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過儘終非你 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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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場後，傅公館，

鳳小桐梳洗完畢，看著梳妝鏡前的自己，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她想起剛到帥府那天

剛下車，就看見院子裡站滿了人，氣氛嚴肅。

兩邊是持槍站崗的士兵，一動不動，槍的刺刀閃著冷光。

仆人們排成整齊的兩隊，低著頭，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管家禮貌地指引她進了臥室，鳳小桐緊張地坐在床沿，指尖發冷，

可一直等了好幾個時辰，直到身體坐僵了，傅寒聲也冇出現，

傍晚，仆人給她送來一整桌菜肴，“大帥有緊急軍情要處理，請太太先用餐。”

她細看，桌子上有杏仁豆腐、龍井蝦仁、蟹粉獅子頭都是她從前在家時愛吃的菜。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可想到那些報紙上的新聞，還有溫寧的話，她又很快冷靜下來。

傅寒聲現在是權傾天下的大帥，自己也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鳳小桐告訴自己，要想活命，她必須安分守己，拋棄那些天真的幻想。

半夜下起了大雨，鳳小桐在陌生的床榻上，難以入眠。

“哢噠”是門鎖轉動的聲音。

鬆木香襲來，月光下是他一身戎裝的剪影，

鳳小桐趕緊閉上雙眼，

他的呼吸聽起來有些疲憊，腳步聲在床榻前停了停，又走向浴室，隨後是水流衝在他堅實胸膛上的聲音。

半晌，男人走了出來，微弱的燈光陰影擋住他的半邊臉，額前的碎髮還掛著水珠。

腳步逼近，鳳小桐的心越跳越快。

可傅寒聲隻是徑直走向床頭的櫃子，拿出鋪蓋，在她的床邊的地板上，和衣躺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兩人卻越躺越清醒，

因為鳳小桐每次一輕輕挪動身體，床板就“咯吱”一下，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秋雨夜，雨聲混合著木板吱吱作響的聲音。

在她的院子，兩人不加節製地，一次次沉溺在她的手中。

屋外開始電閃雷鳴，聽著男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鳳小桐輕輕開口，

“頭疼嗎，我幫你？”

這件事隻有鳳小桐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寒聲一聽到打雷就會緊張到頭疼，所以從前每次打雷，她都會幫他揉揉太陽穴。

“嗯。”

男人手臂一撐，翻身上床，乖巧地坐在角落，與鳳小桐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

鳳小桐的指尖在他的太陽穴，溫柔地按壓著，

傅寒聲漸漸鬆弛下來，忽然開口，

“你會怪我嗎？”

他這話說得冇頭冇尾，鳳小桐疑惑了，

“大帥這是何意？”

“桐卿，彆叫我大帥叫我寒聲。”

傅寒聲一聲歎息，“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害你受了那麼多苦。我怕戲院的人欺負你，才強勢地讓他們交人。”

“可要是你已經心有所屬，我也不會強迫你。”

他竟是這樣的想法。鳳小桐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難怪大帥府並未張燈結綵，難怪他對自己仍舊禮貌剋製，他一直在為自己考慮。

鳳小桐眼角有些潮濕，從懷中掏出那塊珍藏多年的“傅”字玉牌，交到傅寒聲手中。

這個行動已經代表千言萬語，傅寒聲又驚又喜，緊緊抱住眼前的女人，好像怕她下一秒就會溜走一樣。

外麵風雨交加，可鳳小桐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好像又回到了在閨閣時，和鄰家哥哥共度的那段歲月。

那一晚，鳳小桐才知道，那些從前登報的所謂傅寒聲的情婦，其實都是倭軍眼線。

他們為獲取情報，一茬一茬地往大帥府裡塞女人，亂局之下，傅寒聲不得不與多方勢力周旋，虛與委蛇。

漢奸們每次被傅寒聲捉住都被狠狠處置，潰不成軍，他們怨恨之下，便散播他是殺人魔的謠言。

長此以往，鮮有女人敢接近她，顧寒聲也樂得清靜，於是便擔下了個虛名。

他附在她的耳邊笑的得意，

“他們都被我騙了。”

“誰能想到，風流成性、殺人如麻的傅大帥心裡，其實一直隻有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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