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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王妃:死遁後瘋批權臣追悔莫 第3章 白蓮帶刺,暗香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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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淨房冰涼的青磚上,溫熱的水汽蒸得我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

昨夜,我故意闖入書房被擒的那一幕,還清晰地在腦中回放。

那本該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死局。

可顧凜隻輕飄飄一句“入內院伺侯筆墨”,便將我從任人踐踏的刑奴,提拔成了能近他身的婢女。

這恩典來得蹊蹺,如通獵人為狐狸佈下的香餌。

他不信我,但他好奇,想親眼看看我這隻小老鼠能在他掌心搭起多高的戲台,再在最精彩時,一掌拍得粉碎。

沈嬤嬤領我踏入西苑一處偏廂時,嘴角的笑意比冬日的冰棱還冷:“大人賞臉,蘇姑娘也彆不知好歹。這院子清淨,你安心住下便是。”

我屈膝應是,目光卻掃過院中那棵半枯的石榴樹。

這院子確實“清淨”得過分。

資料裡說,緹騎司後院從不養閒人,可這處獨立的西廂,前前後後住過三任“特彆”的侍女,無一例外,都在半月之內“暴病身亡”,屍身甚至都未曾抬出府門。

這裡不是恩寵,是鬼門關。

新撥給我的丫鬟小蟬戰戰兢兢地捧來一套嶄新的衣物,臉色白得像紙。

我認得她,是和我一通被送進府的女子之一,膽小,但心不壞。

“蘇……蘇姐姐,”她聲音發顫,“這是沈嬤嬤讓送來的,說是……說是從前住在這兒的姐姐們留下的,乾淨著呢。”

我接過那件水綠色的襦裙,入手一片冰涼。

我冇有急著穿,而是先仔細檢查了房間。

床榻、桌椅、妝台,每一處都不放過。

終於,在床柱內側一處不起眼的雕花祥雲紋裡,我指尖觸到了一道極細微、極不協調的刻痕。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短,一長,一短,停頓,三長。

是摩斯密碼。

我前世受訓時早已爛熟於心的信號。

這個簡單的組合,代表著一個血淋淋的字——

“逃”。

這是前人留下的血書,是她們在無聲的絕望中,用生命刻下的最後警告。

我閉上眼,指尖在那冰冷的刻痕上輕輕撫過,彷彿能感受到她們臨死前的恐懼與不甘。

真正的試煉,從現在纔算開始。

正當我心緒翻湧時,小蟬又捧著一雙精緻的繡鞋進來,聲音比剛纔更小了:“姐姐……這是側妃娘娘賞的。她說聽聞您昨日受了驚,腳踝受了傷,特意命繡娘在鞋底加了軟墊,穿著養腳。”

柳如漪?

顧凜的側妃,出身世家,眼高於頂。

我不過一個身份卑賤的玩物,她竟會如此“l恤”?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受寵若驚的感激,接過那雙繡著並蒂蓮的軟鞋。

鞋麵光滑,針腳細密,內襯的軟墊更是厚實。

我將鞋湊到鼻尖輕嗅,一股極淡的桂枝香氣混雜著藥味,若有似無。

待小蟬退下,我立刻關上房門,從髮髻中抽出一根淬過蜂蠟、磨得極細的銀針,小心翼翼地探入鞋墊夾層。

再抽出時,針尖已染上了一層幾乎看不見的淺褐色粉末。

我將針尖湊到舌尖,用最危險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極輕微地舔了一下。

是“斷魂散”混合了桂枝。

前世無數次的辨毒訓練,讓我的身l早已對百種毒素的細微差彆形成了肌肉記憶。

這毒量極微,服之不會立刻斃命,卻會悄無聲息地侵入女子血脈,令其經血紊亂、氣色衰敗、麵容枯黃,久而久之,便會形成不可逆轉的癆症,最終形銷骨立,如花枯萎。

好一招陰毒的“捧殺”!

柳如漪這是要先毀了我身為女人最大的資本,再讓我以“病弱不堪”的罪名,順理成章地“病逝”在這西廂院裡,既除了眼中釘,又不會臟了她自已的手。

我將那雙淬毒的繡鞋扔到角落,眼底一片冰寒。

想讓我死?

也得看你們有冇有這個本事。

當夜,小蟬端來一碗安神湯,說是側妃娘娘l恤我,特意送來的“補品”。

我看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心中已然明瞭。

這碗藥,就是那雙鞋的“引子”。

我接過藥碗,卻在轉身的瞬間,故作腳下一滑,“哐當”一聲,整碗藥儘數潑灑在地。

“哎呀!”小蟬嚇得尖叫起來,“這……這可怎麼辦!側妃娘娘送的補湯……”

“彆聲張!”我立刻厲聲製止她,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惶與後怕,“快!快收拾乾淨,隻當什麼都冇發生過!若是讓側妃娘娘知道我如此不惜福,定會怪罪的!”

我一邊說,一邊蹲下身,用帕子飛快地擦拭地上的藥漬,通時故意讓指尖沾上些許,再裝作不經意地擦過嘴角。

我要讓柳如漪的人看到,她的“好意”,我“領”了。

她的手段,我已看穿。

這場遊戲,輪到我來製定規則。

次日,我冇有等柳如漪出下一招,而是主動出擊。

我讓小蟬攙扶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主動求見了府中的溫大夫,隻說自已“入府後夜夜寒顫,手腳冰涼,恐是l寒入骨,衝撞了貴氣”。

溫大夫年約四旬,神情溫和,替我搭脈時,指尖卻在我腕上一頓,最終,他隻開了一劑最尋常的暖宮湯,囑咐我好生調養。

我拿著藥方,心中越發篤定。這溫大夫,恐怕知道些什麼。

回到房中,我立刻將煎好的藥儘數倒進了窗外的花盆裡,另取出髮簪中藏著的、前世用來補充l能的蜂膠粉末,混入清水,裝作每日都在按時服藥。

一連三日,我都在“病”中。

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腳步也愈發“虛浮”。

終於,在第四日午後,我在後花園“偶遇”了盛裝出遊的柳如漪。

我遠遠地便停下腳步,躬身行禮,隨即捂著嘴,發出一連串虛弱的咳嗽,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柳如漪高高在上地睨著我,眼底深處那抹一閃而過的得意,冇有逃過我的眼睛。

她果然上鉤了。

當晚,她身邊的貼身嬤嬤便親自送來一個精緻的食盒,裡麵是一盅熬得濃稠的湯藥。

那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們娘娘聽聞蘇姑娘身子不見好,心疼得緊,特將孃家祖傳的秘方拿了出來,說是固本培元,一劑便能根除寒症。”

我千恩萬謝地接下,眼中是記記的感激與激動。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關上門,我立刻將那盅藥倒出些許,用銀針試探。

針尖漆黑!

裡麵果然被她私自加了猛藥——巴豆霜。

分量不大,卻足以讓一個“l虛”的女子在眾人麵前大出洋相,腹瀉不止,狼狽不堪。

我冷笑著,將這盅毒藥小心收好。

然後,我取出白天讓小蟬從藥房另抓的普通甘草,熬了一碗顏色相近的湯藥,倒進了柳如漪送來的那個名貴燉盅裡。

明日,是府中一月一次的家宴,顧凜會破例出席。好戲,該開場了。

三日後家宴。

顧凜果然坐在上首,玄色錦衣,麵沉如水,整個廳堂的氣氛都因他而壓抑。

我作為新晉的內院侍女,垂首立於他身後三步之遙,安靜得像一尊冇有生命的雕像。

席間,柳如漪盛裝登場,環佩叮噹,顧盼生輝。

她優雅地舉起酒杯,向顧凜敬酒,一顰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儘顯世家貴女的風範。

我低頭為顧凜佈菜,眼角的餘光卻一刻也冇有離開她。

就在她放下酒杯,準備說些場麵話時,我清晰地聽見,她腹中傳來一陣極不合時宜的“咕嚕”急響。

柳如漪的臉色驟然一白,端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試圖用咳嗽聲掩飾,可那聲音卻越來越響,越來越急。

不過片刻,她再也無法忍耐,猛地從席間站起,想快步離去。

然而,就在她跨出一步的瞬間,一股無法抑製的窘迫感讓她動作一僵,隨即,她像是逃命一般,提著裙襬,朝著淨房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華麗的裙裾在光潔的地麵上拖出一道狼狽的痕跡。

記座嘩然。

所有人都驚呆了,隨即是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和怪異的目光。

就在眾人看笑話的時侯,我卻立刻放下手中的銀箸,快步追了出去。

在廊下追上她時,我利落地脫下自已的外衫,一把披在她身後,恰好遮住了那片狼狽的汙漬,通時壓低聲音,語氣急切而真誠:“側妃莫慌!奴婢護您回去!”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附近幾位夫人聽見。

眾人看見我非但冇有落井下石,反而第一時間挺身而出,為柳如漪保全顏麵,看向我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讚許。

顧凜坐在上首,自始至終冇有動一下。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越過人群,沉沉地落在我身上,那向來刻薄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起了一個極小的弧度。

不是靠聲嘶力竭的揭發,而是讓她親手導演了一出鬨劇,自已跌下神壇。

而我,則成了這出鬨劇中,唯一閃著善良光芒的人。

當夜,我獨坐燈下,取出那枚從柳如漪的“秘方”中偷換出來的藥包,將裡麵的殘渣用乾淨的棉布小心按壓,提取出微量的粉末,在特製的紙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化學痕跡。

這是我的證據。

接著,我拆開了昨日親手繡好的一隻護腕的內襯,取出絲線,將上麵的紋樣重新排列——以繁複的雲雷紋代替摩斯密碼中的“點”,以簡約的回字紋代替“劃”,悄然在護腕上,拚出了顧凜那塊從不離身的玉佩正麵的花紋雛形。

剛收好針線,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我心中一凜,瞬間吹滅燭火,迅速躺倒在榻上,蜷起身子,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讓出熟睡的假象。

房門,被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條縫。

一道高大的黑影,在門口佇立了良久,帶著一股冷冽的審視。

那目光彷彿能穿透黑暗,將我裡裡外外剖析個乾淨。

許久,他終究冇有進來,門又被輕輕地帶上了。

我緩緩睜開眼,望向那片深沉的黑暗,心跳如鼓。

是顧凜?還是沈嬤嬤?抑或是……那個眼神複雜的溫大夫?

我摸了摸手腕上那隻還未完工的護腕,心底一片冰冷。

玉佩的拓印已完成一半,可這座宅子裡的眼睛,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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