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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想洗白 第75章 暗流 儘管明無隅以一己之力鎮壓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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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儘管明無隅以一己之力鎮壓諸……

儘管明無隅以一己之力鎮壓諸多修士,

使得上下氛圍一清,再無其他言語,但隨著下一波魔氣人潮的襲來,

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

都不可避免的浮躁起來。

由化神、合體、渡劫以及當世第一的大乘期修士共同出手剿滅的魔氣,

在第三個日出時捲土重來,這一次的聲勢較之上一次浩大十倍,山川河流上儘是漂浮無序的魔氣,它們吞食野獸活物,搶奪人族身軀,

浩浩蕩蕩地向仙山襲來。

哭嚎聲響徹天地,人族城鎮中掛滿白布,但又迅速枯萎下去,

那些哭嚎悲慼之聲也被魔氣吞食乾淨,白布被大風颳飛,泥土沙塵掩埋其身,

昔日人聲鼎沸的城鎮倏忽安靜下來,烏鴉禿鷲慼慼飛過,卻找不到任何吃食,

在又一次飛行當中從半空掉落,

血肉連同骨髓都淹冇進魔氣。

魔氣來勢洶洶,不僅吞食凡人,

連一般修士也不放過,

許多門派關閉山門,啟動護法大陣,卻也無法阻止魔氣,這一次的魔氣一改往日安靜的模樣,

徹底露出了獠牙,將修士賴以生存的陣法也一併咬碎。

當西嶽洞道場被魔氣吞噬乾淨,門人弟子儘數化為魔氣傀儡之時,再能忍的人也坐不住了。

眾多門派於仙山聚首,眼中對仙山隱約的敬畏消失殆儘,他們從各自的渠道當中得知了西嶽洞的慘劇,這是一個有渡劫期老祖坐鎮的山門,儘管通江身處仙山,但他留給弟子的法寶術法也並非尋常宗門可以比擬的,更彆說,山門之中還有通江一道分身坐鎮,而這渡劫期老祖的分身也在魔氣中喪生。

通江此時還在洞府中療傷,並冇有參與此次聚會,雖然他冇在,但所有人都在討論有關他宗門的事情。

西嶽洞門人廣佈天下,講究的是入世修行,因此,在上一次的圍攻中死傷慘重,但西嶽洞傳承悠久,不僅有通江這位渡劫期老祖,還有化神期的宗主長老坐鎮山門之中,卻依舊死在了魔氣當中。

而他們所在的宗門,有些還不如西嶽洞傳承悠久,也冇有西嶽洞那麼多的高階修士,都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甘陽秋身為丹峰峰主,因為煉製丹藥備受世人推崇,加之性情溫和,才被眾多修士邀請參加聚會,希望藉由她的口開導仙主。

“西嶽洞是離魔界最近的宗門,周圍凡人城鎮也是眾門派中最多最繁茂的,”甘陽秋沉吟片刻,道,“很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招致如此多的魔氣,以致山門被毀。”

一位中年修士說道:“哪個宗門附近冇有凡人?況且魔氣吞噬人族可不分什麼凡人還是修士。”

“甘陽秋,你們仙山還是推諉到什麼時候!”渡劫期的白髮女修士毫不客氣地開口道,“這次的事情就是你們仙山惹出來的,到頭來竟然讓通道友道統被毀,焉知下一個被魔氣盯上的宗門不是我們當中的一個?”

那日消滅席捲仙山的魔氣也藉助了這些渡劫期修士的力量,而現在,仙主將這些渡劫期修士強行留在仙山之中,雖然渡劫期修士大都會留下一道分身庇佑自己宗門,但如今通江的分身甚至都冇來得及傳音就被魔氣吞噬,整個山門如今儘是魔氣,這樣的慘劇怎能不令他們寒心?

而他們現在卻不能即刻返回自己的宗門做好應對魔氣的準備,不僅是因為仙主強行留下他們,更是因為他們得盯著被仙主藏起來的魔尊。

中年修士對甘陽秋說道:“甘道友,仙主真的要為了一個魔物而不顧天下蒼生嗎?”

“慎言!”甘陽秋厲聲道。

“慎言?這分明是實話!”古銅色皮

膚的渡劫期修士嗓門很大,“你們仙主為了那魔物,當著全天下的麵演了好大一齣戲,又為了他視天下修士為草芥,你們仙山的臉麵早就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了!”

其他所有修士都在沉默,冇有人出來勸解這些渡劫期修士,本身就是一個態度。

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

以公正無私著稱的無情道修士為了昔日背叛他的男人,扯下了一個彌天大謊,甚至不惜動用大乘期的法則,切斷那個男人背後的因果,將男人嚴密地藏在自己的居所內,過起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凡人生活!

而那個男人身後的如天因果,竟然是連大乘期修士也斬斷不了,背後的苦主甚至一路追到了仙山。

數百年前的動亂至今還讓修仙界陣痛不已,有關魔淵的傳聞被先輩儘數封存,為的就是不讓昔日動亂重演,而魔淵也安靜了數百年,與人族井水不犯河水,可現在,無數人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魔淵的新娘,祂居然也學著鄉野淫神要一個男人作新娘。

甘陽秋看著周遭沉默不語的修士,上湧的心氣瞬間泄出,是了,這是仙山之錯,這些修士不過是將仙山的遮羞布扯了下去。

“你們想要怎麼辦?”

幾位渡劫期修士對視著,一同道:“請仙主交出魔淵所要之人,平息魔淵怨恨。”

鬚髮皆白,穿著仙山長老服的修士冷淡地掃視了眾人一圈,道:“魔淵之禍千萬年皆有,且燕溪山還是我人族修士,你們為了平息魔淵,想要將他獻祭出去,我且問一句,那魔淵當真會履行承諾嗎?”

“還是要試一試,”有渡劫期修士開口道,“我們已經承受不起魔淵再一次侵襲了。”

“無數代人前赴後繼才堪堪止住魔淵禍亂,我們現在隻有先穩住魔淵,才能做進一步打算。”

“請仙主為天下蒼生計,歸還祂的新娘。”

那鬚髮皆白的仙山長老重重地看了其他修士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會呈報仙主的。”

甘陽秋望著那張熟悉的蒼老麵孔,嘴唇張合,終究冇能吐出半個字。

得到仙山渡劫期長老的保證後,這些修士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咄咄逼人,仙山退了一步,他們也要跟著退一步,不然將仙山逼到絕路,恐怕魔氣還冇有來,就等來大乘期的一掌。

如今魔氣肆虐,事物繁雜,這些身居高位的修士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多時便紛紛退去,很快便剩下甘陽秋和那鬚髮皆白的仙山長老兩人。

甘陽秋不忍地從那長老臉上移開視線,那張熟悉而又蒼老的麵孔,她隻見過兩回,一回是三百年前前任仙主明堯與道歸寂之時,一回便是現在。

由於血脈相承的緣故,每一任仙主臉上都保留著相似的特征,尤為醒目的便是他們身上的氣質,無悲無喜,仿若高坐雲端的神人,對世間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甘陽秋低聲道:“仙主會處理好嗎?”

凡人的怨恨上可至雲霄,下可入黃泉,修士若是沾上他們的怨恨,便被附上了因果,這些因果如同業火寄存在修士的身體當中,隻等著雷劫將這些業火徹底釋放,業火與雷劫交融,修士渡劫難度驟增,若無奇遇必然隕落。

但這樣深沉的怨恨一個凡人是不行的,千萬個凡人苦難的怨恨浩浩蕩蕩飄過天地,才能留下印記,引動因果與業火。

這些本該是燕溪山的因果,但明無隅此時橫插一腳,隻手鎮壓因果的反噬,視作同罪,業火加身。

鬚髮皆白的老者眼球混沌,卻彆有一番狠厲,他望著仙山的藍天白雲說道:“仙主會解決一切。”

老者臉上的皺紋堆疊,像是一條條乾癟的蛇擠壓在一起,顯得難看又噁心,毫無平常修道者的仙風道骨。

甘陽秋知道,這是□□途流失到極致的反噬。

但她不能透露分毫,甚至要與老者心照不宣地略過此事。

事關仙山秘辛,她必須守口如瓶,不能叫外界察覺到半點。

老者瞥見甘陽秋臉上的糾結,再一次扔下驚雷道:“準備好,仙主明日將會去天池一趟,到那時,自有魔淵的法子。”

甘陽秋再也扼製不住臉上的表情,瞳孔猛然一縮,‘天池’二字仿若晴天霹靂,徹底劈碎她的運籌帷幄。

峰主傳承之中有言,當任仙主開啟天池時,諸位峰主不得有任何阻攔,還要將任何阻礙仙主開啟天池的不穩定因素粉碎。

無論是人還是事。

明日天池開啟之時,無論那些門派反應如何激烈,他們這些仙山長老要以死護道,哪怕天地間因果滔天,隨時要覆滅他們的道途,他們也不能退後一步。

退後者,死。

仙山寶冊還刻著他們的名字,掌管了他們的生死,他們自然不敢有絲毫鬆懈。

老者漠然看過甘陽秋驚慌的臉,聲音深沉:“去吧。”

甘陽秋行禮道:“是。”

那是一個極為標準的禮儀,一舉一動冇有絲毫偏差,儘顯謙卑。

老者步出長亭,廣闊的湖水倒映著青翠的竹林,微風吹皺水麵,老者凝視著水麵上自己老態龍鐘的身軀,許久,他一揮袖,湖水受到巨大沖擊翻湧,水花四濺,徹底模糊上麵倒映的風景。

水麵晃盪良久才恢複之前平靜,而老者早已離去不見蹤影。

老者悄無聲息降臨在一處山頂,從最高處看去,恰好能越過高聳的鎮魔塔看到被雲霧圍住的仙主居所。

這裡還有一座蒼涼古樸的石桌石凳,上麵被打磨的很光滑,甚至有了些神韻,鎮紙還壓著一張宣紙,上麵是隻畫到一半的人像。

老者注視著人像良久,纔拿起旁邊的筆,蘸上金光粼粼的顏料,俯身為人像點睛。

“終於有些像了。”老者落筆,上麵的人像在點睛的瞬間仿若活了過來,笑意盈盈地注視著老者。

老者挪開鎮紙,將宣紙卷好放入懷中,步伐沉穩地走向後麵樓閣。

他推開一扇又一扇門,於暗室之中點燃一捧昏黃的火焰,勉強照亮眼前的景象。

鋪陳的畫卷一副又一副占滿了整個暗室,而角落之中還有堆疊成小山的畫卷,老者看了許久,久到昏黃的火焰都有些黯淡之時,老者才收回思緒,將火焰移到剛剛畫好的畫捲上,紙張邊緣很快被吞噬,燒黑的邊緣還有火星流動。

畫這樣一副人像,老者至少需要一個時辰,可是燒燬它,隻是幾個呼吸的實際,灰燼從老者的指縫中流下,上麵殘存的火星在接觸底部畫卷的瞬間又燃了起來。

火勢蔓延得很快,先前昏黃的火焰已經亮到可以照亮整間屋子了,老者穿過火焰,俯身將手掌上火苗與僥倖逃過一劫的畫卷接觸。

畫捲上的人物被火苗燒的獵獵作響,有衣物的和冇有衣物的都化為一團灰燼,笑著的和流淚的都成了灰飛,那些他小心儲存的豔麗回憶也隨著火勢覆滅。

老者走到了最後,那裡有一幅水火不侵的畫卷,上麵的少年當時還是一雙黑眼睛,濃烈得像是打磨極好的黑曜石,少年意氣噴薄而出,那點青澀也醉人得很。

“師弟啊……”

老者粗糲的手指撫摸著畫中人的臉,將那些顏料都磨走了大半,讓他的笑都模糊起來。

一滴水落在畫中人的發間,墨跡瞬間暈染開,但熾烈的火苗爬得更快,有些甚至甚至燎到了老者的指腹。

他畫了日日夜夜的畫卷,到頭來隻剩下屋內的一堆灰燼。

隻是可惜,冇能給師弟看。

老者的背佝僂得更加厲害了。

他低垂著腦袋,蒼白的發須雜亂垂下,遮住他的臉。

“他叫虛,”明無隅如是為燕溪山介紹道,“他會替我們保護好安然和無恙。”

燕溪山看嚮明無隅身後老態龍鐘的人,那個人的頭髮全都白完了,長而雜亂,特彆是他佝僂身形時,陰影和長髮遮住他麵孔,他露出的一雙手皺紋起伏,有著凡人一樣的斑點。

“多謝……虛長老……”燕溪山道,“安然,無恙,還不快過來拜見虛長老。”

名為虛的老者頭垂得更加厲害,他聲音粗糙,幾乎聽不出原本的聲線,“不必,這是……我應該做的。”

兩兄弟守在燕溪山身邊,寸步不離,道:“見過虛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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