：“仙尊，墨師兄，魔氣淨化完了，小弟子們也都醒了，沒有大礙。”

林硯也遞過剛煉好的醒魂丹，分給在場的弟子：“大家都吃一顆，能徹底清除識海裡的魔氣殘留，免得留下後遺症。”

謝霧涼接過一顆醒魂丹，遞給墨傾言：“你也吃一顆，淨化魔氣消耗了不少魂息，補一補。”

墨傾言接過丹藥，卻沒有立刻吃，而是遞回給謝霧涼：“師尊，你吃，你道心剛修複，醒魂丹能幫你穩定心神，我沒事，魂息很快就能恢複。”

【係統提示：墨傾言對宿主“護持度”90，主動放棄丹藥給宿主——宿主快收下，彆跟個木頭似的，你吃了丹藥道心穩定，才能更好地護著他，不然等會兒又得擔心你】。

謝霧涼沒有再推辭，接過丹藥吃下。丹藥入喉，一股溫和的靈力順著喉嚨滑下，道心的隱痛果然減輕了許多，破碎度甚至微微下降到了54。他握緊墨傾言的手，輕聲說：“以後不準再這樣，你的魂體比我的道心更重要。”

墨傾言笑著點頭，沒有反駁——他知道，師尊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記掛著他的，就像他記掛著師尊的道心一樣。

下午的陽光透過藥園的靈植枝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林硯和沈清辭開始采藥材，墨傾言則幫著辨認靈草，哪些凝露草最鮮嫩，哪些鎮魂花的靈力最純，他都一清二楚；謝霧涼則在旁邊守著，偶爾幫他們遞個藥簍，或者給小弟子們解答練劍時的疑惑——剛才被救治的幾個小弟子，也跟著來幫忙了，此刻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幫著撿掉落的靈草葉片。

“墨師兄，這個是不是你說的能安神的凝魂草？”一個小弟子舉著一片翠綠的草葉，跑到墨傾言身邊問。

“是呀。”墨傾言接過草葉，放在小弟子手裡，“不過這個不能隨便采，要等它長到三指寬才能摘，不然靈效不夠，還會傷到草根。”他一邊說，一邊教小弟子怎麼判斷草葉的成熟度，指尖的動作輕柔，生怕碰壞了嬌嫩的草葉。

沈清辭看著這一幕，靠在林硯身邊，輕聲說：“林師兄，你看墨師兄，現在就像個真正的師兄了，小弟子們都很喜歡他。”

林硯點頭，手裡的動作沒停，將采好的鎮魂花放進藥簍：“是呀，以前總覺得墨師兄很清冷，現在才發現，他其實很溫柔，就像蘇師妹一樣，都喜歡幫著小弟子。”

提到蘇沐，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隨即又笑了——蘇沐要是看到現在的場景，看到墨師兄醒了，看到他們能獨當一麵，看到小弟子們平安無事，一定會很開心。沈清辭握緊手裡的玉笛，指尖輕輕擦過笛身，像是在和少女分享這份安穩。

【係統提示：沈清辭對蘇沐“懷念度”轉化為“成長動力”，靈音熟練度提升至80；林硯煉藥時對蘇沐丹方的“理解度”提升，醒魂丹藥效增強15——看來蘇沐一直都在以另一種方式陪著他們】。

夕陽西下時，幾人終於采完了藥材。林硯的藥簍裝得滿滿的，裡麵全是新鮮的凝露草、鎮魂花和清心草，足夠煉好幾爐護脈丹和醒魂丹；沈清辭的靈音也在下午的練習中更穩了，甚至能一邊吹笛一邊引導靈草生長；墨傾言則收獲了幾個小弟子的“崇拜”，孩子們圍著他，說以後要像他一樣，認識所有的靈草，保護玄清宗的藥園。

走回龕影峰的路上，小弟子們嘰嘰喳喳地說著今天的經曆，一會兒說墨師兄的金光好厲害，一會兒說清辭師兄的靈音像唱歌，一會兒說林師兄的丹藥好香。謝霧涼和墨傾言走在後麵，聽著孩子們的聲音，看著身邊的弟子們，心裡滿是安穩。

回到院子時，灶台旁的小板凳上，還放著兩個小弟子中午沒帶走的識字書，書頁上夾著幾片新鮮的桃花瓣，顯然是孩子們特意留下的。墨傾言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書收起來，放在窗台上，和那個歪歪扭扭的雪人擺件放在一起——都是他想好好珍藏的回憶。

晚飯依舊是靈米粥，林硯在粥裡加了剛采的清心草，煮出來的粥帶著淡淡的清香，既能安神，又能補靈力。四人圍坐在石桌旁，小弟子們已經被各自的師尊接走了，院子裡隻剩下他們四個，月光灑在石桌上，桃花瓣飄落在粥碗裡，安靜而溫暖。

“明天我再去煉一爐護脈丹，清辭的靈脈就能徹底恢複了。”林硯喝著粥，語氣裡滿是期待，“等清辭好了，我們就教小弟子們煉藥和靈音，讓玄清宗的弟子們都能保護自己。”

沈清辭點頭，握著蘇沐的玉笛：“我還要把蘇師妹的靈音譜記下來，刻在石桌上，這樣以後不管是誰，都能學到蘇師妹的靈音，都能記得她。”

謝霧涼看著他們，又看了看身邊的墨傾言，輕聲說：“等清辭的靈脈恢複，我們就在龕影峰開一個‘傳藝堂’，教弟子們識草、煉藥、吹笛、練劍，不管是玄清宗的弟子，還是其他宗門的，隻要願意學，我們都教。”

墨傾言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好！我教他們認靈草，用輪回之印幫他們安神；師尊教他們練劍，清辭師兄教靈音，林師兄教煉藥，我們一起把傳藝堂辦好。”

【係統提示：宿主道心破碎度53，墨傾言魂體穩定度98，沈清辭靈脈穩定度88，林硯煉藥熟練度88——全員進度條穩步上漲，再這樣安穩下去，不用多久就能徹底恢複，建議宿主彆再惹麻煩，好好經營傳藝堂就行】。

謝霧涼在心裡笑了笑，沒有理會係統的吐槽。他看著石桌上的粥碗，看著身邊的人，看著院子裡盛開的桃花，忽然覺得，所謂的“道心”，從來都不是“無情”，而是守護——守護身邊的人，守護想守護的生活，守護這份失而複得的安穩。

睡前，謝霧涼幫墨傾言喝完固魂露，看著他躺在床上，眉心間的輪回之印泛著溫和的光，像一顆安穩的星辰。他坐在床邊，輕輕拂過少年的頭發，在心裡輕聲說：“傾言，晚安。明天，我們一起辦傳藝堂，一起教弟子們，一起過我們想過的日子。”

墨傾言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嘴角輕輕彎了彎，伸手抓住了謝霧涼的衣角，像是怕他離開。謝霧涼沒有抽回手，就坐在床邊，陪著少年，直到月光漸漸西斜，直到藥圃裡的凝魂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泛著安穩的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