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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裡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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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祁銘把椅子拉近床邊,一把抓住劉逸陽的手,把頭埋在他的頸窩:“陽陽,我好想你。你現在看都不看我,我傷心,好傷心,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啦,陽陽,小爸下午和我說,讓我給你點時間,我答應了,明天我就回燕京。但我還會回來的,你彆不要我。所有難關我們一起過,成嗎!”說著緊緊的握著劉逸陽的手貼在臉邊,貼在冰冷的淚水上。

安靜的病房,兩個人的哽咽聲,交雜在一起,劉逸陽實在忍不住,緊緊的回握住結實寬厚的手掌,但依然沒有睜開雙眼。衛祁銘直到最後,都沒等到劉逸陽開口,帶著無限的失落離開了。

劉逸陽的53慘案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對於oga的保護也引發了激烈的討論,甚至還有人發起捐款都被劉家人拒絕了,而社會大眾也知道了,劉逸陽是華航太子妃,也就是衛氏三少爺未婚妻的時候,打消這個念頭。大家的另一個關注點是對高彥鑫的審批,強烈的呼籲最高刑罰處置,因為輿論與關注,案子很快就有了結果,被判處死緩兩年。

衛祁銘從冰城回來,直接回到小樓,砸在床上一倒不起,從出事之後他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吃穿住行全部是王叔過來打理,他每天睜開眼睛就去醫院,然後開始漫長的等待。從一種極致的緊張,到一下子放鬆,就跟失去了支撐的房屋,轟然倒塌。回來那天晚上就開始發燒,整個人都燒糊塗了,第二天開始胡言亂語,醫生過來給輸液之後,依然高燒不退,王叔聯係了衛嘯,把人送到醫院。

衛小爸坐在床邊守著,看著兒子黑發中,夾雜著的白發,眼淚劈裡啪啦的掉,怎麼遇到這種事呢。

衛老大推門進來,走到床邊看著衛小爸:“彆哭了,眼角都發炎。”

衛小爸點點頭,紅著眼睛看過來:“醫生怎麼說,都三天還不退燒。”

衛老大給衛祁銘掖下被角,輕聲說:“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也是一種解壓。估計再有兩天就降溫,之後注意著,慢慢的溫補一下,最近人虧的厲害。”說完滿眼心疼的,看著弟弟,這纔多久,眼睛都摳摳了,把人的精氣都熬乾了。

晚上衛嘯和其他兄弟也過來看了一眼,然後留下衛老大和王叔陪護,其他人先回去了。

衛祁銘是在第五天中午才退燒的,人是在下午才清醒。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幾天沒好好吃東西,就吃一點白粥。衛老大看著他吃半碗就讓護工收起來:“不能吃多,過兩個小時在吃點。”

衛祁銘吃完,還是渾身沒有力氣,衛老大撫著他躺下,他又很多話想問想說,但張不開嘴,衛祁銘從小,就是有主意的孩子,他也勸不聽。

衛祁銘又躺下,扭頭看著衛老大,那模樣笑了下:“行了,彆苦著一張臉,比我還難受啊。”

衛老大:“我怎麼不難受,你難受劉逸陽,我心疼你啊。頭發都白了,人瘦的這麼多,我看著不難受嗎?”

衛祁銘眼神空洞的看著房頂,過來好久才開口:“哥,你說這些我都沒發現,頭發白不白啊,人瘦不瘦啊,這些跟陽陽比起來,都不算事,我看著他躺在那,身上一堆的管子,每次睜開眼睛,不過幾秒,就泛白的暈過去,我都絕望了,真的哥,絕望,他走了,我真的能跟著一起去,不用自殺什麼的,傷心就把自己熬死。我太難受了。”說著眼淚順著眼角默默地往下流,順著耳朵一直往下。

衛老大伸手,拉住弟弟放在外麵的手:“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衛祁銘再次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夢裡一會兒是以前活潑的劉逸陽,一會兒是車禍後滿臉是血,坐在車裡的劉逸陽,所有的都壓得他喘不過氣。晚上醒過來吃點東西,比白天精神很多,給東子撥了電話過去,說了自己感冒生病的事,又問了劉逸陽的情況。等到出院的時候,衛祁銘回了小樓。

身心疲憊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去關心或者留意彆人的感受,不知道小爸是否會不開心,衛嘯是否會對他頗有怨言,都隻想著一定要好好恢複修養,劉逸陽還在等著他呢。得病容易,去病難。回小樓兩天了,基本都是床上躺著,醒著的時候就讓劉逸東接上視訊,偷偷的看劉逸陽,這樣透著螢幕,反倒比在冰城時候,看到人時間還多些。一天大多的時間他都是在睡覺,這天睡得昏天暗地的,起來也不知道幾點,外麵天已經黑了,推開房門聽見下麵有點吵,皺著眉衛祁銘往下走,小樓一直都是很安靜的,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小爸,急匆匆的從大廳裡走過,看到他一臉的驚喜:“睡醒了,正好要吃飯了,下來吧。”說完就往飯廳那邊走。

衛祁銘有點奇怪,走下去聽到很多人說話,到餐廳一看一家子都在這,王叔高興的正和衛四說著什麼,衛老大看到他,很自然的招呼一聲。一家人一起吃一頓晚飯,衛祁銘以為他們就是回來,看看自己吃頓飯,沒想到吃完晚飯後,大家都留了下來。小爸說要在這邊住幾天,多陪陪衛祁銘。這一刻說不感動是假的,因為他知道小爸有多討厭小樓,這裡有著他一生中,最不好的記憶。眼眶又有點發酸,他覺得自己現在特彆感性,有點事鼻子就酸,嗓子嘟嘟嬢嬢的說不出來話,就是不住的點頭。

衛老大伸手拍了拍他:“這次是小爸堅持要來的,要過來陪陪你,過段時間估計你又要去冰城,見麵的時間總是太少了。”說完就把吃完的兄弟趕走了,留下小爸和衛祁銘,小爸是個不會說話,也說不對話的人,有點拘謹的過來,輕輕的抱了抱衛祁銘:“小爸知道你難過,你,你自己要挺住,做什麼咱們都支援你。”

衛祁銘伸手,第一次擁抱了這個生自己,卻並未養育自己的人,衛小爸忍不住嗚嗚嗚的哭出聲,兩人又抱了一會兒,衛嘯過來把衛小爸接了過去,拍了拍衛祁銘的肩膀。

衛祁銘這幾天,在小樓過得很平靜,開始兩天腦子很亂,多數的時候,都是放空或者看劉逸陽的視訊,這些日子一直都沒和兄弟們聯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特彆理解,衛祁銘還是挑著時間和兄弟們聚了一次。

衛家幾個樊二霍二,還有胖子,大鼻子,幾個人坐一桌,開始衛祁銘就開了酒,滿滿的一杯提起來:“感謝,感謝,這段時間很多做的不到位的,兄弟們都彆怪。我三杯賠罪。”說完哐哐三杯倒上,挨個的見底。霍二看著直皺眉想攔一下,被衛老大一個眼神製止了。

大家從來沒見過衛祁銘這麼喝酒,因為一直在飛行對於飲酒,他一直非常克製,就算跟他們出來喝酒,也很少這麼喝,大家看著心裡難受。兄弟們表示根本不在意,說這些客套了,然後都跟著一起,跟了一杯,衛祁銘伸手拿著酒瓶,不用小的白酒杯,直接就倒在喝水的大杯倒滿,一口悶進去半口,這麼喝就是衝著喝醉去的,桌上氣氛分外的沉悶,沒吃飯就喝酒,還是白的,沒一會兒衛祁銘就醉了,樊二扶著去吐了一次,簌了口回來接著喝,這酒喝的憋屈,衛老大看著,衛祁銘還要倒酒,伸手把杯口給蓋住了:“不能喝了,衛三你難受我知道,但你這是要把自己喝死嗎?你死了誰管劉逸陽。”

衛祁銘拿著酒瓶,晃晃悠悠的,看著杯口的手,遲鈍的愣了好幾秒,然後聽到劉逸陽的名字,把酒瓶放下,重重的歎口氣:“是啊,我死了陽陽怎麼辦,可是啊,我這,疼。”指著胸口:“真的,跟刀子往上紮一樣,一刀,一刀,一刀,疼的喘不上氣。”一邊說衛祁銘的眼淚就下來。衛老大鼻子一下就酸了,樊二一句我草捂住眼睛,桌上大老爺都扛不住,各個都扭頭背過身去擦眼睛。

衛祁銘靠在椅背上,仰著頭嘮叨:“我衛祁銘前半生順風順水,一點點事就擰巴著,這樣那樣的,直到我坐在醫院的走廊裡,劉逸陽在裡麵生死未卜,病危通知一遍一遍的下來,我才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彆的什麼都不是事,生、死,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說完猛的坐起來,看著大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你愛他也好,恨他也好,就都不存在了,其實我也經過親人去世,小爺爺去的時候,我也難受,但當時我已經做好他去世的準備。這次,這次我挺不住,一想到沒有劉逸陽,床上,客廳,家裡,街上,哪裡都沒有,沒有這個人了。我喘不來上氣,我這麼想著,就快要憋死。”說完抹把臉,拿過酒瓶,又給自己倒上,一口悶半杯。

衛老大不在阻攔,隻是把酒瓶拿過來,慢慢的給他填上酒,最後衛祁銘喝趴下,被幾個人擡到一邊沙發上躺著。樊二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我擦他媽的,太幾把難受了。嗚嗚嗚,我他媽的從小學畢業就沒哭過。嗚嗚嗚。”一邊罵著一邊說著,然後把杯子提起來:“咱們都他媽的是兄弟,我瘠||||||薄連我爸都不幫,但是我必須幫衛祁銘,哥們這話就撩這,衛三現在這b樣,咱們必須是他後盾。來,為衛三鞠躬儘瘁。”話音一落,大家紛紛舉杯表示,為衛三鞠躬儘瘁。這個晚上幾個人拉了群,群名:鞠躬儘瘁。這也是幾位天天遊手好閒的少爺們,開始走上正路的開始,諸多年後,樊二接受成功雜誌采訪的時候,笑的一臉謙虛,當初走上慈善道路的動力,就是心中的熱情與對社會的責任。

衛祁銘在家裡修養小一個月,實在忍不住還是回一趟冰城,這次衛二陪著一起回的,本來想著開車,但是衛祁銘又搞了一堆的裝置儀器,就私人飛機飛的。飛行是老熟人王達,上飛機後看到衛祁銘,一下就愣了,看上去老十歲,王達幾次想張嘴,都沒說出話。衛祁懶懶散散的,靠在駕駛艙門框,伸手錘一下他肩膀:“觸動了,看哥為愛老去,一夜白發,深情人設立住了吧。”

王達讓這句玩笑,弄得哭笑不得,吸吸鼻子叫了聲太子,這次衛祁銘不飛,跟他聊兩句,就回去後麵當真正的大爺了。王達是真的被觸動了,劉逸陽出事之後,大家都很唏噓,但對於衛太子是不是和他繼續交往,大多不看好。都認為會給一大筆錢,現在不分手,以後也會分的,但是剛剛看到衛祁銘第一眼,他就篤定兩個人一定不會分手,情到深處自然久。

衛祁銘到冰城,高彥斌來接的,看到人頭上裹著紗布,愣半天:“這是怎麼了?”高彥斌:“等會兒跟你細說,走吧,衛二也來了,一起上車。”在車上高彥斌把腦袋上怎麼傷的大概說了。

劉逸陽出事後,大家情緒都特彆不好,劉逸東扛著所有的事,對高彥斌遷怒更甚,太多的情緒沒有出口,陽陽出院後,第一個星期,就提了離婚。高彥斌跪著求也沒用,東子鐵了心的,想和高家劃清界限,兩人都撕吧到民政局門口,高彥斌氣的直接一腦袋撞到牆角上,給劉逸東魂都嚇沒了,去醫院縫十來針。東子心疼又自責,終於化解了危機,高彥斌頂著頭上的,傷疤跟功勳似得,嘚瑟的不行,高建國看著皺眉,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當時他要是也這麼撞一下,是不是比裝病更管用。聽著高彥斌嘚瑟他的豐功偉績,衛祁銘和衛二忍不住笑。

到劉逸陽家裡,衛二在樓下等著,衛祁銘上樓躡手躡腳的,站在劉逸陽房間的門口,人比視訊看的真切,大概知道他來,劉逸陽一直沒回頭看他,衛祁銘在門邊看一會就去客廳。東子看著衛祁銘皺眉:“你又瘦了,還有這頭發,怎麼白這麼多,比在醫院時候又多了。”

衛祁銘聽他這麼說,扭頭在客廳裝飾的壁鏡上照了下:“等會兒去你店裡,給我染下,陽陽看著該有想法了。”

謝宇端著果盤過來:“陽陽有想法是一回事,你自己也不能這麼糟蹋啊,回去病了這麼久。”說著滿眼的心疼。

衛祁銘點頭應了,然後跟東子說,準備把對麵上下的都買下來,給劉逸陽放複建裝置,過段時間就找人過來談,和他們提前說一聲。謝宇剛想說話,就被衛祁銘打斷:“小爸,這時候就彆計較錢了。陽陽能恢複到什麼樣,這幾個月非常關鍵,這次回去我就會繼續找專家過來會診,上次不是說了嗎,有恢複上半身希望的。我們要繼續努力。”話說到這個份上,謝宇不好在推脫,衛祁銘又坐一會兒,蹭到門口,跟劉逸陽說了一句,陽陽我走了,就跟著劉逸東走了,先去染頭發,然後直接回燕京。

劉逸陽從聽到衛祁銘的聲音就在哭,一直到人走眼淚沒停。衛祁銘不在的時候,他天天都在想,日裡想夜裡想。但不能拖累他,不管小爸也好,東子也好,怎麼勸都沒有用,他鐵了心要和衛祁銘分。小爸送走衛祁銘,過來給劉逸陽翻身,人腦袋窩在被子裡,臉上都是眼淚,枕頭都濕了。小爸歎口氣輕聲嘮叨:“也許可以試試,剛剛你沒看到,這纔多久,祁銘的頭發都白了,人瘦的不比你現在好多少。你想著為了他好分開,也許,也許在一起更好呢。”

劉逸陽緩緩的睜開眼睛,嗚咽出聲:“分開會難過,但是總是會過去的,在一起,如果他厭倦我了還好,之後去過自己的生活了,如果真的陪我一輩子,我怎麼忍心啊,小爸,衛祁銘愛我,嗚嗚嗚,我,我也愛他啊,我也不希望我的愛人,跟我這樣的一輩子啊!小爸,嗚嗚嗚。”

劉逸陽這幾句話說的謝宇心疼,拿著紙巾給人擦眼淚,自己也跟著哭。

衛祁銘回到燕京之後,就做了幾個大動作,從華航離職,徹底不飛了,穿上西裝打上領帶,王叔也穿上製定西裝,再次出山。打消所有迷茫,衛祁銘找到新的方向,讓自己的愛人再次站起來,要主攻脊椎半身癱瘓及腺體方向,建立研究所和醫院,成立慈善基金會。

醫療裝置的引進,人才的引進,都需要大量的資金,衛祁銘開始有計劃的出售手中的產業。他開始有動作的第二天,就陸續開始有人找上來,先是衛家人,衛嘯帶著幾個兄弟氣勢洶洶的:“衛祁銘,你真是不把我們當兄弟,沒長嘴不會說話嗎?”

衛祁銘的辦公室還在裝修,四處都很亂,這個大廈剛剛拿下來,招呼著王叔給幾個人,拿瓶裝礦泉水:“怎麼這是,我不是說了我不飛嗎?要搞醫療。”

衛嘯坐下定定的看著他:“缺錢為什麼不說話。”

衛祁銘笑了:“不缺,隻是需要時間周轉,我缺能不向家裡要嗎?真是的。”

衛二翹著二郎腿:“彆磨嘰,趕緊把你拍賣的,那些珠寶都撤回。這事辦的不咋地。”

衛祁銘點頭,又被感動了:“好,好,我撤回。這東西都是死的,最近衛氏在投資晶片,又搞晶圓廠。流動資金也不多,我這邊需要大量現金,裝置太貴。”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推開,樊二帶著霍二幾個人進來,後麵一群保鏢提著銀色箱子,樊二大手一揮,箱子依次排開:“差))))你媽衛祁銘,瘠???薄缺錢,不說話,看不起人,多大資金流,讓你長長見識。開箱!”看著開啟的箱子裡,粉粉的顏色,衛祁銘捂住臉,一臉的無語,這是什麼霸總劇本,你不會轉賬嗎?這麼多現金還要再存進去,折騰銀行嗎?vvvv也得提前預約,麻煩的要死。

衛祁銘不是和大家客氣,醫療是長期的資金注入,以後一定會找大家融資的。把人都讓進來坐下,看著霍二幾個抱怨:“樊二不靠譜,你們也不靠譜,取這麼現金好玩嗎?煩死了,等會兒都拿回去給存上。”

霍二吊兒郎當的笑:“能管的住嗎?聽說你在出售房產珠寶,還有一些閒雜股份,樊二就他媽的瘋了。”

衛祁銘衝著大家拱拱手:“說起來,錢倒是其次,我現在缺人,兄弟們幫一把,將感激不儘。”於是把自己現在的計劃,未來發展都說了,樊二看著向陽基金會主席這幾個字,一臉玄幻:“瘠【】【】【】薄衛祁銘,你讓我乾主席!”

衛祁銘一臉真誠:“昂,你人設特彆符合,你把頭發染黑,耳環項鏈摘掉,西裝一穿,多合適。主要的是,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這是做慈善事業的根基。”

樊二一下背都挺直了:“差你媽,衛祁銘,你太瞭解我了,我他媽的就特彆有愛心。”於是由此開始,樊主席在慈善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開始總是艱難,衛祁銘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看著外國人嘲笑諷刺的笑容,想想病床上的陽陽需要這個儀器,於是再次揚起笑臉;裝置在大洋上被數次攔截,衛祁銘一次一次的撥打大使館的電話尋求幫助,當看著巨大裝置落地港口時,衛祁銘激動的想痛哭一場。

衛祁銘在忙碌的間隙,會去看看劉逸陽,每次看見陽陽,儘管對他依舊客套疏離,但無所謂,等著忙完了,就來治一治劉逸陽,謝宇總是帶著歉意,衛祁銘擺手:“沒事,小爸,我最近太忙了,正好給陽陽一點時間,估計還有幾個月,我就能空下來,到時候我就來陪著陽陽,千萬彆對我說謝謝,做的一切,都是為我的愛人,您說謝謝,就是把我當外人,我不舒服。”

東子伸手攬著他肩膀:“知道,不說謝,就認你這個弟夫。我幫你勸著看著陽陽。”

衛祁銘拍拍他肩膀,再次踏上征程。經過四個多月的努力,終於初見規模,醫院就建在冰城六廠的旁邊,然後衛祁銘又著手準備冰城這邊的房子,準備要把劉逸陽接過來一起住。

立談之間,時光荏苒,擅長遺忘的人們,早就不記得昨日的舊聞,而承受著的人確永遠無法忘記與釋懷,劉逸陽在家裡修養。謝宇和東子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即便是大夏天,常年臥床,沒起一個紅疹。高宇航窩在床邊,繪聲繪色跟他哭訴,小爸多狠心,怎麼揍他怎麼逼他學習。劉逸陽笑眯眯的聽著,時不時的說上兩句。劉逸東進來趕人:“走吧,走吧,回家去,陽陽要休息了。”

高宇航吭吭唧唧的:“我作業都寫完了。我吃完飯再下去。”劉逸東沒管他,把人趕出去看電視。為了方便照顧劉逸陽,東子住在這棟樓下麵一戶,衛祁銘把這棟樓上上下下都買了,他就要了一戶。伸手摸摸劉逸陽的頭,問問冷暖,把窗戶開啟通通風,感覺到絲絲冷風,劉逸陽纔想起來,都已經到快到十月了,十月本來是他訂婚的日子。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跟東子說想睡會兒,劉逸東把床搖下去,出去的時候,把門輕輕的帶上,留個小縫。

劉逸陽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發呆,從最初的難以接受,到現在的平靜,也才過了四個月,他的方寸,隻有窗戶這麼大,房間像病房一樣,他永久的是個廢物了,不是沒想過自我了斷,可是沒辦法的,現在除了兩隻胳膊沒有能動的,他想跳樓都爬不過去,絕食還有蛋白質可以輸入,真的是死都死不了。衛祁銘從一開始的每個月來看他,到現在沒兩周就過來一次,來的頻率增加了,但更多的是相對無言,不管衛祁銘說什麼,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儘管他想他想到心疼,但從來不表現出來,他知道衛祁銘倔強,那就用時間來消磨吧,看僅僅是四個月,兩個人就比之前陌生了幾分,不再有肢體的觸碰,也不再有旖旎的氣氛。

衛祁銘在九月最後一個星期來的,風塵仆仆的過來,穿著白襯衫加了一件風衣。劉逸陽看到人笑了下,客氣的招呼:“來啦,都穿外套,外麵冷了?”

衛祁銘笑著搓了下手:“冷了,我加件風衣,供暖要到十月底,最近冷就先用電暖氣。”說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睛盯著劉逸陽看的仔細。

劉逸陽不敢對視,故作輕鬆的調侃:“我全身就肩膀上麵有知覺,哪裡會覺得冷。”衛祁銘目光閃一下,笑笑沒說什麼,從一邊的包裡,拿出來一本書:“聽說你最近喜歡聽書,我帶了一本過來,給你讀一讀。”

劉逸陽搖搖頭:“高宇航告訴你的呀,我就逗他玩,我字都認不全呢,看什麼書啊。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微信那個字念什麼。”

衛祁銘驚訝的擡頭:“我微信改名字了,你沒看?”

劉逸陽搖頭:“我不怎麼看手機,對眼睛也不好。”

衛祁銘瞭然:“對,要保護眼睛,沒事,我告訴你就行。向日葵,好聽嗎?”說完笑眯眯的,盯著對麵人的反應,劉逸陽眨巴下眼睛:“有什麼寓意嗎?”

衛祁銘看著他:“向陽而生,我要像向日葵一樣,一直追隨著我的陽光,至死方休。”說完就看著床上的人,平靜淡漠的表情下,終於有一絲的鬆動,劇烈抖動的眼瞼出賣了內心。衛祁銘靠近一點,聲音放的很輕:“陽陽,快到我們訂婚的日子,我們先訂婚好吧。”

劉逸陽猛地擡眼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搖頭:“沒有了,不會有,什麼的都沒有。”

衛祁銘感覺到劉逸陽的情緒,覺得不能讓他繼續泛濫出來,馬上改口:“好,那我們再等等,再等等。”

劉逸陽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現在深深的陷在眼窩裡,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衛祁銘,我們剛剛戀愛的時候,你說過底線和規矩。隻要我提分手,就會分手,對不對。”

“不對!不會分手!”衛祁銘直接喊出來:“你隨便提,劉逸陽。四個月,我等你四個月,就等你提分手!想都彆想!”這是出事之後,他第一次這麼大聲和劉逸陽說話,一點都沒壓著聲音,不怕任何人聽,不隻是說給劉逸陽的,也是給門外麵的人聽。

劉逸陽咬著牙:“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明白嗎?對四個月,我想了四個月,每天都在想怎麼和你分手。”

衛祁銘聽著這話,靠在椅背上,仰著頭嗬了一聲:“隨你想,劉逸陽,我給你時間是接受現狀,彆逼我。早就想帶你回燕京。我已經不飛了,最近成立醫藥公司,專攻高位截癱,脊椎治療。十年內,我一定讓你站起來。”話音一落,屋外傳來碗盆掉地的聲音,劉逸東和謝宇就在門口。

衛祁銘的話擲地有聲的震撼著劉逸陽的心,但是他不想,就是不想衛祁銘,為了他做這麼多的犧牲,他不值得付出這麼多,不飛了,衛祁銘竟然離開他最愛的藍天,劉逸陽使勁深吸一口氣:“滾,衛祁銘,你滾出去,我不需要你這些付出,你繼續飛。我不想站起來,我爸我哥都,都能照顧我。我不想見你,你滾出去,滾啊!!”越說情緒越激動,把手邊能夠到的東西,都往衛祁銘身上砸,帶動床都跟著晃動起來,衛祁銘怕他把管子掙脫開,站起來伸手想按一下劉逸陽,但在落下前一刻,猛地停住。他不能這樣強勢的去製止,本來劉逸陽現在就敏感,收回手一邊往外麵走一邊安撫:“我走,我現在走,你彆激動。”開啟門走出去,讓東子進去看看,自己推開拉門,走到陽台摸出根煙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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