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偶像 ◎33.第三十三章
◎33
這個發瘋應該不是指精神病。
儘管南川隻是試探性的一問,
沈舒元卻非常認真的陷入了沉思。
他的作息比較靠近老年人，習慣晚上9點睡、早晨5點起。
再加上一天的奔波和壓力，他本來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但這會兒躺在床上,
眼睛瞪得像銅鈴，腦子裡卻不停翻滾著兩個字。
發瘋。
酒店的雙人標間內，沈舒元在一邊思考人生,
南川他們則坐在另一張床上討論解謎。
他們這次拿到的提示依舊很少,
隻有四個字。
【提示：鴻漸鶴鳴。】
方亭玉剛才整理了一遍查到的資料,
摘抄下有用的部分拿給大家一起分析。
“鴻漸，是典故名,
出自《周易》卷五《漸卦》。”
“鶴鳴應該是指《小雅·鶴鳴》,
是《詩經》中的一首詩。”
“事情漸漸變得複雜了起來……”清春也一直在推測，但是這次好像不能再用拆字來破謎了。
南川開啟官方app，地圖上顯示萬洲區的圖示已經被點亮,
曲線再次向前延伸到了h市。
“這次的提示雖然多了三個字,
但範圍卻變寬了。”方亭玉說。
清春撓了撓頭：“《詩經》和《周易》都屬於五經,
但如果是指五經的話,
為什麼要精確到[鴻漸鶴鳴]四個字？”
方亭玉目不轉睛地看著紙張說：“我們還沒有推測出，具有決定性的線索。”
“或許我們忽視了什麼？”南川忍住哈欠,
聲音有些含糊。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沈舒元突然坐了起來，嚇他們一跳。
“怎麼了沈哥？”清春期待地看著他，“有什麼線索嗎？”
然而沈舒元看著他，突然說道：“發瘋,
有過。”
南川他們：“……”已經進行到下一個問題了。
他以前有一輛心愛的小電驢，電池被人偷了三次的事。
哪怕黃毛後來給他寫了個[再偷是豬]的牌子掛上去,
仍然無法避免小偷光臨的命運。
南川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小粉車，莫名有點自豪，問：“然後呢？”
沈舒元說：“怒了，rap，罵他。”
南川恍然大悟：“就是那首歌嗎！”
“哪首啊！”清春一個勁兒的追問，最後南川放給他們聽了一遍，確實很厲害。
“可是我們不能每次表演之前，都去偷沈哥的電池吧？”清春說。
南川便問：“還有彆的嗎？”
就在大家以為不會有了的時候，沈舒元竟然點了點頭，抱著決心說：“蔬菜，濃湯。”
南川：“……”
清春：“噗。”
方亭玉：“噗。”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南川在沈舒元忽然充滿希冀的眼神中，殘酷地微笑道，“下次登台之前我們先喝一碗。”
沈舒元當場就僵住了。
方亭玉卻提醒他們道：“這個[下次]還是未知數，前兩次通關太順利，你們好像誤以為很容易了。”
猶如一盆冷水澆下。
方亭玉冷靜道：“這一次，我們很有可能解不出來。”
僅僅一天就過了兩關，在晉級的68萬選手們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儘管這次抽到的題目難度增高，但是他們還有多餘的時間去破解。
“不知道其他隊伍怎麼樣了？”南川說，“要不要看一下直播回放？”
“好。”意見統一。
於是清春找出了今天iktv6的所有直播回放，開屏就是溫澄和習步語的解說。
他們完全沒有頂流的架子，不僅平易近人，還有點相聲天賦。
溫澄先介紹道：“我們現在來到了，位於b市的水上樂園，下一組選手馬上就要登場了！”
鏡頭隨之一轉。
天藍色的水上舞台中央，八位穿金戴銀膀大腰圓的男性走了上去，他們揮手拋灑道。
溫澄：“……”
習步語：“好的，我們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反麵例子，監督員已經判定為犯規，他被[請]走了。”
溫澄回過神道：“沒錯！這種行為非常惡劣！他怎麼可以這麼有錢？”
習步語無視道：“我們來到了競爭最激烈的a市賽區，直至晚上6點26分，仍有許多選手在尋找卡片，試圖突破第一個關卡。”
【a市任務卡餘量：656/1000】
“第一天即將過去，卡片餘量還有半數以上。”
溫澄似乎對於這個結果有些驚訝，笑容裡露出了一點鋒芒。
“我記得很多規則隻是網上的傳言，絕境並不代表著失敗……”
習步語打斷道：“目前最快的一隊，是由隊長景盈帶領的berries！她們一路9分通關，非常迅速，目前已經達到了第三個打卡點。”
……
與此同時，crab的成員住在同一層酒店，也在觀看今天的直播回放。
晏子意剛洗了澡出來，坐在床邊，視訊正好播到南川他們在葵花福利院的演出。
十三年後的再見，竟然在微博的熱搜上。
晏子意難以形容當時的感受。
儘管隨著時間流逝，尋找南川的心情已經不再迫切，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南川的人不見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重逢的時候，南川身邊站著其他隊友，笑得那麼開心。
那他這些年來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算哪門子的兄弟？
晏子意想到這裡，砰的一聲捏爆了手裡的礦泉水瓶，掄出一道水花砸在地上飛旋到了宋璟的腳下。
宋璟正在放他的古箏，聞聲一驚，擡腿往後跳著躲開。
“……抱歉。”晏子意看著一地狼藉愣了會兒神，才起身去撿瓶子。
宋璟無奈地說：“又在想南川的事嗎，哥。”
晏子意“嗯”了一聲，他們隊裡四個人都是親戚關係，而且家庭條件不錯。
當年晏家白手起家，賺了個盆滿缽滿，卻沒有一家獨大，而是立馬帶領親戚們一起發展。
如今龐大的家族網內仍舊以晏家為首。
到了現在這一代。
晏子意最為年長，剛滿二十六歲。
其他三人都是他的表弟。
所以晏家基本上是一呼百應，晏子意說要來比賽，大家自然就跟來了。
“當初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找到，現在又突然冒出來了，”宋璟不禁好奇，“他到底去哪兒了？”
晏子意撿起水瓶扔進垃圾桶裡：“他不說，我也不想查了，隨他去。”
“你剛才第一眼見到他，明明開心得不行，”宋璟戳破了他的心思，“在等他道歉嗎？”
晏子意不耐煩道：“活著就行。”
“不過商言好像跟他有過節？”宋璟拿了換洗的衣物去浴室，“要不要讓他收斂一點兒？”
晏子意轉頭看向房門，耳墜隨之叮當一響：“高時會盯著。”
高時的房間裡，樂器堆了一地，他正在擦拭今天使用過的笛子，瞥了眼在地上躺屍的商言：“你乾什麼？”
商言：“演出真的太累了，等我撈夠了錢，我一定要提前退休。”
“你們商家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還嫌錢不夠多嗎？”
“那是家裡的，不是我的。”
高時提醒他：“你彆去招惹南川了，你跟子意不親，可能不知道，他以前跟南川是很鐵的哥們兒。”
“嘖，又不是我不跟他親，是他單方麵的嫌棄我！”
“我也嫌棄你。”
“……那你們還不是照樣需要我，”商言有點瘋地諷笑道，“再討厭，也需要我。”
晚上11點10分。
南川他們看完了直播回放，目前第一的隊伍也就打卡了三個點，與他們相差不大。
“先休息吧，明天去h市的路上再想想。”南川說。
沈舒元已經睡著了，還輕輕說著夢話，清春離開之前，好奇地趴下來聽了聽。
隨即痛心疾首道：“沈哥說，不要偷他的電池！”
然後又在沈舒元腦袋邊，跟做法似的唸叨：“不偷不偷，再偷是豬。”
南川：“……”竟然奏效了。
待所有人都睡熟之後，南川才從包裡翻出一袋塑封的臘腸，出門站到走廊上，一邊走一邊輕輕吹著口哨。
陌生的旋律，像是某人自創的曲子。
片刻後，其中一扇門開啟，晏子意靠在門框上問他：“有事？”
南川客氣地送出了臘腸，說：“我自己做的，你嘗嘗？”
晏子意沉默了許久，才憋出一句：“你會做飯了？”
反倒讓南川愣了愣，他哈哈乾笑道：“我可是大廚！你和隊友一起吃吧。”
晏子意擡起手又放下，最後還是一把奪過：“你就來送這個？”
“不是，”南川猶豫地看著他，帶著多年不見的生疏，“有些話我不太好說。”
道歉嗎？晏子意這才鬆了鬆肩膀，開始回想這附近有沒有酒館適合暢聊人生。
結果南川來了一句：“你們的提示是什麼？”
“沒關……”係字都到嘴邊了，晏子差點從門框上滑倒，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南川。
這難道就是你把彆人當兄弟，彆人拿你當工具？
他看起來很好使嗎？
南川見他刷地沉下了臉色，哈哈乾笑一聲：“我開玩笑的。”
晏子意也是哈哈乾笑：“真好笑。”
南川：“……突然有點困，我回去睡覺了。”
然而走了沒兩步，腦後邊傳來一道勁風，南川被砸得往前點了下頭。
房門砰的緊閉。
南川彎腰去撿地上的零食袋，抓著袋子卻許久沒有站起來。
因為他以為砸過來會是他的臘腸。
……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眾人拾掇好行李再次出發。
夏日的清晨依舊涼爽，堅定的腳步踩在曦光上。
這一刻，南川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這次的解謎竟然花了整整三天時間。
當他們抵達打卡點的時候，卡片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