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070
快人一步
他趕緊用隨身帶的乾淨手帕捂住口鼻,彷彿空氣裡都彌漫著窮酸和麻煩的味道。
“那個誰,”他煩躁地朝司機努努嘴,“去,再弄把傘,把這姑娘送赤腳大夫那兒去。
醫藥費記我賬上,趕緊處理乾淨!”
他隻想快點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司機應了一聲,上前去扶林婉柔。
拉扯間,林婉柔濕透的袖口被蹭上去一大截,露出手臂上一小塊清晰的、梅花狀的紅色胎記!
正要抬腳離開的黃老闆,目光掃過那抹殷紅,腳步猛地釘在原地!
轟隆!一道無聲的驚雷在他腦子裡炸開!
梅花胎記,姐姐當年帶回來的小外甥女,她手臂上……好像……也是這樣的……!
黃老闆的心臟狂跳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那塊胎記,臉上富態的笑容徹底僵住,隻剩下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猛地轉頭,眼神銳利如刀,射向旁邊一臉諂媚等著帶路的李鳳嬌和同樣心思活絡的陸澤中:“她是誰?!叫什麼名字?!”
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鳳嬌以為貴人關心她“兒媳”,趕緊堆笑邀功:“哎喲,她呀!
是我家未過門的兒媳婦,叫林婉柔!鄉下丫頭,身子骨是弱了點,但皮實著呢!這點小磕碰,睡一覺就好,不礙事!不礙事!”
“對對對,農村人,糙養慣了,結實!”陸澤中連忙附和。
林婉柔?!也姓林?!
好得不能再好了!傷口癒合速度比正常人快了幾倍不止!
淤青都快消沒了!這叫危險?!”
他越說越氣,唾沫星子都快噴到陸硯冰臉上:“你們看看外麵走廊!
多少人排隊等著救命?!
你們倒好,抬著一個活蹦亂跳就差下地跑步的人來占床位、浪費醫療資源?!
簡直是胡鬨!拿我行開心也不帶這樣的!
出去!趕緊給我出去!”
生的話像一記記重錘,砸得薑舒敏目瞪口呆,心頭的震驚壓過了心虛。
一夜之間……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昨晚情急之下用的藥粉和手法,效果竟然恐怖如斯?!
這……
這比傳說中的仙丹也不遑多讓了吧?!
陸硯冰神色依舊平靜,彷彿醫生的暴怒隻是背景音。
他微微頷首:“明白了,多謝醫生診斷。
我們隻是確認他的安危,既然沒事,這就離開。”
語氣沉穩,聽不出絲毫波瀾。
而擔架上的餘年,早已被醫生的話驚得靈魂出竅!
他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胳膊、腿……
一股久違的、充滿生機的力量感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不再是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生怕扯裂傷口的虛弱感!
真的……好了?!
昨天閻王殿門口走一遭,今天就……重獲新生?!
他猛地從擔架上坐起來,動作利落得完全不像個重傷初愈的人。
目光灼灼地射向站在陸硯冰身後、一臉懵圈的薑舒敏!
巨大的震驚之後,是排山倒海的愧疚和一種從未有過的滾燙情緒!
是她!
是這個昨天差點死在自己刀下的女人!
是她不計前嫌,拿出了這等神仙手段救了自己!
當臥底這些年,他活在黑暗裡,像陰溝裡的老鼠,被敵人唾罵,被自己人懷疑,嘗儘了背叛、孤獨和徹骨的寒冷。
受傷流血是家常便飯,誰管他死活?
他早已習慣了獨自舔舐傷口,像塊冰冷的石頭。
可薑舒敏……她明明可以不管他,甚至報複他!
她卻選擇了……救他!
用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
“噗通!”
一聲悶響!
在醫生驚愕、陸硯冰皺眉、薑舒敏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瞬間,餘年高大的身軀竟直接滾下擔架,雙膝砸在地上!
他伸出雙手,死死抱住了薑舒敏的小腿!
“姐——!”
一聲帶著哭腔、嘶啞卻無比響亮的呼喊響徹病房!
餘年的眼淚鼻涕完全不受控製,洶湧而出,糊了滿臉,混合著灰塵,狼狽不堪卻異常真摯:“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姐!
我餘年的命是你給的!
誰要敢動你一根汗毛,我讓他後悔生出來!
上刀山下油鍋,你一句話!
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
這變故來得太快太猛!
病房裡瞬間鴉雀無聲。
醫生張大了嘴,眼鏡又滑到了鼻尖。
陸硯冰眼神銳利地盯著餘年抱住薑舒敏腿的手。
而薑舒敏,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像被施了定身咒,隻覺得腿上掛了個滾燙的、甩都甩不掉的巨大秤砣。
窘迫得滿臉通紅,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她求助地看向陸硯冰:這……這人怎麼這樣啊?!
餘年感受到薑舒敏的僵硬和無聲的抗拒,哭得更凶了,眼淚像開閘的洪水:“姐!
你彆嫌棄我!
我……我雖然以前不是個東西,但我說話算話!
我……”
“起來。”陸硯冰冷冽的聲音打斷了他。
他上前一步,有力的手抓住餘年的後衣領,不容置疑地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動作乾脆利落。
“既然死不了,就跟我走。該去解決你身份的問題了。”
“身份”二字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餘年澎湃的情緒。
他臉上的淚痕未乾,眼神卻驟然變得凝重,所有的激動和感激都沉澱下去,化作一抹沉重的肅殺。
他抹了把臉,站直身體,聲音低沉卻堅定。
“……是,我跟你走。”
薑舒敏看著兩人之間驟然轉變的氣氛,雖然不太明白具體要去解決什麼“身份問題”。
但也能猜到,這必然與餘年昨天的刺殺、以及他那份“臥底”的沉重過往息息相關。
她看著餘年瞬間挺直的背影,心中莫名地,也沉甸甸起來。
薑舒敏、陸硯冰和餘年三人前腳剛離開醫院,後腳公安局的人就追到了。
終究還是差了一步,撲了個空。
帶隊的張公安氣得臉色鐵青,一巴掌拍在護士站的木桌上,震得搪瓷缸子哐啷作響:
“怎麼回事?!誰讓你們把人放走的!”
他身上的藍布警服被雨水浸濕了大半,更添幾分狼狽和焦躁。
值班的小護士被他這架勢嚇得一哆嗦,隨即也來了火氣,把手裡夾著體溫表的硬殼病曆本往桌上一摔:“吼什麼吼!
你們是公安就了不起啊?凶神惡煞的給誰看?
我們又沒接到通知說他是犯人!他臉上又沒寫字!
你們進來抓人,手續呢?介紹信呢?”
她叉著腰,聲音尖利,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