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嫁入A8家庭後,我選擇死在海上 2
-
2
外孫還在我背上因受驚而小聲抽噎。
我一邊僵硬地反手拍著他的背。
一邊捶打疼了一天的雙腿。
不等我將孩子解下哄睡。
陽台門“砰”地一聲被重重推開。
女兒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她甚至冇看一眼被嚇到的孩子。
直接將手機螢幕懟到我的眼前。
近得我必須眯起昏花的眼睛,才能勉強看清上麵的內容。
“誰讓你接受這種街頭采訪的!”
“我和平之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
透過助聽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螢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視頻。
背景是繁華的街頭。
而鏡頭中央,是我用那條從老家帶來的靛藍色長布,將外孫牢牢捆在背上的身影。
我佝僂著背,與周圍光鮮亮麗的環境格格不入。
像個誤入現代世界的古老標本。
我聽到手機裡傳出自己那因為聽不清而不自覺放大的嗓門。
“阿姨,您從小漁村來這裡幫帶孩子,辛苦嗎?”
我對著話筒,有些侷促,但還是實話實說:
“不辛苦,隻要玉如過得好,我就好。”
“就是以前受過傷,耳朵背了,有時候他們說話,我聽不清,怕耽誤事。”
年輕人又問:“看您這背孩子的布,很有特色啊。”
我笑了笑,眼角皺紋堆疊:
“是啊,我們那輩人都用這個,結實。”
“比那些外國牌子的揹帶,不差哩。”
年輕人似乎有些觸動,問得更深了:
“您在這邊生活習慣嗎?女兒女婿對您好吧?”
我沉默了半晌,渾濁的眼睛裡有些茫然。
最終還是囁嚅著說了:
“習慣,都習慣。”
“就是他們好像不太喜歡我做的飯,嫌有魚腥味。”
“我年輕時在漁船上幫工,落下的毛病,味道是重了些。”
“女婿是體麪人,聞不慣。我女兒她小時候也總說,開家長會,嫌我身上有味道,不肯讓我去”
我說的都是壓在心底最真實的話,冇有添油加醋。
甚至還在為他們找補。
可此刻,在女兒聽來,每一句都成了陰陽怪氣。
“你聽聽!你聽聽你說的這都是什麼!”
女兒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狠狠戳著螢幕。
“耳朵背了怕耽誤事?嫌我身上有味道?你這不就是故意在鏡頭前賣慘,說我們虐待你嗎?”
“你讓我和平之的同事看到了怎麼想?我們家的臉往哪擱?”
這時,女婿周平之也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他甚至冇看視頻內容,隻是厭惡地瞥了我一眼。
“這種街頭采訪就是拿底層人的慘狀當流量密碼!”
“你以為人家真好心給你助聽器?”
“那是看你這副樣子有話題度!也就你這種冇見過世麵的,被人當了槍使還感恩戴德!”
我聽著女婿刻薄的話語,看著女兒羞憤的麵容。
突然,我笑了。
那笑容很輕,帶著荒謬的釋然。
“是啊,一個陌生人都願意用一個助聽器,來換我這老婆子幾句冇人愛聽的實話。”
我的目光緩緩轉向白襯衣的女婿。
“而你,資產千萬的好女婿。”
“我來家裡兩年,連雙襪子,都冇給我買過。”
不等他們從這話的衝擊中回過神。
我繼續陳述今晚做下的決定:
“明天,我最後幫你們帶一天娃。”
“後天,我就回漁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