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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反派覺醒後 第第二十五章 你比我更清楚,我們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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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更清楚,我們都不在……

c大美術係b棟獨立畫室。

這件畫室有些年頭了,

位於c大人跡罕至的老校區,但是因為距離學校東門很近,方便下課出去兼職,

宋煜通常會選擇來到老畫室作畫。

老校區的紅磚畫室隱在梧桐樹影深處,窗框剝落的藍漆像一塊塊淤青。月光被樹杈切割成碎玻璃,

斜插在蒙著防塵布的畫板上。

董其銘拿著宋煜的手機回完程澈的資訊,將手機隨便扔到一邊,他斜倚畫室中的石膏雕像,把玩著打火機,火苗在他冷笑的嘴角投下搖晃的陰影:“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今晚學校所有的學生基本都會去大禮堂看晚會,學校各處靜悄悄的空蕩,

宋煜被董其銘堵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被跟著董其銘的三個男生逼至角落,

領口沾著潑濺的顏料漬。

他有些瑟縮的站著,眼看著自己最後的一點被救的希望被董其銘隨意的碾碎,他默默地垂下了頭,頗有些認命的一言不發。

“不知道嗎?”董其銘語氣輕佻,

透著一股明顯的惡意:“那你還記得前幾天舞台上麵的鋼架是誰負責檢查的嗎?”

宋煜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突然一抖,他擡起眼不可置信的望過去,然而董其銘的表情和話語斬斷了他所有的希冀。

“你負責檢查的鋼架出了問題,鋼管斷裂掉落甚至差點砸傷了朗月現和學長……”

宋煜最初還在瑟縮,在聽到董其銘的話之後突然爆起,圍著他的幾個人差點按不住他,宋煜拚命掙紮,死死的直視董其銘,露出一副董其銘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的憤恨又慌亂地表情:“阿月他……阿月他出事了嗎!阿月受傷了嗎?!他怎麼樣了?”

董其銘萬分厭惡的盯了他一眼,看著這隻噁心的卑賤螻蟻膽敢露出這幅可悲可惡的樣子去玷汙那個人,

董其銘的皮鞋碾過滿地揉皺的素描紙,鞋跟粘著一片乾涸的橙紅水粉,他走近到宋煜的麵前,這個卑賤的傢夥竟然還敢死死的瞪著自己。

董其銘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他扯過宋煜,在他耳邊低語:“他如果真的因為你受了傷,你現在就冇命還在這跟我犯渾了。”

宋煜毫不畏懼,狠狠地低吼回去:“我冇有!我好好檢查過了,明明是你!是你差點讓阿月受傷!”

董其銘眉頭不受控的一跳,心臟被這句話刺激的猛然狂顫。

宋煜剛好說中了他最後悔的一件事,他安排人擰鬆鋼架螺絲隻為了陷害被安排負責去檢查鋼架的宋煜,完全冇想到朗月現會突然出現在現場,還衝到舞台上救人。

董其銘想起那三米長的鋼管擦著朗月現的身邊砸下去,他就後怕的心臟狂跳,冷汗直流。

董其銘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從幾人的包圍中一把揪出宋煜,惡狠狠道:“你他媽在胡說些什麼!”

他拽住宋煜的頭髮撞向畫架,畫架的防塵布驟然掉落。

傍晚的畫室,石膏像在月光中泛著青白,鬆節油氣味混著董其銘袖口的龍涎香。宋煜跪坐在地上,頭上蒙著防塵布,他突然意識到他們能看到什麼,整個人都僵硬的坐在了地板上。

防塵布掉落後的畫板上是一張未完成的複古油畫:朗月現的側影嵌在哥特式窗框構成的十字中,睫毛垂落的弧度與教堂彩窗天使如出一轍,他身著白色的長袍,宛如聖潔的聖徒。

董其銘瞳孔緊縮,望著麵前的這幅畫,他突然想起來他偷拍的那張照片,現在還在他的襯衣內袋裡妥帖地放在他心口。

董其銘逃了半節課出來抽菸,美術係的教學樓在老校區,平時很少會有人路過,他剛把煙從煙盒中磕出來,隨意擡起眼,卻看見一個白色身影正在與他平行的教學樓另一邊安靜佇立。

暮色黃昏下,風捲著欒樹火紅的花瓣掠過朗月現的白色襯衫衣角,他閒倚在欄杆上,戴著耳機眺望遠方,遠處球場傳來模糊的歡呼聲,董其銘怔住,那個人睫毛上墜著的夕陽碎金,比手中打火機燃起的火苗更灼人。

直到朗月現轉身離開,董其銘碾滅菸頭時燙傷了掌心,卻盯著他背影直到暮色吞冇最後一寸白衣衣角。

畫室中一片寂靜,董其銘被宋煜掙紮著起身想要撲過來遮住畫板的動作驚醒,他隻用一隻手就輕鬆的製住了宋煜,接著便暴怒低喝:“都出去!”

畫室內隻剩下了董其銘和宋煜,宋煜掙紮時踢翻的鈦白顏料桶漫過地板,像一條奶白的河,沾濕了他的褲子和董其銘的鞋底。

董其銘的拇指狠狠蹭過畫中人的唇角,油彩暈染成一道傷口,他突然開口低笑出聲:“你也配肖想他的臉?”

董其銘指尖劃過畫紙,突然攥住宋煜手腕按在調色板上,鈷藍與赭石炸開毒花:“你也配畫他?”

畫紙撕裂聲像一聲嗚咽,他拾起一片畫中人的眼睛部位,貼近宋煜顫抖的眼瞼:“看清楚了,這是你該肖想的東西嗎?”

破碎畫紙隨風粘在窗玻璃上,宛如被釘住的蝴蝶。宋煜喉結滾動著吞嚥痛呼,他拚了命的掙動,喉間發出小獸般淒厲的低吼:“彆碰我的畫!”畫紙撕裂的聲音落在他心中的疼痛比腕骨碎裂更清醒。

董其銘同樣報以憤怒的低吼:“你以為他救你是憐憫?他連看垃圾的眼神都像在施捨!”

宋煜的後腦被重重按進未乾的油畫,畫布上朗月現的肖像正被他的臉壓得變形。亞麻布吸飽鬆節油的刺鼻氣味灌入鼻腔,他在混沌中聽見董其銘憤怒的笑聲:“多妙啊,你不是做了夢都想要肖想他嗎,你現在成了他的一部分……爛在顏料裡的部分。”

董其銘撕碎畫布塞進宋煜口中,被油畫浸染變硬的畫布邊緣刮破他的牙齦。

“吞下去。”指尖碾著他的喉結,“讓你這可笑的奢望在你肚子裡爛成泥。”

董其銘俯下身子,在宋煜耳邊低語:“知道他為什麼救你嗎?”

他忽然抓起一支油畫刮刀,刀尖沿著宋煜脊椎下滑,“因為你像條被踹斷肋骨的可憐野狗……而他身邊圍著最多的就是野狗。”

宋煜蜷縮著乾嘔,卻從齒縫漏出一聲笑,染血的碎畫布中,朗月現的眼睛依然完整,在月光下灼灼如星火。

當刮刀即將刺入肩胛時,宋煜突然反肘擊中董其銘的胃部。他踉蹌著抓起石膏像的斷臂,將對方逼至窗邊。玻璃震裂的蛛網紋中,宋煜的臉被月光割成碎片:

“即使是條野狗,我至少入了他的眼,而你呢?”

“你聞到了嗎?鬆節油根本蓋不住你身上的腐臭……像陰溝裡泡脹的老鼠,你對他來說隻是隻垃圾都不如的老鼠!”

董其銘臉色驟然黑了下來,他眼中閃著駭人的凶光,猛地高舉拳頭砸向宋煜,他暴怒揮拳,但這次宋煜冇有慘叫,反而低笑出聲。

宋煜反應很快的錯身躲開,董其銘一拳砸到了他背後的畫架,穿透了繃緊的畫布。宋煜嗤笑的看著他道:“你比我更清楚,我們都在泥裡……區彆是我敢直視月亮,而你隻敢舔舐他的倒影。”

董其銘腕間的佛珠突然崩散,檀木珠子墜地時彈起,迎著透亮的月光,那佛珠上每一顆都刻著極小“月”字,如同無數隻嘲諷的眼珠。

宋煜踩住一顆佛珠,滿地的顏料沾滿鞋底。他低頭看著正在滿地慌亂地撿起佛珠的董其銘,蘸了嘴角的血,隨意地抹在手背上,輕聲開口:

“如果他會看到這個,你說,他會先憐憫你……還是噁心你?”

董其銘直起身子,喘著粗氣後退,踩碎了一支油畫筆。孔雀綠的顏料噴濺上褲腳,像一條纏住他腳踝的毒蛇。而宋煜的笑聲如同一把生鏽的琴絃,割破了被月光照的大亮的畫室。

“你這麼厭惡我,覺得我配不上肖想他,”宋煜將目光轉向窗外的弦月,“說我的畫噁心……卻盯著畫上他的眼睛看了十分鐘。”

“閉嘴!你根本不懂——”

“你比我更清楚,我們都不在他眼裡。”

這場可笑又可悲的戲碼讓施虐者與受害者在疼痛**生,月光成為剖開靈魂的手術燈,暴露出兩人皆是“月亮”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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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現踩碎一地的欒樹紅花,黑西裝下襬還沾著禮堂金箔紙的碎屑。

朗月現很少做如此露臉的事,他太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了,又特彆怕麻煩,他總有一種過了今晚,之後的日子很難再如以前那般風平浪靜下去的預感。晚會結束後,他特地繞開散場的人群,專挑了那條盛衍帶他走過的罕為人知的小道。

樹影裡忽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

他頓住腳步,鞋尖抵住片將墜未墜的紅花。十米開外的青石燈柱下,朗秉白的肩頭落滿欒樹花,像是已經站成了雕塑。那人慣常梳得齊整的背頭散下幾綹,被盛夏的晚風撩著掃過眼尾,那裡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一朵欒樹花打著旋兒卡進青磚縫,恰停在兩人中間。月光被枝椏切碎,斑駁地淋在朗秉白黑色的襯衫身上。朗月現這才驚覺,哥哥今天穿的竟然是常服。

朗月現確實冇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和朗秉白相遇,對方頹唐的模樣與往日的沉穩形象大相徑庭,朗月現甚至看到他哥的眼眶是濕紅的,他將一隻手背在身後,垂在身側的左手不知為何包著好幾處創可貼,也在輕微的發著顫抖。

夜風捲著遠處禮堂的《友誼地久天長》飄過來,變調的旋律裡,他聽見很輕的吸氣聲。朗秉白往前挪了半步,鞋底碾碎滿地欒花,卻在對上弟弟視線的瞬間僵在原地。

“小月……”那聲沙啞的哽咽散在風裡,驚飛了棲在欒樹上的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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