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殘影:都市異聞簿 第97章 舊照片裡的“時光碎片”
晚香花坊的晨光剛漫過窗台,蘇晚就捧著沈氏夫婦的舊照片坐在石桌旁。照片邊緣已有些卷邊,背麵“民國三十一年春”的字跡卻依舊清晰,她指尖的淡白光輕輕掃過照片表麵,感知裡突然湧入一股強烈的靈脈波動——不是以往溫和的共鳴,是帶著畫麵感的“衝擊”,像有人突然在她眼前展開了一幅活的民國畫卷。
“怎麼了?”陳硯提著早餐走進來,看到蘇晚盯著照片出神,連指尖的光都在微微顫抖。他將豆漿油條放在石桌上,妹妹的舊羅盤順勢擺在照片旁,指標竟朝著照片中心轉動,邊緣的綠光與照片的白光交織,形成細碎的光帶。
蘇晚抬起頭,眼神裡還帶著一絲未散的恍惚:“照片裡有‘時光碎片’,我能看到他們當年在私塾的場景——沈先生在教學生認靈脈符號,沈太太在窗台上種綠蘿,連學生們的笑聲都能‘聽’到。”
陳硯立刻湊過來,指尖輕輕碰了碰照片——沒有特殊感覺,卻能看到蘇晚眼底映著的畫麵:青石板鋪的私塾院子,老槐樹的影子落在地上,十幾個穿藍布衫的孩子圍在沈先生身邊,沈太太手裡拿著綠蘿幼苗,正對著一個小女孩笑。“你能控製這種‘看見’嗎?”他輕聲問,生怕驚擾了這脆弱的靈脈連線。
蘇晚搖搖頭,又將指尖貼回照片:“隻能跟著碎片走,畫麵會自己跳。你看——”她指著照片裡沈太太的發簪,“現在能看到她父親送她發簪的場景,說‘這簪子能感知靈脈,以後你要像保護它一樣保護靈脈’。”
陳硯趕緊掏出筆記本,快速記錄下蘇晚描述的畫麵:“這可能是‘靈脈記憶具象化’,隻有和殘影有血脈或靈脈關聯的人才能觸發。你和沈太太有親戚關係,才能看到這些碎片。”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林曉說顧小軍那裡還有顧明遠當年拍的火災現場照片,說不定也藏著時光碎片,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兩人騎著電動車往北巷走,路上蘇晚還在斷斷續續描述照片裡的碎片:沈氏夫婦結婚時,柳靜先生親自來道賀,送了他們護靈銅片;沈太太懷孕時,在老槐樹下埋下一個裝有靈脈粉末的銅盒,說要給孩子留個念想;火災前一天,沈先生把護靈箱藏進書架,還在旁邊放了一張給女兒的字條,寫著“等爹回來教你認星星”。
“字條!”陳硯突然停下車,“我們之前在護靈箱裡沒看到字條,說不定還藏在圖書館的書架裡!找到字條,就能更清楚他們當年的計劃。”
蘇晚點頭,心裡卻泛起一陣酸澀——沈先生終究沒能回來教女兒認星星,那張字條,成了永遠沒能送出的牽掛。
到了顧小軍的修車行,顧小軍正在給一輛舊自行車補胎。看到他們,他立刻放下工具,從裡屋拿出一個鐵盒:“我爸當年拍的照片都在這兒,有火災前的私塾,也有火災後的廢墟,你們慢慢看。”
鐵盒裡的照片用牛皮紙小心包著,陳硯拿出一張標注“民國三十一年冬·私塾課堂”的照片——和沈氏夫婦的舊照片不同,這張是黑白的,卻能清晰看到沈先生在黑板上寫梔鎖紋,沈太太在旁邊幫學生整理筆記。
蘇晚的指尖剛觸到照片,感知裡的畫麵瞬間切換:昏暗的課堂裡,沈先生壓低聲音對學生說“最近有黑衣人在附近轉悠,你們看到陌生人要趕緊跑”,沈太太則把一張畫著靈脈節點的紙偷偷塞給前排的學生,“把這個交給你爹,讓他趕緊加固靈脈屏障”。
“他們早就知道危險。”蘇晚輕聲說,眼底泛起一絲濕潤,“卻沒想著自己跑,還在保護學生和靈脈。”
顧小軍歎了口氣,又遞過一張火災現場的照片:“這張是我爸偷偷拍的,當時消防員還沒到,他看到沈先生從火裡衝出來,懷裡抱著個孩子,又回去救沈太太,之後就沒出來了。”
蘇晚的指尖剛碰到這張照片,身體突然晃了一下——感知裡的畫麵變得滾燙:火舌吞噬著私塾的屋頂,沈先生抱著一個學生衝出來,學生的衣服還在冒煙;他回頭看了眼燃燒的教室,沈太太的聲音從火裡傳來“護靈箱在書架第三層”;他咬咬牙想衝回去,卻被兩個黑衣人攔住,其中一個人左手缺了小指,手裡的匕首正對著他的胸口。
“黑衣人攔住了他!”蘇晚的聲音帶著顫抖,“沈先生不是沒跑出來,是被黑衣人擋住了!顧明遠看到的,可能隻是一部分!”
陳硯立刻拿出顧明遠的調查筆記,翻到“火災目擊”那一頁:“筆記裡寫‘沈先生衝入火海後未出’,沒提黑衣人——顧警官當年可能沒敢寫,怕被報複。”他抬頭看向顧小軍,“您父親有沒有跟您說過,火災後有沒有找到沈氏夫婦的遺體?”
顧小軍搖搖頭:“沒找到,我爸說火滅後隻找到一些燒焦的衣物和一個銅簪頭——應該是沈太太的發簪。他總說,沈先生夫婦可能還活著,隻是躲起來了,直到去世前都還在找他們。”
蘇晚的指尖還貼在照片上,畫麵又跳了——火災後的廢墟裡,顧明遠偷偷撿起那個銅簪頭,藏在懷裡,後麵跟著兩個黑衣人,正對著廢墟指指點點,缺小指的黑衣人說“沒找到護靈箱,再搜搜附近”。“顧警官藏起了簪子!”她突然說,“他怕黑衣人發現簪子能感知靈脈,順著線索找到護靈箱。”
陳硯眼睛一亮:“那簪子現在在哪?說不定還在顧警官的遺物裡!有了簪子,就能更清楚當年的真相。”
顧小軍想了想,轉身走進裡屋,沒多久拿出一個小布包:“我爸去世後,我在他的舊箱子裡找到的,一直不知道是什麼,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
布包裡裹著一個燒焦的銅簪頭,上麵還能看到半截梔子花紋——正是沈太太發簪的一部分。蘇晚的指尖剛觸到簪頭,感知裡的畫麵突然變得清晰:沈太太在火災前把簪子掰成兩半,一半自己留著,一半塞給學生“拿著這個,去找蘇清和,說靈脈有危險”;學生拿著簪子跑出去,卻在半路遇到黑衣人,隻能把簪子藏在老槐樹的樹洞裡。
“另一半簪子在舊小區的老槐樹下!”蘇晚站起身,語氣裡帶著急切,“學生藏起來的,後來可能忘了,或者沒機會拿出來。”
陳硯立刻收好簪頭,對著顧小軍道謝:“謝謝您,這些線索對我們太重要了!我們現在就去舊小區找另一半簪子,找到後再跟您說結果。”
顧小軍擺擺手:“不用謝,能幫我爸了卻心願,我也高興。你們要是需要幫忙,隨時來找我。”
兩人騎著電動車往舊小區趕,路上蘇晚還在梳理時光碎片裡的資訊:“沈太太把簪子掰成兩半,是想留一條後路——一半自己帶,一半讓學生找我奶奶求救。可惜學生沒送到,簪子也分開了這麼多年。”
陳硯點頭,又補充道:“顧明遠藏起簪頭,也是在保護線索。這些人當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靈脈,我們不能讓他們的努力白費。”
到了舊小區,老槐樹下還圍著幾個居民,看到他們,王嬸立刻走過來:“你們怎麼來了?照片沒再出現了,是不是沈先生夫婦的心願快完成了?”
“我們來找東西,沈太太的簪子另一半藏在樹洞裡。”蘇晚指著老槐樹的樹乾,“大概在一米高的位置,當年有個學生藏的。”
居民們立刻圍過來幫忙,李嬸找來一根長樹枝,張姨的孫子還踮著腳往樹洞裡看:“我看到亮晶晶的東西!在裡麵!”
陳硯小心地用樹枝撥開樹洞的落葉和泥土,果然看到半截銅簪——和顧小軍那裡的簪頭拚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梔花紋簪。他剛把簪子拿出來,蘇晚指尖的淡白光突然爆發,兩張舊照片(沈氏夫婦的和顧明遠拍的)同時泛出強光,時光碎片在兩人眼前連成了完整的畫麵:
——沈氏夫婦在私塾教學生守護靈脈,沈太太的父親送來簪子;
——黑衣人出現,沈氏夫婦提前藏好護靈箱,安排學生轉移;
——火災發生,沈先生救學生被攔,沈太太把簪子掰成兩半;
——顧明遠藏起簪頭,學生藏起另一半簪子,黑衣人沒找到護靈箱,悻悻離開;
——多年後,沈氏夫婦的殘影通過照片尋找線索,等待有人揭開真相。
“原來如此。”蘇晚的聲音帶著釋然,指尖的光漸漸柔和,“他們的執念不隻是找到護靈箱,還想讓大家知道,當年的火災不是意外,是噬魂會的陰謀,也是他們為了保護靈脈做出的選擇。”
陳硯將完整的簪子放在老槐樹下,和居民們之前放的食物放在一起:“現在簪子找到了,時光碎片也拚完整了,沈氏夫婦的執念應該能了了。”
果然,沒過多久,老槐樹的樹乾上泛起淡淡的白光,沈氏夫婦的殘影緩緩浮現——沈先生手裡拿著護靈箱的鑰匙,沈太太握著完整的簪子,兩人對著居民們深深鞠了一躬,又朝著陳硯和蘇晚揮手,然後漸漸化作點點金光,融入了老槐樹的枝葉裡。
居民們都看呆了,李嬸擦了擦眼淚:“這對夫妻真是好人,終於能安心了。”
張姨的孫子拍著小手:“叔叔阿姨變成星星了!”
陳硯看著老槐樹上重新變得翠綠的葉子,掏出手機給林曉發訊息,告訴她時光碎片的發現和沈氏夫婦殘影消散的事。蘇晚則將完整的簪子小心收好——這是沈氏夫婦守護靈脈的證明,也是跨越時空的傳承,她想把它交給沈念槐奶奶,讓她知道父母的故事。
離開舊小區時,已是正午。陳硯騎著電動車,蘇晚坐在後麵,手裡捧著裝有簪子的小盒子。風從耳邊吹過,帶著老槐樹的清香,蘇晚突然說:“這些時光碎片,不隻是回憶,是守護者們留下的‘證據’,證明他們從未放棄過靈脈,也從未放棄過希望。”
陳硯點頭,心裡泛起一陣踏實的感覺——從最初的工位詛咒,到現在的時光碎片,每一次發現,都讓他們離真相更近一步,也讓這份守護的信念更堅定。
而此時的拾遺閣,趙老闆正看著監控裡的畫麵,銀色麵具下的眼神變得複雜。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舊照片,上麵是年輕時的沈氏夫婦和他的父親,三人站在私塾門口,笑容裡滿是對靈脈守護的期待。“爹,您當年沒說的事,現在終於有人知道了。”他輕聲說,將照片貼在胸口。
監控畫麵的角落,陳玥的殘影正站在舊小區的門口,手裡拿著一張畫著“護靈箱鑰匙”的草圖,對著鏡頭輕輕揮手——像是在為沈氏夫婦的圓滿喝彩,也像是在提醒陳硯和蘇晚,護靈箱裡還有“沒說完的話”,需要他們繼續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