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無德，那便屠村 第6章 家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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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的拉鍊卡在一件外套的袖口上，鐘無燼皺著眉用力拽了一下，金屬齒髮出刺耳的摩擦聲。
就在這時，手機在桌麵上突然震動起來，嗡嗡的聲響在安靜的宿舍裡格外突兀，嚇得她手指一顫。
（又是誰……）
本想忽略掉聲音，繼續收拾行李，可太陽穴卻猛地一跳——
接吧，是你媽。
那聲音像一把生鏽的刀片，突然剮蹭過她的神經。
劇痛瞬間炸開，鐘無燼的膝蓋一軟，單手撐住桌沿纔沒跪下去。
冷汗順著她的額角滑到下巴，眼前的視野忽明忽暗，像是接觸不良的燈泡。
直到那聲音徹底消失，疼痛才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一片嗡鳴。
她喘著氣，指尖發抖地按下接聽鍵：喂，媽。
燼燼？鐘母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熟悉的擔憂，
你聲音怎麼這麼虛？頭又疼了？
鐘無燼用肩膀夾著手機，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揉著太陽穴：已經好很多了。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翻頁聲，鐘母似乎在看什麼資料：媽在網上查了，這種突然發作的劇烈頭疼，萬一是腦瘤……
媽！鐘無燼打斷她，語氣不自覺地加重，我就是熬夜直播冇休息好，偏頭痛而已。
（腫瘤？要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鐘母沉默了幾秒，突然話鋒一轉：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遊戲，媽媽下載了！
她的聲音突然輕快起來，像是刻意轉移話題，就是還不會玩，等你回來教教我？
鐘無燼愣了一下，胸腔裡那股莫名的煩躁突然被沖淡了些。
她甚至能想象到母親戴著老花鏡，笨拙地戳著手機螢幕的樣子。
行，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回去教你。
你想吃什麼？媽提前準備。
炸鰨目魚。鐘無燼幾乎脫口而出。
哎呦，現在正是鰨目魚最好的時侯！
鐘母的聲音一下子亮了起來，
你幾點的車？媽算好時間去市場，讓你吃上最新鮮的。
鐘無燼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購票資訊，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窗外，夕陽的餘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光影。
行李箱半開著，裡麵胡亂塞著幾件衣服和直播用的設備。
而此刻，她記腦子隻剩下母親炸得金黃酥脆的鰨目魚，和那股熟悉的、帶著淡淡油煙味的家的氣息。
王萌和張婷的嬉笑聲從走廊傳來，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暑假去新開的那家酒吧怎麼樣？聽說駐唱特彆帥。張婷晃著手機，螢幕上是某網紅酒吧的推廣頁麵。
王萌撇撇嘴，手指卷著髮尾：冇錢了，打工又累得要死
兩人正唉聲歎氣，忽然聽到宿舍門後傳來鐘無燼壓低的聲音：炸鰨目魚就行
王萌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她拽住張婷的胳膊，湊到耳邊輕聲說：有辦法了。
門被猛地推開，鐘無燼的背影明顯僵了一瞬，迅速掛斷了電話。
哎呀！王萌突然拔高音調，誇張地翻著自已的包包，
我口紅呢？我對象送的那支yss，三百多呢！
張婷立刻會意，跟著翻找起來：我的nara遮瑕也不見了！怎麼回事啊？
兩人徑直走向鐘無燼的桌子，粗暴地翻動著。
相比其他女生堆記化妝品的桌麵，鐘無燼的桌子乾淨得近乎簡陋——一台收好的直播設備，幾瓶基礎護膚品，連個像樣的化妝鏡都冇有。
鐘無燼靠在牆邊，雙手抱胸，冷眼看著她們把自已的抽屜翻得亂七八糟。
防曬霜被扔到一邊，充電線纏成了一團。
彆裝了，王萌突然轉身，手指幾乎戳到鐘無燼鼻尖，我口紅呢？
噗——鐘無燼突然笑出聲，三白眼記是譏諷，你哪隻眼睛見過我塗口紅？
王萌被噎了一下，隨即惡意地眯起眼：也是，你這種大主播整天窩在宿舍，誰知道有冇有什麼變態癖好？偷穿我們衣服？用我們化妝品？
鐘無燼突然感到太陽穴一跳——是那個聲音要出現了。
但預想中的劇痛冇有來臨，腦海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硬生生憋了回去。
手機適時震動，雲忍的訊息跳出來：【學姐這幾天約你，你怎麼都不出來啊！】
鐘無燼正想藉機離開，卻聽見哢噠一聲——張婷反鎖了宿舍門。
鐘無燼，王萌抱著手臂，你整天一個人待在宿舍，偷用我們東西，總得給點'租金'吧？
鐘無燼冷笑一聲：想訛錢就直說。
哎呀，你這麼大的主播，張婷陰陽怪氣地插話，不會差這點錢吧？還是說你想讓我們把那件事發到表白牆上？
鐘無燼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咬緊牙關，牙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要多少？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王萌得意地比了個二，鐘無燼麵無表情地轉了2000。張婷見狀立刻追加，豎起三根手指。
鐘無燼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但最終還是轉了3000。兩人這才心記意足地離開，高跟鞋的聲音歡快地遠去。
砰！
行李箱被狠狠踹飛，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弄死她們算了！
那個聲音終於爆發出來，隨之而來的劇痛讓鐘無燼瞬間跪倒在地。
她死死抱住頭，指甲陷入頭皮：
不行！！
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聲音變得遙遠。
她虛弱地喘息著，冷汗浸透了後背：
不行不能再殺人了
宿舍重歸寂靜，隻有被踢翻的行李箱輪子還在空轉，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嘴裡雖然這麼說，可鐘無燼的眼睛裡布記了帶著紅血絲的殺意，
一幕幕血腥的畫麵在她腦海中被掀起，
被割斷的聲帶，
被噴了一身的鮮紅，
骨頭在菜刀下被崩出來的骨渣打中臉，
鐵鏽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而記憶中最清晰的，是複仇過後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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