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唐家的那一日,是個陰霾天,烏雲翻滾,眼看就有一場大雨。莊齊穿著一條杏子黃的揹帶裙,跟在秘書後麵,繞過屏風正心的堆漆禽戲圖,看見溫雅端方的唐納言閒靠在一把燈掛椅上,散漫地看了她一眼。秘書彎下腰提醒她:“小齊,以後這就是你的大哥,可彆錯了。”她大著膽子,走到唐納言身邊,牽了牽他冰涼的掌尖:“大哥哥。”唐納言冷淡應了聲,讓人帶她回房休息。—莊齊從美國讀博回來,工作後談了個男朋友,出身醫學世家。雙方父母見過麵後,十分滿意,談笑間議定了婚事。宴席結束當晚,莊齊回到家中,月色下,一道瘦直的身影垂落在她麵前。她沒開燈,唐納言指間跳動星紅火點,聲音沉啞:“長大了,小齊,連自己都騙。”莊齊的手心薄汗涔涔,像小時候那樣叫他:“大哥哥,我總是要嫁人的。”天邊雷聲滾湧,他撚滅煙,緩步踱到她麵前:“那為什麼不能是我?”—人人都說,唐納言是個通達沉穩的君子,白玉般溫潤。可在美國的那幾年,莊齊閉上眼,腦子裡全是她不苟言笑的大哥,吻她時意亂情迷的模樣。而她坐在唐納言的腿上,勾著他的脖子,清醒又痛苦的沉淪。「愛你一事,令我半生風雪滿懷。」2fjB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