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崛起:羽落田豐 第23章 人才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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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後的第五日,牛角村祠堂的西廂房傳來朗朗讀書聲。新糊的桑皮紙窗欞透進晨光,映得黑板上的
\\\"麥禾
水\\\"
等字格外清晰
——
這是林羽用炭筆寫的第一批生字,每個字旁都畫著對應的實物:麥穗旁配著
\\\"豐羽\\\"
標識的山雀,禾苗下畫著滴灌竹筒,水字旁邊蜿蜒著後山暗河的簡筆畫。
\\\"小穗,把防蟲粉的木牌舉高些。\\\"
林羽站在三尺高的講台上,看著妹妹踮腳舉起寫有
\\\"硫磺
艾草灰
=
防蟲\\\"
的木牌,發間的銀鈴隨著動作輕響,\\\"記住,咱們學堂的字,都是從土地裡長出來的。\\\"
台下坐著二十三個學生,最小的是八歲的小穗,最大的是鄰村來的十九歲漢子阿牛。張虎趴在最後一排,手裡攥著新製的竹製算盤,算盤珠子是用曬乾的山楂核做的,每個核上都刻著小小的麥穗紋
——
這是他昨夜幫林羽準備的教具。
\\\"林哥,為啥非要學寫字?\\\"
阿牛撓著後腦勺,草鞋上還沾著晨露,\\\"俺會使犁就行唄。\\\"
\\\"會使犁,更要知道為啥這樣使。\\\"
林羽指向窗外的梯田,張虎改良的山地犁正躺在田埂上,\\\"這犁的二十度彎角,是《齊民要術》裡的
'
破壟法
',若不識字,如何看懂古人的智慧?\\\"
他忽然從袖中取出本《農政要覽》,封麵貼著小穗畫的山雀,\\\"就像這書上說的
'
糞壤者,田之氣血
',認得字,才能明白堆肥裡的學問。\\\"
午後的實踐課設在工坊。周嬸繫著藍布圍裙,教學生們給山楂去核:\\\"竹夾要捏這裡,像握繡花針,卻比繡花針有力氣。\\\"
她忽然拉過小穗的手,將竹夾塞進她掌心,\\\"小穗雖小,去核比誰都快,昨日幫周嬸核了兩筐山楂呢。\\\"
\\\"周嬸騙人!\\\"
小穗的臉漲得通紅,指尖卻靈活地夾起山楂,輕輕一旋,果核便完整脫出,\\\"是哥哥在竹夾上刻了防滑紋\\\"
話未說完,手中的山楂突然滑向操作檯邊緣,眼看要掉進炭灰堆,阿牛長臂一伸,穩穩接住。
\\\"好!\\\"
張虎帶頭鼓掌,少年的竹製算盤在腰間叮噹作響,\\\"阿牛哥這手速,將來能當器械組的快手!\\\"
學堂的夜晚總是格外溫暖。油燈下,林羽教小穗默寫新學的
\\\"豐羽
\\\"二字,妹妹的筆尖在羊皮紙上歪歪扭扭,卻堅持在每個字旁邊畫隻振翅的山雀:\\\"
這樣哥哥的字纔不會孤單。\\\"
\\\"小穗知道為啥要學寫字嗎?\\\"
林羽摸著妹妹凍紅的指尖,從袖中取出張虎新製的竹製筆架,上麵刻著兄妹倆的名字,\\\"因為將來咱們的
'
豐羽
'
標識要刻在州府的糧囤上,要寫在京城的文書裡,每筆每一劃,都是咱們牛角村的臉麵。\\\"
更夫敲過二更,張虎抱著《器械改良日誌》推門進來,日誌裡夾著阿牛的習字作業
——
這個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的漢子,竟在日誌空白處畫了幅山地犁改良圖,犁頭處多了個可調節的火石卡槽。
\\\"哥,阿牛說,若火石能活動,遇到硬土就調陡些,軟土調平些。\\\"
張虎的眼中閃著光,\\\"他連睡覺都攥著犁頭模型,說夢見自己的犁耕遍了大康朝的土地。\\\"
林羽望著窗外的曬穀場,月光下,周嬸正在教幾個婦人辨認優質粟種,李二舉著寫有
\\\"輪作好處\\\"
的木牌,給晚歸的漢子講解。學堂的影響正像滴灌竹筒的水,一點點滲透進每個角落:年輕的媳婦們開始用所學的防蟲粉知識保護嫁妝,老漢們聚在祠堂前,用新學的算術計算堆肥比例。
然而辦學並非一帆風順。當林羽試圖講解《河工圖考》中的水閘原理時,阿牛突然站起來:\\\"聽不懂!俺隻知道竹閥該安在暗河第三道彎,安錯了水會漫過田埂。\\\"
\\\"那就去暗河邊講。\\\"
林羽合上書本,帶著學生們走進寒風呼嘯的後山。張虎舉著火把,照亮新修的竹製水閘,林羽踩著結霜的石塊,用竹筒演示水流走向:\\\"這裡是
'
分水口
',就像人的喉嚨,寬了水急,窄了水緩,全憑閘板角度。\\\"
阿牛忽然蹲下身,用手丈量閘板與水麵的距離:\\\"這樣的角度,和俺家老井的吊桶擺幅一樣!\\\"
他的話讓學生們恍然大悟,原來高深的水利學,不過是把生活經驗寫成了字。
春分前夜,學堂迎來了第一批外村學生
——
李家村的五個少年,揹著鋪蓋卷,跟著裡正來求學。他們盯著黑板上的麥穗飛鳥標識,眼中滿是好奇:\\\"聽說你們的蜜餞能賣到州府,真的有山雀爪子上的竹筒?\\\"
小穗立刻從講台抽屜裡掏出陶製模型,竹筒上的山雀振翅欲飛,爪子下刻著
\\\"豐羽\\\"
二字:\\\"諾,就是這樣的!周嬸說,每隻山雀都是土地神派來護糧的。\\\"
是夜,林羽在《勸學日誌》中寫道:
學生構成:本村
18
人,外村
5
人,年齡
8-19
歲,分識字班、農技班、加工班;
教學法創新:實物識字(竹筒對應
\\\"水\\\",麥穗對應
\\\"豐\\\")、田間課堂(水閘原理結合老井經驗)、師徒結對(周嬸帶
3
個新婦,張虎帶
2
個少年);
家庭溫暖:小穗主動擔任
\\\"識字小先生\\\",教外村孩童辨認麥穗紋,兄妹每晚用粟米在沙盤上練字,筆尖落處,彷彿在土地上播撒希望的種子。
筆尖劃過
\\\"阿牛的改良圖\\\"
時,林羽聽見窗外傳來鐵器敲打聲
——
是張虎在教阿牛製作可調節火石犁。火星濺在雪地上,瞬間熄滅,卻在兩人眼中燃起光芒。他忽然想起現代的職業教育,原來最好的課堂,從來都不在竹簡上,而在耕者的手掌裡,在土地的紋路中。
清明節,學堂舉行首次結業禮。小穗的識字本被陳縣令要走,準備送往州府的勸學館;阿牛的山地犁改良圖被刻在祠堂的碑林上,旁邊是他歪歪扭扭的簽名;張虎的竹製算盤被裝進錦囊,成為農社賬房的新教具。
\\\"哥,你看!\\\"
小穗舉著新寫的
\\\"牛角村\\\"
三字,每個字都被她畫成了山雀馱著麥穗的模樣,\\\"等我學會更多字,就能給咱們的每壇蜜餞都寫首詩啦!\\\"
林羽望著妹妹眼中的光,忽然明白,所謂人才培養,從來不是灌輸知識,而是點燃耕者心中的火。當阿牛能看懂《農政要覽》的圖示,當小穗能用文字描繪土地的故事,當每個學生都能在竹簡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牛角村的未來,便有了最堅實的根基。
是夜,學堂的油燈依舊明亮。小穗趴在林羽腿上睡著了,手中還攥著未寫完的山雀;張虎在日誌裡記錄著阿牛的新想法,筆尖劃過
\\\"可調火石犁\\\"
時,特意畫了隻展翅的山雀;周嬸坐在灶前,用新學的算術計算著
next
的果醬配方,算珠碰撞聲與小穗的銀鈴笑聲,在春夜裡編織成最溫暖的夢。
當第一縷陽光爬上
\\\"豐羽學堂\\\"
的匾額,後山的竹閥水閘正在晨光中開啟,清澈的山泉順著滴灌竹筒流向梯田,像極了學堂裡流淌的知識,正一點點滋潤著每個耕者的心田。林羽知道,這些在油燈下苦讀的年輕人,這些在田埂上比劃的手掌,終將成為
\\\"豐羽\\\"
最堅韌的翅膀,帶著牛角村的希望,飛向更遠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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