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廚子被質疑?我反手端國宴! 第28章 廚子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
張遠就已經在院子裡忙活開了。
昨晚送走了幾個嫂子,他一個人又把選單的細節給過了一遍,直到半夜才睡。
可心裡裝著事,他愣是比雞叫還早。
院子中央,一口大鐵鍋已經架了起來,底下是燒得正旺的柴火。
鍋裡是滾燙的熱水,不是用來焯肉,而是用來燙洗家夥什的。
案板,菜刀,大盆小盆,裡裡外外燙個三遍,再用乾淨的布擦乾。
“旺財,一邊兒去,彆在這礙事。”
張遠踢了踢腳邊繞來繞去的土狗旺財,旺財委屈地嗚咽一聲,叼著自己的破碗,顛兒顛兒地跑到牆角蹲著去了。
他開啟直播裝置,熟練地調整好角度,對準了自己麵前的案板。
“家人們,早上好啊。”
“今天起得有點早,先把明天酒席上要用的幾樣東西給收拾出來。”
直播間裡,瞬間就湧入了不少熬夜的夜貓子和早起的粉絲。
【我靠,遠哥你這是住在廚房了嗎?也太拚了吧!】
【遠哥早上好!】
【看著遠哥我就不困了,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張遠笑了笑,從一個掛在屋簷下的籠子裡,拎出幾隻肥碩的兔子。
兔子還在蹬著腿,顯得很有活力。
“今天,咱們先來處理兔子。”
他手起刀落,沒幾下就把兔子處理得乾乾淨淨。
接著,他把兔肉斬成大小均勻的小塊,扔進一個裝滿了清水的大盆裡。
“處理兔子,最忌諱的就是焯水。”
張遠一邊用手揉搓著水裡的兔肉塊,一邊對著鏡頭講解。
“兔子肉質細嫩,血水不多,腥味主要來源於它體表的一層筋膜和自身的草腥味。”
“你用開水一燙,肉是瞬間就收緊了,外麵的血水是凝固了。”
“可裡麵的腥味全都給鎖死在肉裡頭了,你怎麼做都去不掉。”
“所以啊,對付這種肉,得用最笨的法子,冷水浸泡,反複揉搓換水。”
“你看,這水很快就變紅了,這就是裡麵的血水被泡出來了。”
他把盆裡的血水倒掉,又換上了一盆清水,繼續揉搓。
如此反複了四五遍,直到盆裡的水變得清澈見底,兔肉塊也變得粉白粉白的,看著就乾淨。
【學到了學到了!我以前做兔子肉,焯水之後總覺得有股味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遠哥真是行家啊,這纔是真本事,不像某些美食博主,啥肉都一焯了之。】
【嗚嗚嗚,兔兔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兔……算了,遠哥你多放點辣椒!】
【前麵的,你的良心呢?哈哈哈哈,我也要多放辣椒的!】
看著彈幕的調侃,張遠也樂了。
“可愛歸可愛,好吃也是真好吃。”
“咱們對兔子的熱愛,那是刻在基因裡的。”
處理完兔子,用料酒、薑蔥、鹽和一堆秘製香料醃上,蓋好放進陰涼處。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他把院子裡那口最大的鐵鍋洗刷乾淨,倒了足足半鍋的菜籽油進去。
直播間的粉絲們都好奇起來。
【遠哥這是要乾嘛?炸東西嗎?這得用多少油啊!】
【明天的酒席,現在就開始準備了?不會壞嗎?】
張遠看著彈幕,解釋道:“有些菜的半成品,是需要提前準備的。”
“今天先炸點東西,把這鍋油給‘煉熟’,熟油才香,做菜纔好吃。”
說著,他用大鐵勺舀起一勺油,看了看油的掛壁情況,又聞了聞味道。
“嗯,差不多了,生油味已經沒了。”
接下來,張主廚開始了他的表演。
隻見他挽起袖子,表情淡定地伸出右手,手指並攏,飛快地在油麵劃過!
【臥槽!!!!】
【我看到了什麼!遠哥用手測油溫?!】
【瘋了吧!那可是滾油啊!不要命了?!】
【啊啊啊啊!快住手啊遠哥!太危險了!】
【我心臟都停跳了半拍!這比恐怖片還刺激!】
【主播,請勿模仿危險動作,平台警告!】
看著滿屏的驚歎號和警告,張遠卻是一臉的淡定。
他甩了甩手,對著鏡頭,把手掌攤開。
“家人們彆激動,彆害怕。”
“你看,好好的,沒起泡,沒燙傷。”
他的手掌乾乾淨淨,連一點紅色都沒有。
“這就是老廚子敢下手的原因。”
“你們看著危險,其實這裡麵是有門道的。”
他指著那口大油鍋,慢悠悠地解釋起來。
“當你的手快速接觸高溫油麵的時候,你手上的水分會瞬間蒸發,形成一個極薄的蒸汽層。”
“水蒸氣,它就把你的麵板和滾油給隔開了那麼零點零幾秒。”
“就這麼一瞬間,足夠你判斷出油溫,也足夠你把手收回來了。”
“這叫‘溫差效應’,說白了就是利用水火不容的原理。”
“當然了,這玩意兒沒練過可千萬彆試,不然你那手,可就真成紅燒豬蹄了。”
直播間裡,一片死寂。
過了好幾秒,彈幕才重新滾動起來。
【……我聽懂了,但我大受震撼。】
【不明覺厲!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嗎?】
【遠哥,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練過鐵砂掌?】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張遠看著這些彈幕,心裡那點小小的得意,簡直快要溢位來了。
接下來,他要做一道非常考驗功夫的東西——熬糖色。
鍋裡留了點底油,放入一大把冰糖,然後加入少許清水。
“熬糖色,分好幾種。”
“蜜汁、拔絲、琉璃、糖色,火候和狀態都不一樣。”
他用勺子不停地攪動,冰糖在水油的混合物中慢慢融化。
“像現在這樣,冒著細密的小泡,顏色還是淺黃色,這就是‘蜜汁’,適合做蜜汁山藥這種。”
隨著溫度升高,鍋裡的糖漿開始冒出密集的大泡,顏色也變成了香油色。
“現在這個狀態,叫‘拔絲’,粘性最大,做拔絲地瓜、拔死蘋果,就是這個時候下料。”
他說話間,鍋裡的泡泡又開始變小,顏色也越來越深,變成了琥珀色。
“看到沒,現在這個狀態,叫‘琉璃’,冷卻之後會變得非常脆,做冰糖葫蘆、掛霜花生,就是用的琉璃芡。”
說話間,糖漿又從琥珀色,變成了棗紅色。
鍋裡開始冒起了一陣焦糖香氣的青煙。
“就是現在!”
張遠把熬好的糖色盛出來,又把需要第二天現場處理的食材,都分門彆類地裝好。
忙完這一切,張遠累得夠嗆。
他往地上扔了一根棒骨,上麵還帶著些許肉絲。
“旺財,開飯了!”
牆角的旺財耳朵一動,嗖地一下就竄了過來,啃得哢哢作響。
……
次日。
張遠家的院子裡,熱熱鬨鬨的。
孫二嬢、秀芳嫂子、春蘭、杏花,四個幫工的嫂子一個不落,全都到了。
幾個人都換上了乾淨利落的衣服,頭上包著頭巾,一個個精神抖擻。
“張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孫二嬢的大嗓門在院子裡回蕩。
“放心吧,二嬢,昨晚就全裝上車了。”
“行,那咱們就出發?”
“出發!”
張遠一聲令下,幾個人說說笑笑地上了車。
一路顛簸。
當車拐進葉家大院路口時,車上的幾個人都驚呆了。
隻見葉家門口,烏泱泱的全是人!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手裡還拎著各種賀禮。
“我的乖乖,這……這是咋回事?”春蘭看得目瞪口呆。
“葉誠家在村裡人緣這麼好嗎?這十裡八鄉的人都來了吧?”秀芳嫂子也咂舌道。
孫二嬢眼尖,她指著人群裡幾個熟悉的麵孔。
“那不是隔壁王家村的村長嗎?還有那個,是李家坡的支書!”
“他們怎麼也來了?”
張遠也皺了皺眉。
他跳下車,撥開人群往裡走。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廚子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無數雙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就是張遠?”
“看著挺年輕啊,真有那麼神的本事?”
“我可是看了他直播的,那選單,嘖嘖,聽著就流口水,今天說啥也得來見識見識!”
張遠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徑直走到院子中央,開始指揮眾人卸貨,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
就在他轉身,準備去看看灶台的火候時,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肖衛國和趙佑!
張遠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他快步走了過去,問道:“大爺,您怎麼來了?”
肖衛國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灰色夾克,袖口和領口都磨出了毛邊。
他的腳上一雙沾了些許塵土的黑布鞋,雙手負在身後,活脫脫一個來看熱鬨的鄰村老大爺。
看到張遠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他才收回目光,咧開嘴,衝著張遠傻樂,那模樣十分淳樸。
張遠看著肖衛國這身接地氣的打扮,再聯想到上次見到他的派頭,反差之大,讓他忍不住樂了。
“大爺,您這是……又換了身行頭,來微服私訪了?”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話裡帶著藏不住的揶揄。
“我瞅著您這造型,真是一天一個樣啊,比川劇變臉還快。”
“哦?”
肖衛國非但沒生氣,反而被勾起了興致。
他上下打量著張遠,“怎麼個一天一個樣?你小子給我說道說道。”
張遠煞有介事地摸著下巴,圍著肖衛國轉了半圈。
“相由心生,這話一點不假。”他一本正經地開口。
“大爺您這麵相,這氣場,怎麼說呢,就透著一股子……官味兒。”
“而且不是小官,是大官。”
“我沒事兒也愛上網,看過不少新聞裡那些當官的,說實話,都沒您這股沉穩的勁兒。”
“往那一站,不說話都讓人心裡發怵。”
“就是……”
張遠話鋒一轉,忍著笑,指了指他身上那件半舊的夾克。
“您這身衣服,跟您的氣質實在太不搭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想當官想瘋了,擱這兒玩角色扮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