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_農家子的科舉青雲路 468
“我出三萬兩!包下三個月的頭版廣告!”
“三萬兩也敢叫價?我們徽州墨苑出五萬兩!”
“諸位,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我們泉州海商行會,願出八萬兩,隻求在創刊號上露個臉!”
競價之聲此起彼伏。
負責此事的官員們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也被這瘋狂的場麵震撼得手心冒汗。
他吩咐下去:“廣告位依舊價高者得,但需立下規矩,內容必須真實,不得誇大其詞,更不得有違律法公序。若有虛假,永久取消資格,並追究其責。”
命令傳下,商人們更是趨之若鶩。
規矩越嚴就越顯其珍貴!能登上《聖元報》,本身就是實力和信譽的象征!
最終前三期聖元報的成交價直接到了一萬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
饒是家中富裕的禮部尚書焦季同也震驚得不得了。
不過這也不是一家商會能拿出來的價格,而是他們幾家湊起來的,每家湊一點,隻期望能在報紙上麵漏個名字就好,就不需要特殊廣告詞了。
這個錢謝清風肯定是不會自己吃下的。
一萬兩黃金的高價即使他吩咐了要保密也絕對瞞不過蕭雲舒。
謝清風在價格成交之後第一時間就跟蕭雲舒說了。
暖閣內,蕭雲舒剛批完一摞奏章,正捏著眉心稍作休息。
聽聞謝清風求見,便宣了進來。
“陛下,”謝清風行禮後,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題道,“《聖元報》首期廣告位已定,幾家商會聯合,出價一萬兩黃金,隻求刊載名號。”
蕭雲舒捏著眉心的手頓住了,緩緩放下,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先是掠過一絲極快的愕然,隨即微微眯起,目光銳利地釘在謝清風臉上,彷彿要確認自己是否聽錯了。
“多少?”蕭雲舒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一萬兩黃金。”謝清風清晰地重複了一遍,並補充道,“幾家商會合出,隻刊名號。”
一萬兩黃金!這幾乎相當於一個小型州府一年的賦稅了!就為了在報紙上露個名字?這些商人的財力以及對這《聖元報》影響力的認可,竟然已經到瞭如此地步?
半晌,蕭雲舒才緩緩開口,“謝清風啊謝清風,你這報紙.....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一方小小的版麵,竟能價值萬金?這些商人,怕是比朕的戶部還會做生意。”
他目光如炬,看向謝清風:“這筆錢,你待如何處置?”
謝清風早已想好應對,他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帶著點討好卻又理直氣壯的笑容,躬身回道:“陛下明鑒,按最初與禮部焦大人商定的章程,這廣告收益,本是國子監與禮部五五平分,旨在貼補兩部用度,激勵同仁。”
“隻是此番數額實在巨大,遠超尋常,臣不敢專斷,故而特來稟報陛下,恭請聖裁。不過.....”
“陛下,禮部那邊如何分潤全憑陛下定奪。但臣掌管國子監,那一半臣可是要鬥膽保下來的,萬萬動不得啊!”
蕭雲舒故意板起臉:“哦?動不得?給朕個理由。”
據他所知,國子監的進項可是不少,光這報紙的廣告費就不知道多少了。
謝清風說起這個就來勁了,立馬如數家珍般說道:“陛下,國子監如今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革創院的監生們要試驗新材料,要改良新農具,要試這要試那兒.....這些都要錢啊!若是砍了,這些剛有起色的事務,隻怕就要半途而廢了。”
謝清風見蕭雲舒一副真想抽走他國子監經費的架勢,有些急了,“陛下!您再想想,前些時日您秋狩時不慎扭傷了腳踝,龍體欠安,禦醫再三叮囑需得減少走動,靜養為上。但正是我們國子監革創院裡,用下撥的經費趕工研製出的那輛輪椅能讓您正常上朝和巡視宮苑呐!”
他邊說邊仔細觀察著蕭雲舒的神色,見皇帝沒有立刻打斷,便更加起勁地描述:“那幾日,陛下您坐在輪椅上由內侍推行,往來於宮廷之間,既遵了醫囑免於傷處受力,又未曾耽誤絲毫政務。您當時不還誇讚過,說此物甚為便利比一味臥榻靜養更能舒散心情嗎?”
“陛下您說,這要是沒有國子監平日裡撥給格物院的那些銀錢讓他們瞎琢磨....哦不,是潛心研究,這等於民於宮闈都有大用的物事,能從天上掉下來嗎?這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功勞啊!
他恰到好處地停下,眼巴巴地看著蕭雲舒,那眼神分明在說:看,我們國子監的研究成果,連陛下您的龍體都切實受益了!這經費花得值不值?
蕭雲舒看著他這副守財奴的架勢,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何嘗不知道國子監在謝清風手下搞出的那些名堂的重要性?隻是看著謝清風這明目張膽護食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照你這麼說,朕倒成了阻礙利在千秋的惡人了?”蕭雲舒哼了一聲。
謝清風連忙賠笑:“臣不敢!陛下乃千古明君,最是聖明!正是深知陛下高瞻遠矚,必會支援這些夯實國本之舉,臣纔敢厚顏相求啊!國子監這一半,就當是陛下投給未來的本錢,保證穩賺不賠!”
蕭雲舒被他這馬屁拍得舒坦,又深知他說的確是實情,最終擺了擺手,笑罵道:“行了行了,少在朕麵前耍這套!準了!國子監那份朕不動,至於禮部那邊和該入國庫的份額,就三七吧。”
“臣,謝陛下隆恩!”謝清風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數月後,醞釀已久的《聖元報》終於在萬眾矚目下,通過驛站係統,發往聖元朝各州府縣鎮。如同當初《京報》震撼京城一般,這股資訊的風暴以更猛烈的姿態席捲了整個聖元朝。
《聖元報》取得了它遠超預期的輝煌成績。
江南水鄉,士子們爭相傳閱著百家言上來自全國同道的雄文博論,激烈辯論的聲音充斥茶樓書院。西北邊鎮,識字的老兵會為同伴念誦頭版的朝廷新政,尤其是關於邊軍糧餉和撫恤的條款,一字一句都聽得格外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