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崛起:羽落田豐 第260章 菌政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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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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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連夜請揚州繡娘趕製的「菌政圖騰」。
「諸位鄉鄰!」李大人的聲音混著運河水汽,「自今日起,江淮十州同頒《治蟲令》,定每年春月為『菌耕季』,凡田畝過十畝者,須辟一分地為『白僵菌母田』,官府月供火山灰三鬥、海藤膠五斤!」話音未落,三十六名衙役抬著貼滿紅封的木箱入場,箱中皆是各州府統一監製的白僵菌母種,陶甕上印著「官製菌種蟲煞莫近」的硃砂印。
治蟲公所前的空地上,早搭起三丈高的「菌政壇」,壇頂供奉著神農氏與白僵菌的合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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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執耒耜,耒尖挑著朵晶瑩的白僵菌,正是王遠依照《蟲災應對三十二式》首幅繪製的神像。林羽帶著虎娃在壇前演示「母株定植法」:取陳年稻杆裹母種,根部埋入混著蟲屍的腐葉土,澆以馴鹿乳與運河水調和的「菌脈湯」,「此乃『以舊育新』之法,稻杆引菌,蟲屍養脈,三月後母株可發新孢。」
各州府的治蟲坊主捧著《治蟲令》副本,見其中詳細規定了「菌田六則」:
選地篇:菌田須背陰向陽,離稻田百步,以防菌絲過旺侵苗;
播種篇:母種分「春播白」「夏播赤」,春種白僵菌主防幼蟲,夏種火僵菌專克成蟲;
養護篇:每七日以艾草煙燻菌田,忌用鐵器翻動,恐傷菌脈;
收割篇:孢子囊泛黃時采收,陰乾三日磨粉,貯於塗海天膠的陶罐;
獎懲篇:菌田豐收者賜「神農手澤」木牌,荒蕪者罰守運河堤三月;
協作篇:十戶設一「菌長」,百戶建一「菌倉」,互通菌種,共抗蟲災。
最妙的是附錄的「菌政圖譜」,將白僵菌從育苗到成粉的二十四道工序繪成連環畫,每幅圖旁註著農諺,如「春月菌芽動,糞土要疏鬆」「夏草覆菌田,蟲屍埋三遍」,連不識字的老婦都能依圖操作。王遠特意在圖譜扉頁題字:「菌政者,政在養菌,菌在護農,農安則天下安。」
菌耕季首日,江淮大地處處可見「移菌隊」。牛角村村民分成十二隊,各執繡著不同州府紋章的旗幟,挨家挨戶指導菌田開挖。張叔在廬州巢湖畔辟出百畝菌田,用龍骨水車引湖水灌溉,水中提前泡過鬆針,可驅噬菌螺;小虎在蘇州教匠人用海天膠塗抹菌田界石,膠中混入硃砂,既防蟲又成地標。
揚州城郊的示範菌田裡,林羽帶著匠人搭建「菌棚」——
竹架覆以半透明的海藤膠膜,既能透光又防雨水沖刷,這是從嶺南膠術中改良的「溫室育菌法」。他蹲在剛定植的母株旁,用鹿骨刀在菌田邊緣刻下北鬥紋,「古人雲『北鬥指菌』,鬥柄所指,菌脈自通。」話音未落,虎娃已領著孩童們在田埂插滿小誘蟲牌,牌麵畫著白僵菌吞蟲的簡筆畫,權作「菌田守護神」。
入夏時,首季白僵菌迎來豐收。各州府的菌倉飄出陣陣清苦的菌香,陶甕上的封條印著不同的防蟲符:廬州的芙蓉符、蘇州的水波紋、杭州的龍井印,恰似將江淮的鐘靈毓秀都封進了這小小菌粉。李大人親自驗收揚州菌倉,見每甕菌粉都混著少許火鱗菌核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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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林羽的「雙保險」,既增藥效又防蝕心菌毒,「此粉可存三年,蟲災起時,一瓢能護十畝田。」
最讓百姓稱奇的是「菌政曆」的推行。州府將二十四節氣與菌脈生長週期結合,立春「醒菌」、驚蟄「分株」、小滿「疏孢」、霜降「窖藏」,每個節氣都有對應的菌耕儀式。秋分那日,揚州萬人空巷,百姓們捧著新收的菌粉,在治蟲公所前堆成小山,山尖插著寫有「菌護江淮」的大旗,竟比豐年祭還要熱鬨。
運河上,滿載菌種的官船開始北上南下,船頭立著的「菌政碑」刻著各州府的治蟲誓言。王遠望著漸漸遠去的船隊,忽然在船尾發現幾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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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嶺南商隊的駝工,如今成了「菌種使者」,正用南海方言唱著改編的《粘蟲歌》:「白僵菌,賽金湯,春月種,秋來藏,蟲災來了也無妨!」
是夜,治蟲公所收到長安來的加急文書,朝廷欲將江淮菌政推行至全國,特封林羽為「天下菌政使」。王遠摸著文書上的硃砂印,想起公堂上的蟲屍解剖,想起菌耕季裡百姓彎腰插菌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謂菌政,從來不是冰冷的政令,而是將千年農耕智慧熔鑄成看得見、摸得著的生存法則,讓每個農人都懂得,防蟲之道不在殺滅,而在共生。
當第一顆流星劃過菌政壇的夜空,林羽在《治蟲令》副本上添了行小字:「菌政如菌,須得民心為土,智慧為光,方能歲歲萌發。」窗外,江淮的菌田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恰似撒在大地上的星子,而《治蟲令》的每道條文,都將成為護佑這些星子的月光,在漫長的農耕歲月裡,永遠明亮,永遠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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