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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主角開新篇 捲入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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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捲入疑雲

幾日後,範琉璃同孫甲一道,離開桐穀村,回到越州。一月餘,範琉璃有喜。孫家上下自是歡喜。又數月,早產下一個男嬰。雖是早產,卻甚是健壯。孫司馬多有猜疑,但得此孫,便可斷絕族人的覬覦。且這孫子一出,便破了有關兒子的流言蜚語。所以,孫司馬心下存疑,卻還待其如親孫子,希望靠未來的先生好好教導,其母的好好引導,未來能成為一個積極向上的好青年。

一晃三年過去。在會稽山上的張二郎頗具天賦且刻苦努力,終於變成了一個文武雙全的青年。他托人給父母寫信,說他即將拜彆師傅、返回家中。他也想給範琉璃寫信,奈何他以為範琉璃人在趙家。貿然寄信會給範琉璃招來災禍。當然,就算張二郎要寫信,也不可能寫“範琉璃娘子親啟”;畢竟在張二郎這裡,沒有範琉璃這個人,他的妻子叫石娘。

張二郎的父親張農戶收到兒子的信後很是高興,甚至還擺了桌酒席,請周圍的鄰居前來做客。席間,眾位鄰居自是對張二郎讚不絕口。

“二郎原本就好學,如今得了高人指點,這前途不可限量啊!”經常與張二郎結伴回家的鄰家大叔一通讚美。

“那是自然。其實我兒之前便得了一筆銀錢,放在我這兒。”張農戶喝了點兒酒,就忍不住地想要炫耀。

“二郎真是一片孝心啊!”眾人紛紛附和。

“不僅是銀錢,還有兩本書呢。四書五經的那種。”張農戶雖然不通文墨,但見兒子拿著那書寶貝的很,就知道這書肯定不一般。剛剛眾人一陣吹捧,他就頭腦發昏地將此事也抖落了出來。

張二郎的母親楊氏不想讓張農戶吹噓這些,可張農戶正在興頭上,哪裡是楊氏能攔得住的呢?

“書,書在咱們這兒可是稀罕之物啊。不得了,不得了。”鄉親們聽得一陣激動,更是賣力地巴結張農戶。

因席上有喜好聊天的鄰家大叔,第二天村裡便都知道張農戶家裡有一筆銀錢和難得一見的書。桐穀村百年來從未出過一個“鄉貢”,所以村民嘴上誇張二郎能成氣候,實際上都認為張二郎恐怕也難以成功。可就算沒什麼功名,張家的銀錢和書就足以讓人羨慕了。

這天夜裡,張二郎的母親楊氏突然很想去茅房。平日裡她很少起夜的,偶爾起夜也並不害怕。今日不知怎得,這晚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楊氏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隱隱地生出了畏懼之感。她叫醒張農戶,想讓他陪著一同去。奈何張農戶今日興致高漲地喝了許多酒,此刻窩在被子裡麵睡得正是舒服。他擺擺手,拒絕了楊氏。望著張農戶燭光下有點發紅的臉,楊氏無奈,隻得獨身一人,把屋裡唯一的燈籠提去了茅房。

估計是昨日宴席的剩菜有點變質。楊氏在茅房裡蹲了許久。她慢悠悠地從茅房出來,卻看到不遠處火光衝天。是她家的房子!張農戶還在裡麵!她顧不得還有點麻的腿,急忙往家的方向趕去。

張二郎回到村裡,發現自己家變成了一堆廢墟。母親暫時住在廢墟旁邊的柴火棚裡。當時火勢太大,家中什物都沒有搶救出來——銀錢和書自然也都沒了。楊氏覺得蹊蹺:明明自己把屋內唯一的燭火提了出去,為何屋裡還會起火,而且還是這樣大的火。

她把當時的情況與張二郎說了,張二郎也覺得此事疑點頗多。他顧不得傷心,趕緊投入調查。一番暗中調查後發現,昨日快嘴兒的鄰家大叔在同彆人聊天時,村裡的惡霸“刀疤劉”曾湊近打聽。這個“刀疤劉”早些年還隻是桐穀村璃的普通混混,幾年前突然富裕起來,還收了幾個小弟,似是有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賺錢門路。

張二郎如今也是武功了得,他悄悄潛入“刀疤劉”的家。幾經搜找,竟然真的在“刀疤劉”家裡發現了那兩本範琉璃手抄的《詩經》。“刀疤劉”基本是個文盲,認識的字僅限於數字;但這書在村裡可是千金難求的硬通貨,就像一堆銀錢那樣價值不菲。“刀疤劉”聽說了,又豈能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原來這就是殺害他父親的仇人!張二郎怒火中燒,一瞬間衝到了門口,想要手刃仇人。但若是這樣的行事,自己必會下獄;就算事後逃跑,也會淪為逃犯。如果自己犯案,母親和妻子肯定會被連累。兩個女人往後的日子會更為艱難。他去會稽山是為了讓親人過上好日子,絕不能因為這個“刀疤劉”而毀掉了一家人的生活。

張二郎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氣吐了出來。銀錢上麵沒有登記姓名,僅靠兩本《詩經》恐怕很難指證“刀疤劉”。不過“刀疤劉”多有作惡,一定會留下證據。隻要找到他犯罪的證據,就能將其繩之以法,為父親報仇。文盲並不看書,那文盲家裡的書應當都是囤貨,不會有常常翻閱的痕跡。“刀疤劉”家的書基本上都符合這個特征,除了一本書——一本沒有名字的書。

張二郎將其開啟,發現這竟然是一個類似賬本的書冊,裡麵的數字疑似是日期和錢數。或許後麵的並不是錢數,若這些是錢數的話,那這個數額足以使“刀疤劉”成為全國首富。但觀察“刀疤劉”家,他顯然不具備這巨額的資財。雖然裡麵數字所代表的含義還沒有想清楚,但直覺告訴張二郎,這本書冊很可能是定罪的關鍵證據。於是,張二郎將書冊收入懷中,翻窗離開。

張二郎本想拿著書冊直接去縣衙。但一想到現在的縣太爺是個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大老爺,如果就這樣拿著證據前往,很可能會被這個嫌麻煩的縣太爺輕易打發。要不直接去越州城的衙門告狀,讓盧刺史來主持公道?張二郎在會稽山時聽說,越州的盧刺史是個世家子弟,雖然沒有什麼貪汙腐敗之事,但他也和縣太爺一樣,是個對工作能躲就躲的官員。據說現在越州的政務都是杜彆駕在主理。思來想去,想要為父報仇,看來要告到杜彆駕那裡才行。

在前往越州城告狀之前,張二郎還想再見一見自己的妻子。一彆多年,他們的狀況不方便通訊。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以她那樣的機靈,似乎是不用擔心。張二郎來到趙府附近,剛想上前向門房詢問有關石孃的情況,就看見一個丫鬟從府裡出來。那丫鬟雖然看著麵生,但府裡的丫鬟應當比門房知道的更多,於是張二郎上前打聽。

趙家自然沒有範琉璃這個“石娘”,但恰巧有個丫鬟,喚名“十娘”。

“郎君要找十娘?”這丫鬟詫異的看了張二郎一眼,“郎君不是鎮上人吧?難道是十孃的同鄉?”

張二郎趕緊應承說“是”。

丫鬟有點悲傷,“十娘她,不在了。”

張二郎見丫鬟這副表情,直覺事情不妙。可他還心存幻想:“‘不在了’的意思是……不在趙家做事了嗎?”

“丫鬟簽了賣身契,豈能說不乾就不乾!”丫鬟歎了口氣,“十娘她,一年前生了急病,主人家怕是疫病,連夜拉了出去。起初還以為是送去醫館,後來才聽說,是拖去山上扔了。”

張二郎感到一陣眩暈,手扶著牆才勉強站穩。“她身體一向健康,怎會突然生病?”

丫鬟看張二郎的神情,猜測張二郎可能是十孃的親近之人。這丫鬟與十娘同一間房住了許久,很是同情十孃的遭遇,便對張二郎多說了兩句:

“那日下午,杜彆駕來了府裡,十娘奉命去送上茶點。回到房間時,她渾身都在發抖,還出了一身的冷汗。問她‘是不是吹到風了’,她也隻是搖頭。不一會兒,兩個小廝出現,說是十娘生了怪病,接著就帶走了她。若是尋常百姓家遇到這種情況,肯定要去醫館瞧瞧的。丫鬟雖然活在高門大戶,但這性命還不如蜷在老爺腳邊的一隻哈巴狗,哪裡配去看郎中呢!”說起這些事,丫鬟忍不住地氣憤,可更多的還是無奈。

張二郎突然悔不當初。若石娘用那筆銀錢給自己贖了身,此番生病之時,便不會被棄之不顧。石娘與他有情,將銀錢贈與他渡過難關。如今她失了這銀錢,自己卻沒有跨過這道坎。趙家主人固然無情無義,但終究是他害了石娘。

張二郎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妻子,然後帶她回家。“娘子剛剛說,她被拉到了山上。是哪座山?”

“聽說是這附近的那座無名山。”丫鬟回答。

“多謝娘子。”張二郎拜了拜那丫鬟,轉身往無名山去。

“等等,郎君不會是要上無名山找十娘吧?”丫鬟叫住了他。

“自然。”張二郎回答的很乾脆。

“此事已過去一年有餘,哪裡還能尋得到她?”對丫鬟有情很是尋常,可像張二郎這般的,甚是少見。

“她一定還在等著在下,在下不能棄她於不顧。”張二郎沒功夫在這裡閒聊,他要儘快去找範琉璃。

想到有關無名山的傳聞,丫鬟好心提醒張二郎:“那無名山鬨鬼,之前進山打獵的獵戶都有去無回。”

聽了丫鬟的忠告,張二郎非但沒有打道回府,反而更加堅定了上山的決心:“她一個弱女子,在那樣的地方,一定很害怕。如此,更要帶她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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