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要我去死，我成全了她 008

    他的指尖感受不到一絲空氣的流動。

“媽？媽！”

他有些慌了，趕忙搖晃我的身體。

我想和布娃娃，身體隨著他的力度左右搖晃。

沒有一點力氣。

女兒捂著嘴倚在牆上，不敢上前一步。

“媽……”

幾分鐘後，兒子終於意識到，我已經走了。

他的手無力的垂下。

從不輕彈的男兒淚，從捂著眼睛的指縫中湧出。

“什麼時候的事？”

女兒呆呆的看著，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她也紅了眼眶。

“我……不知道……”

兒子的手頓時放下，目光犀利的看向她。

“不知道？”

“張青若！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媽！”

“現在媽都死了！你告訴我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你一天天的到底都在乾嘛？！”

“你要真的不想照顧了，覺得厭煩了累了，你和我說啊！送養老院不行，我們就請護工！請保姆！錢我出，你不用操心！”

“不管是什麼辦法，總不至於人都沒了還沒發現！！！”

他的音調越拔越高。

吼得屋子裡都有了隱約的迴音。

我伸手去捂他的嘴。

“臭小子！又說你妹妹！”

“你當她一天天照顧我容易呢？那麼容易咋也沒見你照顧照顧？”

可我捂不住他的嘴，他也聽不見我的話。

屋裡隻剩下女兒嗚嗚的哭聲。

“我……我昨天晚上看著她進到房間，沒和她一起睡。”

“今天早上沒叫起來她，以為她還在和我賭氣，想讓她自己緩緩。”

“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

她的膝蓋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沉悶聲響。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說讓她去死，她是不是就不會……”

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想安慰她，卻不知怎麼才能安慰得到。

這本來就不關她的事。

如果我還清醒，我一定也會這麼選。

不添麻煩，不幫倒忙，纔是我這個年紀能給到他們的最大的幫助。

“這孩子，還和小時候一樣，什麼錯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

我喃喃著，胸口泛起一陣酸澀。

兒子聽了這話，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

他快步走到女兒身邊，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拎起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什麼叫你讓咱媽去死？”

“張青若，你有沒有心！怎麼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咱媽日子過得最難的時候，你小時候一次次闖禍的時候，咱媽有沒有拋棄過你！有沒有讓你去死！”

他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揚手就給了女兒一耳光。

我下意識的擋在女兒身前去攔。

結果是徒勞。

巴掌穿過我的身體，落在女兒的臉上。

霎時泛起一片紅腫。

我心疼的彎下腰去看，輕輕給她吹著傷處。

小時候她每次受了傷，我給她上藥的時候都會吹吹。

吹吹就不那麼疼了。

這次，女兒終於感受到了臉上的陣陣涼風。

我的小棉襖啊，就是懂我。

她立刻開始朝四周張望。

“媽，是不是您？”

“您還在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