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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馭心:皇夫謀天下 第6章 女帝批奏摺,細察邊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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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牌已收進袖袋,玉沁妜指尖在案角輕叩兩下,目光落回奏摺堆。灰羽雀飛走後簷角空了,她沒再抬頭。宮人剛退下,燈焰跳了一下,她提筆將“昭陽彆院重查地基圖”的紙條摺好,塞入袖中暗袋。

案上是今日第三封邊關急報。滄州守將裴承誌奏稱:“北境無異動,巡防如常,糧草入庫,烽燧晝夜點火。”字跡工整,印鑒齊全,連格式都一絲不苟。她抽出天機樓三日前密報副本,攤開對照——密報寫明:滄州以北七處哨崗失聯,三座烽燧夜間雖有火光,卻無人值守;雁門關兵馬實數比冊載少兩千三百人;臨河渡口夜半有運糧船北上,未登記在冊。

她將兩份文書並排壓在鎮紙下,左手撫過奏摺邊緣,右手執紫檀筆,在“巡防如常”四字旁畫了一道細線。墨跡未乾,她又翻出前日絕殺堂呈上的巡邏記錄,一頁頁比對。裴承誌所報“每日巡哨三輪”,與天機樓記下的“僅一輪且路線固定”相差甚遠。

她輕輕地將筆擱在一旁,然後緩緩地拉開抽屜,抽屜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疊黃色的簽紙。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張,放在麵前的書案上。

這張黃簽紙質地厚實,顏色鮮亮,上麵還印有精美的圖案和花紋。她拿起筆,蘸了蘸墨,筆尖在黃簽紙上輕輕滑動,留下了一行行剛勁有力的字跡:

“著滄州守將裴承誌,即刻詳述近月巡防路線、換防名冊、烽燧傳訊記錄,五日內具本覆奏。逾期不報,以欺君論。”

她的字寫得龍飛鳳舞,卻又不失端莊大氣,每一筆都透露出她的果斷和決絕。寫完後,她仔細地審視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或錯誤,然後將黃簽紙吹乾,折疊好,放入一個信封中。

宮人接過,低頭退出。

她盯著那封奏摺,忽然問:“今日可有新到的軍情匣?”

“回陛下,半個時辰前有一隻從幽州來,已送至東閣外間。”

“取來。”

片刻,宮人捧匣入內。她親手啟封,取出其中薄紙一張,掃了一眼,眉心微蹙。這是幽州刺史例行彙報,內容尋常,唯獨末尾一句寫著:“近聞滄州百姓言,夜見烽火燃,不見人影動。”她將紙翻過來,在背麵空白處寫下兩個字:“查證。”

正欲繼續批閱,門外傳來極輕的叩擊聲——三下,短促而規律。

她一抬頭,就瞅見門縫裡露出淩霄的半張臉,還沒等看清人呢,一股酒氣就先飄了進來。

“這麼晚還喝?”她沒抬頭。

“城南‘醉仙居’新釀的梨花白,不喝可惜。”他晃了晃手裡的酒葫蘆,跨步進來,順手關門,“再說,您這乾元殿東閣的門檻,也不是誰都能踏的。我不裝得像剛從酒肆回來,怕是要惹人懷疑了。”

她終於抬眼:“裝得過了吧。”

他咧嘴一笑,虎牙露出來,隨即收住,從懷中掏出一卷油布包好的圖紙,展開鋪在案上。

“滄州三處烽燧,半月未傳訊。但每夜子時,火台準時起煙點火——是有人用機關仿製訊號。”他指尖點著圖上三個紅點,“我派了人扮作樵夫靠近,發現火台底下埋了炭罐和引線,定時自燃。”

玉沁妜指尖劃過圖上一片空白區域:“這裡呢?標注駐軍五百?”

“實則空營。營帳是假的,夜裡點燈,白天晾衣,演給巡查使看。”他頓了頓,“若玄國今夜發兵,三日可抵滄州水寨,守軍來不及集結。”

她沉默片刻,將圖紙折起,推到一邊:“明日早朝前,我要看到所有相關將領的履曆、家眷住址、近三年賞罰記錄。”

淩霄挑了挑眉:“要動手嗎?”

“先看他們,敢不敢當庭對質。”她提筆蘸墨,寫下一道密令,“你親自去調檔,戶部、兵部、吏部,一份不少。若有阻攔——”她抬眼,“就說是我讓你查的。”

他收起圖紙,酒葫蘆掛在腰間:“義姐,您這回盯的可不是一個裴承誌,是一張網。”

“我知道。”她筆尖一頓,“所以更要一寸寸撕開。”

他點頭,轉身欲走,忽又停下:“還有件事——二皇子在外求見,說有關乎和親大局的事要稟奏。”

她筆尖在紙上頓住,墨點暈開一小團。

“帶公文了嗎?”

“沒,說是口奏。”

她冷笑一聲,提筆在便箋上寫下一個“緩”字,交予門外候著的陳嬤嬤:“回複二皇子,明日早朝,自有議處。今夜,孤隻理軍情,不論私語。”

陳嬤嬤領命而去。

殿內重歸安靜。她翻開最後一本奏摺,是禮部關於皇夫儀製的商議稿,她掃了一眼,擱在側邊,暫不處理。轉而拿起邊關佈防圖,手指沿滄州水道緩緩移動,停在一處拐彎。

那裡本該有座石橋,圖上卻空白。

她記得三年前修堤時曾撥款建橋,工部也報了竣工。她抽出抽屜裡的工程檔冊,翻到那一頁——“石橋建成,長十二丈,寬一丈二,耗銀三千兩。”

她合上冊子,問:“工部尚書今日上朝了嗎?”

“回陛下,告病未至。”

她眯了眯眼,提起朱筆,在禮部奏稿背麵寫下:“工部去年修河款項,逐一核驗實地成效,七日內呈報。”

正寫著,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這次是輕而穩的,淩霄去而複返。

“忘了說。”他靠在門框上,“我查了裴承誌的妻弟,上個月買了三船木炭,全運往滄州北山。名義是燒窯,可那片山早被劃為禁林,不準伐木。”

她抬眼:“炭用來點烽火?”

“夠燒半年。”

她將朱筆重重擱下:“傳令下去,滄州所有軍需采買,即日起由戶部直管,未經兵部與內府雙印,不得支取一錢一物。”

“還要彆的嗎?”

她搖頭:“你去辦吧。記住,動靜要小。”

他笑了笑,轉身離開,腳步聲漸遠。

她重新執筆,翻開一本空白奏背,寫下一行字:“邊將不忠,如瘤附骨,不動則潰,動則驚全域性。”

筆尖懸停,未落款。

她閉目片刻,複又睜眼,繼續批閱。

燭火映在紙上,她的手指撫過一道摺痕,那是袖中地基圖指令的邊角。窗外更鼓響了第四聲。

她提筆,在一份看似尋常的屯田奏報上畫了個圈,圈住了一個不起眼的名字——吳成祿。此人是裴承誌麾下參軍,也是二皇子府三個月前推薦入仕的門客。

她將名字抄下,放入待查名錄。

正欲合卷,忽覺筆杆微沉。紫檀木筆底部有絲鬆動,她旋開暗格,倒出一點白色粉末。這是今日新添的毒藥,無味,遇血即凝。

她重新裝好,擱回筆架。

燈焰像一個喝醉了酒的人,輕輕地晃了一下。

她輕輕地翻開下一本奏摺,彷彿揭開了一個神秘的麵紗,而第一頁那熟悉的工整字跡,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躍入她的眼簾——又是裴承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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