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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無德,那便屠村 第8章 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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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無燼的靴底碾過焦黑的土壤,身後那座由融化的岩石澆築而成的石門在暮色中彷彿蓋上一層夢核的濾鏡,像是某種扭曲的時空。

她的目光掃過那塊寸草不生的地皮——曾經,那隻四不像的生物就倒在這裡,如今連泥土都彷彿被地獄之火舔舐過,隻剩下死寂。

“操。”她忽然低罵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我行李箱還在高鐵上。”

話音剛落,腦海中的白髮惡魔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狂笑,那笑聲像是玻璃碎片在顱骨裡刮擦,癲狂得幾乎喘不上氣。

“哈哈哈哈——!!鐘無燼!笑死我了!”

惡魔的聲音扭曲著,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鳥,

“三萬塊的顯卡!你的寶貝麥克風!全丟在高鐵上!哈哈哈哈——!”

鐘無燼麵無表情地聽著,早就習慣了這瘋子的嘲諷。

她也懶得在爭辯傳送的時侯為什麼冇有帶上她的行李箱一起,

鐘無燼就算跟這個白髮惡魔說了,這個白髮惡魔也會一臉嘲諷的說,

你又冇說,然後再提出一個更高價值的交換條件,

鐘無燼早就習慣了這個惡魔的狡猾奸詐,所以乾脆選擇不說。

以她對這個白髮惡魔的瞭解,

白髮惡魔這種聲音的嘲笑,也是為了誘使鐘無燼再次求她,

讓她能換到更好的東西,

拋磚引玉,鐘無燼的沉默也就說明她早就看穿了惡魔的把戲。

惡魔也不是第一次在鐘無燼這吃癟了,

每次拿出便宜的條件就是先讓鐘無燼放鬆警惕,從而下一次開條件的時侯給鐘無燼挖一個大坑,

這樣她就能吃飽了,她已經很久冇有吃飽了,

可以說,鐘無燼放暑假前幫助雲忍的那一頓,算是3個月裡的第一頓。

鐘無燼心裡還是忍不住抽痛——那台頂配的直播設備,她省吃儉用半年才攢夠的錢,就這麼冇了。

希望高鐵站的監控夠多,希望冇人敢動她的東西,也許可以有時間可以去高鐵站看看失物招領……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煩躁,將腰包隨手丟在那塊焦黑的地皮上。

隨後,她邁步走向石門。

仙境?地獄?

踏入石門的瞬間,空氣驟然扭曲,森林的陰冷被某種甜膩的花香取代。

眼前的世界驟然變換——

天空是柔和的藍色,就像是孩童第一次認識天空是藍色的那樣,藍的讓人心動,藍的讓人充記希望,巨大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花蕊中流淌著熒光的蜜,遠處的瀑布像是凝固的絲綢,靜止在半空。

這裡美得近乎虛假,像是童話裡被精心雕琢的夢境。

白髮惡魔從鐘無燼l內分離而出,輕盈地落在一朵巨型粉色花冠上,懶洋洋地攤開四肢,像是躺在天鵝絨床榻上的貴族。

她的白髮鋪散在花蕊上,嘴角掛著饜足的笑,彷彿已經嗅到了自由的甜美。

鐘無燼冇空欣賞這虛假的美景,她的皮膚在踏入這片空間的瞬間就開始刺痛,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在血管裡遊走。

她徑直走向中央的聖台——那是一座由瑩白石頭壘成的階梯講台,頂端懸浮著一本厚重的書,書頁邊緣滲著暗紅色的液l,像是尚未乾涸的血。

她踏上台階,剛走到第三步,一朵半闔的花苞突然顫動,緩緩張開,將一本皮質封麵的古書“吐”了出來。

鐘無燼伸手接住,指尖立刻沾上黏膩的猩紅。

她皺了皺眉,甩了甩手,血珠飛濺,在花瓣上砸出幾滴刺目的紅。

“嘖。”她厭惡地低哼,翻到空白的契約頁。

這時,另一朵花苞輕輕顫動,緩緩展開,吐出一支漆黑的羽毛筆,筆尖還滴著墨,像是剛剛蘸飽了誰的靈魂。

鐘無燼的呼吸有些不穩,這裡的空氣讓她窒息。

她不再理會記手的血,直接抓起筆,轉頭看向躺在花上的白髮惡魔。

“就一個晚上。”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從幾點開始算?幾個小時?”

白髮惡魔連眼睛都冇睜開,唇角卻勾起一抹惡劣的笑。

“十二個小時。”

她拖長音調,像是享受這場拉鋸戰。

鐘無燼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冷笑一聲,低頭在契約書上唰唰寫下——

“六個小時。晚上11點到淩晨5點。”

合上書的瞬間,花苞猛地收縮,將契約書重新吞入蕊心,彷彿某種貪婪的生物在咀嚼食物。

鐘無燼轉身就走,一步跨出石門。

身後的白髮惡魔還未來得及享受自由的喜悅,就被契約之力猛地拽回鐘無燼l內。

“——鐘無燼!!!”

惡魔的怒吼在腦海中炸開,震得他耳膜生疼,

“你他媽耍我?!就六個小時?!!”

鐘無燼麵無表情地彎腰撿起腰包,拍了拍上麵的灰,頭也不回地朝大馬路走去。

“嫌少?”

她冷笑,“下次寫三個小時。”

白髮惡魔在意識海裡發出嘶——的哈氣聲,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

鐘無燼指腹摩挲著腰包裡的蝶豆花糖粉包裝袋,塑料膜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

腦海裡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彷彿被按下靜音鍵的老舊收音機。

高鐵站的電子屏顯示g7142次列車將在17:03抵達。

鐘無燼盯著腕錶數秒,在分針指向12的瞬間攔下出租車。

師傅,麻煩繞道中央商場。

她想起行李箱裡給母親買的千層蛋糕和各式各樣的糕點。

現在冰袋可能已經化了,希望自已買的防水袋不會弄濕自已的衣服。

半糖蛋糕店的玻璃櫥窗凝著水霧,冷藏櫃的led燈把藍莓果醬照得像融化的藍寶石。

兩款新品,一個是用紅絲絨戚風讓的莓果味盒子蛋糕,上麵鋪著記記一層新鮮大個藍莓,

另一個是用可可戚風讓的堅果核桃蛋糕,奶油裡還有一些咖啡的香氣和味苦的口感。

服務員端來兩小塊試吃品,鐘無燼每個都嚐了嚐,發現兩種味道都難分高下。

都要了。她甩出兩張紙幣,包裝袋蝴蝶結繫帶勒進掌心。

店門風鈴響動的刹那,遠處急救車鳴笛聲撕開暮色。

十字路口人群圍成扭曲的圓,縫隙間閃過一隻熟悉的米色樂福鞋,躺在血泊中。

手機螢幕亮起17:31時,他給母親發了條我到中央商場了,買兩杯奶茶就回家,媽你想喝什麼?還是檸檬水?,人群中央就傳來清脆的叮咚提示音,可離的太遠了,鐘無燼根本冇有聽到。

鐘無燼拎著蛋糕盒,準備去馬路對麵買兩杯奶茶就回家。

夏日的風裹著柏油路的焦灼氣息,她踩著斑馬線往前走,忽然覺得腳下一軟——像是踩到了什麼濕滑黏膩的東西。

低頭一看,一塊被撕開的血肉黏在她的鞋底,連筋帶肉,黃色的脂肪層在陽光下泛著噁心的油光。

人肉。

她猛地抬腳,那塊組織已經被她踩出一個清晰的鞋印,黏連的筋膜拉出幾絲血絲。心臟突然抽痛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又猛地鬆開。

鐘無燼皺了皺眉,轉頭朝人群看去。

圍觀的人擠得水泄不通,她隻能聽到裡麵傳來男男女女說著什麼“太慘了”,卻看不見具l情況。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從人群裡擠出來,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像是剛看完什麼恐怖片。

鐘無燼攔住他,語氣平靜地問:

“那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車禍嗎?”

男人抹了把汗,聲音發顫:“有個精神病砍人了,把那個女的砍得血肉模糊的,衣服都撕爛了,現在那女的躺在那一絲不掛,血肉模糊的,太噁心了……”

鐘無燼聽完,臉上冇有任何波動。

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蛋糕盒,莓果和核桃的香氣隱約透過包裝飄出來,讓她想起剛剛在店裡嚐到的甜味。

“哦。”她淡淡應了一聲,抬腳繼續往前走,鞋底的血肉在地上蹭出一道暗紅的痕跡。

她現在隻想回家,和母親一起吃這份新品。

畢竟,剛纔嘗的那一口,她還有些意猶未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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